日进斗金的地方又美人如云,萧璟舍不得端掉,只能阳奉阴违。 反正老师……一时半会儿怕是也没有精力再管这些事的。 大夫说,老师因为受了很大的刺激,精神有些失常了。发病的时候痴痴傻傻的,不认得人;是暂时性的,但精神正常了,又有很严重的郁症,比痴傻症还严重。 痴傻时神智不清认不出人,但不会有生命危险;正常时虽能交流,但精神已经崩溃,会有自杀的念头,治愈的机会十分渺茫。 他这个样子,自然是再无法料理任何事了。也没办法盯着萧璟,在他耳边念叨来念叨去,萧璟无人管束,一开始或许还会因为老师生病而忧心焦急,然而等他尝过了放纵自由的甜头,便开始觉得,老师现在这个状态,真真是极好的。 他可以不用再因老师严厉而偷偷摸摸地放纵声色,可以想做甚么就做甚么,老师再也没本事管他了。 天底下,他是最尊贵的那个人。父亲,兄长,老师,死的死病的病。如今世界上,没有人敢再管束他了。 他的内心深处很想做一个好皇帝,但…… 做好皇帝要勤勉,要克制欲望,要吃很多苦。萧璟少年心性,终究克制不住心中欲望。 敷衍处理完政务,他还是更喜欢去南馆,去品弦阁,倚红偎翠,与美人温存、缠绵。 各式各样的美人,只要他开口,不论美人在做甚么,凭萧璟的身份,都得立刻放下忙碌的事,来到他身边。 对他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不敢有一丁点违逆。 今日,他在南馆。 南馆红透了的妓子,名字叫云霜。 听说他虽然长得没有特别好看,但甚么样下流的花样都能玩,能让人开大眼。 据说,他就是一块柔软的面泥,任你怎么搓怎么捏都行,非常有意思。 萧璟玩腻了那些清冷口的,就想来些不一样的。 他倒要看看,所谓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究竟是个怎样的味道。 云霜领命来了。 伏地拜见萧璟,还未直起身来,就被萧璟踢皮球似的从房中踢到墙角。 末了,云霜踉踉跄跄爬起来,不喊一声疼,没有一丁点不愿的神色,只有满脸的谄媚,扭着身子朝他爬来:“爷~爷好狠的心~” “奴家都疼死了~”云霜扭捏作态地,揉着心口,狗一般蹭着萧璟的小腿,又亲又舔。 “你好丑。”萧璟看清了他的脸,撇嘴,说。 “爷说话好让人伤心……”云霜双眉微蹙,难过半晌又轻轻一笑,道:“奴家虽丑,可本事不一般呐。” “怎么不一般?” 云霜沉默片刻,笑:“爷来试试。” 萧璟在云霜身上果真大开了眼界,玩了平时想都不敢想的把戏,而云霜,平静地照单全收,事了,还温柔谢恩。 萧璟对他大有改观。 就是这人的容貌,实在不敢恭维。 若是有人完完全全长成他喜欢的清冷儒雅的样子,又能像云霜一样肯逆来顺受,满足他的恶劣癖好,那该多舒爽? 可世上有这样的人吗? …… 萧璟忽然眸光一深,他看了看手中散鞭和一地银斜的玩意儿,以及脚边颤抖着低声压抑着啜泣的云霜,有一个极度荒唐的想法浮上心头。 他握紧了拳头。 这些东西,萧璟命人通通收好,洗洗干净,带走。 老师倚在院中晒太阳。半睁着美丽的双眸,怔怔然望着墙边的牵牛花,不知在想甚么。 萧璟来到他身边,手里提着个布袋,手心因极度紧张而汗湿了。 “老师,”来到谢寻身边,萧璟乖乖蹲下,为他揉腿,试探性地开口,“老师今天感觉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很好?” 谢寻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萧璟又问了一遍,还摇了他好几下,他才漠然扭过头来,看着来人,眼神浑噩,不辩来人,甚至连简单的话都不会说了,张口,只得最简单的几个音节:“啊……啊?啊——萧……” 萧璟眸色一变,看向他,像大人对小孩儿那样,哄道:“萧甚么?老师,我是谁呀?萧,甚么呀?” 谢寻蹙眉,看着萧璟真的开始仔细思考:“萧……萧……呜……” “萧甚么?”萧璟耐心地引导,“我是您学生,您是我老师,您老说我调皮捣蛋,最让您头疼,总是把您气得睡不着,您记得吗?” 谢寻努力回想:“萧……萧……睡不着……气,气……” “是啊,但您一次都没有真正生学生的气,因为您说过,我是您最宝贝的学生。” 谢寻一怔,喃喃念道:“宝贝……宝贝?宝……”谢寻忽然想起了甚么,“哦,宝贝,萧启……你是,萧启……” “……”萧璟快要将手中布袋捏碎了。 好,好,傻成这个样子。 那对他做甚么都没关系了罢。反正他甚么都不会记得了。 也不必怜惜。 萧璟怒从心起,伸手理了理老师鬓边发丝,接着又展示了一下手中布袋,说:“老师,学生带了些好东西来,想和您分享。” “好呀……宝贝,萧……” 萧璟截住了他的话:“外头起风了,老师,我们进房里去,好不好?” “好……” 一柄长而散的马尾鞕梢,泡在魅药里长达数月之久,柔韧有弹性,一鞭就足够将清冷白梅抽得落花流水。 “啊——!”谢寻满塌乱爬,哀哀扭动,“不要啊……不要啊……难、难受……” 萧璟尤不停歇,厉声质问:“我是谁!” “谢寻!我是谁!” 谢寻可怜地摸着肿起来的地方,难受地贴着枕边蹭,“不要,不要打我……” “我是谁?说——!” 谢寻啜泣不断,在他如今所剩不多的意识里,会气急败坏叫自己大名的人只有一个:“萧,萧启……哥哥……别打我……” “好痒,不舒服……”谢寻滚来滚去,烦躁地解开了腰袢系带,挺着胸膛,“别生气了……给你……给你……” “别打我……” 萧璟扑了上去,反手一个脆生生的耳光:“贱货……谢谨之!” “你根本不值得怜惜!”萧璟哭着嘶吼,“甚么天子帝师出尘绝世……你就是条下贱的狗!非要别人粗暴对你你才满意?他那样对你,你却还想着他!” “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必怜惜你了……”萧璟解开腰间宫绦,一手拉下绔,一手掐住了谢寻的下颌骨,一缕淡黄透明的温热水流成抛物线落下,“接着朕的恩赐——” 掐着下颌骨的手青筋暴起:“给朕喝——喝下去,全部喝下去!” 作者有话说: ……启子你还不如给谢老师带走…… 真的,萧家人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 萧启的确是作恶多端,可他对谢老师至少是真心的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玛德毁灭吧辣鸡萧氏皇族!去你的去你的去你的! 谢老师一直叨叨念启子,并不是因为他喜欢萧启,而是姓萧的里头,萧启狗子最大限度地插足他的人生,是谢老师此生最大的梦魇…… 启子哥生前也时常搂着谢老师,咬他耳朵叫他宝贝,所以谢老师傻了之后,就把宝贝俩字和萧启关联上了…… 谢老师被姓萧的三个畜生左右的悲惨的人生…… 谢老师没有喜欢过启子,从来没有(作者摁印 云霜终究变成了他最讨厌的人。 时至43万字,珠珠终于死啦!庆祝!!
第114章 好聚好散 曾经千金难求的南馆头牌,多少人争破了头只为一亲芳泽。 如今生着浑身的疮,淋漓着新粪陈尿,躺在城外荒草丛生的垃圾堆里,了无生气。别说倒夜香的伙计了,连城外野狗都不愿意近身。 愿意再光顾的,只有嗡嗡乱飞的蚊虫蝇蛆。 他太脏了,夜香郎连从南馆带出来的那卷破草席都不乐意给他盖。 他就这么暴露在污浊的尘世里,任蚊蝇蛆虫腐蚀他的身躯,任人间污秽的尘泥,一点点分化他的白骨。 一缕轻飘飘的幽魂脱离了肉体,他飘飘荡荡,不知何去何从。 有两团一黑一白的雾,提着可怖的勾魂索,来带他走。 他曾在家乡的小树林里,见过的黑白无常。 “朱云琦,云山县人,终年二十八岁。”黑色的鬼使核对着名单,又抬眼仔细打量着眼前茫然的新魂,咦了一声,喃喃念叨,“你怎么这么眼熟?” 白色的鬼戳戳同僚的肩,暗暗往天上指了指,说:“有点关系的。” 黑鬼反应过来,一拍脑袋,咳了两声清清嗓子,道:“你阳寿已尽,跟我们走罢。” 新鬼茫然发问:“去哪儿……?” “你都死了,死人,自然是去地府了。” 九泉之下,阴司地府。 抬眼,巍峨高耸的地府城墙一眼望不到头,蕴着阴森森的鬼气,让珠碧心如擂鼓。 勾魂使将他拘到了这里,麻溜往里一推,他就再也出不来了。 临走前,勾魂白使指着眼前一条两侧开满了妖冶红花的路对珠碧道:“看着这条路没?沿着往前走,看到一块写字的大石头,石头边有一座桥,过去。会有鬼使指引你的。不许逗留啊。” 珠碧沉默着不说话,跟随着许许多多的游魂,往前漫无目的地飘。 全然陌生的一个地方阴气森森,鬼雾重重,珠碧在这里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又慌又怕,不由得,想起生前事。 死去的云舟,死去的爹娘、妹妹,死去的云舟、小九和锦画,他们在哪里呢…… 珠碧漫无目的地飘着,四处张望着,东飘西飘,一直都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落寞不已的他果然飘到了鬼使所说的那块大石头边。 大石头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的字。乍一看没什么稀奇的,但就是很多魂灵在这里驻足不肯去,珠碧一直都是个喜欢凑热闹的,自然也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于是乖乖地排起了队。 队前的魂灵,看过石头之后有哭有笑,驻足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去,看着眼前的场景,珠碧更加好奇了。 听说,这块石头可以看见自己的前世,并在你看见它的一瞬间,他也会记录你今生所经历的一切,等到来世的你再来,就可以看见今生的你所经历的事。 原来,志怪话本里说的黄泉路三生石,真真切切是存在的。 珠碧也很好奇自己前世是个什么样的。 来到石头前一照,只看见了一颗圆溜溜的珠子,别无其他。 “……” 没甚么意思,珠碧悻悻然飘走了,过了桥,看到个热闹的摊子。 摊子中架着口大锅,锅后站着个老太太,手里抄个大勺,搅和着甚么。 老太太身边有鬼差重兵把守,怒目圆瞪每一个飘过来的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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