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绥把目光投向夏安。 夏安:“别看我,先说好,我不会做虾。” “怕啥啊夏哥。何思齐专业做虾15年,他家就是开虾庄的,就城北的那个,很有名的!”程豪给他俩硬塞了一颗定心丸。 夏安屁颠屁颠跑去找刷子,顺便又搬了俩板凳。 于是何思齐在一边整虾,其他三人在另一边边聊天边洗菜,玩儿的不亦乐乎。 何思齐默默地朝程豪的方向扔了只虾,那虾呈完美的抛物线形状,精准地落到程豪头上:“叫你们孤立我。” “......”怒火蹭蹭地往上冒,程豪抄起一把韭菜,照着人跟抽鞭子似的抽欠揍的何思齐。 “卧槽程豪你怎么又家暴!” 深蓝色的天幕悄然降临,如同一块硕大无匹的、光滑无暇的宝石。群山远在天边,连接着日头落下还未散去的一抹云白,为这块天幕镶上了一层丝绒般的毛边。 夏安又加了几块炭进烤炉里边,烧得火红的炭飘飞出火星,还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 “可以开烤了。”夏安估摸着说。 冬绥把串好的肉签放到炭火上,何思齐搬来一个小桌子,上面放了各种瓶瓶罐罐。 孜然粉,胡椒粉......居然还有番茄酱。 程豪一头黑线:“你是怎么想到拿番茄酱的?” 何思齐神采奕奕:“你不觉得番茄酱真的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吗?” 程豪:“不敢苟同。” 何思齐:“不懂番茄酱的人有难了。实在不敢想象吃烧烤不沾番茄酱的人将会度过怎样一段惨淡的人生。” 程豪:“闭嘴,快点烤。” 冬绥估摸着陈蓓他们应该也快来了,就在庭院门口守着。 远处的街道灯光闪烁,渐次变幻着迷离的色彩,与天边一片一片点亮的星星相得益彰。 三个不大不小的人影由远及近,在灯火中跳跃着。冬绥近视,只能看见几个模糊不清的影子,稍微沉静一点的应该是乔昕,一直跳起来敲旁边那人的头的应该是陈蓓,那个一直低着头任人敲的应该是体委。 等人走近来,果然是他们三个。冬绥在心里说了声没猜错,顺便招呼他们进去。 “请说,公主请进门。”陈蓓一脸傲娇地站在门口,一边用余光注意一旁冬绥脸上的表情。 冬绥无奈地笑了笑,满足了她的要求:“公主,请进门。” 体委也在他对面,还摆了个“请”的手势。两个人仿佛是尽职尽责的管家:“公主,请进门。” 陈蓓挽着乔昕,在两人的迎接下昂首挺胸进了门。 陈蓓他们提了一大包酒过来,有啤酒、果酒、气泡酒等等等等,不胜枚举。 冬绥一看到琳琅满目的果酒就移不开眼,目光一直黏在上面。夏安注意到他这一反常的举动,把人拉到一边教训:“冬小绥,从哪染的坏习惯,这么喜欢喝酒?” 冬绥无话可辨,于是低着头乖乖挨训,那样子好可怜,就像因为做错事被家长罚站的小屁孩。 可怜的冬小绥遇到了心软的夏小安,于是夏安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还是严肃,不允许讨价还价:“下不为例。” “嘿这位美丽的姑娘,要尝尝何氏烤羊肉串吗?正宗羊肉,如假包换!”冒着青烟的烧烤架前,何思齐在一团乌烟瘴气里抬头,对好奇往这边看的陈蓓推销他的烧烤。 程豪不知道从哪搞了副假胡子给他贴上,这下何思齐倒真有几分新疆人的模样了。他吹了吹嘴边的胡子,对陈蓓露出了一个不太聪明的笑。 “......”沉默了一会儿后,陈蓓爆发出了一阵大笑。何思齐呛出一口烟,嘴边的假胡子动了动:“笑什么笑!一会儿你最后一个吃。” 体委也殷勤地过来帮忙烤烧烤,他跟何思齐一起埋头于弥漫着呛鼻烟雾的烧烤架前,同情地拍了拍他:“辛苦你了。” 何思齐两眼汪汪:“不辛苦。体委,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夏安嘴上说他不会做虾,但行动上还是很诚实。他利落地挑了虾线,又把虾煎至两面金黄,放入各种调料爆炒,等诱人的香味爆出来后,最后加水焖煮。 一气呵成,看得一边的冬绥连连称奇。 虾的鲜香很快溢满整个厨房。冬绥感觉自己像是泡在鲜虾锅里又被拎出来,浑身都浸满了味道,一种很幸福的味道。他吸了吸鼻子,说:“好香。” 夏安系着围裙,很像“家庭煮夫”。他的眉眼在暖黄色灯光的笼罩下更显柔和,很专注地垂眼看他:“笑什么呢?” 冬绥有些依恋地抱了抱他,满足地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夏安愣了愣,笑道:“好啊冬小绥,敢调戏你夏哥了?” 他使坏地伸手挠冬绥的痒痒肉,直把人挠得不住求饶。冬绥被他磨得眼泪都沁出来了,眼角也浮上一层薄红,跟哭过似的。 夏安挠了好一通才放过他,又把人抱起来到与自己齐平的高度,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蹭得冬绥直往后躲:“冬小绥,夏哥给你剥虾。” 冬绥猛地被人抱离地面,脚腾空了一截,心忽地一空,随即因为他这句话充盈了起来,像一只慢慢鼓起来的气球。 “好啊。”他弯起好看的眼睛笑,唇角也扬起,露出两个乖乖的梨涡,像只漂亮的猫儿:“夏小安。” 夏安臂力惊人,给人抱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觉得手臂酸痛,反而掂了掂,将人抱得实在了些。 “不许你这么喊我。” 冬绥睁大眼:“为什么?你都能这么喊我。” 夏安一脸严肃:“反正就是不行。” 他说着,忽然想到什么,满眼恶趣味地凑近冬绥耳廓:“或者你可以喊我......” 剩下的两个字淹没在唇齿间,冬绥听了,眼睛睁得更圆了,像只炸毛的猫儿。不可抑制的绯红爬上他的耳朵,再蔓延到全脸,他恼羞成怒地让夏安放他下来:“做梦!” 夏安开怀地笑了起来,他放下冬绥,颇为愉悦地转身翻炒油锅,嘴里还哼着小曲。 只有冬绥捂着熟红到发烫的耳朵,一溜烟跑了出去。
第67章 “乔昕,帮忙把那瓶茉莉清茶拿过来。”陈蓓把各式各样的果酒气泡酒鸡尾酒都摆在一起,又拿了几个杯子,开始调酒。 陈蓓接过乔昕递过来的打开了的茉莉清茶,边兑边说:“我听说茉莉清茶兑酒都很好喝。” 乔昕撑着下巴:“我没试过诶......我记得小时候家里人用雪碧兑红酒。我喝了一杯,吐了一晚上。” “啊?”陈蓓有些震惊地看着他:“你酒量这么差的吗?” 乔昕肯定的点了点头,看向她手中那杯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目光有些凝重。 “尝尝吧。”陈蓓把调好的酒分倒了两杯,一杯递给乔昕:“干杯。” 乔昕跟她碰了杯,轻轻啜了一口。 有点气泡水的味道,但是又酸酸甜甜的,有点像水蜜桃,后调是茉莉清茶口齿盈香的气息。中和了气泡水的冲与茉莉清茶的苦,总体来说,很成功。 显然陈蓓也这么觉得,她先是惊喜地挑了挑眉,然后将那杯微微泛着棕调的气泡酒一饮而尽。 “果然,我很有天赋。”她沾沾自喜地说,顺便给冬绥他们也兑了几杯。 “剩下的拿去冰箱冰一会儿吧,这些感觉都不冰了。”乔昕趁着她调酒的间隙,把剩余的酒一趟一趟地搬进了冰箱,免得陈蓓一会儿就霍霍完了。 今夜的星空很亮。夏安在庭院里支了个小灯,可见的范围很窄,周围都是黑黢黢的一片,时不时有车灯掠过别墅,投下惊鸿一瞥。安静的时候能听到响亮的蝉鸣声,这声音似乎无处不在,孜孜不倦地回响在偌大的庭院,成了一道一直存在却不聒噪的背景音。 炭火的火星“噼啪”炸开。等夏安端着虾上桌时,其他几个人正吃得火热,不仅有说有笑的,还举杯相庆,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诶诶诶,欢迎咱们的大功臣!”程豪殷勤地献上串热气腾腾的“何氏羊肉串”:“夏哥您辛苦啦!您坐上席!” “卧槽,这绝对是我烤过的最好吃的羊肉串。我自己在家做都没这么好吃。”何思齐一整个灰头土脸的,仿佛跟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只剩两只倍儿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着。 夏安坐在冬绥旁边,一口把羊肉刷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吞了下去。他肯定地点了点头:“有一手。” 冬绥又开始偷偷小口小口地喝酒。陈蓓作为最大的酒类供应商,什么兑茉莉清茶都让他偷尝了个遍,冬绥边尝边竖大拇指:“很好喝。” 于是陈蓓兑酒兑得更有动力了。 夏安不喜欢喝那些口味稀奇古怪的酒,就跟程豪何思齐他们吹啤酒,比谁喝得多。 他倒了一满杯啤酒,举杯至冬绥面前:“冬小绥,干杯。” 冬绥浅浅跟他碰了个杯。 “不许喝多。”夏安一口气喝完,又不放心地敲了敲冬绥闷头喝酒的脑瓜。 冬绥点了点头,在心里说,下次一定。 “我说,今晚要出成绩,你们谁敢当着大家的面把成绩念出来啊?”程豪一喝多就开始说大话,他打了两个酒嗝,脸红脖子粗的。 陈蓓笑他:“你跟何思齐不用说,成绩肯定垫底,看都不用看,我们其他人还要点脸呢。” 何思齐“嘭”的一声把酒瓶垛在桌上:“我肯定比程豪强!我这学期好歹还学了点,程豪是学不进去一点。” 冬绥拿眼睛偷偷瞄了一眼一旁临风不动的夏安。 程豪醉醺醺地扫了他一眼,甚至都懒得揍他。他看夏安一直不说话,又把话头扯到他身上:“谁!有我夏哥厉害?直接为爱学习,从良了都!” “程豪,别光顾着说别人。今晚咱们都把成绩念出来,然后你跟何思齐玩个狠的。”体委提议道。 夏安正在给冬绥剥虾,自己都顾不上吃多少。冬绥就自作主张地把肉签菜签吹凉了递到他嘴边。 “真幸福啊。”乔昕看着这和谐的一幕,感慨道。 “凭......凭什么?”程豪大着舌头说:“我,我又不欠你们的。” 何思齐却玩味地晃着酒杯,含笑道:“好啊。你说想让我们干什么?” 陈蓓附到体委耳边说了些什么。冬绥和乔昕也好奇地凑过去听,听到最后,两人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体委战术性地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你俩成绩出来了给班主任打个电话,并且给班主任做个检讨吧。” “???”两人一头雾水,何思齐最先反应过来:“体委你疯了?” 陈蓓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这个时候成绩也差不多出来了。体委还附加了一个条件:“记得开扬声器哦!” 鉴于夏安剥虾腾不出手,冬绥就替他一并把成绩看了。 班级群里,丁湖刚发了新鲜出炉的成绩单。冬绥打开excel表,第一名赫然是他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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