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绥好奇地问:“你还没跟他在一起啊?” 程豪一听他这话立马炸毛,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他眼神躲闪,语气有点底气不足,但表情却坚定得一如往昔:“谁......谁说的?我可是直男!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冬绥瞥见他的耳根悄无声息地染上了点红,心里跟明镜似的透彻,面上还惯着这个嘴比钢筋都还硬的人:“行行行,是何思齐高攀了。” “诶,我说真的,冬小绥,你跟夏哥也一起去呗,就我们这几个人多没意思。”程豪趴在桌上,开始转夏安放在桌上的笔。 冬绥笑着看他,没说话。 “去哪啊?”夏安的声音自身后幽幽响起,其效果堪比恐怖片,让程豪刚坐下去的屁股着实跳了个老高。他立马站起来给夏安腾位置,讪讪地说:“夏......夏哥,你回来了?” 夏安暼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冬小绥,在他头上敲了敲。 “看来不难过了?” 冬绥抿唇,眼睛弯成了两弯月牙。 “夏哥夏哥。”程豪绕到夏安课桌前,语气竟然有些俏皮:“考完试咱们出去玩儿呗,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夏安颇为嫌弃地上下打量着他:“让你别跟何思齐混,这下好了,被同化了。” 远在七班教室里的何思齐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他吸了吸鼻子,驾轻熟路地把罪恶之手伸进了一旁程豪课桌的桌兜,摸了半天摸出来个黑乎乎的东西——巧克力。 他得意洋洋地把巧克力的包装撕开扔进嘴里,还美滋滋地把包装纸又原封不动地塞了回去。 哼,小样,还想藏私房钱。 程豪走后,冬绥让夏安把那条项链取下来。 夏安傻眼了:“你个狠心的男人。” “???”冬绥一脸懵:“什么?” “这可是我妈传儿媳不传儿的宝贝项链,你居然不戴了,是不是变心了?”夏安一脸受伤地含泪控诉。 “不是。”冬绥解释:“夏天戴太容易被发现了,丁老师看见了肯定要说的。” 夏安:“那好吧。我帮你取下来,但是你要戴另一个东西。” 他伸手,白皙修长的手指绕过冬绥的脖颈,将那条项链取下来,珍重地放进他的手心。 “什么东西?”冬绥有些懵地看着他。 夏安神秘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几天夏安老熬夜,经常冬绥睡到一半正迷迷瞪瞪的时候感觉床头灯还开着,睁眼一看夏安还在挑灯夜战。他本能地靠近暖源,像小猫儿一样蹭了蹭他的胳膊。 夏安用脸同样回蹭了他的发顶,声音轻缓:“怎么了?” 冬绥把眼睛眯开一条缝,床头的暖光在夏安脸侧跳跃。他哼哼唧唧地说:“别熬夜,快睡觉。” 夏安捏捏他的脸,手感很好,捏起来很像他买的解压笔上面可可爱爱的小面团:“马上就睡。” 房间里开了空调,半夜里还有点凉。冬绥很没睡相,一条腿把被子一压,卷了半张被子在怀里,跟只树袋熊一样抱着不撒手。夏安把最后一题看完,又盯着睡得正沉的冬绥看了许久。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也许只是想住在这里,和冬绥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不去想那么多的事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好像也不错。 一辈子,好像是一个很遥远的词,但又一眼望得到头。 他似乎也情愿甘于现状了。 只是他的冬小绥想去外面看一看,想去广阔的蓝天一施拳脚,那他也情愿化作跟随白云的一缕清风,随他飘往远方。 夏安把冬绥抱在怀里的被子轻轻抽出来给他盖好,又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揽着人沉入深眠。 晚安。愿今夜,你我都有个好梦。 期末考试的三天很难熬。等最后一门考完之后,夏安精疲力尽地半靠在第一考场门前的栏杆上,等冬绥出来。 从考场一涌而出的学生脸上大多是跟他一样的疲惫神色,也有不少人眼中迸发出因为快要放假而遮掩不住的喜悦之色。 冬绥在教室最里面一列,他慢吞吞地收拾好东西,跟着人流往外走。 “真慢。”冬绥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夏安用笔敲了敲他的额头,抱怨道。 冬绥没说话,殷勤地跟在夏安身后,替他揉肩捏腰。 “无事献殷勤。”夏安懒洋洋地偏头看他,看样子很享受:“说吧,有什么需要你夏哥做的。” 冬绥探头,眼里闪着星星似的光:“考得怎么样?” 说完,他想了想,又严肃地补充了一句:“你自己觉得。” 夏安为难地响了响,颓丧地摇了摇头,语气也很低落:“估计不行。英语全蒙的,也就数学会写一点,语文作文题目没看懂,默写也有几个不记得。” “历史关键时间点全记混了,生物听天由命,地理就更不用说了,全是玄学。” “......”冬绥感觉额角青筋直跳:“大哥,你认真的吗?” 夏安很认真地点头,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说不失落是假的。冬绥整个跟狗皮膏药一样贴在夏安后背上,仿佛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那下学期咱俩就不能在一个班上了。” 夏安好笑地看着垂头丧气又有点可怜兮兮的冬小绥,说:“假的。” 冬绥抬眼,神情有点蒙:“啊?” 夏安把冬绥拉过来,握着他骨节凸起的手腕:“你夏哥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被这点难度的题目难倒,简直小菜一碟好吧!” 迎面走来不少学生,冬绥难为情地挣开夏安的禁锢。 “你正经一点。” “我很认真的。反正我这次肯定考的比之前好,不信咱俩打个赌。”夏安一本正经。 冬绥说:“你又想诓我。” 夏安一脸讨好的笑:“怎么会呢冬小绥,我可是最爱你的人呀,怎么舍得欺骗你呢......” 最后赌注为冬绥的一个主动亲亲。 冬绥总有种羊入虎口的不祥预感,他小声嘟囔:“不平等条约......” 满肚子小九九的夏安心满意足地笑了,他仿佛看到光明未来在向自己招手。 冬小绥,真好骗。 放假之后,冬绥回家住了几天。谁知道冬宁嫌弃他跟嫌弃瘟神一样,整天板着张臭脸,那样子,简直一天都不想让他在家里多呆。 在夏安的极力怂恿和冬宁的极力驱赶的双重夹击下,冬绥只好缴械投降,灰溜溜地从家里搬了出去。 冬绥提着大包小包的衣服站在楼下,眼里泪汪汪的,看得夏安好不心疼。 他觉得自己像条被赶出家门的小狗,最喜欢他的主人忽然不要他了,还一刻不停地要轰走他。 巨大的心理落差感使冬绥心情低落了好几天。夏安怎么哄都哄不好,最后只好把他抱在怀里轻言细语地说了好久的话,才把人逗笑。 “你还不知道吧,程豪跟何思齐今天晚上要来。”夏安刮了刮他的眼睫,上面还挂着类似于初荷凝露的泪水。 冬绥使劲揉了揉眼,把不争气的眼泪都揉掉。 “明天要聚餐。” “嗯。”夏安把他一缕稍稍有些长的头发绕在指间,勾着玩:“他们明晚来吃烧烤,顺便住一晚上。” “那体委陈蓓和乔昕呢?”冬绥忽然对夏安眼下的那颗小痣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伸手摸了摸。 “他们也来。”夏安说。 冬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揽着夏安的脖子,觉得夏安挑着点弧度的眼角可真好看,那颗小痣也好看,就像点缀在万花丛中的一点绿色。 “夏安。”他唤了他一声。 果然,夏安转眼看来,那双轮廓深邃的眼睛波光流转,连带着小痣也似乎熠熠生辉。真是极其明艳爽朗的长相。 “你真好。”他抱紧了夏安的脖子。 “......”没事儿就被发好人卡的夏安一脸懵。
第66章 临近傍晚时分,门铃声急促地响起。夏安在客厅打游戏,一旁看书的冬绥听到动静,趿着拖鞋“噔噔”跑去开门。 “嚯嚯嚯!本少闪亮登场!” 门外的程豪摆好pose,对开门的冬绥抛了个闪闪发光的媚眼,顺便还颇为油腻地挑了挑眉。 冬绥颇为淡定地看完他一系列发癫的举动,然后“嘭”的一声又关上了门。 “怎么了?”夏安的声音从客厅的方向传来。 冬绥想了想,回复说:“两个很无聊的人。” 夏安“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冬小绥,你越来越会讲冷笑话了。” “......”冬绥面无表情地把门打开。 其实也不能怪冬绥不近人情。程豪这人穿着件光着两条肩膀的大汗衫和扑满灰尘的黑色短裤,脚下蹬着一双父亲辈的棕色皮凉鞋。一条腿跟无处安放似的随意搭在另一条腿上,还伴随着他的动作吊儿郎当地晃,看起来活像成天不务正业的街溜子。 再搭配上他那油腻到不能再油腻的表情,冬绥有充分理由怀疑他得到了何思齐的真传。 何思齐在后面拖着一大堆黑乎乎的东西,跟拖家带口似的往台阶上搬。 “快点的何思齐。”程豪不断催促着。 “我的祖宗啊,你要不要自己来试试有多重啊,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何思齐几乎是一步三喘,他叉着腰常舒了一口气。那些支架啊瓶瓶罐罐啊之类的东西没了支撑,顿时“哗啦啦”委顿一地。 夏安也打完游戏了,他一手两只冰棍,递给两人:“你们还自带装备的?” 何思齐迫不及待地拆开冰棍包装,先献媚地递给程豪。 “没出息。”程豪不屑地扬起脸,手却很诚实地接过不断冒着白色凉气的冰棍。 夏安帮何思齐在庭院里面支烧烤架,冬绥从厨房里找了俩大盆出来,跟程豪一起在一边洗菜。 “吃韭菜吗?”程豪抓了一大把韭菜扔进盆里,手法粗暴地搓洗。 冬绥摇了摇头。 “吃茄子吗?”程豪洗完韭菜,又抓起两颗茄子。 冬绥又摇了摇头。 “吃金针菇吗?”程豪不信邪地拿起一把金针菇。 冬绥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 程豪顿时怒了,他恨铁不成钢地洗地金针菇,语重心长:“冬小绥,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没有跟你讲过吗?不能挑食,这样才能有一个好身体。你看看你,这么挑食,这么难伺候,也亏得你豪哥不嫌弃你,还任劳任怨地在这里教训你......” 冬绥把一颗洗好的嫩白菜放进盆里,说:“那一会儿烤好了先让你吃。” 程豪笑逐颜开:“这怎么好意思......” “你也只能欺负欺负冬小绥了。”夏安装完烧烤架过来,瞥了一眼程豪:“你下手轻点,再用点力就给那金针菇搓断了。” 何思齐抱着一盒鲜虾过来,让夏安回去找刷子。 “咱们几个谁会做虾?”夏安看他乐呵乐呵的样子,很怀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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