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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接不住这种话，但未明跟他竟说起这个，他意料之外又觉得有点欣喜。 视线密密地交流，未明没有躲开，还是用那双圆眼睛，有点讥诮和惶恐，对上他的，倾诉的河一放闸，便收不住了：“你知道吗，有一次我在床上跟她吵架，我没忍住就激她，太黑了，看不清楚她扔了什么过来。” 未明笑得很淡，像说什么趣闻似的，“后来我开灯摸进被子，才发现她朝我扔的是水果刀，我们一起买的，好尖啊，重的要命，还好她扔的不准。就这把刀，后来她还拿着要自杀，我抢了，再也不敢放在家里，我包着偷偷扔掉了。” 高穹瞠目结舌地听完，明显心虚起来，问他：“那你翘课她……她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这回不像刚刚的云淡风轻，手一用力，撕破了皮。未明没什么反应，他彻底沉浸在“该怎么办”的害怕里了：“把我的手机给我，我先看看。” 高穹找出来给他，未明翻了几下，越翻脸越白，连呼吸都屏住：“她知道我没去上学了。” “她怎么说？” 未明抓着手机，“她不会在短信里直接骂我。” 高穹挪着椅子欺到他身边，丝丝缕缕地扣进未明指缝，手机转移到他手里，他没看，直接倒扣在桌子上：“不要怕，现在她不在这。” “我真的不敢见她。” 高穹搂他入怀，下巴抵进发顶，亲昵地蹭了蹭：“一点小问题，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像哄小孩，用一点安抚伎俩，他拍未明的背：“乖，真的没事，放心。” 未明摇头：“你不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高穹有条不紊地推进：“如果不回去，你妈会不会更生气？” 未明垂着头，高穹细不可查地微笑。他现在清楚怎么拿捏未明了，怀着一点私心，他问：“那你想不想回家，我送你回去？” 回家？让沈芙看什么呢，看她逃课后被人强暴的儿子，满身的吻痕和牙印，一瘸一拐，就像半身不遂？果然，未明陡然抬头，眼睛里有仿佛赴死的抵触：“不要！”他梗着脖子，很语无伦次地抓高穹的袖子：“不要……不要！” 未明一定忘了，他求的就是施恶给他的人，那些鄙夷，暴力，侮辱，闭眼也如昨日重现的痛苦。现在，他只为了不去赴他母亲失控的约，甘愿作一只驯服的雏鹰。 他急切地挣动，正听见高穹问他要不要在这里待一会，未明脸上竟像回光一样，毫不犹豫地点头。 “細胞の引力で切り開いてゆくの，”饭吃到一半还没凉，高穹先抱着他，每一步都踩着拍子，悠长地跌撞进沙发里。拉扯未明的衣服，他顺着那条曲线依进去，靠在他胸膛上，他握着未明的腕子，去嘬他出血的手指。 手上是滚烫的吸力，压着一个人的重量，未明痴愣着看天，天花板上分子吊灯甩出一万片光斑，波光粼粼地旋转。 在这个万物乖离的黑夜，他心中升起一种超现实的荒谬。现在风必定在这高栋外拍打吧，像不留情的钝刀。就跟那晚在仓库一样，他光着身子爬起来，风剜在人血肉上，冷的杀人。 这个联想出现在脑海时，高穹正蹭在他怀里，合着歌轻轻呢喃。 作者有话说： 小高没有暴力倾向，所以应该不会再打人了(？)
第29章 周一。 刚刚下第二节 课，马仔C晃悠到后排就看见高穹了。他很罕见地准时到校，耳机带着在座位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 “穹哥今天心情不错啊，”挥挥手，把他同桌赶走，C屁股一歪就坐了，“什么好事儿这么开心，这么早来？” “你管我？” 拽成这样……“今天有什么安排没有？” 高穹皱眉：“说，有屁快放。” 他有点烦，耳朵上这幅airpods买没过多久，摔过几回就老断线。他对着耳朵敲了几下，把音乐敲回来，C在那有点不好意思地搓手，“不是，就今天中午，你要没事儿，要不要一起点外卖？” “点”，意思就是高穹买单。 半天没声，c挠挠头发，“你不想咱们就算了。” “没钱花了？”耳机里放凌冽时雨的《flowers》，电吉他正疯狂咆哮，高穹刺他，“这周没抢到人吗？” 这话很不客气，戳得c脸腾地涨红，捏了捏拳头，站起来就往外走。二郎腿跷着，高穹往门外看了一眼，这时外头有个纤细的影子正走过，看得出步子尽量快了，只是脚步有点趔趄。 只一眼，他就挪不动目光了，高穹急切地把耳机取下来，在包里摸出一支什么东西就往外跑，留下的只有耳机和飘在空中的话：“我请了！要吃什么待会直接说！” 未明顺着人流往厕所走，高中部的厕所人多声杂，他看了一眼，就侧身往初中部的小回廊去，扶着墙壁拐弯，前面一个小过道，采光不太好，黑漆漆的。 走着本来就很吃力，身后一道大力忽然把他撅住，直接往小黑道里拖，未明吓得一愣：“谁？” 熟悉的一头寸，嚣张跋扈的眉目，高穹紧紧贴着他，握着未明的腰肢，冲他眨眼：“嘘。” 未明该转身就走的，但他也知道自己跑不掉，于是冷冷地盯着他：“你要干什么？” 没说话，接着就是短发刺麻麻地蹭上来，埋进他脖子里来回蹭，未明整片锁骨都刺痒，皱着眉头，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拨拉：“很痒，这儿还在外面…” 高穹挠挠他的下巴，未明冷漠地把头撇过去，他也不在意，凑近耳边，黏黏糊糊地问：“周末回去之后，没什么事儿吧？” 未明不想跟他多说：“还好，没什么。” 非常轻描淡写，高穹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抓着那支腰搓来搓去，踉跄地把他撞进走廊深处，反复确认：“真的？” 未明被他晃得视线摇晃，又怕他真在这干什么，胡乱搪塞：“真的，我没事，我妈她…没说什么。” 很明显在撒谎，高穹有点怀疑地看他，但未明眼睛里什么也没有，让他无可指摘。张张嘴，高穹的眼神变了，变得有点赧，不好意思的那种，未明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高穹环着他压在角落里，磨磨蹭蹭半天，问他：“那…”他挠挠头，还是有点难开口，“那你下面的地方，好一点没有？”
第30章 哪怕这儿光线差的要命，高穹还是看见未明的脸腾一下红了。未明用他那双剪水眸回击，激荡着耻辱和羞怯，胸口来回起伏：“你…” 未明的嘴被堵住了，他睁大眼睛，然后又被亲了一下，再一下，高穹搂着他像捧起水，哄孩子似的那么去拍他的背：“我错了，我不问了好么？” 未明无措地站在原地，他不明白，甚至有点委屈，高穹正缠着他索取温度，那亲昵简直像真的。眼珠麻木地定格，几次开口，他都想反唇相讥，高穹的哄弄非常滑稽，敲钹开锣，演得入戏。 手窸窸窣窣地摸进领口，掌着后颈刮擦，未明的头发很软滑，服帖地缠绕在指尖上。高穹把他看了又看，依依地，终于摸出兜里的那支药膏：“今天我看见你走路还不太好…”边说他边打量未明的神情，“我买了这个，你回去自己搽搽，会不会好一点？” 高穹因为自己没经验，把未明弄得走不了路这件事想了一天。 一开始他搜索，输的很含蓄，“括约肌拉伤…”结果相关词条弹出来，一下把他那点难以启齿的问题罗列得清白明楚，“男同性恋”，“同性做爱”，每个词都露骨得让他害怕，刺耳尖锐。 连记录都删的很干净，他干脆直奔楼下的药店。扭扭捏捏地开口，结果店员都习以为常，不消听接下来的话，漫不经心地摸出药给他，那么坦坦荡荡，显得他反而像干了什么龌龊的亏心事。 高穹想继续往那个怀里拱，握着肩上来亲他的耳廓，黏糊到一半，外头忽然响起来杂蹋的脚步声，人声，高穹警惕地抬头。 “高穹呢？”C的声音很亮，像要打亮这个小过道。 “估计上厕所去了…找找？” 依偎在角落里，高穹压着他轻轻喘息，脚步在他们的走道外顿下了，手逐渐抓紧未明的领子，未明甚至觉得高穹比他还紧张，还好，那边只是真的停了一停，好像在系鞋带：“行了，走吧！” 马仔们如常说笑，摇晃着手离开了。高穹出着气放开他，一松就又不要脸起来，垂涎地闻他后颈的味道：“好香。” 汗毛被忽然靠近的呼吸吹起，未明不自在地倚着墙，听见高穹含糊地问：“你怎么跟姑娘似的，还喷香水……” 像“姑娘”是他的痛点，未明不悦地拧眉：“不是香水，只是睡觉之后擦身体乳。” 不都差不多？高穹“嗯”了一声，“是椰子味，好像奶糖。” 未明敷衍搪塞他，结果被撞进墙里，黑暗里，他箍腰嵌背地覆上来。未明扭动身躯，屁股已经顶上硬起来的高穹。 过道外传来嘻嘻哈哈的打闹和脚步声，瓷面反射阳光的倒影，他们交缠叠抱，有种隐秘的背德味道。 高穹不可抑制地兴奋，听未明恐惧地央求他停手，含着人家的耳朵，手越扶越低。未明夹紧双腿，结果他顺水推舟，弓着腰使劲，隔着裤子，挺了几下。 未明通电似的僵直，高穹眯着眼，欣赏他因害怕颤抖的睫毛，散发热气的背脊，尾椎翘起的流畅弧度，是一种支离破碎的美丽：“你……疯了！” 我为你疯了。高穹狠狠地想，爱恨交织，他怨未明不彻底的反抗，让他泥足深陷。 也只是逗弄一下，高穹作势要扯他的皮带。哪怕只是模拟，也够未明害怕了，真被逼急了，他要跟高穹拼个你死我活。 但还没来得及动手，手上已经塞进一管凉凉的锡皮药膏。“吧唧”，很大声地，高穹对着他的脸亲了一口，松开他跑了。 未明捂着面颊，手上还握着药，在角落里呆愣了很久。 作者有话说： 三更。请友友们用评论砸死我吧(土下座) 玻璃是男同性恋的蔑称，流行于千禧年，古早欧美lgbt电影翻译此类称呼会用“玻璃”的说法。
第31章 高穹哼着歌回家，耳机里放Sekai no Owari的《Rafflesia》，这条街拐过去，就回家了。 一环路，半个街区外就是市中心CBD，这条街人流却不大，无他，因为这儿是成人用品一条街，除了药店就是卖情趣用品，谁过都很快，没需求的懒得逗留，有需求的更不流连，买了就走。 前面一个绿灯直接左转，今天他握着车把的手腻腻出了汗，霓虹灯牌在风里拖出好长的道道尾巴，千光万彩失了焦，在他眼角滑过。 高穹想看又不敢，放慢速度，偷偷从头盔里窥视经过的店，千篇一律的都是xx成人，塑料帘子隔着看得模糊，让人心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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