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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茉莉

时间:2024-01-22 01:00:08  状态:完结  作者:notal00

  思绪越飘越远,被江以成不拘的话影响到,江予之也沉陷在一些没必要的幻想里,莫名其妙就把他话里淡然的脸和火辣的心联系在一起,想象着那人的笑容和声音,清冽的酒似的,平淡,但又勾人。

  心里怪怪的,江予之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像是细细的羽毛沿着心尖划了一下,又痒、又躁动。

  不知道他在哪里呢,又要下雪了,他那么怕冷,鼻子又冻红了吧。江予之想,若是能平安到达玉城,他想去找他,他想再见他一面。

  “哥,你应该比我先成家,”江以成看着江予之,他又戴上了头盔,脖子缩在警服的衣领里,斜着眼睛偷笑着,“你是不是想到嫂子了。”

  江予之这才反应过来,于是很刻意地拉下了表情,转过身趴在了地上,把他难得泛起红晕的脸藏在了狙击镜之后。

  都说兄弟最了解彼此,江予之以为自己把心思都藏住了,没想到细节还是被弟弟察觉到。他侧着脸,脸颊轻靠在步枪长长的枪管上。

  似乎耳边总有些声音,江予之还以为自己心不静,凝神仔细听了一会儿,才发现半山腰上真的有人的行迹。

  “以成,嘘!”

  江予之微微努着嘴,示意江以成安静下来,江以成知道一定有情况发生,便一个翻身俯在江予之身边,他掏出了警用望远镜,看向江予之枪口对着的方向。

  “我给你当观察员。”

  那是两个异族男子,一高一矮,黑发黑须,两个人都衣服破旧,表面上覆了一层厚厚的白灰,像雪一样。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一间土屋,警觉地沿着房子巡查一周后,又凑在一起密谋着。正赶上日落,夕阳斜斜地照进屋子里,墙壁内侧堆了几排圆圆的罐子,房间正中的桌子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长管子。

  满满一屋子的雷管和炸弹。

  透过望远镜看到这些,江以成咽了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着。

  “10点钟方向,350米,风速2,”他压低了声音,几乎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心跳声,“有大量爆炸物。”

  视野里的两个人分立在房屋内外两侧,矮个子的男人脱下了外衣,拿起三五个小型炸弹,用绳带绑在了身上,另一个人抬着燃烧罐,搬到了屋外的院子里,又抬起手,一边指着他西北方远处的小山坡,一边和他的同伙交代着什么。

  江予之的视线从狙击镜上抬起,瞟了眼那人手指的方向,只看到一片平平无奇的、低矮的民居。

  他想,暴徒已经有了行动的计划,这些自制爆炸物稳定性非常差,支撑不了远距离的运输。他们的目标,只能是玉城。

  眼下营地已经回不去,就算江予之二人能到达最近的一个联络点,把线索提交给赵长军,但不能确定这两个恐怖分子要在玉城哪里引爆,无法提前做好疏散和防御,还是无济于事。

  唯一的办法,是现在把危机消灭掉。

  江予之移动着枪口,对准了那个绑满炸弹的暴徒,“先解决这个。”他和江以成说。

  硝烟和火星都可能意外引爆这些灵敏度极高的爆炸物,江予之的机会只有一次,必须一枪爆头。但纵使这样,也有可能把自己和江以成的位置暴露出来,若是对方也有武器,就不得不正面交战。余下的那男人拼个鱼死网破,把满屋子的爆炸物引爆也不是没可能。

  “要把那个人引出来。”江以成拎起了枪,刚向外侧移动少许,就被江予之拦下。

  “你别自作主张。”

  江予之盯着狙击镜,卧姿趴在地面上,双手紧握着枪把,此时剧烈的活动无疑会引起敌人注意,他不放心让江以成单独行动,碍于动作限制,只能用语言阻拦他。

  可江以成还是蓄势待发,火光刚在他的心里燃起来,想到军人的责任,想到种种的惨烈和苦难,他就牟足了劲儿,想要做出些什么。

  “我从东边的土路下去,后面包抄,”他把枪背在身后,从口袋里拿出近战的匕首,刀柄握在手心里,“拳脚他打不过我。”

  江以成说得没错,没人能对抗得了Alpha的近身偷袭。江予之思考了片刻,还没点头,江以成就自顾自出发了。

  他敏捷的背影沿着山路迅速移动,隐藏在毛白杨树暗色的枯枝中。江予之专注在狙击镜中的画面,不一会儿,东边传来一阵突兀的响声,那两个男人停下动作,短暂的对视后,高个子的男人抄起了屋里的一把长刀,走出了院子。他在院子里停下脚步,又看向刚刚他手指的方向,才走向江以成埋伏的地点。

  江予之再次看向远处那间毫无特别的矮房,心里的不安在这一刻更加强烈。

  日暮时分,绑满炸药的凶徒此刻只身站在庭院里,他面向西方、面向他的真神站好,双手掠过耳边,又垂下来合在身前。他嘴唇翕动着,默念着祷告,心无旁骛、无比专注。江予之知道机会来了,狙击枪上安了消音器,他随时可以无声地消灭这个敌人。

  男人已经俯身鞠躬,这时击毙他,躯体倒地的幅度也不至于引爆炸弹。正是好时机,江予之扣下扳机,子弹飞驰而过,从那颗低垂的头颅中贯穿,男人的身体摇晃着,随即安静地倒地。

  还不是能松一口气的时候,江予之端着枪,直接从露台的边缘跃下,沿着房梁和墙体穿梭在民居之间。他听到了喊叫声,不是来自于江以成。

  接下来是一阵杂乱的响动,房子里的土罐砸得粉碎、身体撞击门板、接连不断的叫骂,吵闹得十分反常。以江以成的身手可以轻松地一招制敌,那人知道必死无疑还要制造出这些混乱,江予之不觉得那来源于痛苦的挣扎,他有种直觉,这里还有别的人在。

  那个人是在呼救,是在引起同伙的注意。

  江予之看见了江以成,他距离自己约莫百十来米,高个子的男人已经没了声音,他的脖子被拧断,毫无生机地垂下来。江以成扔下怀里的那具尸体,站起了身,冲着江予之微微笑了笑。

  这笑容好看得不合时宜,是军人胜利的喜悦,弟弟想要得到哥哥的认可,也是警员想得到长官的肯定。江予之顾不上回应他的笑容,他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西北方那间房子。

  子弹猝不及防地飞过,甚至像是沿着江予之的耳边、掠过他的脸颊一样,江予之迅速抬起手臂,瞄准远方那个潜伏已久的敌方的狙击手,扣下了扳机。他站在低处,位置不利,子弹没有击毙敌人,只是击中了那人的左耳,一声痛苦的喊叫声传来,模糊的人影从民居的窗口边滚落下来,消失在逐渐黯淡下来的天色中。

  江予之没有追上去,子弹击穿头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转过身,江以成脸上的笑意还没褪去,就被鲜红的血覆盖。


第8章 08.血流

  小的时候,江以成总是不听话。

  江予之年长五岁,不愿意看江以成和孤儿院里野蛮生长的孩子一样,变成无知又恶劣的样子,那时他就会惩罚这个弟弟,偷吃了别人的餐食,那就一整天饿肚子,学着别人打架,就彻夜在户外罚站,翘课不上学,江予之就在孤儿院里找一间没人的空屋子,关禁闭作惩罚。

  他不光是哥哥,还把自己当成了严父,不想让江以成走向歧途,就狠下心来教训他,告诉他什么是是非,什么是善恶。

  所以直到现在,江以成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对待上级长官都不卑不亢,唯独害怕脸冷下来的江予之。

  但骨子里,江予之对江以成还是狠不下心。他的温柔像春天的第一场雨,带着温暖,悄无声息地落下,江以成早就发现,饥肠辘辘时会有哥哥不舍得吃的饭,罚站了,哥哥会按着他的腿帮他放松,关禁闭的门,没一会儿锁就解开了。

  他的心软从不宣之于口,对待江以成,江予之一直扮演好那个冷酷严肃的哥哥。许多次,年幼的江以成被罚得狠了,哭着跑到他身边,委屈地张开了手臂,想要哥哥抱一抱,江予之只是冷着脸,转身就走。

  很多次拥抱、很多次安慰,亏欠的温情积攒着,到了今天,到了此刻,到了江以成终于长大成人、却奄奄一息的弥留之际,化成枷锁和梦魇,让江予之全数偿还。

  头盔已经完全变形脱落,步枪的冲击力让江以成的颅骨几乎被击碎,他的左半边头颅像是被巨刃切割掉一样,留下一段血肉模糊的创口,他原本英俊的脸成了扭曲的形状,左边半张脸,从眉骨、眼眶,到一半的鼻梁,像被捣烂一样不成形状。

  江予之抱着他,满手的血,还有其他的粘稠的液体,掺杂在一起,形成污浊的、混沌的颜色,在江以成的警服上留下灰白色的痕迹。那个高大壮实的男孩儿,现在好像被子弹带走了身体一半的重量一样,江予之把他揽在自己怀里,连力气都不敢用,仿佛一不小心,这幅已经残缺的身体就会彻底破碎。

  那台狙击枪也装了消声器,子弹穿过江以成的额头,从脑后穿出,声响并不剧烈,可江予之却觉得震耳的响动在自己的脑海里炸裂开,耳朵像被封住,周围是一种嘈杂的寂静,他开不了口,甚至也听不到声音,只能看到江以成的嘴唇颤抖着,发出不成句的、痛苦的呻吟。

  江予之的手无所适从地左右晃动着,他想挡住不止的血流,连同弟弟正在流逝的生命一起留下。

  “以成……”

  他以为自己说不出来话了,一张口,哭腔带着声音抖个不停,江予之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脸上都是泪水。

  “坚持一会儿……我带你去玉城,再坚持一会儿好吗?”

  “哥……”

  他艰难地发出含糊不清的沉吟,这声呼唤之后,那双嘴唇就只能徒劳地张开。江以成的瞳孔已经放大,黑色的瞳仁扩散到眼球边缘,江予之把耳朵凑到他嘴边,等着他再说些什么,可是最后什么都没听到。

  江予之俯在江以成身上,手足浓稠的血滴落在地面,和泪水流下的声音一起,滴答滴答的,血液快要干涸了,泪水却止不住。他拽着江以成警服的衣领,好像这样就可以挽留住他即将消散的生命,抓住他越飘越远的、早逝的灵魂。

  “啊……”江予之终于忍不住,像一只被困住的受伤的野兽,发出绝望又愤怒的哭喊。

  南域的白天很长,到了晚上七八点,太阳才会落山。此刻日光已经暗下来,云层很厚,雪大概在路上,一点点阳光从山脉和云的缝隙里钻出来,照在江以成已经僵硬的身体上,旋即又隐藏起来,消失在地平线之后。

  白日再长,也终会与黑夜交替,就像苦难的人生里,老天爷会慈悲地赏赐一点儿温情,让人苦中作乐,麻痹着、强撑着活下去。

  但老天爷偏偏对江予之残忍,这么点儿光亮都不能保留,让他余生只能停留在永夜中度过。

  隔壁宅子的庭院里,种了棵高高的毛白杨,树叶都已经掉落,留下空荡荡的树枝,挺直的树干下,是废旧的砖石瓦块。江予之把这些碎石块搬开,腾出了一小块儿空间,刚好是成年人身量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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