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都到这份上了,忍忍算了。再说我一大男人的,能有什么事?就他那体格,就算要打也打不过我。没事的话我就先撤了,您今晚也辛苦了,赶紧回去吧。” “啊?怎么就走了,不是我送你回去吗?喂!周觉因你给我回来!” 周觉因拎上包,裹在西裤下的两条长腿两三步就跨出了包厢门,“我现在恶心得慌,一会在您车里得吐,您赶紧回去吧,一会大嫂又该催了。” 宁霄重新坐了回去,秉承着不浪费粮食的信念,干完了盘里最后几颗花生,叹着气目送周觉因的背影,摇摇头。 这小周,真是懂事得叫人心疼。
第24章 周觉因找到一楼的卫生间,把手反反复复搓洗了无数遍,几乎都快要搓得起皮,可手上被曹泽斌触碰过的那一块皮肤仍是比入了粪坑还要臭,还要脏。 呕吐感又一次涌到了喉咙口,他捂着嘴转身进了一间隔间,猛地关上了门。 想吐。 耳鸣。 头晕。 曹德斌的骚扰只是一个导火索。 得力助手小王离职之后,周觉因原本就处于ultra hard模式的生活再一次上升到了ultra hard plus的高度。 等那阵恶心的劲儿过去,周觉因头上竟冒出了一排冷汗,这感觉实在不妙,今晚得早一点睡觉。 谁料隔间门刚推开,细窄的门缝中却映出了曹泽斌五短的身躯和肥腻的嘴脸。他还是穿着那件快要被啤酒肚绷烂的可怜西装,歪着头靠在的水池边,笑得一脸淫荡猥琐。 趁门缝拉开的宽度还不足一厘米,周觉因屏住呼吸重新关上了门,用最小的音量将门再次了上锁。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小宝贝。”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哎呀真是,这么大的消息,我叔怎么也不跟我说呢,是不是想哥哥了,才回来的?” “哥哥也想你啊,上一次见到你还是个小屁孩呢,这才多久,都长那么大,那么漂亮了。你小时候也漂亮,像你妈妈。快过来,给哥哥好好看看。” 虽然不知道曹泽斌在对谁说话,但凭他的语气,就能轻易断定,这绝不是正常兄弟之间的交谈。 周觉因屏住呼吸,继续听了下去。 “呵,我叔的眼光,可真的是烂得有够可以,当初把你妈扶正了多好,非要送出国去。现在跟姜韶蓉那头母猪生的那玩意,丑得要命,连你的小指头也也不如,还总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真真,心肝。别怕啊,过来,我是你哥哥,你怕什么?” 曹泽斌的一大通自白过后,终于收到了对方的第一句回应。 “你才不是我哥哥。” 他叫他真真。 尤真,是尤真。 周觉因颤抖着望着手机屏幕上起伏的音轨,脑袋里迅速将尤真那天透露给他的讯息和刚才所听到的内容串联起来,得出了一个不算意外的结论:尤真是曹启顺的私生子。 “我怎么能不是你哥哥呢?小傻瓜,在洋鬼子的地方呆傻了呀?哥哥都不会认了,我爸你是你爸的亲哥哥,我是你最亲的亲表哥,你就我一个哥哥。” “哥哥会对你很好,不会像曹致鑫那个蠢货一样,整天欺负你。你那么好看,曹致鑫从小就嫉妒你,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我都看到了,他故意往你身上泼酒,让你在奶奶面前丢脸,也没人替你说话,真是个没人爱没人疼的小可怜。” “只要你听哥哥的话,哥哥以后都罩着你,让曹志鑫再也欺负不到你。 “今晚让哥哥好好疼疼你,好不好?” 曹泽斌的声音像条吐着信子的淫蛇,钻进周觉因的耳朵里,都让他浑身打颤,尤真一个人怎么能受得了这些。 他深吸了一口气,扭动门把锁。 隔间门大敞开,曹泽斌正不断朝尤真靠近,把尤真逼到了墙角。 “别碰我!曹泽斌,你根本不是我哥哥!你恶心得让我想吐!” 尤真的声音在抖。 周觉因无法想象尤真是以怎样恐惧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尤真的一句“恶心”彻底撕破了曹泽斌的虚伪面具,嘴里吐出一串串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一脸凶狠地张开手朝尤真冲去。 “你说谁恶心?操你妈的小婊子,给脸不要脸,你妈就是个婊子,你他妈也就是个天生给老子操的烂货!” 曹泽斌还没碰到尤真,突然不知从哪伸出来的另一只手,飞快地把尤真从他眼前揽了过去。他定睛一看,竟然看到西装革履之上那张让他记忆深刻的脸,是半小时前在酒店包厢里拒绝他示好的那个投资经理。 “曹总,您堂堂启顺集团的总经理,在酒店厕所里欺负一个小男孩,还骂那么难听,您这样不太合适吧?” 一个人面对曹泽斌的时候,尤真并不害怕。他知道曹泽斌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有足够的信心靠自己制服曹泽斌。可时隔多日,当他再一次听到周觉因的声音,体内最脆弱的一面又一次被释放了出来。他早就习惯性地在所有人面前全副武装。只有在对方是周觉因的时候,他似乎是被允许表现出脆弱的。 哥哥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冲出来救他? 这该不会是他思念成疾,在这时候发病了吧? 为了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尤真在第一时间就转头扑进了周觉因的怀里,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抱紧他,勒得自己手臂发酸发痛,疯了似的汲取他身上的温度和味道,恨不得与他皮肉相贴。 碰上周觉因,尤真总是无法克制地显露出不该有的娇柔,可他没办法控制,大概是生物求偶的本能。 周觉因才是他的哥哥。 不论是想要得到宠爱的那一种“哥哥”,还是想要发生性关系的那一种“哥哥”,他全部都只认周觉因一个人。 “哥哥……”
第25章 从尤真离开他的那一天起,周觉因就总是出现这样那样的幻听,听到尤真叫他哥哥的声音。如今真的听到了,就好像心底里干涸了许久的一块土地落下雨露甘霖,那冲击天灵盖的舒爽简直难以形容,浑身的骨头在一瞬间酥了大半。 他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唾沫,发现怀中的人今天穿了一身米白色的定制西装,衬得他肤色如雪,腰细腿长,秀色可餐,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香味,像个中世纪贵族世家的小王子。似乎还认真还做了发型,发顶的毛发微微卷起,软乎乎地蹭在周觉因的下巴上,脖子上,蹭得他的心又是软,又是痒。 周觉因摸了摸尤真的脑袋,收紧环在他腰间的手臂,用身体和语言同时告诉他,“嗯,哥哥在,不怕。” 启顺集团的老佛爷今天办八十大寿。 曹泽斌是曹启顺的侄子,那么老佛爷就是他的奶奶,也是尤真的奶奶。 尤真是来参加奶奶八十大寿的。是那个送给他胸针,保佑他好运的奶奶,所以尤真才打扮得那么漂亮。 却在这里遇上了曹泽斌。 “哎哟,哎哟,这就喊上哥哥了,他是你哪门子的哥哥啊?操你屁股的那种哥哥吗?” 曹泽斌扑了个大空,险些摔倒。 “周总,想不到啊,你跟我们启顺还有这一层关系呢?他是不是跟你说他是曹启顺的儿子啊?你怎么不想想他为什么不姓曹呢?因为曹启顺和婊子生的狗杂种啊!” “曹启顺都嫌他脏,早早就送出国了,在欧洲不知道被多少洋鬼子操烂了的货色,你他妈也敢要,不怕得病啊?搞上他能给你带来几个子啊?他就是个杂种,能有个屁的钱啊,真他妈想钱想疯了吧。” “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啊,狗奴才,在我面前嚷嚷,老子吐口唾沫都能把你淹了。” 曹泽斌的话灌入尤真耳中,好几次让他气得几乎失去理智。曹泽斌侮辱他就算了,可他一把矛头指向周觉因,尤真就跟点着的爆竹似的爆炸了,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撕烂他那张嘴。 可周觉因却不断抚摸着他的背脊,硬是把他那股冲动压抑了下去。 “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毕竟我姨妈疼我,她那么喜欢你,是吧?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把他给我,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不然我那单就可不在你们公司下了。你是要三十亿的生意,还是要这个小婊子,你自己选。” 三十亿的生意?? 尤真脑子里警笛狂鸣,刚才抱住周觉因的力气有多大,此刻推开他的动作就有多狠。 “我跟你走就是了,你不要取消他的生意,我,我和哥哥……我和他没有关系!” 曹泽斌仰天大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跟招宠物狗似的,朝尤真勾了勾手指,“听到没,他自己要过来的,来吧,过来,你自己不听话,但你哥哥我向来宽宏大量,只要把我伺候舒服了,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原谅你,和你的好哥哥。” 可尤真还没踏出第一步,周觉因就从身后拉住他的手臂。尤真被迫在原地转了半个圈,重新回到周觉因的怀里,毫无抵抗的余地。 周觉因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可是,三十亿……” 尤真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周觉因,精巧的尖下巴抵在他胸前,眉头微微皱起,眼里满是湿漉漉的水汽,为难得要快哭了。 可就是这么为难的表情,却快把周觉因看硬了。 笨死了这个人。 怎么就笨成这样呢?笨到愿意用自己交换他的生意。笨到以为三十亿的生意比自己重要。 “去他妈的三十亿,这种渣滓的生意,三十兆老子都不做。” “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要跟他走跟我走?” 尤真的眼里满是茫然,几乎要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心脏快要爆炸,骨头快要融化,身体快要临空,他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只感受到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体液,都沸腾着叫嚣着“好爱周觉因”。 尤真做了许多的努力,试图淡化自己对周觉因的喜欢。 可他也清楚,这终将是白费力气。 要怎么办啊?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一件那么幸福的事。 原来他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任何人。 周觉因才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 真正的喜欢会让人痴傻,让人精神错乱,让人产生一些可怕却难以抑制的冲动,甚至幸福得想要在这一刻化成灰死掉。 哪怕周觉因真的是个坏人,要把他卖掉也好,要挖出他的两个肾卖钱也罢,他也心甘情愿地跟他走。 反正他的心和他的命都是周觉因的了,不管周觉因要不要。 “跟你走,哥哥,你带我走,带我走吧。”
第26章 凌晨的S市,少了些晨间热闹繁华的气派,安静的夜里,能听到蝉鸣和晚风划过耳边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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