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冬阳猛然想起上床之前,两人的对话: “小秋,闭上眼睛。” “我闭上眼睛,你就会好一些吗?” “嗯。” “哥,我闭上了。” 这么一看,似乎真是因为自己是哥哥,所以获得纵容。 冯冬阳悲伤地笑了笑,心想,这么多年把心上人捧在心尖,还真收到点回报。随即又想,也许自己并不会因为肉体的结合而触及爱情,反倒离得更远了。 他心跳加快,俯身凑近爱人耳边,想问一句“你爱我吗”,又总是问不出口。他放弃了,凑到爱人嘴边和他接吻,舌尖轻轻滑进去,若即若离地纠缠。 撞击声越来越响,房间里溢满爱和欲望。 最终,冯冬阳只用了润滑剂,没用避孕套。 作者有话说: 小秋视角的初夜在第十八章 和第四章。
第34章 断章(七) 罪恶的延续 【他在阴影里眷恋地看着自己爱的人,低声说:“舒服就好。”】 精液从身体里流出,沾湿床单。 “哎呀。” 耿秋阳低吟着,朝侧旁挪了挪,避开湿掉的床单。 冯冬阳打开灯,帮他擦拭下体。耿秋阳神色自然,没觉得不好意思,倒是冯冬阳羞怯了,擦完后,连忙扯过被子把耿秋阳的裸体盖住。 他安静等着,等最后的判决。 可耿秋阳迟迟没说话。 他的罪恶感加深了,喃喃道:“是不是酒还没醒?” 耿秋阳打了个哈欠,说:“困。” 于是他确定耿秋阳还醉着。 他自嘲地笑了笑,胆子突然大起来,说:“小秋,我一直喜欢你。” 耿秋阳又打一个哈欠,抱着被子问他:“‘一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没敢回答。 耿秋阳伸了个懒腰,眼神转过来,看了看冯冬阳赤裸的身体,又抬起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裸体。像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他兴奋地拽住冯冬阳的手,说:“我们变成恋人了吗?等我到了北京上学,你会做我男朋友吗?” 冯冬阳压根没考虑过这样的结局,又惊又喜,连忙说:“当然。”又问:“你喜欢我吗?” 这问题似乎把耿秋阳难住了,思考了好一会儿,答道:“我不可能不喜欢你吧?” 冯冬阳心里一沉,明白弟弟口中的喜欢,和自己口中的喜欢,不是一种喜欢。弟弟对自己的情感,和自己对弟弟的情感,也不是一种情感。 但他不敢计较这些细节,只想抓紧机会实现美好的结局。他凑过去吻耿秋阳,紧紧搂住他,哄他喊自己老公。 耿秋阳喊了,乖得要死。 冯冬阳意乱情迷,盼望这一夜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但新的一天还是如期到来了。 冯冬阳睡得不沉,早早醒了,有些紧张地盯住身旁的人,等待他从醉酒中苏醒。 大概是他的注视力道太强,耿秋阳皱起眉头,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先是懵懂,后是清醒,最后陷入迷惑。 冯冬阳恐惧极了,与他互相看着,没说出话来。 “哥,”耿秋阳清清嗓子,“昨天我们……唔!” 他没能把话说完,因为冯冬阳不敢给他主动权。他一手揽着耿秋阳的腰,一手按着后脑,不容分说地吻了上去。耿秋阳先是朝后躲,没躲开,便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后来渐渐放松,有些茫然地承受了一个长吻。 唇分,冯冬阳捧住他的脸,深望着他,问:“舒服吗?” “你怎么在抖?”耿秋阳问。 “舒服吗?” 耿秋阳垂下头,眼神飘了一下。在这飘忽之间,他似乎把昨夜的事回忆了一遍。他皱起眉头,咬住下唇,脸红红的。 他的羞臊给冯冬阳带来一些安全感。冯冬阳笑了下,柔声说:“等你到了北京,我们一起住。” 耿秋阳低低地“嗯”了一声,说:“但是我们……” 他又没能说完。冯冬阳生怕他纠结两人的关系,再次用吻堵住了他的嘴。 片刻后,冯东阳低声说:“起床吧,先回家。” 他感到自己在强撑,像大人遇到困难后,不对小孩说,而是一笑而过,装作无事发生。 没错,他察觉到自己爱的人还是一个小孩,一个纯粹的小孩。他为此感到失落,又忍不住窃喜。他已经开始憧憬未来,但对于自己的乐观,他又抱有些许担忧。 相互矛盾的情绪在他心里针锋相对,暗流汹涌,被他熟练地压在心里。这份表面上的从容似乎给了耿秋阳不少安全感。他先是舔舔嘴唇,又抬手把嘴唇擦干,最后依照哥哥的命令,起床、回家。 冯冬阳假期有限,没等耿秋阳从新状况中彻底反应过来,便回了北京。他开始看房子、逛家居市场,每天给耿秋阳传许多家具图片,让他挑选。耿秋阳很配合,却有些拘谨,很少主动开启话题,两人对那一夜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双双保持沉默。 有时,耿秋阳会突然叫一声“哥”,却不讲下文,只安静地看冯冬阳。每到这时,冯冬阳都心跳加速,匆忙结束聊天,留下一句:“小秋,等你到了北京,哥哥再跟你聊。” 每次像这样挂断视频,冯冬阳都会失眠。夜深人静时,他会坐在沙发上抽烟,想耿秋阳。 他越来越确定,耿秋阳的灵魂从未长大,长大的只有肉身。对耿秋阳来说,世界是剥离在外的。他从未生存在“世界”里,而是生存在冯冬阳构筑出的空间中,偶尔探出脑袋,朝外面看看。世界于他而言,只是风景。 所以,即便发生那样的事,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件和哥哥有关的事,虽然令人茫然无措,却无需恐惧,反正有哥哥在。他不会把事情拉到“世界”这个维度进行衡量,自然也就不感到罪恶。 这种状态也有坏处,那就是难以发生爱情。当一切都自然而然、毫无障碍,爱情反而没了发挥的余地。耿秋阳一定搞不明白“爱哥哥”与“爱冯冬阳”的区别。搞不明白就等于爱不上。也许他那一夜从性爱中获得的快感,就只是纯粹的快感,并不掺杂爱情带来的愉悦。 冯冬阳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但他的选择无比清晰:他决定延续当下的状态,保护耿秋阳的灵魂,不让它长大。 他试图粉饰自己做此决定的意图,但越是找借口,越是显得虚伪。最终,他只得承认,自己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耿秋阳留在身边。 男朋友也好,弟弟也罢,只要人是他的,他就知足。 耿秋阳报道那天,耿建国和冯夏萍都来了,抬着大包小包,帮他布置宿舍。冯冬阳在一旁帮忙,心想,自己当年报道时,一个人背着双肩包就搞定了。他扭头看耿秋阳,对方正吃着他给买的冰激凌,迎着他的目光笑了下,没说话。 布置完宿舍,一行人又跟着冯冬阳到他租的新房子。冯夏萍很兴奋,耿建国也笑嘻嘻的,老两口对两个儿子的生活充满了信心与希冀。 耿秋阳不肯听父母唠叨,在房里乱逛,留冯冬阳一个人在客厅敷衍父母。等父母要离开时,他又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告别。 冯冬阳小声跟冯夏萍说:“他不舍得你们,所以不想起来说再见。” 一句话搞得冯夏萍心软软,没再催促,在门口嘱托了几句,便和耿建国打道回府了。 父母一走,屋里立马安静下来,什么声音都没有。冯冬阳走进卧室,看到耿秋阳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衣服不甚平整,露出一小截细腰。 他安静看了一会儿,才说:“爸妈走了。” 耿秋阳“嗯”了一声,翻身起床的同时,胳膊滑进枕头下面,摸出一瓶崭新的润滑剂。 “……”冯冬阳没说出话来。 “哥,这个你怎么没发图片给我,让我选一下?”他轻声问。 冯冬阳像块石头一样立在原地,还是没说话。 耿秋阳耸耸肩,说:“你总是说,等我到了北京,再跟我聊。现在我到了,你说吧。” 冯冬阳点点头,脑海里冒出千百句情话,心里涌起浓重的情感,最后却只是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耿秋阳不耐烦了,起身走到冯冬阳身前,推着他的胸口,要把他推出房间。 冯冬阳握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上,说:“小秋,我能亲你吗?” 耿秋阳立刻泄了力气,不再推他,怔愣着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支吾道:“也、也不是不能亲……又不会少一块肉。” 这话完全没有调情意味,倒像公事公办。 冯冬阳自嘲地笑了笑,不敢多计较,低头吻上去。 一吻下去,什么计较也忘了。唇是那样软,舌是那样湿,身体是那样颤抖,呼吸是那样炙热。 唇分,耿秋阳眼神朦胧,不知所措。 “你记得我们上床那一晚,你问过什么吗?”冯冬阳问。 耿秋阳抬头看他,嘴唇亮晶晶的,有些不安地抿了下。 “你问我们是不是恋爱了,还问我会不会做你男朋友。”冯冬阳说。 耿秋阳垂下头,说:“这个问题很合情合理嘛……我记得你当时答应了,还问我喜不喜欢你。” “你喜欢吗?”冯冬阳问。 “肯定喜欢啊。” “因为我是你哥?” “不然呢?” 冯冬阳笑起来,把他搂在怀里,问:“刚刚亲你,舒服吗?” 耿秋阳有些脸红,没吭声,只埋在冯冬阳胸前点了点头。 冯冬阳把他推到床边,压在床上。灯光从头顶照下来,他在阴影里眷恋地看着自己爱的人,低声说:“舒服就好。”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断章最后一章,再下一章转回弟弟视角。 长大后的弟弟恨哥哥是有理由的,但爱哥哥却是没有理由的。
第35章 断章(八) 罪恶的永固 【也许理性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挂件,仅仅起到装饰作用。】 爱虽飘摇不定,恋爱却很快成为既定事实。冯冬阳和耿秋阳正式开始了同居生活。 对耿秋阳来说,这生活与儿时的唯一区别,就是有了性。仿佛兄弟俩只是把幼时的玩具,换成了性。 对待性,冯冬阳也的确有些游戏态度。游戏重点不在于输赢,而在于规则的试探。他总想知道耿秋阳的底线在哪里,因为耿秋阳的底线,实在难以捉摸。 比如口交。起初他是不肯的,冯冬阳以为他嫌脏,或者害臊,便想了各种办法,结果都不管用,也就放弃了,认定耿秋阳是不喜欢。结果有一天早晨,耿秋阳突然毫无预兆地缩进被窝,蹭到冯冬阳身下,含住他的阴茎舔舐起来,搞得人措手不及。冯冬阳觉得他对口交萌生了兴趣,当晚便兴致勃勃地提起这事,结果耿秋阳又不乐意了,死也不干。 类似这样的事还有许多,总之,经过冯冬阳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他终于确认,耿秋阳就是小孩子脾气,一会儿一个样,至于底线,根本无从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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