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成年人了。” “你还没到叹气的年纪。” “我以后也会叹气?” 冯冬阳静了会儿,说:“哥哥会努力不让你叹气的。” 耿秋阳笑了,说:“等我到了北京,可以不住宿舍吗?和你住一起。” 冯冬阳没办法拒绝,只得默然不语。 耿秋阳继续道:“我每天上学,你每天上班,你负责做饭,我负责打扫卫生,怎么样?” 冯冬阳皱眉,心想,这实在太像情侣的对话了。 耿秋阳突然在他背后笑了下,说:“你觉不觉得我们跟情侣同居一样?” 冯冬阳眉头皱得更紧,心想,同居?同居不仅要做你刚刚说的那些事。 他撇开耿秋阳的手臂,把人朝床下推,说:“好了,去睡觉吧,明天还要去学校拍毕业照。” “你同意和我同居,我才走。”耿秋阳做了个锁喉的动作。 “我有不同意的权力吗?我早把你宠成小祖宗了。”冯冬阳仰着头,低声说道。 耿秋阳哈哈笑着,终于饶过他,回自己床上了。 冯冬阳面朝墙躺下,蜷起身体,开始装睡。脑海里仍在构想两人共同生活的画面,只是画风大变,从忍耐和伪装,变成放肆和放荡。他一边幻想,一边在心里说:小秋,你看,这才叫同居。 彻夜的梦魇,沉重如罪恶,压得人醒不来。 第二天中午,冯冬阳顶着满头烦躁起床,发现身下的欲望仍未褪去。他去浴室冲凉,低头看凉水冲刷自己的性器,对未来的“同居”生活心生绝望。 如果每天都像这样忍,他会不会憋疯?可要是忍不住…… 他没再往下想,关掉花洒,草草擦干身体,走出浴室,打开手机处理工作,努力转移注意力。 高考完的学生总有排解不完的兴奋,耿秋阳拍完毕业照,又和同学去玩,晚上十点还没回家。耿建国有些担心,让冯冬阳出去接。冯冬阳通过手机定位查到耿秋阳的位置,直接去他所在的KTV门口等。 等待的时间里,他开始思考耿建国。 自从他上了大学,耿建国对他和耿秋阳的关系不像从前那般敏感了,没再提耿秋阳过度依赖的事,也没阻止耿秋阳去北京。这是因为他不知道冯冬阳几乎每两周就回来一趟。 冯冬阳自嘲地笑了笑,为自己处心积虑的隐藏感到庆幸,也感到绝望。 如果耿建国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会怎么样?会疯吧。这个家怕不是要因此散伙。 心念电转之间,冯冬阳突然产生一个想法:如果终有一天,纸将包不住火,那与其暴露在耿建国面前,倒不如先跟耿秋阳坦白。耿建国的反应是可预见的,耿秋阳的反应却无法确定。他会骂自己恶心吗?应该不会,他不是那种粗俗的人。他也许会被吓到,从此离自己远远的。远远的?这结局倒也不错。要是现在就向他坦白,他是不是就不会去北京了?自己也就不用再忍、再藏了。 冯冬阳摇摇头,在路灯下点了根烟,听着KTV里传来的热闹声响,感到一阵宏大的寂寞。 耿秋阳出来时,已是深夜。他兴奋地奔过来,挂在冯冬阳身上。 冯冬阳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有些诧异。直到这时,他才对耿秋阳的成年有了实感。 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一碰就碎的小男孩了,可以和朋友们聚会喝酒了。 冯冬阳心里有些落寞,又有些莫名的兴奋。于是,他没舍得推开耿秋阳,主动背起他,朝路边走。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耿秋阳心情轻盈,两手软软地搂住冯冬阳的脖子,下巴搁在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擦过耳垂。他比清醒时更加粘人,在冯冬阳看来,也更加不注意分寸。他说的话全是关于未来的,可冯冬阳心里眼里,却只有当下的他。 大概醉意也能传染。冯冬阳虽没喝酒,心情却也飘起来,比平日更大胆了些。他肆无忌惮地想,耿秋阳这个样子,本来就容易招惹男人吧?自己喜欢上他,也是无可奈何。 耿秋阳问他上大学时都在做什么,他实话实说:“哥哥上大学时,每天都在想你。” 耿秋阳笑他肉麻,但一点都不嫌弃。 其实他清醒时也绝不会嫌弃这份肉麻,可他现在醉着,冯冬阳就固执地将这份不嫌弃定义为醉酒的产物,自顾自地涌起一种珍惜的心情。 他带耿秋阳走路回家,想和这样乖巧软糯的小秋多相处一会儿。 温热的风迎面吹来,在醉酒的夏夜,罪恶似乎也变成浪漫。 这份愉悦的心情,在耿秋阳提出住酒店以后,消散殆尽。 冯冬阳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是:这是个机会。 他被这个想法恶心到,心情瞬间坠了下去。罪恶就是罪恶,变不成浪漫。 他拒绝住酒店,可耿秋阳和他杠上了,偏要住。 这时,他脑海里蹦出第二个想法:早晚要过这一关,不如今天试试看,能忍住固然好,忍不住就算了,最后断绝关系也认了。 耿秋阳见他不乐意住酒店,生气地喊他全名。哥哥的面具本就岌岌可危,此时听不到“哥哥”这个称呼,冯冬阳心里不安极了。 “叫哥哥。”他说。 耿秋阳偏偏不叫。 这时,冯冬阳脑海里蹦出第三个想法:这是上天的安排。 这想法一出来,他便放弃了抵抗,缓缓走进酒店。 他不敢看耿秋阳,也不碰他。他心里有股火,不是怒火的火,是欲火的火。但耿秋阳误以为是怒火,暂时收敛脾气,变得小心起来。 然而,他的小心翼翼,在冯冬阳眼里,却成了一种莫名的勾引。仿佛弱者蓄意勾起强者的征服欲。 冯冬阳觉得自己快疯了,一进房间,就奔去卫生间洗冷水澡。 和中午起床时一样,他盯着被冷水冲刷的性器,心里很绝望。但这次不是因为“忍”绝望,而是因为“忍不住”绝望。 他擦干身体,走出浴室,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耿秋阳握住手腕。 耿秋阳受不了他的低气压,质问着原因,他却听不进去,满心满眼,只有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白皙纤细的手——这只手如果握在自己的阴茎上,会是什么样子? “松开。”他听到自己说。 耿秋阳偏偏不松,完全不知危险正在临近,甚至挑衅道:“你不是力气大吗?自己挣开吧。” 冯冬阳没动作,他就说:“舍不得吧?” 冯冬阳被这句“舍不得”震得心颤。他确实舍不得,但他的舍不得,和弟弟以为的舍不得,不是一种舍不得。 “叫哥哥。”他听到自己发出最后的挣扎。 耿秋阳没有叫。 于是,冯冬阳的防线彻底崩溃,心坠向罪恶的深渊,迎向命运的审判。 他浑身发颤,呼吸加速,直直地望向耿秋阳。 耿秋阳被他的反应吓到了,开始胡乱道歉,试图稳定哥哥的情绪。可他实在不清楚状况,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我没有不想叫你哥,你永远是我哥啊,哥哥,我最喜欢你了。” 听到“最喜欢你”的那个瞬间,现实和幻想相互重叠。冯冬阳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吻住了面前的人。 嘴唇的触感比他幻想中的更美妙,软软的,嫩嫩的,湿湿的。他没敢伸舌头,只用两片唇紧紧贴着,舌尖轻轻触碰唇珠,又迅速缩回。 唇分,他记起这是现实,有些后怕。身下的硬挺抵住了怀里的人,让他更加恐惧。他搂紧怀里的人。他怕搂过这一次,以后再也碰不到了。 一秒、两秒、三秒……他慢慢数着,想知道爱人会在多久之后推开他。 可他始终没等到。 怀里的人开口了:“哥,你、你很难受吗……” 他嗅到希望,又不确定究竟是不是希望。他把人搂得更紧,哀求着说:“小秋,闭上眼睛。” “我闭上眼睛,你就会好一些吗?” “嗯。” 说完这句,他没了动作,仍旧死死搂着怀里的人,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爱人主动说:“我闭上了。” 冯冬阳有些不安,把人往身体里揉,没有更多动作。 “哥,我闭上了。”爱人又说一遍。 冯冬阳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松开爱人的身体,去看他的脸。 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真的闭上了,长长的睫毛在灯光里轻颤,抖落一片诱人的阴影。 这张脸冯冬阳看过十几年,此时此刻,却萌生初见一般的心动。 “别叫我哥。”冯冬阳听到自己说出一句罪恶宣言,接着便不受控制地吻住了心爱的人。 弗洛伊德说,梦是愿望的实现。 冯冬阳的愿望实现了,所以总怀疑自己身处梦中。 他给爱人脱衣服时,得到了配合,打开他的双腿时,也没有遭到阻拦。一切都和他幻想中一样,爱人乖巧、安静,对他百分百地信任,仿佛这具身体生来就属于他。不,不仅身体,甚至灵魂都带有他的印记,渴望着与他融合。 但他有些胆怯,不敢看爱人的眼睛,转而把眼神投向爱人的私处,翻来覆去地瞧。直到爱人微微颤抖,要把腿合起来,他才移开眼神,从床头拿来酒店预备的润滑剂和避孕套,顺便关了灯。 房间一黑,更像梦了。 所有细小的声响都被放大,冯冬阳听到爱人急促的呼吸声,明白爱人也在紧张。 他突然意识到当下的状况是多么荒唐。 怎么会有人理所当然地接受亲哥哥的奸淫?是喜欢吗?是爱吗?还是好奇?或者是屈服? 他屏住呼吸,这才发现,审判还在继续,结果尚未明朗。 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他扶着火热的阴茎,挤进窄小的入口。他爽得皱紧眉头,轻轻叹出一口气,几乎要射出来。但他舍不得射,于是强压欲望,继续朝深处插。 身下的人开始颤抖,发出哭泣一般的呻吟,小声喊疼,却没有退缩,乖乖躺着,等着被彻底入侵。 冯冬阳受不了这份乖。像是为了试探这份乖的极限,他的动作逐渐粗暴。按着大腿的手使了力气,用力向两边压。阴茎闯进深处去,卵蛋撞在会阴处,啪啪作响。 身下的人起初有些挣扎,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显然在忍。他小声地撒娇,唤道:“哥……” 冯冬阳心里一凛,没答话。他不懂为什么爱人要在做爱的时候喊“哥”。不觉得奇怪吗?不觉得罪恶吗? 他烦躁起来,撞击的力度随之加大,从跪姿改为蹲姿,深深地捅开爱人的身体。爱人低声呻吟,自觉抬高屁股,方便他操干。 冯冬阳心里涨涨的,感到自己正在被宠爱、被纵容。 奇怪了,明明他才是习惯付出的一方,如今却成了被纵容的角色。 为什么要纵容自己?难道因为自己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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