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浔:“……” 说实话,他不觉得闫贺安有什么能让他死定的。 而且他胳膊还挺沉,压着他有点儿不太舒服。 但他还是闭嘴了,因为闫贺安看上去真的困到想鲨人。 两个人再没说过一句话,都一门心思专心睡觉。 或许是闫贺安入睡的太快,被那份困意传染到,安浔这一晚也没有失眠。 最重要的是,没有做梦。 这是开学以来的第二次,安浔没有从溺水的梦境里醒来。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以至于安浔醒来看到被太阳光映照的发红的乐队披巾时,茫然地发了会儿呆。 直到大脑从迷迷瞪瞪的困意中挣脱出来,重新开始运转,安浔才想起来自己在哪儿。 哦,他昨晚没回家。 这里是闫贺安家。 安浔低头看了看仍然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 ……闫贺安睡着了之后,居然不乱动吗? 竟然还维持着这个姿势。 他疑惑地想着,偏头才发现不是。 他想错了。 闫贺安原本是平躺着睡的,压着他的是左胳膊。 而现在他面对着他侧躺着,搭在他身上的是右胳膊。 想起昨晚闫贺安临睡前的警告,安浔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动,让闫贺安有机会睡到自然醒。 躺着没事儿干挺无聊的,安浔困意已经没了,再怎么努力尝试也睡不着了。 他眼神扫过天花板上的纹路,在视野范围内转了好几圈,最后微微侧过脸,定格在闫贺安脸上。 闫贺安睡相意外的省心。 不打呼,不张嘴,不说梦话。 眼睫不算长,但是浓密。 他眉眼那块儿因过于立体显得不好接近,闭着眼攻击性散了九成。 醒着看上去能一拳打十个,睡着了轮廓都因放松不设防而无害。 安浔正无聊地观察同桌打发时间,没想到对方会突然睁眼。 闫贺安显然也没想过,会一醒来就跟安浔大眼瞪小眼。 “……” “……” 短暂尴尬的沉默过后,闫贺安抓着头发翻身坐起,安浔同样偏过头率先起身,踩上拖鞋头也不回地下楼。 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沉默持续了三十秒,安浔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我搞点吃的。你如果还有新牙刷,帮我拿一个吧。” 闫贺安坐在床边,胳膊搭在膝盖上垂下来,手顺着脑门滑到后脑勺,又从后脑勺揉到脑门,随口“哦”了一声。 听到回应后,安浔也不再跟闫贺安搭话,他觉得闫贺安还需要点儿时间清醒。 毕竟他刚醒过来的时候,也多少有点儿断片似的懵。 安浔打开冰箱,打算根据现有的食材做点儿东西吃。 只是冰箱门一开,他就愣住了。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除了外卖。 满满当当的外卖盒子把整个冷藏都塞满了,透过塑料盒能看到摞起来的饭菜基本都一动没动,一口都没吃。 那为什么还要一直点,点这么多次? 安浔视线一转,很快找到了微波炉。 明明微波炉也有。 闫贺安拿着新牙刷从楼上下来。 安浔撑着冰箱门,拿出一盒外卖来,转头疑惑地看着他:“闫贺安,这家有这么好吃吗?”
第19章 对上安浔疑惑的眼神, 闫贺安莫名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 闫贺安手尴尬地附在后脑勺上,胡乱敷衍:“嗯对,嗯……特别好吃。”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在确认安浔不送外卖之前, 莫名其妙点了好多次这家。 “……” 闫贺安维持镇定, 一手抄着口袋下楼梯,把拿着的牙刷扔给安浔。 “喏, 牙刷。”闫贺安目光略过安浔手里的外卖盒,云淡风轻地解释, “我小时候饿得狠过, 有屯粮的习惯,别管。” 他闷头进了卫生间洗漱,留下安浔怔了怔又看看冰箱里的外卖盒,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哪个人没点儿怪癖,随便吧。 不用做饭倒是省事儿。 安浔确认了下塑料盒是可微波的,设定了一个两分钟。 看得出来,闫贺安口味偏重, 喜欢吃辣的。 麻椒的香气经由微波加热涌入空气,在厨房餐厅的空间内蔓延。 安浔不排斥吃辣, 但是不常吃。 他热了三盒菜, 两盒米饭, 在台面上扫了一圈, 拆了两双一次性筷子。 做好准备工作后, 安浔走到卫生间门口, 靠在门框上敲了敲门:“菜好了。” 门没关, 闫贺安弯腰吐了漱口水, 扭头看着他“哦”了一声。 闫贺安抽了张纸巾边擦边往外走,安浔侧身给他一让, 进去洗漱。 擦身而过的瞬间,两人目不斜视,眼神默契地避开对方,毫无相交。 三分钟后,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两侧,一起吃早午餐。 闫贺安边吃边看手机。 安浔掰开一次性筷子,夹了块藕片。 好久不吃辣,吃辣的容忍度就会退化,安浔吃了没几筷子,就感觉嘴里火辣辣的快要烧起来了。 他忍不住“嘶”来“嘶”去的,辣得说不了话,最后干脆拍拍闫贺安跟前的桌面,比了个喝水的动作。 闫贺安抬头看着他,有点儿想笑:“……有这么辣吗?” 安浔:“嘶——!!” 闫贺安一边吐槽自己笑点低,一边嘴角挂着笑起身,打开厨房左侧的柜子门,拿出一瓶常温的矿泉水,顺手拧开瓶盖递给安浔。 安浔接过来狂灌了小半瓶,才感觉自己稍微活过来了。 这个程度的麻辣香锅,不在安浔吃辣的承受能力范围内。 “……你怎么这么能吃辣。”安浔缓了口气,握着筷子的手有点儿发憷,目光落在面不改色继续吃菜的闫贺安身上。 闫贺安夹了一口牛肉片吃,边嚼边挑起一边眉看着他反问:“你怎么这么不能吃辣?” 安浔:“……” 闫贺安大咧咧打量他:“亏你还是南方人,还没我纯北方能吃辣。临城这么潮湿,不用多吃这些除湿气吗?” 安浔嘴硬:“……不用,我年轻,且天赋异禀。” 闫贺安总结:“哦,上辈子是个除湿器。” 安浔:“……” 吃个饭也不能把闫贺安这张嘴堵上。 安浔即使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也能感觉到脸被辣的发烫,多半挺红的。闫贺安吃得比他快多了,他才艰难吃了几口,闫贺安那份麻辣香锅已经快下去三分之一了,脸上连丁点儿红血丝都没有,特淡定。 亲眼看着闫贺安抄起筷子愉快地干饭,安浔本来不是很饿,看了一会儿都有点儿看饿了。 闫贺安吃东西真的看着挺香,怎么说,吃白米饭都一大口一大口的吃,大概是长辈最喜欢的那种吃饭喜人的类型。 脸都塞得满满的鼓起来,适合做吃播。 唯一的缺点是一直在看手机。 安浔在家跟他妈文静雅一块儿吃饭的时候,就总看不惯文静雅这破毛病,一到吃饭的时候,就非得抱着个手机在那刷。 一心二用又做不到,能吃十分的,刷个手机就只能吃个六分。 他习惯了纠正文静雅的坏习惯,完全是惯性的脱口而出:“吃饭就吃饭,把手机放下。” 说完这句话,安浔就意识到对象不太对。 闫贺安从干饭中抬头:“?” 安浔略有点尴尬。他张了张口,刚想说“算了你看吧”,就看到闫贺安挺新奇地瞅着他看了两秒,倒真挺听话的把手机放下 了。 “……我妈都没管过我。”闫贺安叨起一块儿藕片咬了两口,偏头盯着安浔看,“啧,你跟我想象中的一毛一样。” 安浔不明所以:“你想象的什么?” “管得宽。”闫贺安咧嘴笑,在安浔尴尬之前,闫贺安又补充了一句,“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愿意管着别人挺好的,说明你在意身边的——” 呃。闫贺安有点儿卡壳。他摆手:“反正就是,这样挺好的。” 安浔没预料到突如其来的“称赞”,只是刚刚那点儿尴尬就这么轻易的散得干净,放松下来。 他看了眼餐盒里红彤彤的辣椒,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筷子放下了。 安浔扒了两口米饭,觉得乏味,目光落在面前专心干饭的闫贺安身上。 闫贺安比文静雅听劝,让他不看手机,他就真的没再看了。 不会像文静雅一样,把手机放到手边上,坚持不了两分钟又拿起来看。 “对了,家里没食材可用,我还没自己去买过菜。”闫贺安像是想起什么,抬头看了眼没再动筷子的安浔,“我刚才给你点了个不辣的外卖。就近点的,过会儿就到,口味儿好不好不保证,反正不辣。” 安浔一愣。 他反应了一下,下意识看向闫贺安放在桌面上的手机。 刚刚他边吃边看手机,是在给他点外卖? “……” 刚开始闫贺安看见他吃辣的反应,安浔还觉着闫贺安眼里带笑、多半是嘲笑,看他独自吃得那么香还挺有点儿无语。 安浔微微张口,最后干巴巴道:“其实不用的……谢谢。” 虽然记着闫贺安昨晚说的有关“朋友”的话,但最后那句“谢谢”如果不加上,安浔总觉得不太对。 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认真问:“多少钱?” 闫贺安冰箱里的外卖多到吃不完,所以吃剩的安浔没什么心理负担,但闫贺安又单独给他点,性质不一样。 “我请朋友吃饭还没要过钱。”闫贺安满脸写着’我真服了’,偏头看了安浔一会儿,叹气妥协,“转给我二十五。” 安浔点头,划开微信。 他今天还没看过手机。 这一觉睡醒没订闹钟,从凌晨四点左右睡到十一点多。 现在十一点半多了,上午第四节课快上完了。 安浔倒是想过联系烧烤店的师傅,跟他们说一声他没事。但他其实跟师傅们也只是上班的时候会说两句话,没有交换过联系方式。 他只加了老板娘的微信,唐嘉怡昨晚并不在店里,给唐姐发消息带话也多少有点儿突兀。 所以他本来想着,等晚上上班的时候再跟师傅们说,放心就好他没什么事儿。 没想到一点开微信,跳出好几条新消息。 任清华和林方加课间偷偷发消息问他上午怎么没来,翘课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告诉他张尧过问来着,让他提前想好措辞解释。 这个安浔心里有数。 他简单给任清华和林方加都回复了两句,往下滑略过免打扰的“建大二期业主维权群”,停在“鎏金烧烤”的消息框上。 安浔一顿,点开对话框。 唐嘉怡很少主动给他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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