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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拽起来失魂落魄的安琪，安琪还不死心，紧紧地抓着高景行的手臂，泪如雨下楚楚可怜：“景行，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我们三年的感情上，你帮帮我，别对我这么绝情......” 高景行狠狠甩开她的手，下最后通牒：“过去的事我既往不咎，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如果你恬不知耻，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安琪万念俱灰，管家把她拖了出去。 外套染上了她的脂粉气，高景行嫌恶至极，脱下来直接扔掉。 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垃圾，就算用世上最纯净无暇的洗衣水，也洗不掉她的肮脏。
第45章 殊途 天高云淡，绿树如茵。柯宇寰靠在车边抽烟，布莱恩从便利店出来走向他。 “我又买了点食物和水。” “谢了。”柯宇寰仰头喝了口水，暂时缓解干燥的口腹。 星夜兼程，从洛杉矶赶到中国，两人都风尘仆仆，饥肠辘辘。随便在路边摊解决温饱问题后，继续上路。 布莱恩启动车子，问柯宇寰：“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直接冲进你们组织？” 柯宇寰摇头：“你女朋友和邱邱都在他那儿，他现在回了组织，人多势众，我们硬拼没有胜算。我想找他谈谈。” 布莱恩不可置信：“你要跟他和谈？” “什么叫和谈，这叫欲擒故纵，调虎离山。” 柯宇寰拿出组织的联络手机，插上车充，调出疯狗的电话。 他打开免提，那边响了几声忙音后，电话接通。 池野看到来电显示，以为自己看错了，柯宇寰竟然会主动打电话给他？ 思索片刻，他按下接听。 “什么事？”池野语调平缓。 昨天还你死我活的两个人此刻竟然还能和平聊天。 “打来打去的多没意思。”柯宇寰语气带上笑意，“不如我们出来喝一杯？” 他这单刀直入的意图让池野洞悉几分，不动声色地应下来：“老地方见？” “朋友聚会，”柯宇寰加重后半句，“就别带武器了。” 挂了电话，柯宇寰对布莱恩道：“今晚趁池野不在，你带人攻进去，救出邱邱。” 他说着，递给他一张组织地图，指指仓库的位置：“这儿是关押叛徒的地方，邱邱应该在里面。” 布莱恩看到那地图是他纯手画的，不由惊叹：“你这本事，不去越狱可惜了。” “我谢谢你啊。” 池野也在暗暗思忖，现在组织人丁凋敝，都是些歪瓜裂枣，如果能策反柯宇寰，那就再好不过了。 就如他所说，打来打去多没意思，不如格局放大，一起重振黑帮组织。 夜色笼罩下来，天幕与大地的界限模糊不清，城市的万家灯火散步在黑暗中，像创造出一条光的隧道。 逆着这隧道柯宇寰来到道路尽头一家不起眼的酒馆，破败的招牌彰显出它的年深日久，这儿是还在组织时，他和池野经常光顾的场所。 他一路上到顶楼，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高阔的夜景。人流如织车辆往来，远处薄暮江轮，月亮近在咫尺，每当这时，好像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独与繁华对比鲜明，就像雪地里燃烧的火焰。 池野的视线从窗外的夜景移到柯宇寰身上，他们身上均有不同程度的伤，都是对方造成的。 两人都轻装简行，信守承诺没带任何武器。 兔女郎为二人端上酒，空气中弥漫着撩人的香水味。冰块砸进香槟色的威士忌，溅起一串沸腾的气泡。 池野兀自和柯宇寰碰了一杯酒，视线落在他无名指上闪耀的婚戒，由衷夸赞：“你的婚戒不错。” “你女人不打算跟你结婚？”柯宇寰状似问候，实则嘲讽。池野神情一僵，脸色难看。 “我了解你，你一般不会对人手下留情。”柯宇寰放下酒杯，慵懒地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打量池野，“说说吧，你赴约的目的。” 池野不疾不徐，循序渐进：“我想先听你说说，你约我的目的。” 柯宇寰回答得谨慎保守：“两败俱伤都不好看，与你为敌大可不必，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用一吨军火，和你换一个人。” 池野皱了下眉，眼中出现兴趣：“你从哪弄军火？” “这个不劳你费心。” “如果是杀人越货，不妨加入我。”池野开门见山，“说实话，我手底下那些人我一个都看不上，我只相信你的能力。” 柯宇寰知道他现在管理不利，资源短缺举步维艰，他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可我已经金盆洗手了，不再参与你们组织的事。”柯宇寰用了“你们组织”，既给池野希望，又和他划清界限，“如果你信不过，不如我在你们组织交接，怎么样？” 他的计划是，假借合作潜入组织，哪怕当间谍，也能从池野，或者组织其他人那儿顺出君晓的消息。 但池野不屑这种蝇头小利，他要长久之计。 “你是怕无法脱身？”池野看出他的顾虑，也耐心周旋，“待在组织，我让你做二把手，位高权重呼风唤雨有什么不好？不比你现在庸庸碌碌安于平凡一辈子要强？” 他拿起桌上一瓶甜杏仁酒，倒入柯宇寰杯中的苏格兰威士忌，再辅以冰块，吧勺轻搅，一杯别有用心的鸡尾酒就调好了。 这酒叫做“教父”，是意大利黑手党最为青睐的鸡尾酒，足以见得他的野心。 柯宇寰直接推开那杯“教父”，也隔绝他的拉拢之意。 “我的条件已经抛出，如果你不答应，那我没得谈。”他不容置喙。 池野端起他那杯教父，独自啜饮了一口，话语意味不明：“小柯，你这样让我很难办。” “你毫不让步也让我很难办。”柯宇寰壁垒分明，“礼尚往来，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你也要给我想要的。” “我知道你想要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池野目光如炬，“你的目标也只是她。” “你的目标也只有我一个人。”柯宇寰针锋相对，“所以那些无辜的人，你没必要牵扯进来。” “你错了。”池野垂下眼，有些失意地笑了一下，“我从来没把你当成过敌人。” 他放下酒杯一扯衣领，露出肩上的弹痕：“我们一起受的伤，我现在还记得。” 一瞬间，混乱激烈的记忆如电影胶片一幕幕从柯宇寰脑海中闪过，飞驰的汽车呼啸而过，子弹打碎玻璃的声音尖锐刺耳，历历在目。 肩上似乎还能感受到子弹穿透而过的锐痛。 那是几年前，执行任务途中被仇家盯上，两人孤军奋战，如果不是互相掩护，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柯宇寰眼神微动，执起酒杯一饮而尽，敛下神思：“过去的事对于我来说是过眼云烟，我说了，我已经放下屠刀，不会再参与你们的争斗之中。” 也许过去的事对柯宇寰来说只是不堪回首的前尘往事，但是对于池野来讲，却是乏善可陈的人生中，唯一值得珍藏回味的东西。 时光飞逝，能改变一切，就像这家酒馆历经风雨变迁，招牌摇摇欲坠，曾经光鲜亮丽的门头斑驳累累，破败陈旧。后来他再坐在这儿，只觉风景依旧，物是人非。 城市的夜景一如他很多年前看过的世界，又有什么分别？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时间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只是一个虚幻无用的概念。 他见多了贪生怕死、重利忘义之人，却再没有人能像柯宇寰一样，有资格和他平等对饮。 哪怕现在分道扬镳，恩怨相对，相见时，他总怀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情谊。 虽然这情谊对于柯宇寰是毫无必要的存在。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一向潇洒理智，况且一入黑帮深似海，他必须给自己保全后路。 言尽于此，多说无益。 迷离灯光在昏暗的包厢里穿梭，紫色光影倾泻在地上，分割出两个空间，犹如一道明暗交界线，两人身处不同的世界。 柯宇寰顶着光芒，干脆利落地起身：“你考虑一下我说的话。” 琥珀色的鸡尾酒映出他的背影，分层剥离开来。池野突然意识到，他们注定只能渐行渐远，就像浓度和密度再相似，再天作之合的酒调在一起，也会随着沉淀分离一样。 死寂的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骆邱费力地睁开眼，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甚至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这个空间弥漫的。 他想要动一下，遍体鳞伤的痛苦又让他只能瘫软在地上。他隐约看到，身边全是死尸，离他最近的是一个姑娘，因为他闻到了她尚有余香的长发。 女孩平躺着，双眼还惊恐地圆睁，额头被一枪贯穿，可能没死多久，面容还保持着鲜活的神态。 是池野的手法。骆邱绝望又自嘲地苦笑了一下，他没杀自己，倒让他感觉意外。 他说的叛徒的停尸间，想必就是这里。 门突然被从外踹开，巨响惊心动魄，光明照射进来，他竟看到布莱恩的身影。 他艰难地扯了下嘴角，还有些失望：“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宇寰哥.....” “快走。”布莱恩上前背起他，外面的喽啰已被解决完毕，一扫而空。 路边，柯宇寰一打方向盘，车停在两人面前。 骆邱一看到柯宇寰，浑身的伤痛顿时好了一半：“宇寰哥！” 车往医院开去。路上，布莱恩问柯宇寰：“你跟他谈了什么？” 柯宇寰不答反问：“你能借我点军火吗？” 布莱恩好笑：“你别告诉我，你拿我的军火去给他。” “钓鱼还需要鱼饵呢。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言而有信，合作不拿出点诚意来怎么行。 布莱恩骂骂咧咧，柯宇寰打断他：“你想不想救你女朋友？” “警察救人质，还要先说服劫匪。万一我们把他惹恼，你女朋友是第一个撕票的对象。” 骆邱不住点头：“宇寰哥真的有卓识远见。” 柯宇寰扭头问骆邱：“你在组织见到一个外国女人吗？” 骆邱摇头：“池野直接把我扔进仓库了，我一直关在那儿。” 跟他预测得分毫不差。 骆邱又想了想：“我在那个仓库里，倒是见到一个女尸。” 布莱恩心脏骤缩：“什么样子？” 听到不是凯瑟琳，布莱恩松了口气。 “带到组织了，却没死，有意思。”柯宇寰嘴角轻勾。布莱恩心中石头落地，却是怒火更盛，那杂种不会霸占了他女友吧？ “活着，我们就有机会跟他谈判，谈判，当然要拿出点诚意来。” 柯宇寰把一包烟扔给后面的布莱恩，对他挑了挑眉。布莱恩会意，满腹窝火不情不愿地应下来。 我常常因为反派太过敬业，而写不动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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