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身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毕,所以看不出端倪,但是他的腹部和腿上均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血染红衣襟,但他强忍疼痛,在强颜欢笑。 “真的不严重?”高景行明显不信,“让我看看。” 布莱恩替他解围:“我和柯还有事要商量,不如你们明天再聊?” 高景行满腔话语只得咽回去,他恋恋不舍地望着柯宇寰:“宇寰,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吧,老婆,肯定不会让你担心的。” 挂了电话,柯宇寰疼得龇牙咧嘴,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地,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布莱恩摇摇头,回屋给了他酒精和新鲜的纱布。 亡命之徒,刀口舔血,其实对于这种生死一线,他们都习以为常。 先就这样,明天应该还会更... 最近忙着搬家的事,没什么时间写文,更新会比较慢
第44章 烂情 高景行挂了电话,心神不宁地望着窗外。指间的香烟表皮已经脱落,烟草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带着微苦的涩然。 他烦乱地掐灭烟头,因着连日的疲累,无力地咳了几声。 一周。他最多给自己,也是给宇寰一周的时间,这周他要照顾临川无法脱身,如果宇寰一周还没回来,他就抛下一切去洛杉矶找他。 就算帮不上忙,当生活上的后勤,照顾他饮食起居也是好的,起码不像现在,他身受重伤,他连看都不能看一眼。 他整理情绪,返回病房。季临川一眼看到他面色憔悴,眉宇之间的疲惫那么明显,他为他倒水,他心疼地握住他的手:“不用忙,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坐下歇歇。” 高景行却犹如触电,立刻缩回手。季临川动作一僵,心中苦涩。 “我不累,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 他说着,便又心事重重地站到了窗边,沉默地望向窗外。 他先生已经离开三天,尽管他面对他时强颜欢笑,但他还是能看出那礼貌外表下的忧思成疾。大多时候,他都独自望着窗外,一言不发,仿佛能从那山水迢递,高楼林立之间望到他远在异国的先生。 对于他先生的职业,他一无所知。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他守口如瓶的一个秘密,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抑或是...季临川苦笑,他在他心中,自始至终就是个外人。 景行现在对他,只有客气的情分,仿佛就是普通的旧识,只有在看到他先生的消息时,他才会露出由衷的笑颜。 季临川感到挫败至极,可又无能为力。 窗外乌云蔽日,天青欲雨,不见一丝天光。 高景行的心情也像这一样晦暗不明,茫茫无期。 下午,空气是初春沉闷的潮湿。季临川很不喜欢让人窒息的消毒水味,但是能和景行单独相处,他宁愿一直这么病下去。 高景行趴在床边,一手支着头,恹恹地昏昏欲睡。季临川悄无声息,小心翼翼地将手移过去,轻轻覆上他的手。 浅眠的高景行很快醒了。他打了个哈欠,因为睡意朦胧,也没发现自己的手正在季临川手里。 “几点了?” “三点。你再睡会。”季临川往旁边挪了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上床睡会。” “不了。”高景行客气地拒绝,“我还不至于和病号抢床位。” “这段时间,麻烦你了,都是我害得你这么辛苦。” “你的伤是我造成的,这本来就是我应该的。” “不,是你先生......”季临川顿了顿,欲言又止,因为他看到景行的脸色很难看。他一旦提他先生,他就看起来郁郁寡欢。 “景行,”他不自觉攥紧了他的手,“你们刚刚结婚,他就抛下你不告而别,太不负责任了。” 高景行甩开他的手,直接站起来:“这是我们自己的事。” 话一出口,他也觉得似乎有点冒犯,又带着歉意道:“抱歉,我不是有意反驳你。” 他只是实在受不了,一旦有机会,他就想见缝插针趁火打劫,阴阳怪气挑拨离间。 季临川还想说什么,高景行直接反感地夺门而出。季临川怔在原地,懊恼自己怎么总是搞砸。 高景行凭栏而立,望着迷宫似的螺旋状楼梯,兀自发呆。手机响起来,他以为是沈灵汇报工作,一拿起竟然发现是家里座机打来的。 接听后就是小雪急切的声音:“少爷,有人来家里找你。” 高景行皱起眉:“谁?” “就是...”小雪压低声音,依稀能听到那边一个尖锐刺耳的女声,“你的前女友。” 高景行心中一沉,他听到了电话那边,安琪泼妇般的咒骂。 一瞬间,曾经的屈辱阴影一并袭来,高景行甚至感到作呕。不用想,这女人惯会兴风作浪,一定没好事。 “你们先拦住她,我现在就回去。” 挂了电话,高景行回病房拿起外套,匆匆向季临川道别,就驱车回家。 巍峨的别墅外,站着一个戴墨镜帽子,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她的身前,拦着一票警卫和保镖。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安琪气势凌人,“这大冷天,让我等在外面,万一我的身体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警卫眼皮也不抬,不卑不亢:“不好意思,小姐,未经少爷允许,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闲杂人等?”安琪柳眉倒竖,尤为浮夸,“我是你们少爷的......” 警卫和保镖望见走来的人影,俯身低头,恭敬地唤了一声:“少爷,你回来了。” 安琪话语顿住,她扭头望去,高景行俊朗依旧,风采不减。他双手插兜,举步生风,黑色风衣随着他的步伐起伏轻扬,英姿焕发气度卓绝。 安琪心旌摇曳,移不开眼,外界传言果然没错,高景行死而复生之后脱胎换骨,和之前判若两人,气质也大相径庭,决胜千里的王者风范展露无余,意气风发的耀眼锋芒让人不敢逼视。她无比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弃他而去,着了高景明那个人渣的道。 “景行,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安琪小跑着凑上去,抱住高景行的胳膊,柔软的身躯就往他身上蹭,“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说着,还惟妙惟肖地流下了几滴眼泪。她这一副惺惺作态猫哭耗子的样子让高景行更是恶心。 他甩开她的手,如洪水猛兽一样退避三舍,冷声问:“你来干什么?” “我有事找你。”安琪抽抽鼻子,美目流转,“是很重要的事。” 她这副精明算计的样子让高景行心中已猜到几分。这女人不是省油的灯,惯会胡搅蛮缠搬弄是非,如果在门口闹起来那都不好看。 思索片刻,高景行让警卫打开门禁,安琪高傲一笑,搔首弄姿地走进大门,甚至还想得意忘形地挽高景行的手臂。高景行眸光一冷,面有愠色,她忌惮他的脸色,也不敢造次。 出于礼节,高景行让小雪斟茶。佣人仆从都退下去,偌大的会客厅里只剩相对而坐的两人。 高景行轻拂去衣襟上的浮尘,云淡风轻:“有什么事,说吧。” 安琪面露娇羞:“景行...我怀了你的孩子!” 高景行手一抖,差点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被他审视的目光盯着,安琪难免心虚紧张,垂下眼不敢与之对视。 她确实稍显孕态,尽管外面穿着宽松的风衣,也掩不住微微隆起的小腹。 “孩子是高景明的吧。”高景行一针见血。安琪脸色一白,嘴硬掩饰:“你怎么能不承认呢?我已经怀孕五个月了,那时候我们还是男女朋友!” “你的谎言,你自己都不觉得可笑吗?”高景行毫不留情地驳斥,“别说碰你,我看你一眼都恶心。我真同情你肚子里的孩子,摊上你这样人尽可夫不负责任的母亲,如果找不到一个愚蠢好骗的接盘侠,我劝你还是打掉,别让他生下来一辈子都蒙羞。” 他振聋发聩的斥责让安琪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势灭了一半。她不甘又忿恨地隐隐咬着牙,眼中已有羞辱的泪光。 高景明那个杂种,睡过了不负责,她本想用这个孩子威胁他,导致孩子越来越大,也没法打掉。不过这都无所谓,因为高景明已经遭报应了。因为和高景明的丑闻披露,她名誉尽毁颜面尽失,好几部戏都黄了,也不再有走秀邀约,事业跌入低谷。 走投无路之际,她那不成器的前男友却成了最后赢家,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安琪如见救星,孩子是尚方宝剑,高景行虽对她没感情,但不至无情,她用孩子牵制,他肯定还会心软。如果能母凭子贵,奉子成婚就更好了,虽然他成了同性恋,她也不介意当同妻,反正都是各取所需逢场作戏。 再不济,利用高景行的人脉身价,榨取点利益助她东山再起,也是好的。 此时的安琪已经利欲熏心,丧心病狂无可救药了。 她心念一转,又生一计,柔声软语,充分发挥自己的女性优势和高景行交涉:“景行,我知道你和男人订婚了,你是同性恋,生不了孩子不觉得遗憾吗?”她抚摸着腹中胎儿,意有所指,“不如...我们形婚,我不会打扰你们,我肚里的孩子也归你们,只要你能给我想要的东西,怎么样?” 高景行唏嘘不已,连亲生孩子都能当作她的交易对象和筹码,这女人真是无药可救了。 他又想起尚在世时的母亲,那时他也是这样,为了帮母亲博得父亲的怜爱和同情,跪在父亲家门外,被高景明母子泼洗脚水,打到遍体鳞伤都是家常便饭。如果安琪的孩子生下来,他仿佛能预见...那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命运。 只能说万物皆有命,这孩子投胎不好,偏摊上这样的人渣母亲。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做父母的。 “我对你的孩子,还有你所有的条件都没兴趣。”高景行直接起身,懒得再跟她啰嗦,欲叫管家,安琪不死心继续挽留:“你是怕我生女孩?你想要男孩吗?那我可以再生个孩子!我还可以帮你们代孕......” 高景行头皮发麻,忍无可忍,只想离这三观不正的女人远远的。管家前来,高景行没看安琪一眼:“把她带出去,以后不准让她进来。” 安琪破罐破摔,鱼死网破地大叫:“高景行!这是你的孩子,你不认是不是?你不怕我捕风捉影公之于众......” 高景行打断她:“你知道高景明的下场吧?” 安琪一愣,俏脸发白,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口水。 “那你应该知道,我是怎么对付他的。”高景行的视线,从她的肚子移到她的脸上,眼神锋利如刀,直直刺穿她,“孩子生下来就没父亲,确实可怜,不如我送你去见高景明,让你们一家团聚?” 他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让安琪冷汗直冒,她当然知道,高景明只能在狱里了却残生。高景行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动起真格比她想象中狠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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