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铃声也——戛然而止。 赵牧才终于有点收尾的意思,意犹未尽地咬了口他的喉结,流氓地笑:“开不开心,你日思夜想的好弟弟回来了。” 赵二被他最后那一口挑得浑身发紧,赶紧咬住嘴唇吞下冒到喉咙的呻吟,看见赵嘉柏还是立在门口一动不动。 赵二翻身爬起,拢紧衬衫领子要跳下桌,但腿有点麻了,没站稳,被歪在旁边的赵牧揽了一把腰。 赵二一回头,啪的打掉他贴着不放的手。 赵二顾头不顾尾,遮住了脖子上的痕迹,却忘了光着脚背,赵嘉柏盯着红印看了两秒,终于回过神,瞳孔放大,松了手里的小行李箱,不可置信后退了两步。 赵嘉柏原本有一肚子的火,看到赵二赧然的笑容以后,凉水都没费一瓢就全歇了下去: “二哥,你,你......” “你都知道啦?”赵二舔了一下嘴唇。 “大哥他,昨天让人打电话告诉我的,二哥你,你怎么会突然失忆?”赵嘉柏舌头打结。 “不是,我是说,你知道我们关系的时候,肯定被吓了一大跳。”赵二抬头捕着他的神色:“你没有,怪过哥哥吧?瞒了你那么久。” 赵嘉柏被他眼中天真无邪的情致扎了一刀。 只是摇头。 赵嘉柏是真的,从来没想过,赵二瞒着他和大哥在一起是件错事,他没有任何资格责怪谁,他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很分明: 二哥乐意和大哥一起过,那就过;不乐意一起过,那就分开。 虽然他知道,二哥和大哥从来就不是势均力敌的对手,无论是成长环境,博弈的手段,还是可以利用的资源,二哥都是刀下肉,是盘中餐...... 他用看过无数星星的眼睛,目光深远地看出了哥哥们是天生两路人,根本不适合躺在同一张床上。 但这世上,总有人不信命运的邪。 他的大哥不信邪。 某种程度来说,他的二哥也不信邪。 “二哥,你真的,一点,哪怕一点也不记得这两年的事情了吗?” 赵嘉柏还是不敢相信,赵二会得那种神仙的电影病。 “你别担心,医生说了只要好好休息和调理,还是能想起来的,可以忘记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赵二抱住赵嘉柏僵硬的身体,以为他是被自己生病吓着了,拍他的背:“没事的,我多问问你,没准一下子就全记起来了。” “养病?”赵嘉柏刚有十三岁,虽然比一般同龄人个子高些,但还是只能到赵二胸口,孩子气的笑:“二哥你既然要养病,那就和我一起去伦敦住吧。” 赵嘉柏用的是陈述语气,错开半步,小狗一样抱着赵二的手臂和他站在一起,转头又露出护主的凶意:“大哥,你说呢?” 赵牧原本撑着脑袋看戏,陡然被赵嘉柏问了一嗓子,挺有趣地杀了他一眼,没正面回应,把决定权皮球似的踢给赵二:“行啊,只要你二哥乐意就行。” 赵二噎了噎,神色微变,倒还真的犯了难。 一来他去伦敦,对赵嘉柏独立生活肯定有所干扰,不合赵家的规矩;二来,二来如果他去陪弟弟,不就又和哥哥成异地了?之前几年聚少离多,那么难熬的日子,他受不了再来一次了。 稍一斟酌,赵二卷起了自私的小念头,收到心底最深处,揉揉了赵嘉柏的脑袋,眼珠乱转,遮遮掩掩说都是十三岁的男孩子了,应该学会自己做判断,量抉择,是不是?他会隔断时间飞去看他,又不是真的把他丢了。 赵嘉柏被赵二脸上的柔软锉了一刀灰,吓得够呛。 毫无生气的赵二,他是结结实实地见识过的,像块陈年的朽木,水分全失劈开就可以煮一锅粥;而面前的赵二,生机勃勃地瞅着他,疯长的生命力缠绕住他的喉咙,让他哽在心头的话一句也出不来。 他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说: “我和大哥一样,都听二哥你的。” 赵二突然被人从背后搂住了的腰,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瞥了一眼面前的赵嘉柏,朝旁边撤开半步,踩到地上的书,弯腰顺手拾起,好奇: “嘉柏什么时候开始看德文书的?”赵二英文流利,求学生涯接触了法文,也会一点俄文,但是对德文一窍不通,他只是记得,赵牧以前就经常看德文原著:“哥哥,这是德文吧?什么意思?” 赵牧冷淡地掠了一下赵二亮给他的封面,又粘过去搂着他,面不改色地说瞎话:“性/爱指南。” “啊?”赵二瞳孔地震,翻来覆去地打量手里设计简洁的小黄书,又去看赵嘉柏的脸。 赵牧就着他拿书的姿势单手哗哗翻了翻,赵嘉柏在上头画了些线,小王八蛋挺会挑重点的嘛。 他赞赏地笑出声,指着一行字,凑到赵二耳朵边: “瞧,还是分条别类的,今天晚上一起学学。” 赵二脑子一懵,蹦出一句:“指南怎么不画图,我看不懂。” 赵某人也一懵,笑眯眯抱着他亲了一口:“没事,我学会了全教给你。”
第二十九章 废话:前一章的尾巴改了一 、、,可以不用回去康,就是把赵二主动提拍婚纱照的事删了,这样的要求怎么能让小二提呢?哈哈哈,护崽。婚纱梗如果保得住都是后面的事情了,目前专注走主线,不然会平,我的废话太多惹,咕咕。) / 赵二在衣柜里被赵牧从头到脚拆了一遍,还给哄得落了一脸泪,最后累得睡着了,醒过来是因为开车不慎,啊,不,是因为后面有人超车开车不慎—— 险些贴上来,司机始料未及,一拉方向盘,赵二的脑袋就直直撞向了车门,好在赵牧的手掌及时挡在了车门上。 赵二微微皱眉,刷刷地撑着蝶翅,软在赵牧怀里晕呼呼摸头,注意到了赵牧从车镜里寒了司机一眼。 司机李叔为赵家开了几十年车了,老练到闭着眼睛开也不会出差池的,像这样的失误从没有出现,于是赶紧敛眉道歉:“不好意思先生,吓着太太了,刚才那辆车不知道是不是酒驾,已经超了我两次了,待会儿我开慢点。” 赵二翻着掌心挡在额前,黄昏的粉金色从车窗外斜覆进来,暖得他眼皮发烫,半梦半醒地嘤咛了两声。 赵牧收回视线,冰冻三尺也在黄昏里转成了桃花逐流水,托着他的背给他轻轻揉脑袋:“撞疼了没?” “我哪那么娇气。”见赵二无所谓地摇摇头,李叔这才放下心来,从车镜里看到他坐起身,软了眼窗外:“哥哥,这是去哪儿?” “说了要带你去玩,忘了?” “我就不能不去见你那群狐朋狗友吗?” “说什么呢,嘴巴越来越厉害了。” “本来就是。” 赵二喃喃,靠着赵牧又要睡过去,下巴碰到他的胸膛时嘶了一声,下意识去摸痛处。 空气安静了整两秒,赵二才猛地蹦跶起来,头撞到了车顶,痛得倒抽凉气,歪鼻子斜眼睛地借着镜子看下巴上淤作一团的红痕。 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我!我这鬼样子怎么见人!”赵二低头看到身上裹的正装,料想赵牧要带他去的场合,瞬间吓得俏脸通红,手忙脚乱地捂着下巴。 他已经气得想打人了,偏偏赵牧好整以暇地捉着他的腰,把他往怀里一拉,舔了口他的手指:“你不是说他们都是狐狸和狗吗,都算不上人,怕什么?” “成语有你那么拆的吗,怎么办啊!”赵二捂紧下巴,脸一阵红一阵白。 “别遮,很可爱。” 可爱你个大头鬼!赵二一万个白眼贴过去,半侧着身子扯紧赵牧的领带,把他的脸拖向自己,凶巴巴地把牙齿凑到他脖子上威胁:“可爱我也给你弄一个好了!” “行,这可是你说的。”赵牧笑眯眯地扯开领带,把他的头往自己脖子上摁:“来吧。” 赵二的嘴唇还没碰着他的皮肤就送怂了,推开他的肩,装作嫌弃狠敲了他一句:“美得你!” 其实主要原因是他技术不到家,不怎么会啃人,要是到头来雷声大雨点小,不是更输了一筹? “是不是不会?”赵牧一眼就看穿他的小算盘,笑着单手来解他的领带:“来,哥哥教你,包教包会。” 赵二吓得脸色全白,看了一眼前头开车的李叔,赶忙捂住自己的脖子: “谁要学你当狗!” 赵牧笑呵呵的,很好说话的样子,手从腰侧探到他的后背:“不当狗,那就乖乖当骨头。” 赵二嫌弃地躲他的舌头,衣服拱起一团,真的很苦:“干什么!还没缓过气儿呢!” 赵二躲着叫着,飞快瞥到了路旁一晃而过的指示牌,“南区?” “李叔,先开去南区的集散场!”赵二擦着脸上的口水,急忙出声。 李叔风雨不动安如山,从车镜里看赵牧。 “去南区,有急事?”赵牧没再闹了,抽出手,正色看他,体贴地给他整理衣衫。 “这个难道不是急事?”赵二气鼓鼓地瞪他,捂着自己的下巴:“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你说说,怎么就是丢人了。” “那你说说,还要怎么才算是丢人?”赵二咬着牙斜了他一眼。 他是他的太太,又不是他的玩物。 赵牧被他逗得噗嗤一笑,捏他的脸:“行,那听太太的,先去买几个创可贴,遮一遮。” 赵牧要带赵二去参加的小圈子聚会在南面,山墅离赵家很远,司机平稳地把车停在南区的集散市场时,没有留意刚才超了他两次的黑色车子隔着一段距离也跟着停在了马路边。 集散场是黎城淘宝的好地方,人来人往,最像人间。 赵二知道这个地方,还是之前画画急需稀缺的天然矿物颜料,托了关系到处都没有买到,最后居然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集散场找到了顶级的好货。 这个世界上,有人倒卖房子,有人倒卖鞋子和包,也有人倒卖珠宝,还有人倒卖情感,低买高卖是用永远不会过时的生意,有需要,自然就有人愿意一掷千金。 但是只有极少数的交易者会有这样精明的头脑,大多数人,泯然一生,也就做点小买卖,糊口罢了,生不起病,也经不起任何意外。 像南区旧货市场的年轻人和白头夫妻,卖老式衣柜,二手电器、厨具,甚至是旧麻将。 赵二寻摸了一圈,终于在马路斜对面找着了一家隐藏在五金店旁边的小超市,兔子一样捂着下巴跳下车,拦住了打算跟着下车的司机: “李叔,你就别跟着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这几步路我自己还是能走的。” 李叔没立刻回话,从车镜里接到了指示,才松开了解安全带的手指。 赵牧的目光像小勾子一样挂在赵二背上,看着他混进人流里,贼似的往路对面的小店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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