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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洲的字迹。 唐一羽面无表情地把贺卡撕成几片，往回塞给小王，冷冷道：“你待会儿走的时候把这两样东西拿出去扔了。” 小王手忙脚乱地接过，还来不及问几句，唐一羽就已经开门进屋了。 明天的通告很满，唐一羽洗漱完就要休息，于是小王没多留，拎着垃圾袋下楼。刚走到电梯口，正好遇到聚餐结束回来，正扯着领带松气的阮申。 小王主动打招呼，“阮老师好。” 阮申闻声抬头，小王注意到他脖子耳朵通红。 “小王啊，”阮申笑，看了看他走过来的方向，“小羽也回来了？” “刚回来。”小王点点头，又奇怪道：“阮老师今晚喝这么多吗？明天您不是还有通告，导演都没帮忙拦着点吗？” 阮申带着酒气淡淡一笑，摆手说：“是稍微喝多了点，导演们也不好拦。” 确实是不好拦，吃饭的时候李言洲总是有意无意地在话题里带上阮申，外人看起来可能是酒桌上前辈照顾后辈，免得后辈话少会被无视，导演们也不好插嘴。可阮申却总觉得李言洲是故意针对自己一样，一杯接一杯地下去，要不是他酒量还行，早就喝懵了。 明明听传言说李言洲不喜欢酒桌上的生意应酬，怎么今晚还频繁举杯？ “那您早点休息。”听阮申真喝多了，小王忙告别，生怕耽搁他的休息时间。 “好。”阮申注意到小王手上的黑色袋子，又问，“去扔垃圾？酒店明天不是会有人打扫吗？” 小王挠挠头，这话有点不好回答，虽然阮申和唐一羽关系好，但前者也尚不知李言洲唐一羽的关系，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只能装模作样地憨笑，含糊道：“就是……我顺手扔一点是一点。” 阮申面上没觉得这回答有什么不对，他笑说：“行，明天见。” “诶，好的好的。” 小王侧身进入电梯，阮申站着原地跟他挥手，小王受宠若惊连连点头。 等电梯门关了，楼层数字开始往下减，阮申才低了低头，眼里多出一抹不明的怅然。 他步调不稳地往房间走，来到房门前，却没开门，扭头看向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脑海里浮现方才小王提着垃圾袋离开的样子，心里不断循环着一句话，像是在问那扇门…… 今天生日，收到了玫瑰？ 另一头下楼的小王一路上又遇到了慢一步进酒店的导演制片们，简单打过招呼，快步把装有玫瑰的垃圾袋扔在酒店门前的垃圾桶里，他拍拍手正要转身，却被附近宵夜炸串的味道吸引，犹豫两下，还是没抵抗得住那种香味，又蹦蹦跳跳地钻进对面的烧烤店。 就停在垃圾桶旁的黑色轿车里，车内两人面无表情地目睹了小王傻不愣登跳去烧烤铺的全部过程，本还仔仔细细想看小王要点什么菜的李言洲，在发觉小王并不是要帮人带的后，又迅速把视线移回了酒店顶楼的那扇窗。 然而那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灯光。 李言洲一愣，随后拿出手机，点亮界面，把躺在输入框里的文字发送出去。 ——“花收到了吗？” 等了两分钟，界面安静如常，无人回复。 他又切换界面去了微信，发了同样一句话，但预料之中，还是红色感叹号，唐一羽没有把他放出黑名单。 看着满屏刺目的发送不成功的提示，李言洲忽然觉得酒意上头脑袋昏胀。缓了片刻后，他捏着鼻梁正要让卓秘书开车出发，手机却在这时突然震动，李言洲几乎是瞬间拿起手机，以为是唐一羽回了消息，但在看到屏幕显示的刹那，刚刚因为激动而微微往前倾的身体，又靠回了车座椅背。 是来自北美的通话。 李言洲心情仿佛比几秒钟前更低沉了一点，他静静注视着这条来电显示，手上没有任何要挂断或者接通的动作。 而手机一直震，在安静的密闭空间里十分突兀，连卓秘书也忍不住通过车内镜往后看了一眼，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敢再多看，更不敢问，他老板的心情现在全写在脸上。 最后李言洲还是没有选择无视这通电话，震动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点了接通。 一点杂乱的噪音出现在耳边，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已经放弃这次拨号了，却不想突然接通，倒有点慌乱无措。李言洲没有主动出声，听到李言屿的呼吸声后，就等着对方说明通话来意。 “在忙吗？”李言屿温声细语地问。 “嗯。”李言洲简单应一声，“这么晚有事吗？” 这是李言屿第一次给回国的李言洲打电话，不管是在国外的相处，还是李言洲没知会他就回国的举动，都让他们之间的这通对话的开场显得很别扭。 “没。”知道李言洲在忙，李言屿顿时语气里多了味抱歉，本想寒暄的话都略过，直接说，“就是想告诉你，沈家……他们来给我过生日了。” “我知道。”姜随一早就给李言洲发过消息。 听着李言洲简短的应答，李言屿有些低落，他还以为自己愿意和沈家人接触，李言洲好歹会比前段时间要高兴一点，没想到还是这样，他又道：“他们刚才问我要不要去旅游。” 李言洲：“去哪儿？” “还没说好，但应该就是周边。” 李言洲思索两下，道：“你决定就行，注意安全。” “好。”李言屿应道。 随后，两人之间有几秒没说话，听筒里再有声音时，是李言屿支支吾吾地问：“你，见到唐一羽了吗？” 李言洲眉头微皱。 像是怕他误会自己多管，李言屿连忙解释：“我没什么意思，就是你如果方便，帮我转告他一声谢谢，他给我发了邮件说生日快乐，还寄了礼物过来。” “......知道了。” 又沉默了两秒，没有话聊了，李言屿忍着心里的难受，轻声道：“那你忙吧，早点休息。” “嗯。” 这么说着，李言洲好像立马就要挂。 “言洲。”李言屿还是没忍住，又叫住他，“你不给我说一句生日快乐吗？” 李言洲早就料到他打电话来是为了这个，但还是不带情绪地道：“我以为你不接受这个生日。” “我……”李言屿被哽了一下，声音更小了，“在慢慢接受。” “那就生日快乐。”李言洲说得很随意。 李言屿胸口闷得慌，打这通电话前，他把所有糟糕的对话气氛都想了一遍，但就是没想过收到了自己想听到的祝福，倒是比没收到还难过。 “谢谢。” “嗯。” ...... 李言洲挂了电话，抬头又看了眼酒店顶楼，在手机上点一通，取消了后天飞北美的机票，那边有唐父唐母在，比姜随一个人陪李言屿要安心。 “走吧。”李言洲总算说。 卓秘书扭头问：“是回别墅吗？” 李言洲顿了一下，“三华庭装修好了？” “对，三个月前收工了，也在那边准备了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 “那就三华庭。” “好。” ---- 早上好，谢谢
第五十章 唐一羽往微博上发的生日图片，又一次掀起了热潮。阮申画画不错这件事，对他的粉丝来说不是秘密，稍微对比一下绘画风格，就知道唐一羽那几张角色画像的生日礼物是阮申送的，粉丝们眼尖地又认出画像上唐一羽从出道到现在的角色，超话里热搜上热闹非凡。 李言洲看到微博上的事已经是第二天，粉丝激动的心情还没平息。他刚早起就收到姜随的微信，点进去一浏览，脸色难看得要命，直接烤糊了早晨的两片面包，后来一整天都没食欲，去公司众人见他心情不佳，都没人敢进办公室向他汇报工作。 当晚唐一羽和阮申剧组的副导给他发了条杀青约饭的消息，这种杀青后的饭局一般就凑不齐主演了，都是跟导演制片客套，为了几个月后的招商会。 像Ari这样面向国际的高奢品牌一般不需要通过电影电视来提高曝光，显得自降身份，所以副导也没妄想能招到Ari，只是希望在剧播宣传，演员参加节目的时候，能获得点Ari的饰品赞助，别的广告商说不定会因为Ari的赞助而多投入资金，另外也能多得一个宣传点——Ari目前还没有赞助过剧组。 李言洲认真考虑过这件事，说来不论是阮申还是唐一羽在名气程度上和Ari合作的艺人们还是差了一截儿。从生意上讲，这场合作对李言洲来讲可有可无，但从私人情感上讲，李言洲知道唐一羽一定看中这部剧，唐一羽的热度去年爆过一次，这两年也必须要抓住机遇继续往上爬，影视市场除了古偶好爆，接着就是悬疑刑侦。虽然Ari赞助看起来没有直接影响力，但是借着Ari的名气，会有更多的广告商看到这部剧，只要投资多，就不愁宣传会跟不上，演员也会有更多机会。 要说李言洲今早之前还在纠结要不要因为私人情感去赞助，在看到“往回余生”CP这么受欢迎后，他直接就定了这件事，全基于男人之间无处不在的好胜心。 虽说剧火了，“往回余生”会更热门，但是阮申也就只有跟唐一羽炒CP的本事，可他却能作为背后的资本，为整个剧组带来利益，层次有差距。在事业上，李言洲必须要让唐一羽看到阮申差他一筹。 于是他很快回了副导消息，希望约饭时能把合同一起带上。 副导高兴得不行。 “剧组还有一周就杀青了吧？”又互相发了几条消息后，李言洲问。 副导紧接着回说：“对，差不多一周左右。” 李言洲回着消息走出电梯，“合同会在杀青前传到剧组邮箱。” 副导客气地回了两句“不急”。 聊天到这儿就差不多结束了，李言洲回完最后的话把手机揣回兜里，按指纹锁进屋前，侧头看了眼他邻居的大门。 从前来三华庭都是走出电梯直接进邻居家，现在却只能拐弯抹角住到旁边，中间隔了一道墙，“物是人非”搬来形容有些夸张，但又莫名贴切李言洲现在的心情，还不知道邻居一周后回来，看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 杀青前连续三天晚上拍淋雨的夜戏，唐一羽免疫力低，杀青当天感冒了，一直咳，阮申让他在当地医院拿了药再回，但他嫌麻烦，说回首都随便找个药店看。 阮申要去另外的城市参加活动，不能同路，见拗不过他，只能让小王多细心一点，要是回首都咳得更严重了，必须拉他挂号去医院。 唐一羽没当回事儿般笑着开玩笑说，自己是一边得病一边长大的，这种小病不用担心。 哪知道阮申听了这话非但没宽心，还晚上十点多自己开着车满县城地找开门的药店，打通唐一羽的电话，让他跟药店医生说明自己的情况，等医生开完药，又回酒店盯着唐一羽服完一剂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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