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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心难救

时间:2023-11-19 20:00:08  状态:完结  作者:海苔卷

  电光火石间,他又想起两人在金鹿酒店的第一晚。那时丁凯复对着马仔的脸和他说话:只有聪明是不够的。你还得有钱,和权。

  这两段回忆一串联,余远洲心脏咯噔一声。

  该拷拷,我配合。

  这句话···恐怕不是说给所警的,而是说给他的!是了。没错。一定是说给他的!

  丁凯复一定是知道!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离开他的借口。

  那他为什么还来?为什么要「配合」?他来「配合」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余远洲腿都木了。他转动僵直的脖颈,重新看向丁凯复。

  发现此刻丁凯复也正在看他,薄腮上嵌着诡谲的笑弧。阴测测,冷冰冰,像死神肩上的镰刀头。

  作者有话说:

  周四啦!想死你们啦!!

  今天妹油双更,因为这章长长~


第九十六章

  余远洲看着那个阴沉的笑,耳朵里嗡的一声响。紧接着他眼前一黑,灯光暗了。

  一束圆光打到大门前,礼堂奏起了婚礼进行曲。当当当当~的钢琴一响,新娘和其父亲的身影出现在地毯尽头。

  所有宾客齐刷刷地起立,面向新娘。只有丁凯复没有动地方。浸没在阴影里,眼睛直勾勾地衔着新郎。

  余远洲不敢和他对视。身子绑紧,像座白石雕,被用强力胶粘在地上。他动不得分毫,只能紧张地看向姜枫。

  姜枫身穿丝绸的鱼尾婚纱,双手持着捧花,顺着甬道向他走来。

  她踩着辛德瑞拉的水晶鞋,走得却像花木兰。步履生风,甚至可以说是气势汹汹,快得连打光都追不上。曲子还没当当几下,她已经走到了婚礼台前。

  不等「父亲」替她撩面纱,她自己就掀上去了。把捧花移到左手,右手插进余远洲的臂弯,带着他面对神父站定。

  演她父亲的小老头有点懵,但还是按照流程,转身准备落座。看到本该父母坐的首排,大剌剌地坐着个年轻男人,更懵了。他犹豫两秒,还是坐到丁凯复身边,跟他隔了一个位置。

  老头坐好了,神父开始读经。

  “And the lord God said,It is not good for the man to be himself,I will make one like himself as a help to him···(耶和华神说,那人独居不好,我要为他造一个配偶帮助他···)”

  姜枫趁这个空档,掐了把余远洲的小臂,小声问道:“你慌什么?”

  余远洲微微向她偏头:“丁凯复知道这是假婚礼。他恐怕预谋了什么。”

  “能预谋什么?”

  “要不还是终止吧,我怕你有危险。”

  “怕什么。”姜枫不以为然,“这么多人在,他一个人掀不起风浪。支棱点,先把戏演完。”

  余远洲还要说什么,这时候就听身后哗啦啦起立的声音。

  神父朗声道:“Dear friends and relatives,are you willing to be witness of the wedding vows of Mr.Yu and Ms.Jiang?(各位亲朋好友,你们是否愿意做余先生和姜女士婚礼誓言的见证人呢?)”

  后面是齐刷刷的「Yes」。当中还有一句带着口音的「爷思」,痞里痞气,饱含嘲讽。

  余远洲被丁凯复的声音慑住了,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

  他绝对知道。丁凯复绝对知道这是戏。那他为什么要来,他到底打算干什么?

  余远洲脑子都空了,手指不受控制地哆嗦。

  姜枫察觉到了他的恐惧,一个劲儿地掐他,颇有点恨铁不成钢。

  她不了解丁凯复。余远洲想,在场所有人都不了解丁凯复。只有他知道,那是一个疯子。

  无法预测的,疯子。

  未知的恐惧笼罩着他,犹如背对着地狱之门。刻耳柏洛斯(古希腊神话中的三头犬)黏哒哒的鼻头,在他耳边嗅来嗅去。

  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大,面容有多可怕,又会以什么方式杀死他。

  宾客答后落了坐,征询礼环节开始了。这是整个结婚仪式最庄重,最浪漫的部分。余远洲却像个提线木偶似的,姜枫往哪边拽他,他就往哪边转。

  神父高声宣读着夫妻的爱是如何神圣,婚姻的责任是何等重大。什么天作之合,什么终身相守。

  余远洲心底却越发惶惶不安。他能感觉到丁凯复的视线钉子似的,扎在他的脊背上。越来越深,直到钉子尖儿从胸口穿出来。

  “····Will you love,honor,comfort,and cherish her from this day forward,forsaking all others,keeping only unto her for as long as you both shall live?(你愿意从今以后爱她,尊敬她,安慰她,关爱她并且在你们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诚对待她吗?)”神父问道。

  余远洲不答。满脸淌汗,嘴角痉挛。

  姜枫着急地捏他胳膊肘,可他却像是被冻住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时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说啊,余远洲。说「爷思」。呵。说「爷思,爱毒」(Yes,I do)。”

  余远洲瞳孔都放大了,肩膀直抖。

  丁凯复阴沉地笑起来。诡谲恐怖的笑声回荡在礼堂里,所有人面面相觑,气氛凝重而尴尬。

  姜枫回头剜了丁凯复一眼,直接握住了余远洲的手。她的手干而暖。温度顺着余远洲的手心往胸口涌,让他猛然从恐惧里清醒了。

  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人陪他战斗。

  战斗。余远洲,别拉胯。做个男子汉。该发生的总会发生,软弱没有用。

  你至少,得保护好你的战友。

  责任让他从恐惧里站起身。他定了定心神,用一种坚定清朗的声音答道:“Yes,I do。”

  这句话一出,身后的笑声戛然而止。礼堂陷入短暂而可怕的寂静,像是心脏的一次骤停。

  “Father?”姜枫轻唤。神父老头这才反应过来,开始对她念同样的誓词。

  话音未落,就见他眼睛蓦地睁大,两个浑浊的蓝眼珠缩在眼白上,像是钢笔甩到白墙上的墨点子。

  姜枫刚要回头,就感到冰冷的什么抵上了她的后脑勺。

  还不待她反应,旁边的伴娘团就尖叫起来。紧接着伴郎团,身后的宾客演员们也都慌了。

  “说啊。臭娘们儿,说「爷思,爱毒。」”他冷笑着,眼底血红一片,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

  再硬的人,此刻都能吓懵。姜枫僵在原地,既不说话,也不动弹。嘴唇颤抖,瞳孔放大。

  丁凯复把手往前紧了紧,嗷唠一嗓子:“说啊!!!说「爷思爱毒」!!!说啊!!!”

  这一下彻底把姜枫给吓崩溃了,她腿一软,跪坐到了地上。

  余远洲趁机一个健步冲到姜枫身前,张开双臂挡着她。

  他什么也说不出,脸上的皮肤都收缩起来了,嘴唇紧抿。但他的眼神没有躲闪,直视着丁凯复黑洞洞的眼。

  作者有话说:

  丁狗在美国合法那啥,不触犯中国法律。

  但他随意那啥,触犯美国法律。如果被指控,会被定为六级重罪,最低刑期一年半(服了我去,这什么傻JB进狱系男主)。

  虽然这个故事已经22万字了,还是得再强调一遍丁凯复的属性:疯批+变态+神经病

  至于进度,故事此刻的时间点是2019年11月29日。他追到(划掉)拿命换到老婆的时间点是三年后,2022年末。所以···呃···继续看吧(捂脸),这篇文预计11月中旬到11月底左右完结。

  磊子和公主那本没赶上夏末,也没赶上秋收,只能推迟到元旦开了(摇头叹息)。


第九十七章

  丁凯复和余远洲对视几秒,蓦地打开手臂扣动扳机。

  就听邦邦邦!紧凑的三声巨响。

  玻璃成放射状裂开,紧接着碎成了粒子,冰雹似的,兜头盖脸地扑进来。

  吊灯也砸了下来。伴随着哐嚓一声巨响,大厅陷入昏暗。

  冷风冷雨从碎窗灌进来,发出刺耳的鬼叫。

  礼堂里惊呼四起,兵荒马乱。人们一股脑儿地往外涌,没几秒就跑了个精光。就连神父也没了影儿,圣经散乱地扣在地上。

  姜枫抱着脑袋尖叫。余远洲紧紧搂着她,把这三炝捱过去。

  “听老头啰嗦有什么意思。来玩儿个游戏吧。”丁凯复转着炝,狞笑着向两人逼近,“俄罗斯轮盘,听过没有?”

  这话一出,余远洲和姜枫都愣了。

  俄罗斯轮盘,一种野蛮疯狂的赌博游戏。是不是源于俄罗斯未可知,但要安个国名,俄罗斯最合适。

  游戏规则很简单,将一颗子弹塞入左轮手炝的弹槽,而后将其任意旋转。旋转停止后,参与者轮流将其准自己的脑袋,扣下扳机。直至有人中弹,或因恐惧妥协。

  姜枫彻底吓懵了,面色发青,像是盖了霜的冬瓜皮。她万万没想到,丁凯复竟是这样可怕的亡命之徒。

  而余远洲反倒冷静下来了。他不是第一次见丁凯复摆弄炝,加上已知的恐惧总比未知强。

  “把炝放下。我们可以谈。”他对丁凯复道。

  丁凯复舌头舔着后槽牙,用下巴点姜枫:“让这娘们儿滚。”

  余远洲白了他一眼。安抚般轻拍姜枫的后背,在她耳边道:“枫姐,先出去躲躲。”

  姜枫虽然害怕,但还是强撑着道:“我不能放你跟他单独···”

  “我他妈让你滚!!”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声凄厉的尖叫。

  姜枫身后的玻璃窗也碎了。

  她的精神全面崩溃,捂着脸大哭起来。肩胛上的汗粘着玻璃碴子,看着十分无助可怜。

  “住手!!!”余远洲跳起来,双手推着丁凯复的肩膀吼叫,“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你有什么冲我来!拿炝威胁一个女人,算他妈你有能耐!!!”

  余远洲出离得愤怒了,话都得咬着才能说出来。他眉头压得几乎和眼角连上,眼镜歪斜着,脸颊因愤怒而颤抖。

  丁凯复只看了他一眼,就撇开了视线。舌头在嘴里怼来怼去,转着脑袋看棚顶。像个犯错的小学生,被教导主任点着脑门儿教育。有点委屈,也不服气。明明眼圈儿都红了,却偏要梗着脖子,做出一副「老子才不在乎」的表情。

  余远洲的力气不大,他却被推得连连后退。最后索性转身背对两人,往窗户边走。

  余远洲看他妥协,气喘吁吁地转身扶姜枫,一边带着她往外走,一边摩挲着她的肩膀安慰,“别怕。没事的。啊。别怕。”

  他的声音抖得厉害,胸腔剧烈起伏。像一张拉满的弓,往前是猛箭,往后是断裂。但他既不能往前,也不能往后,岌岌可危地站在情绪的临界点。

  余远洲把姜枫送到门外,刚要关门,姜枫一把抓住他的小臂。说不出话来,只是哭着摇头。

  余远洲勉强笑了下:“放心,他不会把我怎样。”说罢拿开她的手,利落地关上大门,落了锁。

  偌大的礼堂里,就剩下两个人。风迎面灌进来,掀起两人的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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