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只能踢踢他,“你不是要开拳击馆吗?平时不忙吗?” 他摸摸我的头,“在家待几天,拳击馆那边有别人在忙。困吗?要不要陪你去睡?” 从昨天到现在,我几乎没怎么合眼,唯一睡着的几个小时还是做噩梦被吓醒的。 被我哥这么一说的确是困了,太久没睡眼睛都觉得干涩发涨,主要还是心里那关过不去,总想起自己手上还染了条人命。 虽然我哥一直安慰我说他该死,可这件事我始终没法忘记。 我哥等我关了电脑陪我一块回去房间,搂住我的时候闻到了让人心安的洗衣液香气。 其实做爱真的能暂时逃避痛苦,至少昨晚被他折腾完之后就立刻睡着了,虽然也没睡多久但至少没一直记着刀疤的那张脸。 短短一晚上加半个白天我买到的那盒套就用完了,还有好多次是没戴的。我算是深刻认识到男人开了荤就停不下来这个事实了。 就比如现在,我闭着眼他都不老实,吻稀稀拉拉地落在我的脖子上。 我推了推我哥的肩膀,让他老实点,他却说这是在帮我助眠。 后来他倒是没怎么动过,低着声音在雨滴砸落的背景音里给我唱陈奕迅的《富士山下》。 他边轻声唱着,手边枕在我脑后弯回来拨弄我的头发。 最后一句“你還嫌不夠/我把這陳年風褸/送贈你解咒”,我才舍得出声—— “什么时候学的粤语?好好听。” 我偏过头看我哥的时候,他眯着眼,笑得我心上也滴了水,“朋友有广东的,就跟着学了一些,还想听别的吗?” 我点点头,于是他又给我唱了首《单车》。 我听过原曲,但我哥唱的是另一种感觉,他的声音低低哑哑,好像在讲一首叙事诗,我居然真的听到犯了困。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哥还在我旁边,他撑在床边离得我很近,半悬空地在我睫毛上弹琴。 我睁开眼的一瞬间他就收回了手,好可爱。 我刚想揶揄他,就发现他胸前的链子上坠着颗显眼的戒指,明显是我之前手上那枚。 他居然趁着我睡着偷我戒指? 我下意识抬手看了一眼,结果看见手上被新套了一枚,是一颗很闪的白金蛇状戒指,上面财大气粗地镶满了钻,中间是像是仿的蛇鳞片做的块状分割。 我本来还迷糊着突然清醒,捧着手左看右看傻乐了半天,又拉着我哥戴着同款戒指的手,打开摄像头十指相扣拍了好多张。 最后才想起来肉疼地问:“得多少钱啊?” “不贵,放心,还能养得起你。” 我哥声音有些低落,大狗狗的耳朵此刻都耷拉着,“本来打算求婚的时候替你戴上的,想先戴着试试看,结果你醒了。” 我笑得不行,黏糊糊地亲了一口他的脸颊,“那我先还你吧,到时候再给我戴上?我就装作不知道。” 他却捏着我的手说,“不许下,你戴着好看。过些天再给我吧,婚还是得求的。” 我快被我哥给可爱死了。
第八十七章 初雪 我呆在家里又浑浑噩噩地过了几日,没事就去露台关着窗户看看海景,手机里留下了八百张我哥的照片。 做饭的,倚在沙发上小憩的,看书的......我哥也任由我拍,有时候拍完还要把我拉过去亲亲,理直气壮地说这是利息。 那天早上一睁眼,就看见窗户外面下了白茫茫的一片雪,我哥抵着我的头摸我眼角,“宝贝,下雪了。” 我愣了一下坐起来,趿拉着拖鞋站在窗边。 下雪了,好长时间都没看过这样大的雪了。今年的初雪虽然来得晚了些,但一片片好适合思念。 我哥把空调温度升高了些,和我并肩站着看远方的海。 依旧是雾蓝的颜色,不过被周围一片茫茫的白衬得更加清澈。 我摁下拍摄键,听见我哥说,“出去吃火锅吗?” 我点点头,眯着眼睛回头笑,“能饮一杯无?” 我哥敲了敲我的脑袋,“特许你喝一点米酒,先去换衣服,穿暖和一点。” 我一下子跳起来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身上挂了几秒,“好耶!” 我哥被我的重量压得弯了腰,一边卸力把我放地上一边泼冷水,“喝醉了撒酒疯就罚你跪搓衣板。” 我没理他,哼着不成调的歌又光着腿跑回自己房间翻衣服去了。 自从那晚以后,我就一直和我哥一块睡他的大床房,时不时会把我哥挤到角落,比自己的床睡得还自在。 我几乎半个人都钻进衣柜里,我哥过来敲了敲门,说要下去买早点。 我看了眼时间,觉得奇怪。都快吃午饭了,买什么早点啊。 但话没说出口就听见我哥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 我最后穿了一件厚实的拼接毛呢短外套,里面搭了高领毛衣,立起领来能盖住下巴。 站在穿衣镜前的时候恰巧我哥回来了,我献宝似的在他面前转了两圈,“怎么样?” 我哥拿过挂衣架上的毛线帽和围巾想要给我套上,“这样更好。” 我赶紧扒拉开,“出门我戴着总可以吧。” 我瘫坐在地毯上,看见我哥又套上了那件我买的深棕色大衣,里面叠穿了敞开的竖条纹衬衫,再里面是米白色毛衣。 我让他换一件,这个大衣为了好看就不能扣上扣子,灌风进去会冷。 我哥难得用狗狗眼看我,“戴个围巾就好了。” 我真是拿他没办法。 一推开单元门就有扑面的雪花漫天飞着,我哥撑了把黑色长柄伞,把我圈在怀里。 先前他偷懒没把车停进车库,这回车前盖上都积满了雪,玻璃雾蒙蒙的。 我先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我哥绕过来开车,倒是看见他先去了车尾。 我坐在车里等着,突然看见我这侧的玻璃窗外隐隐约约现出了个人影,是我哥站在外面。 他没撑伞,单手在玻璃窗上写着字,是反着写的。 我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读—— “M,A,R,R,Y,M,E。” Marry me,嫁给我。 我捂着嘴眼泪打着转,一下就流了出来。 我哥把车门打开,我看见他左手抓着一束鲜红的玫瑰,右手的戒指盒被打开,露出里面的宝格丽蛇戒。 漫天的雪是白的,手上的玫瑰是红的。我哥的手是白的,嘴唇是红的。 我这辈子也没看过比这更浪漫的风景。 我哥伸出玫瑰花,低声说,“谢迩,嫁给我好吗?” 我仓皇不及地点头,跳出车外扑到我哥的怀里,“好,好。我愿意。” 我踩在雪地里,捧着那束玫瑰,低头看我哥为我佩戴戒指。那一刻觉得我哥是爱神,是罗曼蒂克的化身。 在这座我们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里,在初雪时分,他向我求婚。 周边的一切都因为阴天的雪反射出暗蓝的光线,只有我哥是红白相间。 红的是我那颗扑通跳动的心脏,白的是他沾了雪的长睫。 从雪到雪,我在沥河零下的冬天烤融我哥写的被冻住的情诗——“Marry me.”
第八十八章 甜吗 去火锅店的路上,我坐在车上捧着玫瑰傻乐了半天。 最后还是没忍住,屏蔽了所有亲戚发了条朋友圈,配图第一张是和我哥戴着对戒十指相扣,第二张是那捧迎着雪的玫瑰和车窗上还未散尽雾气的“MARRY ME”。 文案写着:“年年落雪,雪落年年,慢慢即漫漫。” 发完我放下手机扭头看我哥,“说实话,车窗求婚是谁教你的?” 没想到我哥说是他自己某天半夜想到的,所以特意不把车停进车库,一直在等落雪。 “那个MARRY ME我练习了好久的反写,才写得不那么难看。” 我能想象到他在浴室的玻璃上写了擦擦了写的样子。 我们在南方难得见的鹅毛大雪里坐在窗边吃火锅,食材涮入锅中的时候,偏头看见雪粒黏在玻璃上,慢慢融成了水。 我哥坐在对面,雾气缭绕里垂眸替我挑开鱼刺,然后满满一碗鱼肉被盛在我面前。 我举起酒杯和我哥碰响,抿口间全是米酒的香气。 我觉得我有些醉了。 店里一大块砖墙上投影了《海盗船长》的live,暗色的屏幕上男人抱着吉他唱歌,我跟着歌曲轻哼。 “可我已丢掉了船/又烧掉了帆/还砍断了我的桅杆。” 我哥敛着笑看我,冰冷的手贴上我的脸颊,替我降温,“这就醉了吗?” 我像只努力讨好主人的小狗,偏过脸来蹭他的掌心,“很开心,可以再多喝一杯吗?” 我哥穿着这身衣服好看得有些过分了,大衣叠穿衬衫和毛衣,这种搭配让我想到前些年很火的《来自星星的你》。 里面的男主就站在蓝色的雪里,穿着长款毛呢大衣。 我哥虽然没有暂停时间的异能力,但是他像是古希腊神话里擅长蛊惑人心的海妖塞壬,埃克罗厄斯的血液中诞生的美丽妖精。 有一段时间没打开手机,结果微信里被各种消息挤满了,大学、高中、初中甚至还有小学同学过来问我“是不是定下来了”“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吗”。 我正一个个地回复着,突然宋祝一个电话打过来,一接起就听见他说“可以啊儿子,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我瞥了眼,问他,“份子钱呢?” 他在电话那头特大声地说了句,“连你去纹身勾引你哥这主意都还是我给你出的呢,你还找我要份子钱。” 我下意识抬眼看了看我哥,果然他听见了,隔着一层火锅的雾气,眼里的笑意朦胧又模糊。 ? 他在桌子下面轻轻勾了勾我的脚。 我用指纹开了门,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满嘴米酒的香渡气给我哥。 我踮着脚,亲着亲着主动权就被剥夺了,后腰抵着鞋柜,那一条横痕我都怀疑会破皮。 我勾着我哥的脖子轻轻喘气,听见我哥说,“故意纹身勾引我?” 果然还是熟悉的秋后算账。 我抬头,我哥眼里的笑多到盛不下。 我戳了戳他的酒窝,“可你那时候好像没被勾引到诶,不是说很早就喜欢我吗?我才不信。” 我们的大衣随手脱在了鞋柜上铺着,我哥伸手进去摸我腰侧的肋骨,坦白道,“我断断续续做了一个月关于你的梦。” “哦,”我了然,故作惊讶,“什么梦呀?” 我哥扬了扬眉忍无可忍,咬在我的锁骨上,辗转到耳旁轻轻呼气,“给你演示一下?” 我哥的膝盖挤在我的腿缝里,不轻不重地磨着。他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用那种可以说是懵懂的眼神望着我。我几乎立刻就起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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