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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说，“别看书了，看我。” 他无动于衷，我就挡了他的书页，“看看你可爱的弟弟。” 我哥终于有了动静，他放下书略偏头看我，还肯定地点点头，“嗯，今天怎么这么可爱？” “当时就想劝你那点小猫酒量就别喝了，但看你高兴就没劝，没想到还真醉了。” 我恼羞成怒，“没醉！也不是小猫酒量！” 他抓住我要挠他的手，反而在我手心轻轻挠了挠，“你每次喝了酒都特别乖。” 被他那么一说，我好像突然就酒精上了头，脸轰一下就红了，一直发着烫。 我问他：“那你喜欢吗？” 我逼近了一点，“快说喜欢！不说我就咬你了。” 然后恶狠狠地皱了眉，露出唇角的那两颗小虎牙。 他把我的唇角往上扯，尖牙一下子就露出更多，“想起了你小时候，抢我书的时候我不给你，你就用牙齿咬我，最后两边留下的小坑最深。” 被他那么一说，我感觉小时候的我就是个小霸王，我哥他太可怜了。 我摸摸他的手，“还疼吗？” 我哥笑了笑，“傻不傻啊？今天在车上为什么哭？” 没想到那么丢脸的事被他给发现了，我才不会说是因为不舍得分别。 于是我伸出食指抵在他的嘴唇上，“嘘，不许问。” 然后我在自己的指侧留下一个吻，我和他的嘴唇就只隔了根手指，“下次也不可以这么久不见我，每次都是我主动去找你。不可以！” 其实我意识没有很模糊，只是在酒精的帮助下觉得不想再和以前那样压抑自己，这样的动作放在以前我绝对不敢做。 “嗯。”我哥居然只是应了一声，没追究我隔了根手指的亲吻。 “你怎么突然那么好？”我问他。 我哥把我一把抱起来，丢到了我自己床上，临走前说了声，“因为不想和醉鬼讲道理。” 他从衣柜里拿出我的衣服丢给我，“先洗个澡，洗完快睡觉，不许半夜爬到我床上。” 我躲在盖住脸的睡衣里，脸上的温度一直降不下去。 他居然知道我半夜爬过他的床，是不是也知道我偷亲过他？
第三十六章 纹身 鲁迅先生说过：“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当我哥的手附在我腿根的那一瞬间，我下意识“啊”了一声。 从叫出口的那刻起，我明白了，这不就是迟来的赴死？年少轻狂犯的错，高考后便要来承担。 我哥笑了笑，“还没开始呢，叫小声点，房子隔音效果一般。” 我真的觉得丢脸到快羞愤致死，“你别总摸啊，我怕痒。” “嗯，怪我。” 他拿着酒精涂抹那块纹着钢琴的部位，黑色手套触摸腿根的时候总觉得比指腹更痒。 我看见黑与白的碰撞，总觉得莫名其妙的有色情意味。 为了不再丢脸地叫出声，我都快把下嘴唇咬破了，但这才刚刚开始。 后来的那些步骤，我全程盯着我哥的手，我觉得我可能有点奇怪的性癖，越看越感觉他戴着黑色胶皮手套的手性感得一塌糊涂。 特别是我哥专心摆弄那些工具的时候，眼神专注，侧脸线条流畅，漂亮得和上个世纪的欧洲公主一样。 要我说，我哥如果生在古代，绝对是异域王子主动点名要娶的和亲公主。那王子最好得叫谢迩。 “盯了我快二十分钟，眼睛不疼？” 我撇撇嘴，指了指，“腿疼，你弄的。” 说出口才发觉，这话怎么这么有歧义呢？ 果然说完我哥就看了我一眼，“之前弄完腿疼了多久？” 我哥那么一说就更不是味道，我穿好裤子打算站起来，结果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疼得一抽。 我一下子坐回去，说：“呜呜，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五个小时之后再把保鲜膜揭掉，伤口别沾水。其余的你也记不住，发微信和你说。” 他低着头在屏幕上打字，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嫉妒。 “你接没接过纹胸上的那种？” 我觉得我现在的语气活像逮住丈夫出轨的正宫太太。 我哥停了打字，把手机揣兜里，“怎么？又要像昨晚那样说一堆‘我不允许’？” 他捏了捏我的脸，说：“现在改住太平洋了。” 我顺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果然留下两个尖牙咬的小坑，我看了眼他，没忍住，突然就掉了两滴眼泪。 有时候就是会控制不住，我明明不想哭。 我怕他发现，扭过了头，假装自然地抹了一把脸。 结果我哥伸手把我的头转过来，凑近问我为什么哭。 我说因为疼，他还是望着我，替我擦干眼泪。 “因为我想有资格管你，不是弟弟的那种。”我把眼泪往他手背蹭了蹭，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话，你说的我总不爱听。” “昨天晚上我都记得，为什么你不拒绝我隔着一只手指亲你？还有之前，为什么我送你戒指项链，你要一直把戒指下下来戴在手上？高考之前为什么还要送我戒指当幸运物？” 我执拗地看他，“别和我说不知道交换戒指的含义。段巡，你一直吊着我，明明也喜欢我却一直不说，你就是个王八蛋。” 我放开手，想听他说什么。 结果他就只是“嗯”了一声，我的话轻飘飘像是打在棉花上面。 我给宋祝发微信：“出来鬼混。” 结果他回：“可能没办法给你解情伤了，我跟小鱼在绿皮火车上呢。” 哦我想起来了，他之前就说过考完要和宋瑜坐两天一夜的火车去骑骆驼。 当时他还问了我，我心想这不傻逼呢吗就没答应。现在想想，与其被我哥气，还不如在火车上颠吧颠。 但除了他没人知道我喜欢我哥这件事，我就问他，“我逼问我哥什么态度，他和我说醉酒的一直是他，这算什么？” 过了半天，他发来了一句。 一口咸鱼（傻逼）：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在你之前就喜欢你了，但想得太多一直不肯承认感情。 我直接否定，怎么可能？ Share：没有，还是我一直主动追的他呢。虽然他之前一直对我挺好的，但我小时候总害他，他不记仇就谢天谢地了。 一口咸鱼（傻逼）：他说了那句话之后你怎么说的？ 我心虚地打字，“我当时快气死了，问他能不能说人话，他笑了笑收拾工具去了，后来就怎么都不吭声。” 后来我听他无用分析了半天，越听越觉得不靠谱，还不如我自己瞎猜乱想。 说实话，我挺想回去再问问我哥，但我觉得依他的性格，他不想说再怎么也问不出来。 感情这件事真的太难猜，与其让我想这些还不如拿道物理题给我做。
第三十七章 分别 我脱了裤子看，几天前我哥给我纹的那一小块钢琴已经完全长好了。 但由于位置太靠上，就连穿个短裤都露不出来，我在想，疼了那么半天到底是为的什么。 我倒在床上，对着光摆弄我哥送给我的那枚小狗戒指。 我没敢总戴着它，毕竟是纸做的，戴久了会有各种磨损。我平时都把它放在一个马口铁盒子里，和我之前藏的照片放在一起，偶尔才拿出来看看。 我对着它又重新折了一个，还没上色呢，手机就提醒有新消息发了进来。 我瞥了一眼，是纪礼给我发信息。 我觉得奇怪，我们上次说话还是在他之前被人欺负之后，我们偶尔碰见会打个招呼，之后没遇见过也就没了交集。 我划开屏幕，发现他给我发了个可爱笑脸的表情包。 纪纪纪（情敌）：有空吗最近？ 纪纪纪（情敌）：就只找你。 纪纪纪（情敌）：我要出国啦，想走之前和你告个别。 我愣了愣，回他。 Share：什么时候走？ 纪纪纪：晚上八点的飞机！ 我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三点半了。 我让他随便找个地方等我，我马上过去。 他约在了离学校不远的一家猫咪咖啡馆，我到的时候他正在抱着一只猫笑得很开心。 “来啦，”他抬头看见我，“谢谢你能来。” 他指了指菜单，“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先给你点了卡布奇诺，你要喜欢别的可以再点。” 隔了那么久又看见他，我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问他：“你不在国内上大学了吗？” 他摇摇头，语气中有些落寞，“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笨，人缘总也处不好，自己落得一身伤。后来我想了很久还是打算换个环境，正好去洛杉矶看看病。” 纪礼说：“真的挺感谢你帮我的。听他说你后来受伤了是吗？我知道这事之后就想找你说声谢谢，后来因为一些变故没去学校了，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才和你说。” 难怪后来我没在学校看见过他，“是那些人找你麻烦了吗？” 他捏着布偶的小爪子摇摇头，“没有，是我发现自己心理出现了问题。” 他笑了笑，“生病了真的是很难受的。” 我看见他的笑觉得越发刺眼。 我知道的，我也生病了。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但在我心里你就真的是我唯一的朋友啦。等我以后回来，还能约你吃饭吗？” 我笑笑，“当然可以。”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 “不开心的话，吃糖就会好些。” 其实在我没有看见纪礼遭受校园暴力之前，我甚至觉得和他走在一起都是天方夜谭，更别提现在这样。 但越了解越觉得心疼他，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我再早点遇见他，或许也能和他成为特别好的朋友。 “这件事，我哥知道吗？”我问他。 他又摇头，“怕他烦我，已经很久没去打扰他了。” 我觉得他好像我，或者来说，他就是另一个我。被爱的才敢有恃无恐。 后来我们聊了很久，我把他送到机场，看见他那么单薄的一个背影，拖着行李箱一个人就渐渐远去。 我像人潮中许许多多分别的人一样，蹲在地上无声哭了好久，好像那样才足以祭奠我的青春。 最后蹲得腿麻了才抹抹眼泪站起来，回我哥的信息。 我之前和我妈说了我来送机，后来才看见十几分钟前我哥说要来接我，刚刚他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到。 “喂，哥，”我拨通了电话，那头的他问我在哪个口，“你发个定位吧，我去找你。” 我红着眼睛找到他，感觉刚刚哭到缺氧了，现在还有些头晕。 我刚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我哥就发动了车子调头。 “纪礼走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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