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酒精过敏,喝不了酒。” “喝不了?那你那天在酒吧喝的什么,尿啊!” 张奕华显然是喝了点,他的精神异常亢奋,跟那天撒钱的样子如出一辙。 我没答他的话。 “我告诉你,今天就算你喝一口酒就会进医院,你也必须得喝!” “如果我说我不喝呢?” “我会让你喝的,顺便玩死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奕华的眼球布满了血丝,瞪得老大。 跟这种人有什么道理可讲。 我弯下身子,颤着手去拾刚刚不远处的易拉罐。 “这还差不多,”张奕华十分满意。 下一秒,他就被我狠狠丢出的易拉罐砸中了鼻子。 我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正用手捂着脸,鼻血不住地往外流,应该是太痛了,他不住地叫喊。 他的护法一拥而上,手忙脚乱地抽着纸巾。 我看着他们,慢条斯理地讲:“看你瘦得跟麻杆似的,口气倒是不小。” 他的口气不小,气性也不小。 一个保镖受他指使走了过来,轻易擒住了想挣扎的我,在我腹部重重击打了两下,然后拖着我的领子,把我往别墅的深处带。 离大门越远,我越绝望。 来到浴室,我被人按着头埋进了浴缸中。 随着接连不断的咕嘟声响,以及浴缸里渐渐蔓延开的褐色液体,我意识到,他们在倒酒。各种颜色的酒倒了一瓶又一瓶,直到浴缸中的水位达到能够溺死人的程度。 我已经预感到自己要经历什么了。 我被抓着头发一次又一次地按进酒中,时间也一次比一次长,按我的手也一次比一次重。 每次被拖着拽出来,我都趁机大口呼吸,但他们似乎就是在等这个时机,毫不留情地将我按了回去。 在熏人的酒水中,我呛得不停咳嗽,酒流入我的鼻腔和喉咙。 到最后,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醉了,还是快要死了,只觉得身体燥热,头昏脑热。 我被扔在浴室一角,冰凉的清水从天而降。 张奕华这时走了进来,他鼻子上贴着一小块纱布,眼神冷峻,抬手关了淋雨。 我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了一句话。 他凑近过来,捏住我的下巴:“说什么呢?” 我抬起手,只克制自己的鼻子:“你这里,没骨折吗?” 下一秒,我又挨了他一个耳光。 好他个张奕华。 我瞪他,又挨了一下。 他打爽了,开始慢慢脱我的衣服。 我操,他来真的。 所谓贞*虽然都是扯淡的东西,但我也不能平白无故被人强*啊。 我开始拳打脚踢,直击他刚受过伤的鼻梁。 但他两三个响指打过,就又叫来了他的护法们。 护法左右站着,拉扯着我的腿脚,让我像个海星似的对张奕华展开。 我身上的衣物被渐渐脱光,浑身赤裸。 腿上淡淡的疤痕也露了出来。 那是小时候梦游摔伤落下的,把我妈吓得半死。 张奕华好奇地去摸:“这是怎么搞的。” “自残,”我的嘴唇打着哆嗦。 “这么带劲,”他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我操完你你不会要死要活吧,会不会求着我再操你一次,天天操你。” “……你黄色小说读……我操,”我话还没说完,他的手就捏住了我的乳尖,一阵发酸的痛。 我死都不会想到,这辈子还会经受这么一遭。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是个同性恋,因为我喜欢自己的亲哥? 老天爷在报复我吗? 张奕华的手在我身上来回游移,像是好奇,每一寸他都不肯放过。 “我还没操过男人呢,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那你被男人操过吗?”我悠悠地讲。 又一耳光甩下来。 我已经有点数不清挨了几耳光了。 “操你妈的,”张奕华的脏话词库贫瘠得令人难以想象。 “你操不了她,她会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我已经气若游丝。 这次张奕华没再打我,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打手。 一只手托住我的后脑,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了我的口鼻。 我胸膛向上一挺,不住挣扎。 张奕华面无表情,只有眼中浮现一丝凶狠。 “为了你,洪怀啸竟然会出面去找我爸,代价,哈哈,今天我倒要看看,我操一个婊子,到底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洪怀啸,洪怀啸。 听见这个名字,我模糊的意识又醒了过来。 张奕华站起来解裤腰带,金属扣的响声十分尖亮。 下一秒,浴室门被踹开了。
第9章 洪怀啸的大衣落在我身上时,我才回过神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 伴随着各种碎裂倒塌的声音,张奕华的保镖个个惨叫着倒在地上。眼见人都解决了,胡笑朝我哥点了点头,带着他的人走了出去。 张奕华蜷缩在一边,嘴角带血,看起来伤得不轻。洪怀啸亲自打了他,面无表情的一拳又一拳,我不确定他是否眨了眼睛, 我裹着大衣,想扶着墙站起来,刚起来一点,腿猛地一痛,身体往下坠跌。 洪怀啸一把扶住了我,他将我箍在怀中,半天没有说话。 我闭上了眼睛,疲倦地依偎了过去。我的心跳快到可怖,身体也在发抖,经由这一遭,即使再不想,我也需要依靠。 他收紧手臂,“我们马上就走。” 下一秒,他将我抱起来,踩过一地的玻璃碎片,大步往外面走去。 马上就要离开潮冷的浴室时,张奕华不甘的声音颤抖着响起:“你疯了……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洪怀啸停下了脚步,抱着我转过身去。 我微微偏头,看见张奕华将自己缩在角落。 张奕华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不过伤并不在脸上。他捂着前胸和腹部,艰难的抬着头。看这动弹不得的状态,肋骨应该断了。 “我知道你是谁,我们见过,”洪怀啸淡淡道。 “你有病吧,不就是个婊子,你竟然为了他打我,你不要命啊”张奕华不甘心地嘶吼着,但他的声音一高,伤口也牵连着痛,不停地倒吸着冷气。 “你父母不舍得打你,”洪怀啸说,“不代表别人不舍得。” “就为了一个婊子?”张奕华痛苦到脸皱成一团,他娇气得很,放狠话需要力度,抱怨和质问却不用,“你不是订婚了吗我操,还在外面养人?给我玩玩怎么了。” “我没必要向你解释。” 不解释,也就是不承认我的身份。 “你最好也想想,怎么向警察介绍你是谁。” 张奕华冷哼一声:“你觉得他们敢抓我吗?” “你还是没认清情况。” 我哥抱着我走出浴室,胡笑带着人正守在外面。见我们出来,他们便要进去。 浴室中又传来了凄惨的嚎叫,我已经有些分不清究竟是不是张奕华的。 我闭上了眼睛。 司机开车回洪怀啸的住处,私人医生会在哪里等候。 我蜷缩在后座,枕在洪怀啸的腿上,嘴唇干裂。 他的手落了下来,指尖微凉,掌心干燥,在我的背上一遍又一遍抚摸。 像我小时候那样。我本想告诉他,这只是受了惊吓的正常反应,他用不着这样。可是随着那手的巡移,我的呼吸和心跳确实也慢慢平稳下来。 这算什么,老天明明要施与我折磨作为报应,却又在通往罪恶的道路上洒下面包屑。 我的眼角微湿。 “小杰,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他抱着我,像我小时候一样。 每一次梦游或噩梦,我惊醒时,他都会这样抱住我。 我觉得自己像一个气球,在宁静如水的夜色里独自飘浮,我不知道自己会去哪儿,也没办法停下脚步。而我哥牵着我的线,他举着火把,穿过荆棘和灌木,一路跟随着我。荒野和天空一样,空旷而孤寂。 世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我生在第三者的肚子里,出生就意味着跨越道德和伦理。 爱上他是那么自然的事,像爱上世界上任何一个愿意对我好的陌生人。 但陌生人永远不会像我哥一样对我好。 “哥,”我啜泣着叫他。 他的手拂过我的眼角,替我擦去了眼泪:“大哥在这里。” “哥。” 得到了回应,就想再得到一次。 “哥哥在这里。” 我牵住了他的手,讲自己的脸埋进他的手心。 我多想依靠,多想停留。 回到家中,我哥的卧室已经被布置得如同病房一样。他喜欢素净简单的颜色,倒是和竖在一旁的医疗机械很是相称。 我的人生像是游戏,不管从哪里出发,最后都会回到我哥的房间。我被安抚着躺到了床上,即使心里告诉自己不必怕,身体却还是在发抖。跟着医生来的护士已经在准备针剂了。细针刺入静脉的一瞬间,我抓紧了床单。 房门虚虚地掩着,外面有人在低声交谈。 我不想叫人,就没有出声。 没过多久,交谈结束,房门被轻轻推开。 郑医生走了进来。 许久不见,他也有白头发了,虽然只有几根。 见我醒了,他走过来问了我几个问题,又摸了摸我的额头:“现在我会帮你检查,如果有什么大碍,我会带你医院。” “嗯,”我虚弱地点头。 我从小就认识郑医生,郑医生也认识我,很多话不必多说,彼此也就明白。 我爸格外看重名声和隐私。虽然外面总有风言风语,说我爸风流成性,一定有很多私生子,但媒体从没抓到过确切的证据。 我哥也自然而然地学习了我爸这一点。除了孟梵玉,他从没把我介绍给洪家之外的人。 而郑医生,则是知道真相的第一个外人。 郑医生说的简单检查并不算简单,他事无巨细,直到确定我确实没什么大碍。 “现在的身体倒是好很多了,我记得你小时候总是生病,”他与我叙旧。 他曾多次为我看病。 我自己挣扎着坐起来,虚弱地向他道谢。 “可能你更适合去更自由的地方,”郑医生低头整理医药箱。 我耷拉着头,不置可否。 我哥走进来,郑医生同他道别
第10章 我本以为这次来找我哥会是一次短暂的寄人篱下。只消我哥动动手指,解决了张奕华这个麻烦,我就可以走出这栋宅子,回到自己的小小出租屋,从此我和他再无往来,各过各的人生。但现实往往不如人愿。 说起来,我和我哥的关系好像一直是这样,时断时续,像桌上一条用水划出的线,稍等一会儿,就凝成一颗颗的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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