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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雅山咋啦？宋延听不见，只看到李雅山满脸凶狠的冲着哥咋咋呼呼的，他不喜欢这样，没控制住下意识的瞪了李雅山一眼。 李雅山委屈道：“艹，你们兄弟俩还合伙欺负我！” “什么？”顾野回头看了眼宋延，后者目光柔柔的和他对视，乖乖巧巧的笑着。 李雅山：“……” “得，”李雅山从位置上起来，搓了搓胳膊，哈出一口寒气，“是我吃力不讨好。” 顾野越听越不明所以，但让李雅山在寒冷的观众席上等这么久他挺过意不去的，于是他道歉：“对不起。” 宋延仰头看着顾野，对不起的唇语他熟，看懂了，瞬间慌了神。 完球，哥发现他瞪人替他道歉啦？ 李雅山珍惜了他野哥估计这辈子也只有一次的对他的道歉，大大方方的原谅了他，准备和顾野他们一起回去。 他走在前面，顾野牵着宋延，在后面跟着。 宋延在想心事，恍恍惚惚的，怕极了，就走得慢，还不看路，从观众席旁边的楼梯下去时差点摔着，是顾野接住了他。 宋延对上他询问的目光，更虚了，垂着眼眸想躲开与他的对视。 顾野懂个屁的小孩心思，只以为他今天一会儿跳舞一会儿难过的，折腾累了，于是干脆将背上宋延的书包放到前面背着，然后背对着他蹲下，双手伸到后面朝他招了招，让他趴到背上来。 顾野极少背过宋延，大多数时候都是抱，刚还在为哥会不会讨厌自己了的宋延受宠若惊，他一细想，明白自己肯定是误会啦，哥没发现他瞪了人，于是欢欢喜喜的趴了上去，顾野背着他起来，前面的李雅山早就停下在等他们了，顾野背着宋延走过来时，他对顾野说：“有哥真好。” “是么？”顾野淡淡的应了声后，就走到了李雅山的前面去。 零八年年初雪灾泛滥，璒立当时也全城停过近一个月的电，年底的冬天也相当冷，骑车回去的路上风如刀割，顾野被吹得皮肤刺痛，却在想，他要再高大些就好了，现在这样也不知道到能不能将吹向宋延的寒风都挡住。 三等奖的奖品是一盒钢笔，正巧十五支，老师给五个小朋友每人发了三支，宋延的书包已经回到他怀里，他的手在书包里，正攥着其中一支钢笔。 顾野先到家门口，双脚撑着地稳住自行车，叫住继续往前骑的李雅山，让他过来。 “干啥？”李雅山掉头骑过来。 顾野示意他看宋延。 宋延从书包里，掏出一支纯黑的钢笔，递给了李雅山。 “给你。”他用唇语对李雅山说。
第32章 哥哥 ==== 元旦过后，就开始要为即将到来的末考做准备了，三班虽然是重点班，但班风属实不太严肃，林初露作为班长还能如此受欢迎，很大程度上都源自她其实是一个不太管纪律的人，就像前一段时间，学校就曾广播特意说过，禁止在课间时间串班打闹，如有违反者，班级老师及班长应记录上报，可这个规定对三班来说形同虚设。 课间时间老师不在，林初露与其说是不管，更不如说是带头顶风作案，一班李柔柔最近频繁来找林初露，美其名曰交流学习，实际上全是在闹顾野。 顾野记着之前同李雅山的约定，她们第一次来同他说话时，顾野就直接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话说出来多少有点臭不要脸及此地无银三百两那味儿，毕竟没谁说过喜欢他，更没谁追着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但这是顾野能想出来的最简单，最没有后顾之忧的方法了。 况且他也真的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 但事总是不如人意的，顾野不知道是他的大话不够分量没人信，还是小姑娘们真就不喜欢他，亦或者是她们俩都抱着“只要锄头舞得好，没有墙头挖不倒”的决心，总之，在他说过那句话之后，林初露和李柔柔依旧待他如常。 这事儿顾野早和李雅山说了，然而李雅山最近也常在课间往三班跑，一来二去，真让他和林初露她们混熟了，这使他春风得意，完全不在意这件事情。 他甚至还跟顾野分析起来，认为说不定他和顾野真的都想错了，这俩姑娘说不定真是喜欢他身上那个毒毒的劲儿，只想和他做朋友来着，要么如果两个人真喜欢他，还能心平气和的每天一起来找他？那心可太大了。 顾野认为他说得很有道理，也觉得一直对女生冷言冷语的不合适，就每天随着她们和李雅山一起在旁边疯闹了。 人可能都有从众心理，自从有两个班花经常往顾野身边转之后，顾野已经在抽屉里看到过好几封不知名的小粉信了，顾野从没拆开看过，收到就扔了，他连对有些许微妙好感的李柔柔都没有恋爱的想法，更不要说其他的了。 期末考试前两天的一次课间，李柔柔和李雅山又过来了，伙同林初露，一起围着顾野聊天，李雅山提出寒假第一天下午去溜冰，女生们应是应了，就是非得拉上顾野一起，顾野起先是拒绝的，奈何这世界上除了宋延，最会缠他撒娇耍赖的应该就是李雅山了，顾野被他烦到末考前，最后还是答应了。 当然他也存了私心，他打算带宋延一起去，教会他溜冰。 这一年顾野的末考和宋延的末考是同时结束的，寒假的第一天，徐治就突然登门拜访，他一个聋哑小孩儿，自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后面还跟了顾野那段铁打的缘分。 他们是上午来的，当时顾野正在教宋延怎么给钢笔上墨水，宋延在这件很简单的事情上意外的笨拙，弄得手上全是墨水，顾野无奈的打算带宋延去洗手，就听见老太太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阿野，延延的朋友来找他玩啦！” 宋延听不见，兀自起身准备往厕所去，顾野跟上去，纳闷的想：延延哪来的朋友？徐治吗？他怎么知道小家伙的住址的？ 然而还没等他想通，还没等他回应楼下的老太太，客厅外就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儿。 真来了？顾野看了一眼正在洗漱台前认真搓手的宋延，走出去把客厅门打开了。 成熟男人夏诠是以提前拜年的礼仪来的，手里拎了个红色的礼盒，手里牵着到他胸口高的徐治，他身后跟的才是贺阵，小寸头今天带了顶黑色的鸭舌帽，目光依旧很凶，表情也比平时在学校看到的更加冷漠。 两大一小和顾野面对面堵在门口，最先开口的是夏诠。 “你好呀，”夏诠说，“小孩儿。” 顾野往后一倾，看了眼厕所那个方向，墨水难洗，宋延还在搓手，聋子什么都听不见，完全没意识到有人到访。 “有事？”顾野回身站直，问。 “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夏诠温柔的笑着说，“然后，一起去溜冰吧。”
第33章 哥哥 ==== “不去。”顾野毫不犹豫的回答。 夏诠好似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回答，不甚在意的耸耸肩，还是笑着：“这样不好，还有俩小朋友在呢，让小朋友失望的大人是失责的。” 顾野看了眼被夏诠牵着的徐治，后者也眨巴着眼睛同他对视着，顾野很快将目光转移到后面的贺阵身上，他注意到，贺阵耳朵上戴了助听器。 “你的小朋友呢？”夏诠问。 总让人在客厅门口站着总归不礼貌，顾野侧到一边，让出道，说：“先坐。” 客厅并不宽敞，电视柜，旧沙发，红木方桌，以及三把木椅，将这方天地塞得满满当当。 贺阵一进去就自顾自的在旧沙发上坐下，掏出他新换的触屏手机，开始玩俄罗斯方块。 徐治倒是眼尖，进门就看到了在厕所洗手的宋延，然后直接朝宋延走去。 夏诠进去后没坐，将礼盒放在方桌上，饶有兴致的拿指腹扫过桌上高叠的两排手语书以及一堆图册。 “都翻旧了，”夏诠感叹，“好努力。” “先坐。”顾野说完后，快步走出客厅下了楼。 宋延洗手开得是热水龙头，哥从来不许他在冬天用冷水洗手，担心他冻着，这回的墨水实在难洗，他感觉自己已经搓洗好久了，但皮肤上还是有浅淡的墨迹，徐治黝黑的手晃到他眼前时，他被吓了一跳，一看过去，发现是徐治来了后，喜大于惊，他关上水龙头，拿湿漉漉的手打手语问：“你咋来啦？” 在特教学校待了五六年，又有宋延不时辅导，徐治的手语早已熟练，他回答：“我一直好想来找你玩，妈起先没空，正好贺阵和他哥哥来店里买东西，我就让贺阵和他哥哥带我来了。” 贺阵和他哥哥也来啦？宋延顾不得再洗手了，和徐治一起出了厕所，看到客厅里的人后，宋延感觉很新鲜很惊喜，这还是第一次除了李雅山以外的外人来他家，而他居然没有半点不开心，反倒只觉得惊喜，他不由想到，虽然以前他很讨厌李雅山来，但每次他来，哥一定都是感到惊喜的。 顾野刚一手拿着一次性塑料杯和茶壶，一手端着瓜果盘准备上楼时，就听见了屋外李雅山的声音，他惊喜个屁，他要烦死了。 果然，他脚还没往楼梯上踏，李雅山就掀开门帘进来了。 “野哥，这阵仗，招呼谁呢？”李雅山不见外的帮他端过瓜果盘，还顺手往嘴里塞了颗瓜子，“你外婆家那边来亲戚了？” “不是，”顾野挺惦记楼上的情况的，没耐心和李雅山耗，“宋延学校的同学来了，你不是下午才来？” “你家小崽子的同学？都是聋哑生啊？”李雅山兴致勃勃，端着瓜果盘就往楼上走，“那我也去打个招呼。” 人真是易变，明明这人最开始去特教学校看见那些障碍儿童都是绕着走的，现在处惯了，态度居然直接反转。 顾野已经不想拦他了，去就去吧，最坏结果也不过是大家一起去溜冰。 五分钟后，顾野给每个人都倒了茶，自己也端了一杯，靠着墙看着这群人，贺阵依旧在沉默的玩游戏，徐治在和小家伙一起看图册，李雅山和夏诠意外的处得来，俩人坐在椅子上边嗑瓜子边聊天，但基本上也都是李雅山在说，夏诠负责笑眯眯的听，以及偶尔应上两句。 “我见过贺阵，”李雅山还对第一次陪顾野去特教学校接宋延时，他野哥发得那通脾气印象深刻，“是宋延读一年级的时候，陪我野哥去接宋延时遇着的，你别看我野哥不爱说话，实际上脾气可大了。” 夏诠在嘴里呢喃了两遍“野哥”这个称呼，随后笑着说：“是么？” “是啊，还可严格，对了，你刚说你们今天也要去溜冰，正巧今天我和朋友也约了野哥下午去溜冰，但刚刚她们打电话来，说想把时间提到十一点，所以我就来通知野哥了，嗯？要一起去吗？” “几个朋友呀？”夏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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