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壤的是一个二级市,但也比小渔村繁荣多了,市中心果然有部分商铺在经营,他把车停在路边,先买了两包烟,挑了一家看着比较像样的服装品牌店快速买了一打成套的衣服。不只是同事,之前的朋友和同学收到风声后也给他发信息打听,好事者甚至想知道他这算不算是被简志臻发配边疆了。他再也不想理那些人,换了新的手机和卡,回到车上丢给傅屿帮他把常用的软件安装回来,注册新的账号。反正都要被伺机偷偷监控,他懒得防了。 “你是那次赖在我房间里的时候对我的旧手机动手脚的吗?” “嗯。半夜醒来,你好像在做梦,一直皱着眉头。” 简叙安想到那个莫名其妙令他晨勃的梦还有醒来时睡在他床脚边的傅屿,哼了一声。 傅屿操作这些电子产品果然很快,屏幕眼花缭乱地同时在下载好几个程序。据简叙安了解傅屿在原来的学校不太可能接触到什么计算机协会,回到简家短短一年就能展露出那样的专长,说什么也不能荒废了。 “你要买什么吗?”简叙安在辅路上慢慢开了一段,“新手机?新电脑?” 傅屿摇摇头:“手机还能用,电脑有学校机房。” “给你换只表吧。”他看了眼傅屿手上那只原本属于他的表,“这款不太符合你现在的年纪。” 傅屿不在意地说:“我们也没有差很多吧。” “怎么没有,三年一代沟,我们之间都几个代沟了,我肯定听不懂你跟朋友的对话。” 傅屿想象了下自己跟计算机协会的学长之间的对话如果被简叙安听见了他会是什么表情,觉得应该蛮有趣。 开了两个多小时后,简叙安在高速服务区休息了一会儿,他下车抽了根烟,伸个懒腰肩肘咔咔响。 “我会去考驾照的。”傅屿从侧窗探出头来,“到时候就有人替你了。” “那等你上大学了,送你一辆车吧。”简叙安还是觉得冷,竖起了衣领,“想要什么车?” “还没想过。你呢?”傅屿拍了拍车身,“为什么买雷克萨斯?” 简叙安笑了起来:“看了本小说,一时兴起。” “《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 简叙安不笑了,“嗯”了一声。傅屿对他的喜好如此熟悉,肯定不会是凑巧,难免令他多想。 “真好,能听你说点自己的事。” 简叙安的世界里很少听见这么直白的语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僵硬地扭了扭脖子。 “快要下雪了。”傅屿毫不在意地转移了话题,看着远处。 天色确实很阴沉地呈现出一种绛紫色。简叙安没听见那种啪嗒啪嗒的抽屉风,不知道他又是从哪里得到了另一种迹象,随口说:“你用手机找家酒店订了,正好休息一下。”他两晚都没能睡好,强调,“好一点的酒店。” 又一套听力材料播到最后,汽车驶入酒店的停车场,上到一楼大堂时果然外面飘起雪花。 简叙安拿着两人的身份证办理入住手续,前台确认信息的声音从电脑屏幕后传来:“入住两位,大床房?” 微小的停顿几乎让人忽略不计,简叙安面不改色地说:“对。”如果不是他多此一举地补充一句,傅屿不会注意到他又不对劲了。“这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我们很久没见了。”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是这样啊。”前台看起来有些慌张,站起来将房卡递给简叙安,“两位长得很像呢。” “像吗,”简叙安微笑,“不像吧。” 对方不过是客套一句,被简叙安这么反问,顿时愣住了。简叙安接过房卡,点头致意转身离开。 傅屿知道他这是更不高兴了。 去房间之前他们直接在酒店的二楼餐厅解决了午餐。傅屿不会看这种西式餐牌,简叙安要了两份牛排,又点了两杯红葡萄酒。 “大中午就喝酒吗?” “牛排适合衬点酒。”菜还没上,他已经喝了几口。这里的环境和飘荡的味道都充满了他熟悉的气息,这让他感到自在。 客人少,上菜速度很快,傅屿第一次用刀叉,把牛排切得歪瓜裂枣,还在琢磨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把他的餐盘取走了,又像魔术师一样凭空变出牛肉粒码得整整齐齐方方正正的一个盘子来,摆在他面前。 他抬眼看了一下简叙安,简叙安只是说:“酒喝不惯也不用勉强。” “你生气了吗?” “为什么这么说。”简叙安的语调很生硬。 “因为我订了大床房?”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当然是想和你睡在一起啊。” 接下来,简叙安不仅气坏了,还噎着了。 最后傅屿只抿了一口酒,两杯都进了简叙安的胃。牛排和红酒相衬,傅屿觉得应该也不是简叙安这种喝法。 他们上到房间,室内被空调安排成适宜的温度,看到窗明几净的大落地窗和浆洗得纯白的床品,简叙安终于有点活过来的感觉,虽然看见唯一的一张床还是很不爽。 他脱了大衣挂起来,边解衬衫扣子边走进浴室。 “刚喝完酒就洗澡吗?”傅屿问。 “总算回归现代化社会了,”简叙安一甩手,“你专心做作业吧。” 浴室很快响起水声,雾气让门扇的毛玻璃彻底模糊不清。傅屿也把外套脱了,衣架挨在简叙安的外套隔壁,袖子叠着袖子,显得比衣服的主人们亲密多了。 傅屿凑前去,闻了闻简叙安的大衣。这跟简叙安平常的味道不太一样,沾了香皂,少了男士香水,恶劣的环境让他放弃了讲究。 “小屿。” 浴室里传出声音。 傅屿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玻璃。 “递一下我的烟和打火机。” 他回到衣架那边,在简叙安的大衣口袋里找到这两样东西,推开浴室门,热息和水汽扑到他面上。简叙安躺在浴缸里,像是快要睡着了,湿漉漉的额发被手指捋到脑后,透明的水珠就那样沿着侧颜的线条流下,滴落到被酒意晕染过的锁骨和前胸,滚回水面上。 简叙安对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傅屿走过去,简叙安的小臂压在浴缸边缘,往前探身,用嘴接了他递过去的香烟。明明嘴唇没有碰到他任何地方,却让离得近的手指有了一种濡湿的错觉。他被手机砸到的那点红肿根本不算什么伤,此刻却痒痒的,还有点酥酥麻麻。 细微的“嚓”一声,火焰点燃烟草,简叙安配合着缓缓吸气,最后吐出一团暧昧的雾霭,两根手指夹住滤嘴,移开的时候轻轻弹了下傅屿的裤裆:“也不知道你要去的新学校会不会是公共澡堂,见到男人裸体就勃起可不行。” ---- 村上春树《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里面的角色青海悦夫在雷克萨斯经销店工作。 贴一段之前在微博里发过的花絮: 哥哥开的是百万级别的雷克萨斯,被没品位的父亲数落不够有排场,但他走个性派的,而且喜欢村上春树,对《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里出现的雷克萨斯印象深刻。
第14章 14 罪恶与诅咒 简叙安的指甲修整得很漂亮,透出樱色来,像被海水冲刷过的贝壳。 傅屿盯着那些漂亮的贝壳,若有所思。“对着别人不会。” “是吗。”简叙安闲适地躺了回去,像是不信,又更像是无所谓,“这一年来没跟别人试试吗?” “我有你。” “不对,你没有我。” 傅屿脱掉拖鞋,一只脚踩进浴缸里,并不介意裤腿被沾湿。简叙安的眉眼看起来还是很不高兴,但就连这些不高兴都是漂亮的。傅屿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指腹下带着绮靡的缱绻。 “有点烫,醉了吗?” 简叙安闭了闭眼,薄薄的眼皮似也无法阻挡傅屿的视线。 傅屿看向他的时候总是那么认真专注,不同于他人的好奇或好感,更像是他小时候得急性阑尾炎,医生在无影灯下对他开膛破肚的那种审视,带着专业和对他负责的态度。 傅屿把自己手上那枚简叙安的表摘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放在一旁,屏幕上的数据在闪烁。俯身,快要吻到嘴唇的时候被偏头错开了,他没有停留,继续往下,吻在对方的锁骨上。 简叙安的锁骨像倒扣的碗,水汪汪的,他舔掉了,露水一样甘美。 嘴唇很性感,暂时没能吻到也不要紧,因为锁骨也很性感。简叙安浑身上下无一不体现出成年男人的性感。傅屿的手指沿着对方的体廓逡巡,起伏并不一直流畅,而是有棱角和停顿,顺着过去便摸到骨头的硬度,那些尖锐的部分也很有魅力。 手穿过简叙安的腋下,将他提起来坐到浴缸上。 “嗬,劲还挺大。”简叙安衔着烟含糊不清地说,低头看了眼,又因为被傅屿掐着一边腿根往外抬起的动作而后仰,背贴在墙壁上,温差激得他一颤,与此同时阴茎被含住了。 傅屿跪在简叙安腿间,还没硬起来长度已经很可观,手机屏幕的数值开始变化。简叙安的阴茎比亚洲男人平均值长,一把挺拔的玉刃。他不爱当插入方,否则许多男人会自愿趴在他身下。 傅屿的双手一边揉搓着茎身,一边往喉咙深处送,几乎要把底下的两颗囊球都咽进口腔。从那些数据的跳动中分辨出他看到的技巧里哪些是简叙安喜欢的,哪里是也许不那么喜欢但身体会有反应的。 密闭的空间里回荡着傅屿卖力吞吐的水声,简叙安微微扬起脖子,对着天花板上的灯泡吐出烟雾,大概是因为醉了,平时他没这么容易勃起。完全硬了,龟头被湿热的喉肉紧紧裹住,柔软的舌尖直往窄小的铃口里钻,又舔又吮,身体经受不住刺激地一抖,长长一截烟灰断了,落到傅屿的头发里。 这几天他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去找傅屿,把人带走又厮混到一起的呢。现在这算什么,说是对简志臻的报复未免太幼稚,说是对傅屿的怜惜绝对是多余的自我满足,或许他只是想做一些疯狂的出格的事情,他害怕梦醒了就会开始后悔。 他的手指抚上傅屿半湿的发顶,把烟灰抖掉,往后至发尾,又往前搭上喉结,那里正因为容纳了本不该存在的异物而乱滚,他被这种生理性的挣扎取悦了。 听说颈部有处血管还是气管之类的要害,用指头捏住就能悄无声息地致人于死地。他必须承认他也想要傅屿,否则他当初不会跟一个完全不懂BDSM的处男上床,第一次的时候糟糕透了,结果还来了第二次、第三次……只是他的“想要”让步于傅盈的惊怒、被拉到派出所的耻辱以及被一半的血脉和未成年的谎言玩弄的不忿。他首先是个装模作样的社会人士,但傅屿不同,傅屿的赤袒就像他暴露在自己手下的咽喉,看起来很脆弱,实际上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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