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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效报应

时间:2023-09-19 03:00:02  状态:完结  作者:功能障碍

  “江於暝,你做过梦吗?”招水争虚虚地笑着问他。

  江於暝躺下来从背后抱住招水争,“母亲,父亲,我,在院子里看路过的车子,我最常做这个梦。”

  “招净,你做了什么梦?”

  “乡下的房屋,我的家人和妻子,我的儿女和我,我们坐在一起闲谈。”

  他们的梦里少数时才有彼此,他们渴望的世界和家并不存在对方。

  静了,安了,没了,死了,失去了……

  招水争临死也要发声,他的皮骨都在颤,灯光盖在他的脸上,像一块陈布要夺走他的破旧呼吸。

  “江於暝,我能不能求求你,如果我死在你前头,你给我买身丧服,让我体面一点走……好吗?”招水争很久没和江於暝这样说话,带有巨大的祈求哀怜,似乎是惶恐的,似乎得到这样一个承诺已经是他最后的负隅顽抗。这是他摇尾乞怜下江於暝的唯一能给他的仁慈。

  他想,他见父母的时候不能那么可怜。他想,他窝囊废物一辈子,死的时候一定要好看一点,才不枉为人一场。

  虽然大部分“人”将他看作牲畜,而非人。

  招水争兴许被影响,按他的荒谬想法,纳斯坦德,伦因萨,加䓳碈,乃至整个世界本就是个混乱的动物园,养鸡场,江於暝与他再没有地位权利之分,都只是伸长脖子需要投喂的低龄智商动物。不过事实来说,他该是不值钱的品种,不然怎么连观赏费用都收不到?

  江於暝被他的话钉住,不是他愕然这样的句子从招水争嘴里吐出来,是他清晰地认识到,他无数个时刻想替招水争结束他的生命,可现在又有些不同了,他的心坠得痛,不如最初挑起想法的释然痛快。

  人和人的相处奇妙而奇怪。

  “不会有那一天,招净,不会的。”江於暝下意识地道,不知道为什么地脱口而出。

  “或者你送我去晏桥林火化,再或者……送我去纳斯坦德的实验室,利用完就一把火烧掉,不然太过晦气。”他有些着急,眼眶红着却没有哭,在二十几岁的年龄,他算得上是淡定地安排好自己的后事。

  江於暝不看他,也去看灯泡,招水争做得太累了,说了这些话就困乏,他团在江於暝怀里想睡却又不敢闭眼,却感受到什么软软的贴在自己的嘴角,那是江於暝的唇,江於暝在他耳边说话:“我答应你。”

  江於暝不明白自己矛盾的心理,他既希望招水争被自己杀死,又想要招水争被自己养活,但这时,他只想答应他,如果这样能让他睡个好觉的话。

  招水争扯出一个笑,“谢谢你……”

  他在梦里都笑着,仿佛他真的穿着得体的丧衣入棺,仿佛他见到父母时光鲜亮丽,仿佛梦中有他求的幸福日子。

  仿佛他,从来没活过。

  江於暝贴着招水争,他把招水争整个搁置在怀里,他亲吻他良久,才终于睡了。

  风雨交加的晚上,人不能单独出行。

  江於暝走一走梦里时,要记得带上招水争。

  于是阴差阳错,今夜他的梦里全是招水争。

  可能是美梦罢,但也仅限于梦。

  关于白凛树的香味,招水争也在第二天的早晨想起些事情——这和他在制药厂所闻的某种能与棱香纠缠的结晶有关。

  ----

  棱香是编造。


第14章 寻问心跳

  =

  江於暝是个会抓空子的人,这方面看他是机灵的,可从揣度别人的想法心情看,他简直愚昧地无可救药。他答应过招水争有关开灯那些看似轻小的事,但招水争从没想到江於暝会在房间以外的大堂客厅里做,他也终于懂得,江於暝在一开始并不是真的如他所想,愿意让他多些礼义廉耻,少些放浪叫吟。

  他们都是那么自以为是,觉得把对方看得死死,看得透亮,日后接触那隐秘一角,只想最初是不是理解有误,其实不然,因为那时他们根本没到能窥探对方秘密的亲昵。

  招水争提点江於暝,一次次地,表明自己不喜欢灯那么亮,照着两个畜生般骑压在一起的野人,江於暝多么“单纯”,真以为是卧室灯亮得人眼睛痛,但也不全怪他,毕竟招水争也只说单个房间,他总不能让江於暝吃饭也不开灯,看书也不开灯,洗漱也摸着黑,他也“单纯”,以为这么大的江家只有卧房拿来做爱。

  他生平有个特别厌恶的物件——江家大堂里的吊灯,他曾经在灯下含过江於暝的性器,舔过江於暝的枪口,咬过江於暝的手指,被江於暝的脏东西捅得要生要死,被江於暝的嘴侵犯得身体钝痛,他所有难堪都被江於暝看见,甚至坐在大堂沙发上的所有客人都曾闻过他的淫液味,可能抱枕背面就有可疑湿痕,客人们表面言笑晏晏,却想江家有浪货发情。

  招水争随他父亲,好面子要清高,这种事要他忍,还不如去死,难就难在,他的自杀从未成功过,再后来,他想,自杀没意思,反杀才好玩呢,他想要那些人跪在地上,满脸卑微向他求饶,但过了很久很久,求他的人是不少,可他从来没让他们下跪,即便真的膝行到他面前,他却制止不住自己手,仍旧将他们扶起,而这优柔寡断的性格就注定了他一生坎坷。

  其实也很虚伪,招水争都已经使用了拖延他们病症的药,这样扶起他们,或许也有几分自我感动,自我谅解的意思,总之有为了自己的原因,可能他真的看不得别人的卑躬屈膝,像他一样,像狗一样。

  没人知道他竭力追求的五五分,到底是为了钱,还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不再继续消耗自己,迫害别人的理由。

  如今得过且过,最是舒适,不追求,不执着,不求爱,不念恨,他恨江於暝的强暴,可同时他也默认了。

  他们都有过憎恶性的时候,但对于性和欲望,两人的看法截然不同,根本不能寻求共鸣,把美和丑放在一起,便很难分得清真美和真丑,但他们早就冠好名号,比如性就是丑的,比如欲望就是美的,内里的,他们装瞎看不着。

  近来白天江於暝去安贫家招魂,晚上经常拿着电话打上一时半刻,次数很多,甚至半夜都响起来,但这种偶尔情况江於暝会直接拔掉电话线,第二天再装上,有次招水争不够清醒,含糊了一句:“接罢……我去外边…听不见的。”

  江於暝装聋,该怎么做还是做,搞定了又把招水争抱怀里,蹭蹭脸和耳朵,声音也有点困哑了:“不吵你,睡罢,外边太冷,不管做什么,我可以出去,你不行。”

  招水争睡懵了,直愣愣坐起身偏头看向江於暝,“江狗生……今天,没有鬼。”

  “那我旁边睡着的一定是神罢?”江於暝也侧脸望招水争,说完笑了两声,“不,还是鬼。”

  “是我的蕼缺碦啊。”江於暝的笑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尤为诡异渗人,却又无比真诚,天那样黑,夜那样静,他的话那样吓人而动听,他的嘴大大张开,像是十分开怀,笑得看不见眼睛。

  招水争从没问他蕼缺碦是什么,他不好奇这些东西,怕是想不起来那是江於暝和他第一次做完以后说过的话。好像也是一个黑得仿佛被千万只鬼魂填满的夜晚,江於暝语气格外兴奋激动,不知是因为什么,但总归不是性,可能是紧张,也可能是过分亢奋,江於暝淌了很多汗,汗液全滴下来聚在招水争左侧胸部,他的脸比射精时更加潮红,他几乎是瞪着眼睛,眼珠都要裂开,继而爆出房液——不过是江於暝的眼泪,在破碎的圆球里渗血。

  他只说了六个字,却气喘吁吁像是爬了多少级天梯,他的目光在招水争脸上徘徊,他逡视着招水争,招水争分明地听见:“蕼缺碦,找到了……”

  招水争的反应平平,和当年别无二致,他信这世上有神,也信这世上有鬼,他什么虚空的都愿意信一信,但有一点,他不信,他不信自己会变得特殊,在除去性别以外的特殊,而且他也不把双性当作特殊,他知道他需要理性对待,他不该随意怪罪,可他就是恨,无法克制地恨“双性”本身。

  老实说,招水争恨这人间万物,恨每一个有呼吸有心跳的生物,甚至他觉得他们都该死,他想挨个去报复,不管那些人中是否有怜悯他经历的人,可到现在这般田地,他恨不动了。

  他不想饿,不想冷,不想痛,不想活。

  但他无可奈何,原来生死都如此身不由己。

  “做鬼还要还债吗?”招水争问江於暝,顿了会儿又自顾自道:“我欠了好多债啊……下地狱也还不起了。”

  他并不后悔或是愧疚,他只是实事求是,他依旧希望那些欺辱他的人过得不好,依旧想他们去死(当然,他是想他们得到天罚,而非自己动手),但他也很清醒地知道自己没能力,没本事,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他努力过了,现在只想混吃等死,等上天原谅他把他收走。

  江於暝摸了摸他的脸。

  “怪我吵醒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睡罢。”

  他一点儿不温柔,招水争却宛若受了蛊惑慢慢躺下来睡觉,没丝毫声音,江於暝早上起来给招水争掖被子,却发现招水争睁着眼,眼底有乌青,就像是睁了一夜的眼。

  可即使他看着,也不理解,他始终不知晓名声对招水争来说多么重要,不知晓招水争多么需要一份自尊骄傲,那在招水争这简直堪比加䓳碈的凝乌静景,百年一次,来之不易。

  ————

  江珣在公司一手遮天,不少人对此有异议,但碍于身份不好说什么,江於暝就不一样了,他是江家的儿子,众人都想挑拨离间,毕竟操控这个疯疯傻傻的江於暝可比动摇江珣轻易得多,他们殊不知江珣对江於暝有愧,就算江珣真的倒台,也不会把弟弟推上去,勾心斗角的世界,他不是怕江於暝被人咬死,是怕江於暝鱼死网破。

  江於暝终于在电话不停响的第十四天松嘴。

  不巧的是当晚招水争突然发热,呼吸微弱,甚至其间心跳停止了十三秒,不过好在大夫来得及时,没有生命之忧,以防半夜出问题,大夫睡在一边木床上,而江於暝则是不敢合眼,只是在日升起时下意识低头,可因走神,还是迟了一秒,他还是看见了日出。

  他的恐慌不体现在脸上,可他手心的冷汗已经湿了他抓住的招水争的袖口,走神的短短一刻,他在想,招水争一定一夜没睡。

  他无比悔恨,悔自己想乱七八糟的,恨这日出,恨不能永远黑夜。

  能再看到红橱柜,草房顶,横梁木,招水争觉得挺有意思,他不由得想,难道坏人会长命百岁吗?这是什么道理?

  事情不能再耽搁,江家那边的董事一天十个电话,催个没完没了,大半个月过去,在确认招水争无碍以后江於暝坐上了车。

  招水争看着江珣的车走远,找出安贫给自己的钥匙,原本是有两把,忽悠江於暝时给出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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