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们稍有偏移轨迹,就会变得不堪一击,爆炸在太阳中,随后消失不见。 事后,我根本不敢去看池椿,慌慌张张地从他身上跳下来,套上裤子,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我知道自己表现得像个懦夫,可我实在不敢去面对他。退一万步来说,除开他帮我手淫,还有一事使我耿耿于怀。 我实在无法相信,我们差点吻在一起,当时他以一种极度温柔的语气喊了我的名字。 我不由得抬起头,再次对上了他那双碧萤萤的眼睛,这次他眼中的苦涩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一径不灭的欲望的火焰。 他弯着腰,越来越靠近我,近到他的呼吸我都能感觉到了。我们突然如失了控一般越靠越近,就在他的嘴唇几乎要碰在我的嘴唇时——我射了。 我实在无法想象,竟然会对男人产生亲吻的欲望,而且对方还是池椿。这简直比那年夏天他把遗精射我腿上还可怕。 在那之后,我有意避开池椿。 每天早起半个小时上学,晚半个小时候回家。在房间的时候不敢开灯,只因为害怕他会敲我窗户。有时候,他会到教室逮我,就像猫抓老鼠一样,远远地就把我喊住。 可我一见到他就慌张得发毛,一溜烟地就跑了。 期末考的时候,我和大猴被分到同一个考场。大猴说:“小景,听说你最近不带椿仔玩了?” 我心虚地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我可不想在大猴的面前暴露出我和池椿之间有任何一丁点不对付。那样的话,他肯定会刨根到底,或者我肯定会受不了他的盘问,从而交代得一清二楚。 那样太糟糕了。 你可以早恋,可以和女孩上床,甚至和老阿姨偷情,但你不能和同性互相手淫。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超越了我们的认知,甚至超出了世俗规定的范围。 当然喽,这时候我们还不懂世俗是什么?但我们从小就见识邻里之间的鸡皮蒜毛,时间久了,总能自行体会到行与不行的界限在哪里。 我不想和大猴多谈池椿的事情,转而岔开话题说道:“别说我,说说你吧。” 大猴这次倒是学聪明了,根本不搭理我的话。 他说:“我最近就那样,还是说说你和池椿吧。你就原谅他吧,我看椿仔最近都像快要死了一样。” 我的心一颤,以为池椿和大猴说了我们之间的事。 谁知他继续说:“朋友之间无非就是那点屁事,互扇耳光,欠钱不还,再不济撬墙角。” 他拍拍我的肩膀:“这都有什么的嘛,我还不是被他撬过墙角。” “一边去,你压根就没和对方在一起,撬个球墙角。” “大差不差啦,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我敷衍地答道,比起让大猴知道池椿给我撸炮,我更宁愿被他认为我是被撬了墙角。 “兄弟之间没有隔夜仇,听哥一句劝,原谅他。” “是是是。” 我问他和老阿姨怎么样了。 他很惊讶我会知道他的地下恋情。在大猴看来,他把这段禁忌之恋隐瞒地滴水不漏,按道理应该没人知道他的秘密。现在却被人知道了,对方还是周小景,这就更让他备受打击。 为了挽回面子,他故作深沉,笑笑说:“挺好的,恋爱嘛不都这样。” 我十分看不顺眼他这副做作的样子,转过身佯作要走。 他忙拉住我,随后露出一脸的奸笑:“还不错,她很辣。” 我们很少用辣来形容异性。 准确的来说,我们从不曾用“辣”形容过女孩。我们的社交范围很小,直线范围不超过二十公里,所能接触到的异性无非就是同班同学、同校同学、邻校同学。 我们对年级小的女孩不感兴趣,而年级较大的女孩又瞧不上我们,她们通常独立,并且富有思想,只会认为我们是毛头小孩。 没有人愿意会被当成小孩。 我们只能很没品地对同龄女孩评头论足。 一般来说,我们遇到好看的女孩,会说她很可爱;遇到丑的女孩会说她差点意思;遇到发育良好的女孩,会说她很性感。 而“辣”太过于直白,太过于心怀不轨,而我们显然不是那种对女孩心怀不轨的人。 大猴说:“少装君子,不过话说回来,她的技术确实很不错。” 我问大猴什么技术。 他马上给我一个淫荡的笑容,同时阴恻恻地用胳膊肘顶了两下我的手臂。 很显然,在十七岁这年大猴已经成功破处,对象还是个经历战场的阿姨,和同龄女孩完全不一样。 接下来这将会成为他吹嘘的资本。 他说:“小景,你还是处男吧?” 我说:“你少来了,别以为你和阿姨交往过就是情圣了。” “你肯定还是个雏。” “去你的。” “那你搞过女孩吗?” 我翻了个白眼,厌烦透了这家伙做点什么都说搞。 我敷衍地说:“什么样不算处男。” 他把拇指和食指圈在一起,另一只手的手指插了进去。 他说:“只有做过这个,才不算处男。” 真是见鬼了。 最近每个人都在对我做这个姿势,仿佛在催促着我,你还是处男,赶紧破处吧! “就这样,懂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圈里进进出出。他这样一做,我的鸡巴不由得跳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那日池椿喘着气,把头靠在我的脖子上的情景。 “你怎么还脸红了?”大猴得意地笑道,以为我是被他的小把戏给弄害羞了。 殊不知我是因为想起池椿才脸红的。 我打算甩下他,准备进入考场。他拦住我说:“下次我让小甜心给你也介绍一个女朋友。” 苍了个天,他竟然管阿姨叫小甜心,果然爱情能麻痹人的神经。 “滚滚滚,我不需要。” “我懂,一开始谁都会不好意思。” “我不感兴趣,滚一边去。” 我抬腿就走,他又拦住了我。我有点火大了,不耐烦地说:“我说了对阿姨不管兴趣,别逼我打你。” “不是,我只是想说等会儿给我抄抄呗。”大猴朝我眨眨眼,说道,“你也知道,我最近都没学习,要是考太差,我老娘非得打死我。” 我说:“你坐哪个位置?” 大猴说:“和你一道,我坐倒数第二位。” “滚,我坐第一位。” “怕什么?我肯定不会被逮住,这个我算是老手。” 考完试后,大猴向我抱怨,说我一点都不靠谱。他说:“这会儿我铁定要考倒数了,你得请我吃饭当做赔偿。” 我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他跟在我后面,一直絮絮叨叨的。 “看来人心果然薄凉,亏我刚才还好心教你情场之事。” 我听不下去了。心想,你小子不应该把警察当成理想,而是更应该去做个诈骗犯,或者去做传销,毕竟能把方说成圆的也是一种本事。 他扯住我的衣服,说:“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说:“别烦了,我就是这样,抠门粗鲁,还没义气。” 他眨巴眼睛,忽然很亲密地勾住我的脖子,说道:“别生气嘛,大不了我请你吃饭好了,最近姐姐给了我挺多钱。” 我说:“你竟然还有个姐姐?”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扬起嘴角:“就是我的女朋友嘛。” 他说:“我们去吃自助烤肉。” “随便。” 我心情很不好,跟着大猴往饭馆走去,他说:“你想不想听我和姐姐的恋爱故事?” 他这么一说,我的心情更不好了。心想,妈的,早知道我就不该和他去吃烤肉,我应该去医院。比起听大猴那点酸臭恋爱故事,我更宁愿到医院去被老头训一顿,然后再灰溜溜地回家。 诚如我爸所说玩乐会使人堕落,只有困难和挫败才能鞭挞人不断前行。即便他在说这话时,我满脑子都在想:只有驴才会在鞭挞时不断前进。 一路上我都没怎么说话,到了烤肉店门口,我说:“没胃口,我还是回家算了。” 这时诗人从烧烤店里走出来,说:“你们也太慢了,你们先进去,我去买点饮料。” 我说:“这家店不允许外带酒水,除非你想被老板捶。” 诗人不以为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转而问大猴要二十块去买饮料。 大猴很慷慨地给了他二十块零五毛。 我对大猴说:“也借我点钱。” 他往书包里掏钱,问我要多少。我说五百,还差点医药费。他把掏钱的手抽了出来,拉上书包链子说:“我现在是有点小钱,但我不是开银行的。” 诗人说:“怎么你俩都找别人借钱?” 我说:“我俩是谁。” “你,还有椿仔。” “前些日子,我们把一个大爷吓进了急诊室。” 大猴说:“真可怜。” 我叹了口气,说道:“确实,为了赔这医药费,我们在接下来的半年里都得喝白粥。” 大猴说:“我是说进急诊室的大爷。” 诗人问我想喝点什么?我没什么心情,说除了酒都可以。毕竟我可不想醉醺醺地回家,这样很容易被我爸打,或者在脑子不清醒的情况下去敲池椿的窗户。
第17章 17 === 进了店,我看见池椿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这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小声地问大猴:“你没告诉我椿仔也在。” 大猴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自以为是的地说:“不用谢我。” 池椿看见了我们,对我们说:“你们也太慢了,我拿了几盘肉,你看你们还要吃点什么?” 他表现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那天发生的事情似乎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吃了个鸡蛋一样平常。我忽然感到有些不乐,仿佛只有我一个人在意,表现得像只小丑一样,甚至还做作地躲了他两个多星期。 池椿往我的水杯了倒茶,问我说:“吃完饭之后,你去医院吗?” 我抬头看了一眼他,他朝我笑了一笑。 我说:“应该要去,应该就是这两天出院,得去一下。” 他把茶壶递给大猴:“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尴尬地点点头。 大猴向来有点嫉妒心,他不满地对池椿叫道:“你丫的怎么只给小景倒茶,我就不是你朋友?别忘了这顿还是我请的。” 本来没什么的,他一说这句,又显着我和池椿有什么了。我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能不能闭上嘴巴少说两句?” 大猴说:“闭上嘴巴怎么吃饭?” 池椿说:“我喜欢小景,肯定得给他倒茶。” 我喝着茶,被他这话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我说:“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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