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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叮当

时间:2023-09-17 17:00:04  状态:完结  作者:欲后乳液

  钟述闻跟着笑了一声,也并不否认,率先一步走出去。时间尚早,他翻看丁寻曼的衣架,勉强帮他挑出一套衣服,抽出来扔他床上。

  “穿这件吧。”

  丁寻曼当着他面换上,“诶这个和你今天穿的好搭,你发现没有?”

  “哪里搭?”钟述闻反过来问他,“我觉得一点也不。”但眼神却像在逼迫他说出一百个理由。

  丁寻曼于是绞尽脑汁尽力编出一段:“首先吧,你看这个颜色,色系相近,两个人在人群中一下就脱颖而出了,还有还有,版型一松一紧,一长一短,相得益彰,这还不叫天作之合?……”

  “靠,说得都饿了,”他猝然收了话尾,“反正才五点不到,我先垫一垫肚子也是可以的吧。”

  从小冰箱里摸出一包挂面,他起锅烧水,突然灵机一动,“要不你给我煮吧,一碗清汤面就好了,我很容易养活的。”拖着钟述闻站过来,把面放到他手里,又狐疑道:“等等,你会吗?”

  钟述闻当然不会。他硬着头皮在丁寻曼殷切的注视下取出了一小把面:“够吗?”笨拙生疏地把硬邦邦的面散到烧滚冒泡的锅里。

  拿根筷子翻搅,他余光注意到丁寻曼挪到床边,搬出一套替换床品,躬身揭下了旧床单,嘴里念念有词,比划着如何完美平整地把新床单铺好。他像只丢了壳的蜗牛,正在勤劳地筹谋寻找一个新房子。钟述闻只顾着看他,回过神来才发觉面条有些粘锅,水也有些烧干了,面汤厚过了头。

  大约撒了些盐星,斟酌着倒了一点生抽,最后盛出来时又点缀了葱花。钟述闻自己尝了一根,咸味和面粉的生腥味各行其事,组合成一种朴实无华黏糊糊的难吃。他觉得实在拿不出手,犹豫着望向了垃圾桶。

  “哇煮熟了,真厉害,给我吧。”丁寻曼兴高采烈地捧过来,似乎对他的评判标准就是“熟没熟”这么简单,“看着挺顶饱的,能帮我吃一点吗?我怕等等吃不下正餐,”纠结地夹起一捧面,“不过你亲手下的面,我也很想全部吃掉……”

  他果然如自己所说“很好养活”,这碗称得上糟糕的面也吃得有滋有味,嘴唇积极地努动,牙齿发出清脆的碰撞音,把软烂的面条吃出了嚼劲。

  “不加辣椒酱?”钟述闻问。

  “我就想试试本来的味道,”丁寻曼捞了一筷子伸到他嘴边,“啊……对,吃进去,不许吐。”

  他得逞地笑了,“对你来说应该不好吃吧?”时隔八年,他再次吃到一碗只为他制作的独家素面,带着烟火镬气,所以连平淡无奇的淀粉汤也绝顶好喝。“嗯,好安逸!”

  六点十分左右他们到达了目的地。钟述闻虽然说得随意,但观察会厅的规格和布置,这次生日宴应当举办得颇为隆重。

  “也对啊,本命年呢。”丁寻曼后知后觉,“你都二十四了啊小猪。”

  走近才发现喻镜已经落坐在前面座位上,身着一条酒红色挂脖长裙,盘公主发髻,皮肤白皙胜雪、莹润如玉。朝他们望过来,歪头略施一笑,灼人的美丽似有实质,类一张狡慧的蛛网,登时将人从头罩住尾,再也无法动弹了。

  “原来你的眉眼长得像妈妈。”丁寻曼侧过头打量钟述闻的侧脸,“一家人都这么会长啊。”他开始好奇肚子里的小东西会像谁更多一点了。


第24章 穿戴甲

  喻镜婷婷袅袅向他们走来,亲热地拥抱了钟述闻,“儿子生日快乐,喜不喜欢妈妈送的礼物?”又冲着丁寻曼道,“好久不见,嗯……你姓丁对不对?”

  “您记性真好。”丁寻曼想了想,“我能叫您阿姨吗?”

  喻镜面上闪过疑惑:“为什么不行?”

  丁寻曼从善如流地露出有点腼腆的笑,他不说“我们之间有阶级差异,怕有攀亲之嫌”,只说:“您这么年轻,怕把您叫老了。”

  “可真是……”她偏过脸,直勾勾地盯着钟述闻,笑说:“又会说话又挺讨人喜欢的,是吧听听?”

  钟述闻一目未错地与她对视,并不发话,心知丁寻曼待人也总有几副轮流使用的面孔,有时他很想弄明白,嘻皮涎脸玩笑的,故作伤神流泪的,以及风轻云淡说些往事的,究竟哪一个是他。

  “今天你爸爸也会来,”喻镜跳过这个问题,“很久没见了吧,不知道会给你带什么礼物。”她态度大方地谈及钟立行,似乎已经把前尘往事全部翻篇了,“去年那辆车我觉得不好,太老气。”

  “所以我不常开。”提到钟立行商务老派的审美,钟述闻也感到头疼,“一直停在车库吃灰。”

  又聊了几句,宾客接连到场。大多是穿着光鲜的年轻人,不拘礼数地和钟述闻和喻镜打过招呼,就各自捧着香槟相谈甚欢。

  “说实话,有些人我连名字都叫不出,都是我爸妈朋友家的孩子。”钟述闻也取了一杯果汁调的甜酒,递给丁寻曼,“我妈的意思,说是帮我拓宽人脉。”

  丁寻曼接了,却不喝,轻轻晃着杯子,“出了上次的事情,她肯定很担心你。”

  “嗯。”钟述闻绕开了话题,“不尝尝么,蔓越莓味的,你应该会喜欢。”

  “什么时候偷偷了解我了?”丁寻曼逗他,“我是挺喜欢果酒,不过不喜欢蔓越莓,你猜错了。”他端着酒杯去碰钟述闻的唇,“自罚一杯吧。”

  钟述闻顺势抿了一口,微眯起眼,“酸。”

  “有机会请你喝正宗的青梅酒。”丁寻曼眼光里流露出浅淡的惆怅,“现摘现酿,牙都吃软,口水根本止不住。这时候就是骗冰糖吃最好的时机。”

  “骗奶奶吗?”钟述闻问,“麻辣兔头独门秘籍创始人,听起来很厉害,是个怎么样的人?”

  “还记得啊。”丁寻曼看向被他接过去的酒杯,杯里晃荡的液体红得滴血,“喝完就告诉你。”

  钟述闻干脆地一饮而尽。

  “这么想听故事,不像你的风格。”丁寻曼摸向喉结,喉口闷哽紧涩,他使劲揉了几下试图缓解,调动力气撑出一个笑,“她啊……”

  “非要说的话,”他微抬起头,透过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焰,以及高远的顶棚,像在追忆触摸不到的过去,脸上是浓郁复杂的哀切,“好心又短命,高大又渺小。”

  ……

  “幺儿,晓不晓得勒句话?”

  “说啥子只管做好事情,莫去管那么些弯弯拐拐,妈哟我说不来,割点藤藤菜去。”

  “婆婆!再掰点苞谷泡酒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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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个屁娃娃,爬开些,一天天的惊叫唤,小娃儿吃撒子酒哦?”

  ……

  “婆婆我晓得咯,老师今天教的,来你跟我学——但行,对头,好事,哎哎舌头翘起些些,莫问前程,还是嘞个毛病,舌头舌头!捋直——”

  “安?搞不明白,你自个耍去。记牢点,反正就这样子做,做好事情,丁丁儿点也做得。”

  ……

  “幺儿,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对了嗦?”

  ……

  “丁家弟娃儿,屋里头有事情,杨嬢嬢下棺我来不起了,你莫太伤心了哈,那个钱你看什么时间还过来……哎哎!鸡叫个什么劲,我和你小丁哥哥说着话嘛,好好好,等哈给你蒸鸡蛋……”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都是狗屁。

  丁寻曼从回忆里挣脱出来,“问这个干嘛?谢杨嘉他们呢,还没到?真够磨蹭的。”

  他无事发生似的拿起甜品台上一枚小蛋糕,“我来品鉴一下,有没有陶大师的手艺好。”

  钟述闻暗自松了口气,他还没有想好用何种说辞去安慰这样落寞的丁寻曼,他就已经清醒地把悲伤收回去了。语言是极度苍白的,在无法感同身受的情况下。此刻钟述闻却无比希望能够精通所谓的语言艺术,哪怕讲个毫无营养的笑话,姑且逗丁寻曼真心笑一笑。

  原来最笨的人是我。他脑海里产生这个挫败的念头。

  落座传菜。有人带头起哄,“寿星给我们表演个节目吧,唱歌跳舞随你选!”

  “我看行,鼓掌!”

  场面一时热闹得失控,丁寻曼碰碰他放在桌下的左手,“我也想看,行么。”

  钟述闻看向他,他眼中隐隐的期盼不似作伪。于是起身环顾四周,舞台左侧摆放着一架钢琴。他雍容雅步踏上舞台,修身黑色西服把他衬得宽肩长腿,堪比冠玉之姿。他右手压胸向台下略一躬身,坐到琴凳上。光影巧妙地打在他流畅的侧脸,英俊而沉静,佐一份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气雅致,教人呼吸都趋近滞涩——倒有些不敢高声语的意思了。

  琴音低缓沉郁响起,霎时浇蔫了先前鼓动热躁的气氛,没人料到钟述闻会弹奏这样一首曲子,是不是太随心所欲了一点?这可是他二十四岁的生日,父母都在台下坐着,弹首《小狗圆舞曲》热热场才是正解吧?

  不打团

  十根修长白净的手指像蝴蝶在琴键上翻飞,他将背挺得笔直,眼帘低敛,丁寻曼恍然从他的神态里看出转瞬的温柔。

  后半段节奏猛然变得急促,丁寻曼从那种沉浸的状态里惊醒,他摸着胸口,觉得心脏像被一团包容万物的水裹住了,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只留下心跳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咚,又像一阵来势汹涌的叩门声。

  你在吗?

  我来了。

  大概像这样。

  台下掌声雷动,钟述闻起身再次鞠躬谢幕,径直朝丁寻曼走来。

  “你傻了吗。”他眼中带笑,“山猪,有没有听出来是什么曲?”

  丁寻曼怔怔地从记忆里翻出他查阅过的那段百科,是《吉普赛之歌》,或者说,他更喜欢这首独奏曲的另一个名字——《流浪者之歌》。

  “临时在脑子里扒的谱,手有点生,弹错了几个音,也稍微改编了一下,不过无所谓,反正你听不出来。”丁寻曼确信他说话的时候有种邀功的神采,眉眼间那股罕见的活泼劲生动又蛊人,“我只学了七年钢琴,没坚持下去,但总算还派得上用场。”

  丁寻曼讷讷无言,一切虚伪讨巧的夸赞和花样都没办法使出来了,只有心跳声还在一下又一下地轰鸣着,震碎他又重塑他。

  -

  宴会中途钟述闻轮流敬了酒,表面上半分不显,丁寻曼却看出他喝得快要达到临界值。

  他想了个耍赖法子,向侍者要了杯纯净水,钟述闻在前面喝,他就在背后往酒杯里兑水。因而钟述闻始终还算清醒。他自己倒是喝了太多饮料,不得不起身去上厕所。

  在盥洗室,他遇到正往脸上扑水的喻镜。她似乎醉了,眼神朦胧地朝他望来,凝目盯了他好一会功夫,才笃定地开口:“丁……丁寻曼。”

  丁寻曼从容地洗过手,“您还好吗?”她脸上的妆还算牢固,看上去并没有太过狼狈,只是水滴顺着脸颊滑下来时会令他产生她在流泪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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