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不是奢侈品,人人都有做梦的权利,但不是人人有时间去做梦,现实才是我要考虑的东西,我没办法在妈妈白天做保姆晚上当看护的工作强度里心安理得地去喊:梦想啊,我来了!我已经叛逆过一回了,现在所有我需要去承担的责任,都是我不听劝选择现在的专业的代价。我并不觉得这样的日子很苦,因为我根本不敢去想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去拍照去创作去看电影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只要我努力去做,生活总能想好发展的。现在想想,大学的时候的确天真,想法很幼稚,经历的多了才会发现没什么是永远、也没什么是不敢想的。 因为创作课作业,明堂有一段时间没有和我偶遇了,但是我每天给他分享照片,他给我回感受的活动还在继续着。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期末,他们组的作业精雕细琢总算打磨完了,大家一起参与了展映,这学期也就算是彻底结束了,当然,明堂的交换生生活也结束了。他走的悄无声息,好像上一秒他还在展映的主创分享环节偷摸给在台下的我打招呼,下一秒他的所有踪迹全数消失了个干净。分享给明堂的图片,他不再回复了,连带着那个只有一颗太阳的企鹅号,头像也没再亮过。 也是那年暑假,我用惯了微信。老师介绍我去他自己接的私人活动上工作了,他们都用微信聊,我也就习惯了。 莉莉如愿考上了能寄宿的重点高中,要去省城上学,为了庆祝她得偿所愿,妈妈和我咬咬牙送她来帝都玩了一趟,报的旅行团,没跟我一起,毕竟我还得工作,住也就住在学校,莉莉不能进来。加之我想叫她玩就好好玩,不要去想家里的事。那些事,哥会去想办法。落地那天我去接她到酒店,看她怯生生总在念叨着自己花了钱的样子,我说。 我还说,只要你有想做的事,哥都会想办法支持你。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没有必要过分懂事。 莉莉走的那天,我带她去买了些新衣服,新生活新气象,从下学期开始她就能离开她一直想离开的家了,这是我除了我应负的责任以外唯一能给她做的事了。 忙碌的生活让我忘记了明堂,只是偶尔我会在睡前想起来似乎好久没给他发过照片了。 不过,我没可心思去演那出给空号发消息寄托思念的想法。我和明堂,我们就是普通朋友,感情上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 ---- 下一章叫突如其来的爱(做爱的爱 有些人看起来走了,其实是藏起来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乱响来着
第25章 25. ==== 25. 九月开学的时候,方雯来找了我一次。她在明堂那个短片组里做制片,说是老师通知她,他们的短片入围了某很有分量的奖项的短片竞赛单元,并很有望获大奖,得叫明堂回来领奖,但是他们谁都联系不上他。她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毕竟我和明堂看起来还是很亲近的。我想都没想就叫她去找我们班那几个和明堂玩得好的。方雯嗔了我一句叫我别跟她开玩笑。 “跟他关系好的都在这个组里搭了个名字,就你没来。我说’我们’肯定是说我们都联系过他了!”方雯解释说,并又问了一遍,“你真联系不上他?” “不太熟。”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如实回答。 确实,我和明堂算是朋友,但在我的认知里我跟他还没熟到是铁哥们的程度。比起我,还是那帮跟着他一起做事的兄弟熟些吧。 “赛方应该会通知他的吧?”我安慰方雯说,“你也别着急,真得奖了他应该会回来的。再说制片去领奖不是也一样?” “也是。”方雯打量了我一眼,转了两圈嘴又说,“晚上别忘记去工作室,邓狗要给你个大活。” 招我做助理的老师姓邓,名单字一个汾。方雯在他的工作室里做策划,总的来说也可以叫她前台,主管接待还有接活的。我是助理,前段时间主要做搬运工,最近升职了偶尔能摸摸相机。 邓汾人品不好,但能干,学历也高。他留学回来之后为了赚钱干过几年狗仔,报了几个消息转头又替人家公关,自产自销赚得盆满钵满就养老开始当起了老师。方雯一直不太看得起他,毕竟她父母都是有名记者,从小就活在正派新闻人的熏陶下,看不起邓汾也正常。可惜邓汾又是唯一手里有指标做欧洲公派留学项目的,方雯想去阿姆斯特丹,必须得经过他手里走一遭。所以她私底下一般都叫邓汾是邓狗,邓汾给的辛苦费也是一概不收的。 也正好,我很需要钱,邓汾就把她和我算成是一个小组,每次小活分账都会把她的那份匀一点给我。虽然邓汾不算是个好人,但他对我是有恩的,我不会说他什么坏话,可我心里也认同不来他做的事。这话听起来有些又当婊子又立牌坊的意味,没办法,我还是放不下学历和不切实际的梦想带来的那点自尊。我就是觉得自己有一天能去当个电影人,只要我能解决现在生活的困境,那为什么不可能呢? 我和方雯说知道了,然后就回去收拾东西准备下午家教上岗了。最近中介重新给我介绍了个教初中生语文的活,上周试课之后家长还算满意,给我开了八十一个小时的价格,每周五下午三点开始,上两个小时。这个价格算高的了,尽管比不上做摄影师的收入,但是一个稳定的来源,我的餐费一般就靠它来解决。摄影的活不常有,也不是每天都人要结婚,更不是所有结婚的人都会办婚礼,僧多粥少,一个月能接个三回,我就知足了。 做家教的地方离工作室很近,我去的时候正好赶上饭点,邓汾点了烤鱼说要边吃边讲。烤鱼到了,不知道他又从哪搬出来一瓶二锅头,说要喝点。喝到微醺,他就开始给我画大饼了,说什么我也跟了他一段时间了,成熟了,能独当一面了。 “正好今天那个那个──方雯,他们不是参加了那个奖吗,他们组委会找我去搞现场摄影,我打算转给你,你去不?”不等我回答,他就替我决定了,说我肯定会去,这是能摸相机的活,我连搞搬运的都接,这个有什么理由不去的。的确,他说的没错,没等他说完,我就决定去了,不为别的,这个奖有晚宴环节,媒体桌也有菜吃,还不用准备礼服,筹备期间也管工作餐或者等额餐补,福利不是一点好。餐补肯定是能到我手里的,我只要跟平时一样吃馒头解决,就算邓汾四六分账,最终到手我也能拿到一半的钱。 本来我还在担心胡莉晚辅导费的事,这下算是解决了。 “那我们定好了啊,到时候你来换个镜头,卡拿工作室的,到时候直接把卡给我,还有,早点去。” 邓汾一句话,颁奖当天我早上八点就到了现场。在郊区的一个度假村,环境不错。一边记录着他们的劳动,一边我还帮置景的工人做了些收尾工作,红毯的灯光我也出了点力,毕竟这个要是架不好我的工作也白费。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方雯来看了下我,化了浓妆,没换礼服。他们的短片成功提名最佳短片和最佳短片剧本两个奖项,除主创外全体成员今晚都分到了入场券,就连指导老师也是全部到齐。 明堂肯定是不会缺席这样的场合的。方雯说他一周前就落地了,但是怎么约都约不出来见不到人。 “本来还说对下稿子的。”方雯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来一个纸方块,摊开来足足四页,密密麻麻全是字,“我怕他又说奇怪的话,提前一个月就准备好了这个。” “辛苦你了。”我盖上镜头盖说。 方雯说这哪算辛苦,拍戏的时候才是真辛苦,明堂就跟不会说中文一样,总是说些奇怪的话叫他们好一通想。 “平时出去玩的时候没注意,真做起事来,他想法多,话又不会说了,喝酒的时候就没这么有主见,叫买单就买单的。”方雯摊在我的折叠椅上,撑开腿抬头望天,“你别说,我觉得和他做同事真挺好,就是累。” 我没说什么,把镜头拆下来重新换了一支,准备等下拍红毯。方雯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她说她那礼服难穿,还是得早点爬去穿束腰,我祝她好运,她叫我等下抽空给她照几张,我们就又约了个再碰面的时间。 红毯六点开始,我六点十五才拍完方雯以及他们组员的游客照来落位,错过了一些小明星的入场,得亏邓汾说这些人不要紧。六点半,邓汾嘱托我要重点关注的某三线上场,我拍完他要求的照片之后,便开始随便扫自己觉得能有亮点的景。六点四十五,入围影片剧组开始陆续入场。 明堂他们被安排在七点左右出现,两位女主互相挽着,中间走着方雯和副导,明堂一个人走在最后。将近半年未见,他看起来愈发成熟了。我缩在人群里给他们一一收进取景框,最后又来了一张合照,很完美。红毯全程,明堂的目光没有和我对上过一次,我一直把相机举在眼前,可他却好像一直在回避着这边。 采访区把明堂留下来问了好久的问题,我都拍完三个剧组了,他还没有走,面前被架着三个话筒,看起来好像很游刃有余地在聊着什么。人群很吵,我听不到他那边的声音。 我注意到我不自觉就有点在意明堂了,但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最近我听到太多有关他的消息了吧。人们把我归为和他很熟的那一类,一和我搭话就会莫名沾上明堂两句。 八点多,颁奖典礼开始。明堂一举将提名的两个奖项都收入囊中。我在后台边换卡边听着他的致辞,无非是些过去的经历创作的想法还有对未来的展望这些话,中途他还提到了他以后会多在内地发展──“我觉得只要有发现故事的眼睛,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电影。在交换这一年的期间,我看到了许多好的想法,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我希望能留下来发展……” 很冠冕堂皇,但也很有针对性。台下的人都很喜欢听这种话。换好卡,我从后台冒出来一个头拍观众反应,抓了几十张之后便准备收工走人了。今天我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就看邓汾怎么谈了。转身,我边看照片边往里走,很自然地在拥挤的后台,我撞到了人。 我下意识先把相机护在怀里,用肩膀抵住所有重量,却被人抓着胳膊顺势捞进了怀里。我偏头定睛一看──搂我的那人是明堂。他虚搂着我,很贴心地为我的相机留足了空间,头搁在我肩膀上,他说:“好久不见,胡不为。” 获奖之后剧组总会安排庆功宴,明堂有钱,直接在度假村里请的,还每位过来的成员都开了房。方雯和他都邀请我留下一起吃,我拒绝了几次,最终耐不过他们的盛情留了下来。这么多人总有一个明天有早课能跟我拼车进城的吧。 我一边想着明天怎么把储存卡还有镜头还到工作室去,一边挡着酒。我酒量不好,我也没有那么个爱喝酒的费钱爱好。怪就怪在我嘴笨,没几轮也就挡不住了,喝了白的也喝了红的,中间还混了一杯汽水和一杯西瓜汁,桌上的菜大家是都没怎么动过,等我意识到喝酒前需要垫点东西的时候我已经爬在厕所里吐了。吐完晕乎乎地只记得自己是来工作的,又疯了一般到处找相机,找着找着莫名被拢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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