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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倒是，你打算带谁去？”祁映墨看了看桌上那张纸。 丁书衍有些苦恼：“特务行动更麻烦，要被抓着了也没有战俘待遇，这送命的名单让我定，真是缺了大德。” “既然来当兵，大家都做好思想准备了，你也别给自己这么大负担，就照着聪明机灵、单兵作战能力强的标准选吧。” 祁映墨提议，“咱俩，加上六子——你不带他肯定不行，他肯定会闹，而且搞不好不打招呼就跟着跑，回头再被当成逃兵给抓着毙了。” 想起这个兄弟闷声干大事的行事风格，丁书衍也颇为无奈：“不带谁也得带他，再说还得带他一块离开赤戎军呢。” “剩下的也好办，徐天力和他以前侦查班那几个肯定用得上，他们本身就有这个特长。” 祁映墨把信纸拽过来，接过他手里的钢笔，依次写下几个人的名字。 丁书衍若有所思：“张大毛、郑强他们几个当过土匪的也带上，街头经验丰富，比较接地气。孙小五……” “他还太年轻，算了吧。”祁映墨也犹豫，“就怕他知道了不答应。” “不答应也得答应，当兵的就得听命令。”丁连长语气很横，但过了一会儿，自己又软了，“还是带他一个，这样就不担心他在这边跟柳似伊多来往，到了那边安排什么任务也能商量，太危险的不让他去就是了。” 祁映墨忍不住勾唇笑了笑，写下了孙小五的名字。对了，人家现在叫孙信武，档案上已经改名了。 二十个人名单选好，循例还是得跟他们逐一谈话，这些人对丁书衍充分信任，也都是比较有勇有谋那一类，丁书衍对他们相当信任，除了这个孙小五。 于是跟他对谈的时候，丁书衍多问了几句：“你真的愿意跟我去橝城？将来要是进松城执行任务，可比在战场上危险。” “我当然愿意！”孙小五急切道，“之前哪回打仗我不是冲在最前边的？！” 丁书衍撩起眼皮，狭长的眸子目光凌厉地盯着他：“舍得你那小柳？这回要是去了，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回这边。” 孙小五脸明显红了：“舍得。等我也立了功，受了勋，才有本事让她过好日子。现在留在这儿也没用，浪费时间。” “行，我看你确实不傻。”丁书衍松了口气，“那就这样吧，我们一起去橝城。” 争取让你们全须全尾地回来。 🍗 第125章 军阀和“名媛” 【那个长身而立的身影，是他少年时期最美好的记忆。】 名单确定下来之后不久，方重湖又给了丁书衍一笔置装费，让他带人进城买些普通衣服，方便过几天去橝城的时候穿。 当兵的挣的钱都是拿命换来的，军队管吃管住，平时他们轻易不花钱，能穿军装穿军装，有时候打起仗来顾不得带行李，自己的那些便装很容易丢，就连丁书衍和祁映墨现在也没几件寻常衣服。 既然上边给了钱，不买白不买，他把钱都分给了大家，借了车带着祁映墨进城购物。 本来丁书衍还想捎着六子，谁知人家这回不领情，羞羞答答说要跟小嘉一起去。 现在营地跟城里通了小巴。但因为军营管得严，每天进城的人不多。因此一天就两趟，早上去，晚上回来，倒也算方便。 “行啊你，怎么，觉得坐小巴更有情调？”丁书衍调侃他，“都看不上小轿车了？” 六子在他面前倒也不至于很害羞，能看得出耳根发红，但神态还算自若：“你俩是长官，怕她见了你们不自在。” “挺细心的。”祁映墨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路上注意安全。” 虽然之前穿军装十分兴奋，但穿久了也腻，丁书衍俩人进城后直奔百货公司男装部，以前最不爱穿的西装恨不得都要来上几套。 “阿衍，别瞎买，咱们这回去还不知道要扮演什么身份，西装我看是穿不上。” 祁映墨理智劝道，往其他柜台张望了一圈，“贵的衬衫也算了，买些普通的就行。” 丁书衍就是过过眼瘾，其实心里主要还是想打扮他哥。虽然祁映墨现在的样子也很好看，但他有些怀念对方穿长衫的模样。 那个长身而立的身影，是他少年时期最美好的记忆。 “来都来了，还不买点想买的。”他搭着祁映墨的肩膀，“我失策了，不该来这儿，这里的衣服确实不合适，要不咱们去成衣铺？” 祁映墨想了想：“也成，那里的衣服更合适，不过百货公司也不算白来，我有东西要买。” 片刻后，俩人带着两打干净内裤离开了。 外衣可以不讲究，内裤必须要好，这是祁先生的底线。 百货公司旁边就有好几家成衣铺，看着手工都不错，丁书衍给祁映墨选了两件长衫，一件月白色，一件浅灰色。 本来看着尺寸没什么问题，祁映墨不打算试了。但丁书衍非说不试不行，亲自上手把他军装衬衫给扒了，逼着他换上，还给他一颗一颗地系扣子。 “你收敛一下啊！”祁映墨觑了眼周围涌动的人群，小声说，“这么多人呢！” 丁书衍刚巧系的是他颈边的扣子，目光大胆地欣赏着他修长的脖颈和缓缓滑动的喉结，心里爽得不行，说话更没正形：“那咱俩一起进试衣间？” “这像什么样子！”祁映墨无语。 “哪里不像样了？是你想太多！”丁书衍坏笑着，把他拉到了穿衣镜边，“看看，唔……确实还不错，有当年那味道。” 祁映墨看着镜子里许久未曾见过的自己，也有些新奇，转着圈照了照，做出评价：“腰背训得更直了，比以前穿起来好看，但就是黑了点。” 丁书衍抱着双臂往他身边一凑：“开玩笑，你有我黑？” 祁映墨看着镜子里高挑桀骜的丁连长，忍不住笑了：“这倒是，我肯定黑不过你。你穿什么？也买长衫吗？” “不了吧，我就穿衬衫。”丁书衍转头看了看挂起来的那些样品，“咱还年轻，装成学生跟在你身边，也能说得过去。” 祁映墨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我也才二十五，老了吗？” “当然不老。”丁书衍笑嘻嘻地勾住他的肩膀，小声说，“哥哥只是年长几岁，更有味道。” 祁映墨本就是逗趣，笑着用手肘顶了他肋下，挣脱他的手臂，解开扣子要换衣服。 丁书衍连忙抓住他的手腕：“别啊，我给你穿的，当然我给你脱！” “你安生会儿吧！”祁映墨瞪他一眼，拿了自己的衣服去换衣间里换。 等待的时候丁书衍火速买了几件衬衫长裤，他偏头看看穿衣镜，觉得自己穿什么都无所谓，就是这精明强干的眼神得收一收，要不有心人一看就知道是当过兵的，至少不是寻常人。 祁映墨换好衣服之后，两人正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了六子和小嘉。 “这么巧？”丁书衍冲小嘉和气地一点头。 小嘉看起来确实有点怕他似的，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六子看她别扭，把她往身后拽了拽，对丁书衍和祁映墨说：“听说这家店的旗袍做得好，我们来看看。” “是吗？”丁书衍确实注意到了这家女装部分以旗袍为主，但他并不知道竟然还挺有名气。 祁映墨拽拽他：“咱们穿不着，肯定不清楚。走吧，别影响人家买衣服，再去别处逛逛，还得买两双皮鞋。” 丁书衍若有所思地盯着女装那边一个穿着旗袍的假人模特，一步三回头地被拽走了。 俩人逛了几家鞋店都不觉得满意，之后又折回了百货公司，挑了好久才选出两双看起来朴实又好穿的皮鞋，中午就在附近的馆子吃了饭，想了一圈没什么遗漏，这才回了营地。 下午都在忙一些案头文件工作。但祁映墨发现，丁书衍脸上偶尔挂起狡黠的坏笑，两眼还时不时放光地打量自己，一看就没安好心。 “憋什么坏心眼呢？”吃过晚饭，回到宿舍的时候他才问道，“你这太明显了，将来怎么执行秘密任务？” 丁书衍就没打算掩饰，笑得嘴角咧到耳根：“你猜。” “我不猜。”祁映墨垂眸开了门，“你爱说不说——我先洗澡，要不一起？” 确实好几天没怎么亲热了，眼看又要离开这安宁之地，不如喂饱这头小狼，免得他饿得难受。 当然自己也很享受就是了。 谁知这人居然义正辞严地拒绝：“不了，你先洗。” 祁映墨：“……” 看来心里真憋着坏呢，那就等他行动吧。 祁映墨洗完出来，丁书衍一条泥鳅似地钻进了洗手间，不到五分钟就洗完出来，浑身冒着热气，眼冒金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炼丹炉里转了一圈。只不过身上只穿着一条裤衩，看着离齐天大圣差点意思。 “洗干净了吧？要进入正题吗？”祁映墨看他这副明明猴急却要强行压抑的模样，实在忍俊不禁，不想折磨他。 方才他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就看见里边摆了一罐新的油膏，盖子都给抠开了，虚虚扣在上边，肯定是为了用的时候省事，这司马昭之心，实在难以遮掩。 丁书衍蹦到床上，笑嘻嘻地亲了他一口：“哥，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呢！” “是你招人喜欢。”祁映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颈边嗅了嗅，闻着他和自己如出一辙的香皂气息，心里的欲望也蠢蠢欲动，“做吧，我也想要。” “等会儿，我买了件衣服给你，穿给我看。” 丁书衍挣脱他的双臂，光着脚跳下床，从沙发上那几个纸袋里扒拉了一通，取出了一团黑色的丝绒布料，喜滋滋地拿到了祁映墨跟前。 等他献宝似地在自己面前抖开，祁映墨愕然：“旗袍？你什么时候买的？” “吃饭那会儿。”丁书衍笑得合不拢嘴。 之前在成衣铺里他就打起了歪主意，趁俩人吃饭的功夫借口去上厕所，跑出去到了成衣铺里问有没有尺寸大一点的旗袍，适合高个子穿的。 店伙计琢磨了半天，翻出来压箱底的这条，说是以前有位顾客定做的，那家太太个子高，尺寸大些。 但后来又不要了，于是就留在了店里； 又因着这旗袍是为了出席葬礼才做的，不是很吉利，因此一直也没卖出去。 丁书衍一看这黑色朴素的款式，想象祁映墨穿着它的模样，差点没当场流鼻血，比量了一下尺寸应当合适，二话没说就买了下来。 出席葬礼怕什么，只要不是寿衣，在他心里就没有不吉利这一说。 祁映墨：“……” 他打量着眼前这条旗袍，心里觉得有些羞耻，又莫名跃跃欲试。 倒不是他对旗袍真有什么兴趣。而是明白了丁书衍为何兴奋，被对方带动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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