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信息量每天都在源源不断地灌入杨青玉的大脑,他看着这个陌生而新鲜到令人恐惧的世界,刚开始几乎整宿整宿都无法入眠。 好在宋金还陪着他,他像是攥紧了人生中唯一的救命稻草,觉得一分一秒都无法离开他。 紧接着,杨青玉便投入了无边无际的学海之中,宋金的父亲在给他办理学籍,如果他努力,是有机会同宋金一届参加高考的。 但相较之下,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留个他的时间也不多,而知识还要从最最基础的开始学起。于是宋金的父母给他请了家教老师,开始了没日没夜的补习。 与此同时,宋金也跟转了性似的,一有机会就跑到弟弟的房间里去跟着听课。他爸妈还以为,这是家庭新成员给他带来的危机感,是件误打误撞的好事儿。 作为一个户口本上同年同月同日生日的“哥哥”,他尽职尽责,在家教离开后的深夜还要赖在弟弟的房间里帮他补习作业,太晚了就干脆在一张床上挤一挤睡。 只不过除了补习作业和睡觉,两人还会干点别的。 比如像现在。 杨青玉终于有机会喝完那杯已经放凉了的牛奶,大脑快要被一天的学习量撑到爆炸,他闭上眼,用手指拧了拧眉心,嘴角却突然贴上一股湿意。 他早已不会再躲了,那是他的“哥哥”宋金,照例在帮他舔嘴角挂着的奶渍。 情欲一点就着,他紧缩的眉头忽地展开,扭过头去羞答答地张开嘴,迎接了这个深吻。 “累不累?” 宋金每次亲到他不能自持的时候,都会突然停下来问上一句,好像在故意勾他似的,声音又低又沉,像是染着几分醉意。 杨青玉摇摇头,羞得不敢直视他,身体却很诚实地贴上去。 两人便默契地滚到床上。 睡衣扒得轻松,赤条条的身体黏黏糊糊蹭在一处,不一会儿下身都已经硬得不行,宋金伸手就从抽屉里扒拉出那个藏在最里面的润滑液,使坏似的勾着嘴角笑笑,然后像挤奶油般挤出透明的凝液,将那两瓣白嫩的屁股涂得油光水亮,诱人十足。 夜晚在这一刻才正式开始。 宋金抱着怀里的人大干一场,忍不住出声了就用深吻堵回去,杨青玉的身体就像一个永远只为他而敞开的温柔乡,随时随地接纳着他满溢的欲望。 一场淋漓的情事后,两人便相拥而眠,睡得无比踏实,一觉能洗去所有的沉痛烦恼。 他们是亲密无边的兄弟,也是肉体相交的爱人。 宋金还有个嗜好,就是拉着杨青玉看gv,学习里面各种有趣的体位,然后把能做到的都试一遍。夜里背着父母做爱就像偷情,屋外有点风吹草动,杨青玉便吓得夹他,爽得他回回都差点忍不住射,再压着人操个百十下。 有一次,两人尽情地做完一场,裸体交横躺在一处,喘了半天才勉强平静下来。杨青玉微微抬起脸,湿濡的鼻尖正抵在宋金的下巴上,突然问他:“哥,你当时去找我的时候,爸是怎么同意的?” 这是宋金坚持要他对自己的称呼,每当杨青玉这么叫他一声,他的心就会软得一塌糊涂。 他低头亲了亲杨青玉,大手不安分地摩挲着他的乳尖,胸膛深深起伏了一下,像是叹了口气,说话却仍是平日里不着调的模样。 “死缠烂打呗。我就说我把你那万恶的爹推井里了,还说你特别可怜,他就答应当你的监护人了。” 杨青玉被他摸得有些痒,却任由他的手作乱,抿起嘴出神:“爸真是个好人。” 宋金一听,自然想要争个高下:“我不好吗?” 杨青玉笑得更羞了,脸朝他胸脯贴了贴:“哥更好。” 宋金心满意足地搂住他的肩膀,神思飘远。 他回忆起那天,在漫天的大雨里,自己狠心离开杨青玉的时候。 他回到表叔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扒拉出那块表叔留下的翻盖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喂,你好。哪位?”久违的声音通过不太清晰的话筒传过来。 宋金嘴唇都在细细发抖:“爸…我杀人了。” 宋金的父亲当即将他接回家,仔细质问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宋金老老实实交代完,突然鼓足勇气抬起头来。 “爸,那个叫杨青玉的男孩感激我借书给他,把我当朋友,他爹虐待他,他不怨我失手推了他爹。可是,虽然他答应我把事情糊弄过去,但谁能保证他以后不会捅出来?要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接到家里,留在咱们身边看住他,他已经没有家人了,您做他的监护人,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宋金的父亲眉头紧锁,焦躁地踱着步子,自上而下地瞥了他一眼。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有被送进监狱的风险,在他的人生中留下一个不可抹去的污点。 宋金也同样坚定地看着他,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仿佛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个唯一的见证人关进笼子。 到这一步,再打再骂也没有用了,宋金的父亲强压下怒火,极尽所能在心中预设方案:“你先回屋待着去,等我想想。” “知道了爸,”宋金犹豫地看着父亲,“我怕他跑了,您尽快做决定。” 最终,父亲还是同意了他的建议,随他一起再次返回了村子。 宋金抱着怀里的人,缓缓眨着眼回想,他的手不自觉又滑到那松软弹性的屁股上,轻轻捏了两下。 杨青玉哼哼唧唧笑了两声:“痒……” 宋金也笑了,拍拍他的小屁股:“幸好我去的及时,把你找回来了。” 他低头,对上那双灯光下亮澄澄的小鹿眼,笑嘻嘻道:“幸好当时我把你骗到了手。” 杨青玉抿着嘴一笑,浅浅的酒窝浮出来,羞得俏皮可爱。他静静贴上宋金的胸口,回想起了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刻。 那些不同于宋金看到的时刻。
第24章 相遇 大夏天的,家里的井又干了。 杨青玉讨厌夏天,因为热,因为总会缺水,因为只能穿着长袖长裤流汗,汗浸得伤口还会火辣辣地疼。 他爹已经去县城两天了,两个水桶已经见了底,他只能再提着水桶舔着脸去问村里的人借一点。 村东头的大叔家最好说话,他家有房有院,钱粮富足,也不会在频频借水时给他脸色看。 于是杨青玉拖着那个大一点的水桶,顶着大太阳,无奈地敲开了这家的门。 铁锁声哐啷啷响了响,门一开,杨青玉顿时愣住了。 站在院子里的,竟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这人约莫十六七岁,短发,高个子,宽肩腿长,模样也俊。上面白背心,下面黑短裤,光脚趿拉着一双拖鞋。 虽然穿着随意,但杨青玉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人从头到脚都明明白白写着,他不是属于这大山里的人。 可水总是要借的,他局促地握了握手里的水桶,心里祈盼,这个男生也能像大叔他们一家一样,好心地借水给他。 于是他尝试用自己跟着母亲学的蹩脚普通话,怯怯地问:“你、你好,我能不能借点水,家里的井又干了。” 对面沉默了几秒,杨青玉以为这男生要赶自己走,他刚想自觉离开,结果对方却突然开口,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 “哦…哦哦,借水啊…有有有。” 说完,这男生竟猝不及防地抢了自己的水桶,拎起来就跑进院子。他被吓了一跳,连忙追进去:“那个、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把水桶抢回来摆好,他握上锈迹斑斑的手柄开始压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原来这个男生也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长袖长裤捂得他大汗淋漓,他边压水边抬手蹭着满脸的汗,不由得加快了速度,生怕自己这幅模样招别人嫌弃。 好不容易蓄满了一桶水,他擦擦汗,一会头,才发现那男生正贴在他身后站着。 他下意识退后了两步,以为是对方在看他打了多少水,于是连忙道谢:“谢谢,我回家了。” 然而男生的言行仍是出其不意,他刚拎起水桶,这男生的手也一同抓过来,抢着说:“我跟你一起吧,你家在哪儿?” 来自陌生人的巨大善意让杨青玉觉得很惶恐,他几乎没有碰见过别人这样热心肠地对他,不知所措地推辞:“不用不用,路有点远,我自己来就好……” 然而对方不由分说地拎着水桶就往外走,还不忘锁上院门,转头吩咐他:“走吧,你带路。” 杨青玉望着那张热情洋溢的笑脸,一时愣住了,他慌张地瞥了一眼家的方向,犹豫着要怎么拒绝对方。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遇到的为数不多的真心实意帮他的人,他满心感激,却并不希望对方送他回家。 然而正当他手足无措时,男生竟拎起水桶,朝着回家的那条小路走去,满脸开心地努着下巴催促:“走啊。” 杨青玉偷偷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身量,比自己高也比自己壮,硬抢肯定是拗不过的。他没办法,只能跑过去一起拎。 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那男生的手,他手糙,怕对方嫌弃,连忙挪开,低着头小声道谢:“谢谢…路确实有点远,要不……” “你叫什么名字?” 杨青玉一怔,完全忘了自己刚刚在说什么,思路被对方的提问打断,习惯性地老实回答:“我叫杨青玉。” 对方似乎对自己的名字很感兴趣,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都笑弯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问:“青玉?青色的青,美玉的玉吗?” 杨青玉再次怔住了。 在这穷乡僻壤的大山里,最近的学校也要走几十里路,而整个村子穷到没有几户人家能交的起学费,更不要提像他们家这种贫困户。 杨青玉同样没上过学,多亏得自己的母亲有文化,从小教过他识字和算数,这才让他能够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哪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在他年岁不算长的人生里,除了母亲,这是第二个人同他聊起自己的名字。 他记起母亲耐心地教导他,用树枝在土里一笔一划写出自己名字的时候,也是这样一遍遍跟着读的。 青色的青,美玉的玉。 幼小的他问母亲:“青色是什么颜色?” 母亲回答:“是像树叶一样美的颜色,是像湖水一样美的颜色。” 他继续问:“那玉是什么呀?” 母亲笑了笑:“是最珍贵的、无价的宝贝。” 杨青玉看着问他的人,点点头回答:“是这两个字。” 没想到对方却笑了,灿烂的笑容像是这夏日里高悬的太阳,耀眼到让他无法抬头直视。 “名字真好听。” 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称赞他的名字。 不知怎的,杨青玉有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他不敢在对方面前失态,于是强忍着抿起嘴笑了笑,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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