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庄三。 庄三无辜被长辈拎到这个场合,嘴也不敢碎了,不仅装无辜,还装沉默,我过去敬酒他都不敢看我,宛如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白莲。 比他碎嘴时候的样子顺眼。 因为我之前混日子,所以我那个圈子的人基本上和前程似锦光宗耀祖之类的关键词无缘,唯一的优点可能是大家基本都往国外溜过一圈,外语水平都还凑合。就算语言没学好也练了练胆,好歹见了人能瞎白乎。我转了一场,好容易才逮出来一个改头换脸了的异类,舒家的老幺,没大出息,但是自己家的生意接过去好歹守住了,开疆拓土不可能,守成保命还是没问题。 他好像是叫舒慎独来着。 他名字我不太确定,但是确定他铁弯,玩得很开,技术享誉圈内外。 我们背后都叫他舒人才。 我把庄三拎过来了,他苦着脸问:“怎么了,沈哥?” 我往姓舒的那边递了一眼,问:“舒人才叫什么名字来着?是慎独吗?” 庄三点了点头,疑问:“哥你不是经常和他喝酒吗,咱们小圈里就你们两个有出息,他还约了你好几次出去玩,你都以要为妻子守身如玉拒了,你怎么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庄三嘟囔:“沈哥,你不会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当然不知道。 我和他说了。我告诉他我跟别人提他都直接叫庄三。 他可委屈坏了,嘴一扁,说:“我叫庄律。” 说到名字,我想起一茬,我问:“你们背后都叫我什么,说实话。” 我离他的距离很安全,他那样子像是我拎着他后脖颈一样,他半天才说:“沈守玉。” 因为听到了刚刚那个“守身如玉”,这名字乍一听没什么毛病。但是配上庄三欲言又止的红脸,我才明白他们可能是讽刺我不敢出轨,老婆怀孕只能自己动手的“手欲”。 我对不起这个外号。 我能守住就好了。 我带着庄三就往人才那边走。 见他我笑:“慎独,好久不见。” 人才点了点我身边的庄三,说:“沈哥,上次我们才一起喝过酒。” 今天什么都不能阻止我假笑。 我嘴都没抖,往露台指了指:“抽根烟走?” 人才点头了。 可怜庄三,不跟上也不是跟上也不是,我就让他跟过来了。 舒人才看着我,问:“烟呢?” 我没有。 我很坦诚地摇了摇头,表示我戒烟已久。 我们就一起看庄三,我记得这小子上次还想给我递烟来着。 他低头,声音特小:“跟长辈来的,没敢拿。” 被盯得尴尬,他自觉没什么意思,一溜烟走了。 舒人才看着他背影,点评:“坊间传闻,那小子经常拿着你照片自渎。” 我翻了个白眼,没接话茬。 没有烟,我也不走过场了,我直接说:“今晚有什么局吗,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舒人才指了指屋里:“这局还不够大?”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人才又笑了:“你去找刚刚那个小子帮忙,他一个人能给你玩成一局。坊间传闻,他不喜欢被人碰,但是为某人被调过,估计也是为某人守身如玉。” 我一个激灵,问:“我那个外号是不是因为这小子对着我照片打飞机出来的?” 舒人才点点头。 庄三有张娃娃脸,但是表情太过猥琐,且其猥琐性和颜值融合地太自然,以至于我完全否定了和他的任何可能。 但好歹是记了名字的交情,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我说:“他还小吧,别扯他,你就说帮不帮这个忙得了。” 舒人才回答:“沈哥,我和他一年生的。” 我,不管真相,没有逻辑,我怼回去:“你长得老。” 我怕他自荐枕席,于是提前提好了要求:“我要长得小的。” 人才不愧是人才,艺高人胆大,又往庄三那边看。 我努力掰扯出一个不那么伤人的理由,开腔:“还得学习好的。” 我强调:“真的学习好的那种。” 人才气乐了:“沈哥是不是还想挑挑专业?” 他一提,就是给我一根杆子,反正没事儿干,我就爬了:“文史哲都可以,重工或者理化生也都行,医学生就算了,太忙,不要会计,我ACCA没考过,不想见会计。” 他看我一眼,问:“你学会计干嘛?” 我回忆了两秒,终于想到了当初报考的源头,答:“泡妞。” 人才问我要了个地址,我把珂苑的给他了,这边话说的差不多,想了想我特意叮嘱:“这房子是方仪礼的,我借来住两天,你别给庄三。” “你不会真以为那小子叫庄三吧。” 我顿一下,回答:“今天问了,叫庄律。” 人才就在我背后哈哈哈。 我的假笑没有掉,但是我觉得我快撑不住了。 ---- 韩偓《已凉》,没改,原句够惨,我很喜欢。
第19章 19 === 我最后把场面撑完了。 两点多,人好容易都散了,我妈和死面瘫还在处理最后的应酬,我提前走了。 看不下去。 我估计人才的局也组好了。掏出手机看了看,半个多小时前舒人才就给我发消息了。 “人已到,怕沈哥一下开荤吃不消,没多叫。” 他就叫了一个,看着就是大学生的样子,我进门他一抬头,乖乖巧巧叫了一声“沈哥”。 我酒喝多了,头有点晕。 他过来扶我,腰跨往我前面蹭,很上道。 我不需要他上道。 他小声问:“去床上?” 我摇摇头,示意要坐沙发。 他扶我坐下,又给我倒了杯水,见我没什么动作,轻轻过来给我头上按摩。 挺舒服的,我哼了几声,他不按了,跪过来要给我口。 我眼睛没睁,说:“起来。” 他又叫了声哥。 声音有点抖。 “我没生气,”我说,“我酒喝多了不太想做。” 他说:“含含也很舒服的。” 我睁开眼,他长得的确小,在死面瘫之前,我其实对这类型挺感兴趣的。我招招手,说:“你干点儿别的事情也能让我舒服。” 他等着我继续说。 “电视旁边书架看到了吗?” 他点点头。 “转角那两个大纸箱子看到了吗?” 他又点点头。 “你什么专业的?” “法学。” “行,那你按字母表顺序把箱子里的书往书架上摆吧,”法学的话,让他用Deway Decimal整理也太欺负人了。我想起他兼职的这行的一些小毛病,特意多嘱咐了一句,“你手脚轻点,里面有孤本,别往地上摔。” 我担心他没有深入理解孤本的概念,又强调:“贵到心碎。” 他笑了,显然放开了点儿。 他就帮我整理了起来,我本来以为我晕成这样会特别困,但其实我压根睡不着。 他见我不睡,就时不时和我聊聊天,聊一聊还装累喘两声,可以说是很敬业。 快四点,他摆好了,也是有点累,说要洗澡,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不想去,但是我受不了一个人呆着。 这公寓不大,好歹有两个优点,一个是床够大,一个浴缸够大。 方仪礼发誓他没有再这个屋子里乱搞过,但我怀疑他当初买这个房子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那孩子调好水温放水,听着哗啦哗啦的响动我萌生了点释放自我的感觉,裤子一拉要往外走。 他想跟过来,我让他停住:“我解个手,你别过来。” 拉链往下一来,我又想起点儿往事来。 我招呼人:“过来。” 他本来弯着腰试水温,见我叫他愣了一下,估计是脑补了不少奇怪的玩意儿,脸一白,还是乖乖过来了。 他快到我身边,我开口:“站住。” 我把他弄糊涂了。 他那样看着我,我又释放不出来,于是我让他转过身去。 可是转过身去,他就只是一个背影,模模糊糊里可以是任何人的背影。 我就又叫他再转过来。 他转了几圈,我都不满意,我吸了一口气:“操。” “哥,”他往前了一点儿,“别生气。” 他想主动跪下,我烦躁地冲他挥挥手,让他回去试水温,憋得久了也不管什么面瘫不面瘫了,他走了我到底是自由了一会儿。 这边房子我没来过几次,没备纸。 之前也说过我那个小问题。 有点变态的小问题。 没有可以让我擦一擦的东西,我不开心,又骂了句:“操。” 他有点儿慌了,直接跪下,抬头看着我,说要给我舔干净。 我不需要他给我舔干净。 我不用他跪在这里。 他跪在这里我就看不到他的脸,看不到他的脸他就可以是任何人。 我伸手推他,他顺着我手落到一边,说:“沈哥别生气,叫我做什么都行。” 说着要流下泪来。 我之前对这种掐一下就出水的属性加成很是感兴趣。 可是我现在兴奋不起来。 别的不提了,我混到连张厕纸都没有,他还在这儿嚎丧,我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做什么都行?还他妈想哭?那你就哭,啊,给我哭啊!” 我一把把自己的衣服都扯掉,裤子也脱了扔一边,给他说了一句:“坐那儿别他妈乱动。” 然后舒舒服服地泡进了浴缸里。 他水温放得很合适。 他哭了一会儿,哭不出来了,开始假哭。 我放松些,也不再拿他出气。出来扯了条浴巾擦了擦,带着他往卧室走。 我长出一口气,问:“你今年多大?” “二十一。” 谁知道真的假的,虽然是舒人才介绍的,但是舒人才我也不怎么信的过,放弃了问他属相或者出生年月这些特简单的验货方法,我想了个一举两得的问题,转问:“四级多少分?” 他一愣,说:“503.” 估计口语不行。 我就没再往客厅折回去。 我从卧室的书架上抽了一本中文书,开了一边的床头灯让他坐到那边,然后自己裹了被子到另一边躺着。 我背对他:“你小声念着就行,我睡一会儿。” 怕哲学不够困人,文学太过清醒,我特别抽了一本用来卡书架的机械制造原理。 想了下,我又说:“你走之前叫我一声。” 我一觉睡到快中午了。 不是自然醒的,那小孩儿还在读那本机械制造原理,书都下去了小半本。 可以,劳苦功高,真的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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