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是我和我哥混杂着变质亲情的爱,山洞里的傻逼是以前的我和我哥,智者是现在的我。 我当时没说话,林上木也没说,而是抬着蜡烛教我用手比出一只兔子。 “山洞是你和你哥的爱,山洞里的傻逼是以前的你和夏扼,智者是现在的你?对吧?你是这样想的吧?” 他摆弄我的手,做出兔子跳沟的动作。 “山洞里的傻逼从始自终是你,山洞是你哥,聪明人也是你哥。” “他倒是足够苦情的。” 他继续摆弄我的手,做出兔子吃草的动作。 “或许夏扼搬出了什么事情让你恐惧,让你心甘情愿呆在山洞,他甚至为此可以挥刀自刎。” 我反驳,我哥如此,全然是为了保护我。 我们争论着,但其实我们都是山洞里的人,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层层叠叠的山洞。 就在这个期间,林上木点燃的罗曼蒂克慢慢充斥着整个房间,他放了十足十的量。 先不清醒的是他。 他掐着我的脸颊,把我抵死在他身上,我的头顶抵着他的下巴,我感觉他的喉咙在呼噜呼噜地响。 后来我也开始不清醒。 我仿佛在黑暗中看见我哥,好多个夏扼,嬉笑的,怒骂,嗔娇的,悔恨的,苦涩的…… 爱我的。 他抚摸我,亲吻我,拍打我。 我的下巴被林上木掐得很疼,我以为是我和我哥接吻,他咬我的舌尖。 我转身,膝盖顶到像木头一样的东西。我反身死死按着林上木的脖子,想要把他折断。 黑暗中,他说了一句:“山洞,走不出去,回不进来。” 我感觉我在用力地掌掴着林上木。 我还感觉林上木想要亲我,咬我,吃我。 我感觉,我认为,但都不重要了,谁会相信一个精神混乱的人的胡话? 我也记不清了。 但就像在绸缎里跳舞,最后被绞杀。 最后的最后,唯一的,可确定的认知,是林上木对着我的脖子,上了一针未被稀释过的“罗曼蒂克”,我染上了瘾。 醒来,还是,一个宽阔美丽的房间,依然有一扇窗户,依然有阳光灿烂,林上木依然站在窗前晒太阳。 他告诉我,我有东西忘在了书房,让我自己去取。 我跌跌撞撞找到那间房子,打开门。 门口带血的针头。 满地堆着大小不一,材质不同,无名的,骨灰盒。 齐我的腰。 把我淹没。 哥,你在哪里? 夏盛? 我? 在哪里?
第18章 拾捌 流淌 小的时候,我和我哥住的别墅区那里有一条人工河,河水缓缓流过,环绕在别墅区的外围,最后汇聚到一个小池塘里。 天气热起来后,我哥就带我去那里钓小鱼。 我一直生活得很优越,在护国战争结束后的那几十年里,我可以和我哥住别墅。我哥工作后,夏千秋不再对我哥支付抚养费用,夏扼继续供我读贵族学校,他还允许我在学校里不尊师长,允许我随意退学,而他来承担所有结果。 好的,坏的。 我便觉得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应该的,但我不知道的是,乌缚兰在高速建设的发展期,有多少公民挤破头颅要抢廉价房,廉价房前只有乌黑的水沟,而彻夜排长队为的只是让自己子女读一所公办学校。 我不知道我哥为我付出多少努力,林上木拿给我关于我高中时候的入学单子,一条条内容陈列的并不是我难看的中考成绩和我干啥啥不行的社会实践。 是我哥的AB考试成绩,是他身为政员的身份,是他的资产证明。 我觉得这些制度很好笑,觉得我哥很好笑,可最好笑的是我自己。 我好似回到了小时候的那条河—— 我被及腰的水线淹没着,我要拼命地逆着水流,往上游。 游到水源,再顺流而下,再看一遍水中蜉蝣,水面倒影。 河流,流淌,淌过我们。 林上木拿起我的成绩单,仔细地看了又看,“才一个学年你就退学了,夏盛,你好浪费你哥的谋划。” 我是今天才知道这么回事,我被我哥保护的太好了,以为所有的学校都是报了名都能上。 林上木又道:“倒也无所谓,真正的亲人在世间上就是互相亏欠着,瓜葛着。” 那我哥亏欠了我什么? 我哥选择的什么? 我哥舍弃了哪一个? 对于我哥,舍弃的总比选择的多。 我哥是一个决绝的人,我也是,我在诞生后,第一声啼哭前便狠心咬断脐带,和床榻上的女人,以及站在那一脸冷漠的男人,再无关系。 他舍弃的了。 没有哇哇大哭,没有依依不舍。我就这么跟着我哥走了,这么跟着我哥,跟了一辈子。 他得到的了。 但谎言伴随着安居乐业,而流言也伴随着流浪。 只有真话,悄悄地躲进耳朵里。只有我哥,默默地走进夜里。只有爱人,大胆地,小心地闯进这片荒芜里。 林上木心不在焉地抽着烟,我想杀了他。 可我又不断告诫自己:我依然年轻,我仍然顽强。 哥哥,你的爱让我走向自信,你的爱填满我的空虚,你的爱让我慢慢长夜不再寂寞孤独。 可你的爱让我失声痛哭——唯有在我哥的臂弯里痛哭流涕才不会觉得委屈。 我这一生最爱的人,我或许有那么瞬间恨过你,但最终只是咬紧牙关,要吐出一泡口水,吐你脸上。 可咬紧牙关后,可怜的,发出一长串的单音字。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幼年的河流枯竭了,我玩过了,又陷入命运了。命运便像个小孩,全心全力卖弄着。喜怒无常,是否眷顾一个人就只看眼缘。 可稚童的天真残酷总能第一时间伤到别人。 而死亡就像一颗可爱的小皮球,“咕噜咕噜”滚来。 他诱惑着每一个小孩捡起他,温柔并且开心的与他融为一体,只有极少部分小孩讨厌这个皮球,还要重重的给上一脚。 这样的人,他的命运,早就被他自己寄托在高于死亡的一个点上了,这个点比死亡更加虚空更加抽象,却能早早地让他在活着的时候,就完成了自我超度,轮回转世。 我们走着瞧。 梦终究会醒,恶梦醒后,劫后余生的幸福;美梦醒后,恍如隔世的痛苦。 梦里的梦里,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是。 ---- 鱼鱼们,稍后我会再更新的,这一篇里面很多意向是隐喻,影射了后面很多的事情。因为这篇文的性质,“一个神经病弟弟和心理不正常哥哥乱伦成功后的回顾”,我拼尽全力,在我贫瘠的文笔里,打造了一些精神病写的伏笔。这章是一个缓冲章,大家可以跳过,对剧情影响不大,大家食用愉快(^з^)-☆ (穿越过来的棘子:原文内容被我改了!不要跳过哦!)
第19章 拾玖 婚纱 我就站在那里,呆在原地,那个针头,带着血的针头。 是我的东西吧。 我把他捡起来,放进兜里,关门最后一眼,我再一次,战战兢兢的,垂眼扫过那些骨灰盒,蓦地看见几个字:爱妻南却。 谁的爱妻?骨灰盒上没有照片,当时我无可判断,也不会认为那是林上木的爱人。 在我的潜意识里,他不配有爱人,他怎么会有呢?什么人会接纳他? 现在,我知晓了,当初过于幼稚,如何接纳?就如我哥接纳我那般。 我在走廊上,看到林上木,他倚着栏杆歪斜站着,就在我离开的时间内,他换了平常慵懒的衣饰,改成了一套剪裁得体的西装,连眉钉都取了。 他看见我来,笑得灿烂,如冬日暖阳。他甜滋滋地对我说:“你看,这是婚服。” 他又变性了,他又这幅样子。 我下意识的后退,下意识地想逃。他却快一步抓住我的手,他拉着我。笑得依旧灿烂,带着我,迈开轻快的脚步,奔逃。 他带我在别墅里穿梭,打开一扇扇房门,最后停下。 他有些兴奋,拉着我的手。 他自问:“准备好了吗?” 打开门,看不到头。 是齐齐的两排玻璃展柜,展柜里是各式各样的婚纱。 他拉着我,慢慢前进,鹅黄的,黑色的,纯白的,粉红的,宝蓝的,纱质的,丝绸的,棉布的…… 好美,我哥,理应很适配。 这是第一次在这里,我内心因美好而触动,看到这些,我总想道我哥的样子,穿着婚纱,站在丰收了的麦田,远处有风车,我想拿着一把麦穗给他,交到他手里,说一句“哥,丰收了。” 我便突然的,热泪盈眶。 他问:“你觉得哪一件最好看?“ 我早就选中,我指着那一件白鱼尾腰间绑黑纱的。 “好看。” 林上木走到前面,打开展柜取出了婚纱,婚纱的后背设计更美——它的裁剪直接使穿衣之人露出后背一大片美妙的肌肤,但赤裸的部分又用珠链堪堪遮挡,像我哥。 “你试试吧。” “我不合适。” “试试。” 我只好接过婚纱,慢慢地挪进试衣间,我扭头看展柜里的模特,平胸高挑,不像一般的模特,流畅的线条,像是特别定制的,而林上木也痴痴地望着展柜里的模特,像是在求婚。 我抱着婚纱去到试衣间,看着镜子里赤裸的自己,我消瘦的身体,薄薄的,肋骨清晰可见,皮绷着我的盆骨,在腰两侧突出来,奇丑无比。我的胸口,还红肿一片,奶头上还挂着一甩一甩的钉子。 我这片土地,贫瘠,上面连野草都不会生长,又何谈丰收?我哥不停的耕耘着,那又有何用? 婚纱无法挂在我身上。 我想,我想做一件美丽的婚纱,适合我的,我想,我想做一件美丽的婚纱,适合我哥的。 我摸了一下我凹进去的脚踝,我伸开我的手指,测量着腿的长度,镜中的自己,是个抱着婚纱,新郎远走他乡的新娘。 我想,我想在麦田里结婚。 和我哥。 我抱着婚纱走出去,看见林上木抱着一个假人模特在跳舞,而那个假人模特是所有展柜里最真的一个,有温柔的眉眼,有可活动的关节,有泛着光泽的肌肤。 林上木牵着他,和他十指相扣,忘情地跳舞。 模特身上的婚纱,是一件纯白色的,好多层,蓬蓬的传统婚纱。 林上木心中自己数着节奏,一曲毕,他抱着模特,放到椅子上。 他走过来,我说:“穿不上,会掉。” 他没接话,而是问我:“你觉得他身上的这条婚纱好看吗?我亲自设计的。” 我突然觉得心跳的厉害,甩开林上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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