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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做，握成拳头的手摊开，手背朝上。 “你的手真好看。”时迟笑着，“白里透粉，骨节分明。” 我细细一看还真是，好看的手千篇一律，所以不做描写。纵然泛起数片小花花，却还口是心非：“是吗？不就是五根手指头吗？” 时迟撇撇嘴：“我还不能夸你啊。” 我算是半个见缝插针：“我觉得你的也很好看。” 时迟伸出放在书本上的手端详一会，淡淡地回复了我一句：“是吗？不就是五根手指头加一个手背吗？” 我：“……” “我不想要这支笔，长得丑。”我提要求。 “那你自己选吧。”时迟把自己的透明笔袋打开。 “你怎么还有这款？”我看中了一根通黄的，笔盖上还粘着一颗就要破壳而出的小黄鸡，我很笃定，“就这个了，多好看。” “不行，笔盖太重，对你这种初学者来说太难。”时迟说得扫兴。 初学者，菜鸟，大概可以等同吧。我摇头叹气地合上他的笔袋：“哎。——那也就只剩下这种考试专用了。” “将就着吧。” 时迟手把手教我，握着我食指和中指还有大拇指让它们夹着那只考试专用笔，还往上拔了拔我的中指。 我对自己右手中指一直很自卑，小时候做什么事情都用很大的劲，导致力度过大磨出了个再难磨平的茧子，把指甲盖都给磨歪。时迟捏着我那根有茧子的手指的时候不发一语，看来他是不介意有茧子的手摸上去不够舒服。 “拉动中指。扣动扳机那样子。”时迟命令，我很懵逼。随意拉了一下，他竟然连声称赞。 “再缩一下大拇指，大胆让它转起来。” 我还是一脸懵逼，如果能有两张脸那就是两脸懵逼，N张脸也就N脸懵逼。 我很大胆了，转也转了。然后掉地上我也无话可说了。正要俯身去捡一低头就碰到时迟正抬起来的头，他已经帮我捡起来了。 “没事。”时迟揉了揉脑袋，在阳光下笑容明媚有力量，“给你吧你再练练。” 接住那根笔后我练了很多遍。第二次，掉了。第三次，也掉了。第四次，还在空中留下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差点没戳到我眼睛地掉在我两腿之间。前三次时迟都帮我捡了，最后一次落在这里，我知道时迟绝对不好意思，我也不好意思让他捡。 “放心吧没戳到，你的笔还保留着贞洁。”我挡回了时迟满挂担忧的脸。 “我就是想问问你那个有没有事。”时迟红着脸解释。 “没事没戳到。一切功能都还正常。”我笑了，超级真实。因为心里简直是炸开了花！ “没事就好。” “你开心就好。”
第16章 公交车揩油事件（上） 某种程度上住校的人都羡慕通学的，每天可以回家，免得受宿舍里乱飞乱窜的蟑螂的气。 前几天用偷带来的手机跟老妈打了个电话，她跟我扯了十来分钟才想起来，问我这手机是谁的。 老师同学借的手机能打电话闲扯十六分钟？我无从撒谎就告诉她是自己的。 她说我爱玩手机爱到偷摸着带到学校里来了，违纪违规不务正业，推理得到我肯定每天晚上都玩到很晚，难怪最近黑眼圈那么重，她在说这些的时候其实我的心理是——“原来我黑眼圈那么重，那会不会很丑？” 我觉得她骂的很有道理也就没有反驳，只是跟她吵了个架，冷战。 别人跟我吵架时，ta再唠唠叨叨咄咄逼人甚至无理取闹无中生有我都不吭一声，这就是我的性格。所以后来想想这前前后后校里校外跟别人从发生点口角矛盾演变到打架也不是没有理由，我这个性格就算其一。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这糙货真不敢冒充君子。 我估摸着这么一架下来她这周末回去时是不会来接我了，倒腾了整个书包，从小夹格里拿出三个硬币打算就这么依靠这三块钱搭个公交车回去。 省钱又环保，多好的主意。 没准还能看看男神。 我的男神时迟。 “时迟，明天回家记得叫我。”我提醒时迟。 “明天还早着呢。”时迟笑了。 “反正你记得就是。” “好。”时迟想想后问了一句，“你之前不是都不搭公交车的吗？” “环保意识增强了。”我赔笑似的看着他。 “真的？” “假的。”我看着他补充，“跟我家里人吵架了。” “他们来过学校？给你送什么东西吗？怎么还吵架上了？……” 他跟我妈简直一样的一连串问题。 “没有，在电话里吵的。” 时迟拍了拍我的肩膀：“哎呦，年轻人。” “年轻就是力量。”我坚定地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又绷不住笑了，“得了吧你。” ┄ 周五的时候，阳光灿烂，鸟语花香，学校大门跟我正告着别，整个学校从南端图书馆延伸至北端体育馆尽是一片和谐明媚。 我背上书包，收拾的东西其实也不多，我经历了好几年“原本带了一堆作业以为回家能做很多”的理想状态和“实际上几乎连书包都没碰过”的现实，所以吸收了点教训后，并不打算带那么多作业。 我走到时迟座位。“你再等等，我还要把点名表送到保卫科。”时迟边收拾边说，我在他桌上看到了一包本周秘密送给他的，开封了但是没吃完的大白兔。 “不然你先去吧，我帮你收拾。”我说。 “不用了吧我座位很乱，书很多。”时迟边回答边让我摊开手心倒了些奶糖给我。 我剥开糖纸含在嘴里：“那我帮你送过去？” “你知道在哪？” “起码也是个被叫过去打扫过卫生的好孩子。”我成竹在胸。 “那谢谢啦。”时迟停下来，走到讲台上把档案夹里的点名表抽出来。我接过来就一路飞奔。 回来的时候我的男神时迟已经收拾好东西了，背上书包就乖乖跟我走。 真的很乖，走路的姿势很有气质也很乖。就差伸出手跟我牵着。 想当年初中时我待过的班级可都是gay里gay气型的，男生们十指相扣的有，午自习前一个男生坐另一个男生大腿上的有，课间抱团行走的有，乃至是下课打架打到把一个男生逼到坐在桌子上夹在另一个男生胯间，上衣被掀一半的也有。 我经历过的也都有。 现在上了高中虽然这种现象也算普遍，但是都收敛了很多，更何况是时迟这样子脸上脚步里都写着“好孩子”三个字的人。 牵手希望破灭。 公交车人多，人人都有上进心，也就避免不了一些摩擦。我让时迟先上车，他上的时候，我双手放在栏杆上，以免有心之人怀有目的地触碰他。 时迟上去之后就转过头等我，伸手帮我拿书包。 “这也太轻了吧。”时迟提了提。 “习惯。” 我上去之后，找不到座位跟他一起站着之前，都在努力回想着我刚刚上车的姿势，够不够帅。
第17章 公交车揩油事件（下） “晚上回去你上q吗？”我问。 “不一定。”时迟说，“这得看看我妈。——你有什么事吗？” “就是想试试‘小迟搜题’啊。” “那我再看看吧。” “好。” 那周末回去后的返校，我才在时迟的问话中知道他难得找他妈要回了手机，我却不在线。我告诉他，这不是刚让老妈得知我偷带手机去学校，给两天禁闭了吗？ 公交车司机大叔看起来也是个老实人，车技却没想到烂成那种地步，车子一路乱晃，好几次我都想慷慨就义地拉着时迟跳下车窗。 我手紧握着栏杆，所以在这个车速时快时慢的情况下还没怎么能被带偏，时迟却不一样了，他左倒右倒身子乱晃像在跳街舞。紧急之下，我还没伸手拦住他肩膀他就不偏不倚撞在一个大叔身上，踉跄了一下。 “抱歉。”时迟点头微笑。 “没事没事。”大叔挤着牙。 猥琐。 司机好不容易稳下来了，我舒了口气。余光却瞥见刚刚时迟撞到的，站在他身后的大叔。 大叔伸出一只手不知道掏着包里的什么东西，好奇心作祟，我从口袋里摸出眼镜带上。 仔细低头，认真注视我才发现，他那个手完全是贴在时迟臀上的啊，还上下抚摸，手指时不时往某个夹缝里靠近。 那个被揩油的笨蛋还毫无感觉？ “放开放开，把你的手放开我朋友身上！”我单手抱栏杆，另一只手握上大叔的手臂就往某个方向折。 “你知不知道我朋友晕丑？你长得都快恶心死了。”我就要打开咄咄逼人模式，也不对，是已经打开了，“你长那么丑还赶上来揩油我朋友，你知不知道猥亵也是罪！女生都已经没法满足你了竟敢对男生下手！长成这样好意思当个gay！……” 以上皆是气话，我不算是传统的外貌协会。 时迟如堕九里云雾之中，他也就知道刚刚说“没关系”的这位大叔看起来是个好人，我可能是冲动。 “泽筠，别打架啊。”时迟捏着我的手腕。 “你个笨蛋！你刚刚没感受到他把手放你屁股上吗？”我质问。 时迟脸红了：“没。” 大叔被我戳穿了，外加上车内其他乘客相继表示的鄙夷，脸也红了起来。 我讨厌这种感觉，我喜欢的人跟别人一起脸红了起来，让我有一种好像是他们两个在光天化日之下干着难以启齿的事，还被众人当众揪出的感觉。 “给我滚远点，下次看到你，摸他一下我断了你整条胳膊，摸他两下我打断你全部肋骨！”我指着那个大叔的鼻子，顺带把还在脸红着的时迟拉在身后。 大叔没有反驳的余地，也就在最后说句“我要下车”就消失了。 “你别生气了。”时迟说。 “我能不生气？他动我男……”我适时住口，意识到改口加上“朋友”下去会更加百口莫辩。“我是说他动了我朋友我能不生气吗？男孩子也要记得防范。” 时迟也没多心：“好，我以后会注意的。” 我当方面认为这种揩油事件不是当事人注意一下就可以解决得了的，像他这么一个穿校服还能被人想入非非的人何其需要一个护草使者？ 到站的时候我没下车，我担心我回家之后时迟还会遇到什么变态，也就错过了，多陪他坐一站。他在我身边说些话，我知道他是在找话题，但我气头没下。 “我回去了，下周见。”时迟下车。安全护送他抵达后，我叹了口气望向远方。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老妈挺凶地问我：“怎么现在才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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