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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识破了，不知为何，相比尴尬，更多的是好笑和好玩。我边乐边把目光投向他：“真的啊，你专门为我买的？” “不是。我吃剩的，还没过期，你要是也买了就两个一起吃吧。反正你这样好了又犯，犯了又好。” 他说得我心里莫名酸涩：“滚蛋吧，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绝症患者对于把别离看得云淡风轻还不住调侃的口是心非的家属，能给的保证大抵就是如此。想到这一点我笑得更为猖狂，时迟看着我这莫名其妙的笑声也咬着唇，最后还是没忍住爆发出来。 “好了啊别疯了。”时迟拍拍我肩膀。可没办法，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笑点这么低，像这样的事就是想笑，笑到肚子疼，笑到荒废了一节课晚自习，笑到物理老师来收试卷，只能拍拍脑门表示：“我TM怎么给忘了？” 周遭的学霸自顾自地从书包里掏起，反倒是一看他们的脸就不像是会自己做的学渣们，挥了挥要么是刚抄完，要么就是回家发做完的照片抄完的考卷，一脸戏谑：“嘿嘿，你完了吧？” “给我滚蛋。”那是我初中同学蒋海信，沆瀣一气地又混到了高中的人，爱好就是幸灾乐祸，非要找点特长，那大概就只剩下抄作业速度超快这一点了。 最近他估计是跟隔壁班花彻底没戏了，才有这机会天天来骚扰我。只可惜他怎么就这么傻，怎么就真这么傻，觉得我异性缘好只是因为情商高，就没有严肃地考虑过颜值问题吗？ “要不我写你名字交了得了。”蒋海信一脸正经，我凭有且仅有的一点智商判断，但还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滚蛋吧，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白了他一眼。 “我说真的。”他说。 我摇摇头怨懑地拿起空卷子认真写上姓名，就是没想到心里想着时迟把他名字也给搬上去了，拿起涂改带边划边回答他：“不了，毕竟你的字那么丑。” 虽然成绩差，但我还是可以骄傲地保证我那个字觉不像蒋海信，张坎，包括我同桌张茜那样几近入不了眼，看着想吐的地步。 “哎呦，你怎么这样啊？”蒋海信撇嘴，我好真没想到一米八几的一个大男生还撒娇上了，拖了拖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一脸嫌弃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有目的？” “是是是。”他一脸赔孙子笑。 “每组第一桌起来收一下考卷。”时迟喊着，温柔的声音大起来也难免有些沙哑。自从上次考试那个看起来跋扈一世的课代表不慎一脚滑出了班级平均线，老师那边还没说什么，他就已经主动“辞职”了。辞职之后按照成绩来就由时迟替上。 “你交不交？”蒋海信那组的第一桌不耐烦地问着。“交，交，交。”蒋海信看了我一眼，我憋了眼他在圆珠笔上写下的姓名。 虽然那些字不堪入目，虽然那些字像狗趴一样，但是一笔一画认真盯会我也就知道是什么了。 ——“年泽筠。” 我的名字？！ “你座位号多少来着？”他抬头问我。 我如实回答，为了不让回答显得那么难听，不惜多说一个字：“三十八。” “哦，帮你写了。给你交了。”蒋海信说着放到收卷的那个小矮个手里，我全程目睹，也算半个瞠目结舌了。 “我也是觉得万一抄个一百分过来老师怎么可能相信是我自己做的？”蒋海信耸肩。 “那他就相信是我做的吗？”我恼了，刚想感谢他来着。而后补充，“说吧，你什么请求？” 蒋海信显得很难为情，挠挠脑袋半晌才开口：“就是……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七班班花，身材尽辣那个。” “哦。”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蒋海信还在期待我的回答。然而我摊摊手掌，动了动藏在黑口罩下面的唇：“不是我不帮你追，是帮你追了，那人转头就想跟我好上了啊。” “给——我——吃——屎——”
第21章 舍友和物理课 “泽筠，我不行了，我要困死了。”一大清早，五点半左右的时候，黄奕维靠我肩上就安静了，“我是真的不行了……” 昨天晚上交物理考卷，全宿舍四个人做的程度都不太一样。时迟是课代表，要以身作则，所以早在周五回家前就做完了。张坎是周末抄完的，黄奕维做一半被迫交上去了，而我是连抄都没抄，一个朋友在他抄完的考试卷写上我姓名就给我交上去了的。 黄奕维自昨晚回宿舍就一直发誓：“明天不早起做完物理练习册我就是猪！”尽管两个完全没做的人都没那么着急。 啪啪。 为了表示自己对学习的热情尚存，以及对舍友的支持。 我们鼓掌。 今早起床上个厕所，一出门就是上一幕。少见早起的黄奕维靠在我肩上就要睡下去。 “别靠我肩上……要不你自己再去睡一会？”我表达得尽量不伤人，毕竟我这肩膀，长这么宽厚至少是自认为专门留给意中人的。 “行吧真是的，”黄奕维一语道破天机，“你tm这要是时迟，你恨不得吧？” 我一愣：“话不能乱讲啊大哥。” “叫爸爸。”他执着。 “这位老先生，可以起来了吗？”我端正脸上的表情，黄奕维从我肩上离开的时候我还是抓着刚才的问题不放。“话可不能乱讲，你上一句什么意思？” “你别以为我上次没看到？”他双手环胸，咄咄逼人身上长刺的样子少见又欠揍，“半夜起来你脚抽筋让他给你揉那次，你不知道我一醒过来看到两个大男人一个躺一个坐挤在床上多么吓人！” “那你也知道那是在给我揉。”我微颦，为自己并不存在的清白辩护。 “然后我还看见他靠你肩上睡着了，你抱着他……额……上.床。” 黄奕维最后两字脱口而出的时候，我的拳头已经在他的胸腔：“说话注意点，合着你不睡觉偷窥我们了是吧？” “开个玩笑而已。我相信你。”黄奕维赔笑，“爸爸，手手手手手……可以放开了吗？” “滚蛋！” 今早天上起了一片雾气，这座城市小虽小，但是在环境方面也是占一定优势的。我依稀记得上次的这种天气是在我小学时候，而且也不用太过担心，这就像月亮忘记带走的惆怅，不出一会儿太阳就会还给他的。 正是物理课。虽然物理渣得透顶，但调侃从茫茫雾海中面无表情走出的物理老师的勇气还是有的。但没笑一会儿我们就笑不出 来了，因为他手里捏着的，正是昨晚交上去的那坨物理考卷！ “这次班级里面做得还挺多的，不过还是有三两个人没交，我不知道你们是没做还是那个普遍借口说得一样——‘带回家了？’” 底下哑口无言，陷入沉默。 “不过有些同学还是值得表扬——年泽筠！” 物理老师常年叫人名都是连名带姓，我这个成绩一般的，就是觉着这样不太亲切但也无话可说。物理老师把目光落在三里之外的我身上。 让我更想不通的是，我跟值得表扬能有什么联系？ “其实我收上来，也就是看看你们做没做完，认没认真做。”物理老师拿起那叠试卷最顶部的，除了人名以外一切于我而言都极为陌生的试卷。 真没想到蒋海信那人抄还抄得可有技巧，红的黑的，黑的还有深有浅，浅的应该是铅笔作图的痕迹。密密麻麻爬满了一试卷。 “非常不错。应该也是认真找同学问过了吧。”物理老师句句清晰，铿锵有力，“就是这字要注意一点，虽然理科不要求写得多好看多整齐，但也别这么不伦不类啊……” 我低着头，脸莫名就红了一片，老师期许的阳光跟大自然的暴雨恩惠一样，我担当不起。 但蒋海信那边都没什么动静，他对这样的表扬大概更不感冒，甚至还会被怀疑是不是抢人家的试卷，我也就没多做解释。任老师一错再错，沉浸在错误给他带来的欣慰感。 即使这样的表扬，比面批更让我心生畏惧。 老师那一关也就罢了，一下课，时迟拿着水杯问我要不要一起接水，顺便提及了这次作业。 “你真厉害，”时迟笑了，“没想到那么认真对待老师的作业，就是我，没时间的话不会做的都会选择跳过。” 我假笑：“是嘛。” “是啊，老师都夸你。”时迟说。 为了维护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和留住这少数的表扬，我没道出真相。 “要不还是我帮你去接水吧，你就别下去了，”时迟拿过我习惯性挂在书桌边上挂钩的水杯，看着我，“你就留在这里，刚刚老师讲的那些有点复杂，你做一下课后练习，有什么不懂的找时间问我。” 我一时语塞，他笑着下楼了之后才记得点了点头，傻乎乎的，一边的蒋海信都看不过去，趴在桌上小了老半天。 我起身抓住他卫衣帽子往他脑袋紧紧盖住。
第22章 初莱学长 副班长安娜是个兼成绩和容貌为一体的女生，还是我前桌，虽然没说过什么话，但她这个高冷女生难得跟别人开口谈论了一下午的内容，正巧我无聊也就支着下巴在草稿纸上胡编乱画地坐在那里听着。 她好像在说高二年追她的一个学长，虽然长得挺好看但我总觉得她口中的那个名字能屈膝追她不太可能。初莱，段草，颜值成绩不时把他推向了学校贴吧热门里，这样的人就应该是个gay。而且也不是没传过初莱和他男性朋友艾纵尘的绯闻。我撇撇嘴，听她继续拍马屁。 马屁拍得不长，聪明人果然都喜欢间接表达，同样聪明的听众也具有一定的判断能力，比如说她在说初莱帮她在食堂占位子甚至坐下来和她一起吃的时候，我是绝不相信的。初莱学长我见过，他的身边就没离开过一个人，那就是艾纵尘。 “你猜他怎么着，他就是问我最近考得怎么样啊，有没有喜欢的人啊什么的。”安娜继续往下讲，“你说现在的人能没有吗？我深思熟虑了一下点点头，初莱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可是没办法，不喜欢的人就是不喜欢，你不能将就自己喜欢他你说是吧？” 安娜同桌拼命点头，但还是表示不太理解：“你确定吗？我觉得虽然你家那个挺帅的，但也没能比得上高二段草啊……” 安娜瞪着她：“你就觉得我这么肤浅。” “难道不是吗？”我插话。 把正在聊天的安娜和她同桌吓了一大跳：“你竟然偷听我们讲话？” “太假了，不听不行。”我耸耸肩。虽然觉得莫名cue她她心里面可能不太愉快。 可是年少就是这样，真正应该关注的事情不愿意关注，就是喜欢怼自己见不惯的事物。 中午去食堂的时候我还特地饶了一条经过高二年所在教学楼的路，经过的时候仰头看了好久，等待那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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