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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继续：“全天下的石板路都一样，我们小学人工湖那块的小树林也是。哦呵呵，你还记得吗邱总，有一次班会好像是在人工湖那里开，班长还让男生拉着女生手过石板……啧啧啧，现在想起来，她没准那时候就惦记上我了呢！” “别人的一句话你就记得那么清楚？”邱珩紧了紧手中的力道，侧首冷道：“她说过什么我不记得。” 主动释放友好也不行？黎扬不高兴了：“我又哪里惹你了？又板着个脸？叫你扑克算了。” 抵达超市门口，灯光骤然明亮。邱珩把他放开，黎扬指缝穿过一阵冷风，有些不习惯。 邱珩先行走进超市，“那之前让你联系画师叶欣的事待会和我说说。” 黎扬怔了怔，趁着超市自动门打开的时候滋溜钻进去，变脸比翻书还快，立刻挤了个讨好的笑：“邱总，一定要叶欣来公司嘛？她有点不方便。” 邱珩拿了辆推车，“怎么不方便了？” 黎扬偷偷掏出手机和顾潇求助：“亲爱哒！救救我！邱珩问起叶欣了，我毫无准备，卧槽，我要隐藏！你快点注册个小号装作叶欣，和我来一场身份的对话！” 他连发十几个戳一戳震动窗口，顾潇毫无反应。 “呃……”黎扬胡乱抓了几袋薯片扔进车筐，“她出国了，说可以线上接稿，一个月两张完成度高的厚涂没问题。” 邱珩把薯片取出来，换成两盒不上火的蒸蛋糕，了然点头，“哦，原来是出国了，她报价怎么报？” “一张……带宣传性质的图15万，解禁后微博直发……其他的再具体看需求呗。” 邱珩之前说价格不重要，黎扬心虚地往上大肆抬价，能从他手里捞一点钱是一点。 “嗯……”邱珩沉吟，黎扬的心在他思考的时间里七上八下，抢白：“是不是很贵？就说了不用他也可以的！” “倒也没有太贵，”邱珩扫他一眼，“但是要买断他的时间，合作期间不接别的项目约稿。” “？”平时对别的内容和KOL谨慎又抠唆，这下也没仔细调查就挥金如土？任性啊！黎扬心里暗叹。 见黎扬愣神不发言，邱珩问：“我怎么觉得你不太乐意促成这次合作？” “哪有的事！乐意乐意！”黎扬讪笑两声，“买断好说，我今晚就可以说服他！”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邱珩又往推车放了一盒水果切片，看着他的眼睛道：“评估后我认为叶欣对作品有价值，希望她可以和我……们项目组一起，帮助《如梦令》更好地发展，《如梦令》也会给他足够的金钱报酬和流量曝光。” 黎扬窃喜，狗腿地弯着笑眼，喜上眉梢，夸他顺便夸自己一把：“必须的，能让邱总看中的人，想必是天上有地下无。” “虚伪。”邱珩不自觉要伸手捏他白皙柔嫩的脸。 他们路过一面饮料排架，黎扬转身顺手拿了两瓶新包装的统一奶茶，邱珩手落了空。 黎扬没有察觉，回头开心道：“好久不喝这个，十几年前，初中那会儿吧，他们家盒装奶茶有个什么十二星座系列，我那时候天天买，一定要凑齐。” 他灵光一闪，又说：“啊，想到了个新的！其实《如梦令》看板郎也可以和这些大众的零食饮品合作，采用主角形象代言，印在包装上。然后呢，买了的用户可以得到一些叶欣签名的奖励，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可以放到后续联动上。”邱珩笑看他，“以前有个男孩也天天让我买统一的盒装奶茶，后来我们两的加在一起已经集齐了四五套十二星座了。”他的目光变得深邃温柔，似陷入回忆。 黎扬越听嘴角越沉，他和他分享工作头脑风暴，他在他跟前掀自己老底？ “……好纯好唯美哦，”黎扬干巴巴地矫饰夸赞，把两瓶奶茶重重丢进推车，脸上一点笑意也无，“联动什么的再说吧，现在的方案就够我烦死了，写了你也是要涂涂改改不一定批。” 说完彻底不看邱珩，一手一盒泡芙径直走向自助收银台。 邱珩推着车快步赶上，“大少爷，这回我没惹你吧？” “哪儿敢。”黎扬手速极快地把车篮里的食品一一搬上台面，扫描商品条形码，“滴滴滴”的声音连绵不绝，装袋付款一气呵成，他不等邱珩，拎了就走。 “漏买东西了。”他听到邱珩在身后慢悠悠地说。 黎扬回头，语气不善：“你自己的东西，要买你自己买。” “那也不能这么说，虽然不用分那么清楚，”邱珩在口香糖旁的列货架挑挑选选，拿了两个小盒，“但也不是只我一个人用。你要什么味道？” 看清那两盒东西是什么后，黎扬像被点炸的小钢炮，半跺半走到他跟前，在空调房里待久了脸本来就红，这下更是连眉眼嘴角都有燃烧的趋势。 邱珩视而不见，淡定地付款后扔进他手中的购物袋里，轻松夺过，“你不说，我就随便挑了两种，免得你总是上火。” 他走出超市，留给他一个闲散的背影，黎扬小步助跑，一拳打在他背上，恶狠狠道：“邱珩你是不是五行欠打？” 邱珩连身形都没晃一下，“欠，但超市门口有摄像头，大家一起丢脸。” 黎扬收手，转移阵地捏他的腰，隔着厚外套没捏到肉。到了黑暗处，他也不管什么劳什子摄像头了，抬了他另一边手把袖子往上撸，又重重咬了一口，“你给我等着！” cosplay展结束，《如梦令》的人气一骑绝尘，黎扬正查看现场返图，展台周围围满了热情的粉丝，挤占了半个分区，衬得周边其他展台门可罗雀。 顾潇得意地向黎扬邀功：“怎么样，扬扬！这些都是我们请的Coser，男帅女美，专业摆姿走台，赚足眼球！” 黎扬点点头，“还不错。”他挑选了九张场照图，吩咐：“这几张处理一下，然后让赵璐发官博。” 顾潇凑在电脑前一起欣赏，提议：“扬扬你怎么不挑另外那个全景图，我们《如梦令》造型设计高端大气，门庭若市，这显得我们多有排面啊，吊打别家！” “你是情商太低？”黎扬斜眼，“想得罪其他同行？《如梦令》现在正是树大招风时，多少人盯着它出错。我们自己官博发的东西专注感谢玩家即可，不要有‘对比’或‘拉踩’嫌疑，文案发出去前给我看一眼。” “哦哦！好嘞！”顾潇到底脑子简单，听了黎扬一顿训豁然贯通，“嗯嗯，免得邱妈又回来说了。” 黎扬：“你知道就好，一定不能在公关上掉链子。” 今天是平安夜，公司人性化地提前半小时下班，不到六点楼就空了一大半，只有《如梦令》作为年度扛流水的项目组还在加班。 黎扬捶捶背，眼窝因为过于疲累的连轴转都有些凹陷，他又做了一套眼保健操，眼皮得到简单的放松，便起身到茶水间泡咖啡。 寻了一处沙发坐下，听到乔羽书叽叽喳喳：“我草！总裁今天请各个项目组的产品总监吃饭，结果有人打起来了啊！” 赵璐声而来，“什么情况？！” 楼上A游，他们营销组一个妹子，组里默认他和他们自己内部产品是一对，暧昧得很，没人告发。结果今天吃饭，C项目组的手机壁纸被人发现是他和那个妹子的合影，才知道他是他女朋友，A项目组和C项目组的产品就吃着饭就打起来了啊！“ 乔羽书放大小视频：“我去，饮料酒水洒了一地，总裁脸都绿了，反正这三个人都要受处分了。” 他继续嚷嚷：“我的天呐邱妈在拉架！邱妈打架有点酷啊！” 乔羽书周围团了三五个八卦的美术和文案，正热火朝天地讨论，把小视频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 黎扬置身事外，默不作声地喝咖啡。 顾潇在黎扬身边坐下，和他开玩笑：“扬扬，听到没！要小心啊！” 黎扬懒懒地掀抬眼皮，“小心什么啊？” “公司这方面严格啊，被发现就……”顾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你知道吧？好多人听说你单身，都对你跃跃欲试啊！” “这种事肯定落不到我头上，”黎扬轻轻皱眉，手不自觉抖了抖，杯子“咔”地一声重落在杯垫上，“我这么有AC数的一个人，怎么会对同事下手。” 乔羽书把音量调大，打架的两个人除去攻击对方外，似乎还在对女生进行言语羞辱，一口一个“小贱人”和“bz”夹杂在叮当作响的杯盘中也清晰可闻，邱珩愤怒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都闭嘴！” “我宣布邱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乔羽书高喊到一半，音量断崖式落下去，“人。” 众人回头，邱珩正倚在茶水间门口，臂弯挂着外套，似笑非笑，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走进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冷冷地问道：“工作都做完了？” 无人应答，只作鸟兽四散，不算宽大的茶水间一时只剩了黎扬和邱珩。 黎扬去续咖啡，邱珩让开一点，他闻到淡淡的红酒味。 公司各处都摆了圣诞树当摆设，吧台旁就有一株，小小的LED灯缠在树上一闪一闪。 黎扬接好咖啡也没走，和他一起靠在吧台上，一手勾着咖啡杯，一手捏玩树上空空的小礼盒。 两人静默无话。
第12章 平安夜 上周四下了班，黎扬下班已经很晚了，邱珩说送他回家，结果回的是他家。 刚进屋，黎扬就被眼前的布景震了一下。 吊灯是简单的烛台形状，散的光是暖黄，周围都是简约的木制家具，和邱珩小时候的住处几乎一模一样。 小时候，黎扬每次玩的大汗淋漓，回到邱珩家也不避嫌，直接洗个冷水澡，也不擦，半裸着身子湿漉漉的坐在他家沙发上看电视。 没到这时，邱珩都会用干毛巾帮他把脑袋上的水滴处理后，给他罩上一条厚毛毯，“你就不怕着凉？” 黎扬：“着什么凉，我身体好着呢！” 他轻笑，拍拍他的脸，说：“起来，穿件衣服，回家做作业去。” 黎扬把毛毯拉过肩膀，只露出头，佻然地侧头，“嘻嘻，我要是赖着不走了呢？” 邱珩早着好睡袍，把他乱扔的衣服捡起来依次排开，挑眉道：“那我就给你爸妈打电话。” “切，”黎扬掀开毛毯，飒速地穿戴整齐，“你以为我想留？我这不是怕你孤单吗？” 邱珩点点下巴，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书翻看，长腿闲适地交叠，“我给你包里塞了一套习题。” 黎扬走到门口，又听他道：“叔叔阿姨会督促你的。” “你！”黎扬像被激怒的小兽，迅猛地扑上来，把他领口拉开，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啃，“你再气我？又气我？” 邱珩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我哪里在气你，只是配合叔叔阿姨让你学业进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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