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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又记得了？”邱珩总算有了反应，他接过奶茶，没喝，半蔑半笑，“小男孩只是配合你演出，你还得意洋洋。” “邱总你怎么那么难伺候？我说我的小男孩，你怼个什么劲儿？”黎扬对他平和耗尽，又连续撕了几个糖包往他杯里倒，确认甜度远超正常人可以接受的范畴后才停止。 他点点杯身，“这杯奶茶你要是不喝不是男人。” “喝，你亲自调的奶茶，怎么能不喝？”邱珩提杯，面不改色地呷饮，眸光黯淡，“是毒也喝，行了吧？” 此时彭博文和贾瑶正旁若无人地调笑，也不控制音量。 彭博文问：“你知道为什么鸡蛋花叫好男人花吗？” 贾瑶春意盎然，“为什么呀？” 彭博文假正经：“因为鸡蛋花没有花心。” 贾瑶配合地笑得花枝乱颤。 黎扬和邱珩对视，重重地用气发音，“你同意和他们合作了？” 邱珩眉梢半挑，冲他肯定地颔首。 他扶额，“啧，怎么偏偏就是他呢？” “我就知道你和他有过节。”邱珩嘴角微勾，“什么过节啊，能让你这种中央空调当面给人使脸色？” “你他妈才是中央空调呢！”黎扬忍不住爆粗，不掩嫌弃，他把金属勺子“当”地一甩，“没过节！” 邱珩收了笑容，垂眸帮他调奶茶，三条糖包，黎扬端起来润口，甜度正合。 他瞧见彭博文正偷偷捏贾瑶的臀，黎扬捂眼，“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啊这是。” 黎扬笑得小幅高频拍桌几下，“我就不一样了，小爷我恪守本分，爱岗敬业，除了工作，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邱珩被逗笑不过一秒，嗓音倏而降温，“你没谈恋爱？不可能吧。” “我去哪儿谈？”黎扬又不乐意了，颠口倒舌，“整天被你逼的加班，连放假都不得安宁，有个女朋友也得跟我吹吧？” 邱珩打断，“你很介意？” 黎扬连连摇手：“不介意不介意，一切为了工作！” 游乐场的东面区域便是《如梦令》的主题场馆，还没有开放。 彭博文叫了一辆观光车，坐在邱珩和黎扬的左手边，他做着手势，说明酷玩做的执行工作：“邱总，这些都是我们公司的工作人员根据设计图纸布置的。” 贾瑶接话，热情卖好，更像导游：“这边户外临时搭建了游戏中的竹林小院，客栈饭馆，提供休憩用餐等服务；临湖的船做成游戏内的交通工具造型，船夫也穿上游戏中的摆渡人衣服，游客可以进行泛舟游湖的娱乐活动……” 前夜下了雪，游乐场的道路和建筑裹上一层银，在阳光下渐消，气温更低，体感并不舒适。 黎扬的感冒不见好转，戴着口罩，只留一双眼睛露出，眉心半拢。 彭博文和贾瑶的声音一高一低，颇像吆喝吹嘘自己商品的小贩，聒噪入耳加重头疼。他搓着衣角，轻而不耐地叹气。 邱珩淡声：“我在策划书上看过，就不劳烦两位一一介绍了。” 黎扬也说：“嗯，我们等会慢慢看。” 贾瑶噤声，彭博文把尴尬藏好，笑说：“好，好，欢迎验收。” 顾潇同乔羽书偷偷议论：“酷玩这两个同事是不是哪里惹到邱总了？他们要完了。” 乔羽书明哲保身，“我们别掺和。” 下车时彭博文和邱珩不约而同地向黎扬伸手，彭博文讪笑，把手放下。 黎扬轻挑眉稍，邱珩手坚持举着，两人视线在空气中撞上。 邱珩眼眸里情绪淡不可捉，俊脸疏冷，和童话里多情温柔的阳光王子远不搭边，但不妨碍他一瞬间以为自己坐的是花车，此刻在扮演娇弱公主。 黎扬把手搭在邱珩手腕，被他轻巧反握，他身一低跳下车，道：“谢谢。” 邱珩待他站稳立时放开手。 鼻子不通，耳朵还灵敏，黎扬听到贾瑶小声地对彭博文说：“没看到他对你很不爽吗，你现在又上赶着干什么？” “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 “我也很奇怪，他们之前不是有过节吗？” “什么过节？” “就是……算了，你别问了，你忘了邱珩以前怎么揍你的了？” “过去那么久了，别说了。你对黎扬做的事更过分，当心黎扬给我们穿小鞋。” 黎扬不着痕迹地放慢步调偷听了一会儿，合计不出有效信息。 邱珩一个人走在前方数米，在薄薄的积雪里踏出独属他的一排脚印，质地良好的灰色毛呢大衣衬得他身材更颀长，周遭的缤纷色彩没给他添上活泼，反而加重了几分孤朗。 乔羽书举着单反相机，走入《如梦令》主题乐园区后忙不迭地挑选角度拍摄，积累宣传素材，同步传给营销部。 顾潇和黎扬并排，试探地问：“黎扬你对酷玩是不是有什么意见？其实他们的布景还不赖。” “没，”黎扬目光审视轻扫，神色淡漠，给出一个不温不火的评价：“外面看上去还不错吧。” 顾潇撒开心玩起自拍，黎扬没忘了工作任务，他轻点手机，在营销群里安排：“＠赵璐，你把乔羽书刚拍的照片挑几张，拟一篇短的宣传稿放到公众号预热。” 众人行走二十分钟，走马观花地游览了一遍，行至一间素食茶亭，彭博文提议稍作休息，道：“食物也还原游戏里的点心茶水，不如尝尝？” 黎扬看邱珩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摘了口罩轻点头作为回应。 黎扬一坐下便打了个寒颤，石凳冰凉，寒气穿透厚衣服侵袭他皮肤，彭博文赶忙让工作人员拿来六个棉垫放在座位。 贾瑶堆起笑脸，问：“各位觉得还满意吗？” “挺好的，”黎扬浅浅微笑，把脸朝向邱珩，“邱总当时说得对，天气寒冷，的确不应该安排太多活动在室外。” 邱珩看他一眼，又看彭博文一眼，笑一声，没说话。 黎扬嘴角一沉，偷偷踢他脚尖。 邱珩开口：“嗯，保留一两个外景也不是不可以，总有办法让游客舒服些。” 彭博文听出话外之音，检讨道：“我们考虑不周，应该做一些御寒的措施，回头可以配置暖宝宝供游客购买。” 黎扬环顾四周，又道：“现在就我们一桌，点了三个菜，过了十分钟还没上，到时候那么多人次，忙不过来吧？” 贾瑶解释：“黎扬监别急，等实际运营会多安排人手。” 又是一阵不亲不疏的寂静。 乔羽书让自己名字名副其实，活跃氛围：“哎呀，布置很棒很棒！看我们刚更新的公众号，不到半小时浏览量都破了几万！玩家留言很热情啊！” 顾潇也拍拍黎扬手臂，凑近给他看，抬音量念文案：“……场地宽阔，现实场景一比一精致地还原游戏，渗透式体验感极强。” 言下之意就是《如梦令》认可了酷玩的工作，彭博文和贾瑶不必太拘束。 高流量数据让黎扬面色回温几度，他仔细看完整篇图文后又拧起眉头，指着一张照片道：“这张照片删掉吧。” 是游戏中的家园地图实景，邱珩远远地入镜画面右边，留了个四分之三的侧脸，神情像是回头在寻找什么。 太阳在背，自古香古色的建筑屋檐发出几道光束，邱珩的轮廓在静袤的场景中有些时空错乱的出尘感。 已经有玩家留言：“哇，图三的小哥哥好帅，是提前去体验的幸运玩家吗？” 公众号作者回复：“不是哦，是我们的公司总监。” 乔羽书在营销群追责：“＠赵璐，公众号文章要修改，把带人的图片撤了，涉及项目组人员的回复删除，下次发出前给我审核草稿。” 赵璐：“邱总那张很帅，粉丝都在问，不删不行吗？” 黎扬瞥了一眼乔羽书的屏幕，不容反驳：“删。” 顾潇疑惑出声：“扬扬，这拍得多好，没必要删啊。” “我们这次出来是公费，”黎扬抬眼，“粉丝看到项目组用他们的钱出来玩是什么感觉？我辛辛苦苦的支持，你们拿我的血汗钱出去潇洒。” 顾潇恍悟地点点头，却又觉着这冠冕堂皇的理由背后有那么点不对劲。 他把黎扬的意思向赵璐传达，赵璐回了个OK，立刻修改文章。 邱珩也浏览过公众号，待黎扬处理完，才施施然道：“黎扬想得周全，我们这是考察，倒也不必这么草木皆兵。” 梁简二人说要记录后勤不足之处，暂时离席。
第14章 情书 黎扬默几秒，和邱珩以微信聊天窗口为战场。 他抿唇，手指按得手机屏幕哒哒响：【邱总这是看留言夸您舍不得删呢？】 邱珩嘴角勾勾：【我可没说。】 黎扬：【邱总他们都夸你身材好，要不要考虑出个道？】 邱珩：【点子不错，要是有粉丝真冲着项目组人员的脸来支持的，我看黎建模师比较合适】 黎扬：【邱总我应该把它理解为赞美呢，还是损人？咱们不是说好了和平共处吗？你是一天不拿我开玩笑浑身难受吗？】 邱珩低笑出声，发了个“……”宣告休战：【大少爷，我错了，你让我开口我再说话】 一点得意的笑漫上黎扬眼底，他一边手在邱珩腿上重重地戳几下，一边发：【邱总，你要和我一致对外】 邱珩谈条件：【你先把我备注改了】 黎扬啧一声，不情不愿地把“邱妈”两个字改回“邱珩”，冲他举手机，【行了没？】 顾潇好奇：：“邱总，黎扬，你们在玩什么？” 黎扬立刻瞎编：“邱总检查我把照片删了没，我给他看呢！” 顾潇和乔羽书对视一眼，想起最初邱珩的硬性要求，一慌，也打开手机，“对对，差点忘了！我转发的还是上一条微博。” 邱珩憋笑，给他回：【这个锅我背了，你打算怎么还？】 黎扬：【爱你呦～咱两谁跟谁啊，我们小时候都穿过一条裤子的！】 黎扬没撒谎，他确实和邱珩小时候穿过一条裤子，只不过是他厚着脸皮非要穿邱珩的裤子。 邱珩脸色忽地回归凛然，把手机按熄，没有和他继续话题的打算。 黎扬不明，又盯着他发过来的表情包一会，感觉似曾相识，一下又想不出在哪用过。 赵璐信息跳出，发了之前带了邱珩照片的原图和他确认：“邱总，确定不要这张喽？” 黎扬放大那张图，想了想，当时邱珩的视线方向似乎是朝向他。他鬼使神差地长按照片，在跳出的选项中选择“保存图片”。 他回：“嗯，删。” 出了茶亭已经是下午四点，天光微弱。 远处的过山车载着稀疏的几人在高空上滚了个弯又飞驰而过，隐约听到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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