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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可真是震撼我妈，温太阳，你到底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原来以前躺在朕的龙床上，居然想的是朕的皇弟！” 武思思吹了个口哨，看着钟南和陆宇宁若有所思的神情，知道他们都并没有因为这些事情改变原来的想法。 “去你的，谁要睡你的龙床。” 嗔怪地横了武思思一眼，温煦双手握住钟南的手掌，学着当时他和自己求婚时的样子，问道： “吃醋了吗？你还想娶我吗？” 其实她知道钟南一直很介意自己的暗恋，但他的爱包容了这份委屈，因为他愿意相信自己，就像现在自己愿意相信他一样。 五大三粗的钟南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难得老婆会这么露骨地表达她的爱意，竟然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想到这里，他又觉得心里头畅快起来。 “吃醋啊，但是我知道你有一点笨，所以我容许你一道题做错过许多次，只要你最后答出的正确的解是我，唯一的解是我，那我就给你打一百分。” “嘿嘿嘿是，婚前撒狗粮呢，可不关心下小鹿这个单身狗的心情。我倒是不羡慕小太阳，我也有男朋友亲亲抱抱举高高。” 武思思敲着筷子起哄起来，逼得脸红的温煦扑进钟南地怀里，羞涩得抬不起头来。 陆宇宁只觉得松了口气。 一生那么长，谁没喜欢过一两个错误的人，好在温煦找到了她的真爱，愿意和过去道别，曾经无知无觉的自己，并不用背负那些懵懂的误会。 十一月的秋风瑟瑟，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天气，刚结束军训还没认熟班上同学的男孩，因为掉在地上的一本《哈利波特与火焰杯》，而结识了一生的好友，如今天长地久，青涩的情愫、不成熟的悸动，都被时光冲刷成了明朗海岸的沙砾，不再如锋利礁石一样刺痛人心，只有阳光沙滩，和他们各自携手要去奔向的怀抱。 一顿饭吃得四个人开怀，一个人苦闷。 走出火锅店，身上浓重的味道也跟着附着在衣服上带了出来，娇小的温煦搂着高大的钟南的胳膊，比往日里还要黏腻。 武思思嫌弃地站到一边，给男朋友打起了电话。陆宇宁则在街边招手等出租车。 “小鹿！” 揽生意的出租车转了个弯，准备过来载客，温煦却伏在钟南肩膀上小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放开他的手，小跑过来，立在陆宇宁的面前。 “要勇敢一点！你真的值得被用心去爱的。” 少女的眼波泛起涟漪，如果自己也找到了爱，那该谁继续陪伴着孤独的你呢。 出租车边顾向年拉开了车门，目光灼灼地盯着月夜树影下的两个男女。 钟南远远地看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要幸福啊！” 所有人都欢笑着离场，所以，请你不要一个人留在原地，那个样子实在太悲伤了。 习惯性地揉了揉温煦的头，陆宇宁笑了笑， “我努力。” 坐在副驾驶座的顾向年不时透过后视镜去看陆宇宁的表情，却始终开不了口。 一路沉默地下车，沉默地等电梯，沉默地开锁，沉默地换上拖鞋。 终于陆宇宁开口了， “我们聊会天吧。” 打开冰箱的门，拿出两罐菠萝啤酒，既不会醉人，也不至于觉得喉舌干涩。 打开电视剧，随便按了个频道，陆宇宁席地坐到了地毯上，顾向年也脱掉了外套，露出里面黑色的毛衣，坐到了他的身边。 “还记得高中第一次见到你，你也是穿的这样黑色的毛衣，我还想，那个同学怎么都不穿校服的，可你一转头，我就一点都不敢想这些了。” 陆宇宁絮絮叨叨地讲了好多以前高中的事。 …… “后来呀，快到跑道终点了，我才看见你掉到了我后面，心里头特别的感动，觉得你也不是那么讨厌的人。” 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也不只是感动，那个时候我就有点喜欢你了。” …… 顾向年默默听着陆宇宁的讲述，空洞的内心好像一点点被什么流动的东西填满了。 “我真心喜欢过你，也真心想过要和你走到最后。可是啊，顾向年，我现在也是真心的不想喜欢你，把你从人生的计划里剔除出去了。” 陆宇宁灌了一口啤酒，胃里翻腾得厉害，果然火锅太辣了，刺激到了身体的自发防御。 “今天温煦说的那些话让我很感触，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释怀的呢，我们都该诚实地面对自己，而不是自欺欺人地以为付出过就一定要有结果。顾向年，别再为难我，也别再为难你了，放手吧，学着做一个成年人，一切都能忘记的。” 电视机播放着电影频道的“佳片有约”，郝思嘉站在塔拉的夕阳下眺望着自己的家乡和红色土地，而白瑞德已经心灰意冷地离去了。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陆宇宁看着绿眼睛的女人流泪的面庞，却消极地并不相信她能找回白瑞德对她的爱。 让他感慨的是，生活不仅只有爱，他还拥有家和友情，所以，放下纠缠不休的感情线，明天还能是新的一天。 “如果我不愿意忘记呢？” 顾向年没有像之前那样激动地逼迫陆宇宁，而是同样冷静地握住啤酒喝了一大口。 “我不会忘记的，那一夜的月色，我永远都记得。陆宇宁，我要和你谈一场成年人的恋爱。” ---- 这几天状态不太好，努力调整中
第177章 许我向你看 易拉罐里的橙黄色啤酒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电视机里乱世佳人已经放完了全程，只剩下千篇一律的广告推销。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 陆宇宁是无可奈何，顾向年是无法放手。 “噗呲” 头顶的吊灯瞬间熄灭，电视机里聒噪的吵闹也没了声息，阳台望出去，整个小区都陷入了黑暗。 “停电了？” “我去找蜡烛。” 其实该顺势就各自回房睡觉的，却因为这一天里，谈过太多旧事而让两个人都没有罢休的想法。 这一段情纠缠了太久，有人盼着快刀斩乱麻尽快切割，有人却紧紧握住，等待着凌乱的红线重新在指间编织成同心结。 陆宇宁找出来的蜡烛不太大只，是温煦以前用来做香薰的，一点燃，淡淡的暖香带着檀木宁神静心的香氛舒缓了原本僵持的气氛。 他们俩仍旧背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摆在面前茶几上的蜡烛火光摇曳，照得人的影子虚幻而不真实。 陆宇宁想起了高二那年的夏天，他们整整两个月都挤在小房间里看电影打游戏，也像这样靠得很近，畅谈着未来和远方。 远方很远，陆宇宁总是觉得自己在江城这个小地方，见到的没什么出奇的，连理想也比不上顾向年计划的宏大，于是歪着身子，捧着一碗绿豆沙静静听着他说。 他说他要自己打拼出一番事业，他说他要让父亲也抬头看他，他说要买一座果园，然后让陆宇宁住在里面，养一只狗、一只猫、还要一只兔子和一只乌龟。 说到后面陆宇宁总是笑着去打他，气他揶揄自己。 天地那么大，九州那么广，海外还有异域的大陆，可陆宇宁只想留在他的江城，圈一块土地、种树结果、喂猫逗狗，和心爱的人一起度过漫长岁月。 他想，顾向年会变成大鹏，扶摇直上九万里，可总归想见他的时候会飞回来过冬。 结果走到半途，陆宇宁又笑自己果然是燕雀眼界窄小，池塘只够蜻蜓一夏，不是鲲能生长的北冥，江城也没有几千里的天空，足够鹏扇一扇翅膀。 “其实咱们都试过了不是吗，你明知道咱们不合适的，你看，这四年，没有在一起，我们也过得很不错啊。” 是真的很不错，虽然我并没有开心，但心也不会再痛了。 顾向年的眉骨在微弱的光影下变得深邃，他放下啤酒罐，伸长双腿，让它们和陆宇宁的光脚能够摆在一起。 “可是我很痛苦，陆宇宁，或许你会觉得我自私，但我要告诉你，我始终拉着你不放手，始终要让你跟着我没自由，不是希望你快乐，而是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他无奈地一笑，好像觉得有点丢脸， “你会觉得我更幼稚、更没用吧，可这是我的真心话，离开你的这些年，每一天我都把它当做积累经验的难关，只要我升级到一百级，就能像勇者战胜恶龙一样，去迎娶失踪的公主。” “直到今天温煦说她要嫁给你了，我突然什么都看不到了，看不到明天去上班的意义，看不到今晚闭上眼睛做梦的目的，我不敢想象，你真的有一天会完完全全地从我的世界消失，你说‘明天会是新的一天’，可怎么会有没有你的明天呢。” 偏过头凝视陆宇宁低垂的睫毛，顾向年的语气变得迟缓，有一种缺少勇气的试探， “以前我觉得是我不够好，你才不愿意跟我，一年前我挣了一点资本让我觉得我足够好了，才敢回来找你，现在我又明白我真的不好，我甚至都不如温煦，连理解你心情的想法都没有，只是一味莽撞地拉扯着你，像个傻子勒得你喘不了气都不知道。可是我还是不敢放手，我怕你一走我就要孤单地活到死，余生的每一天都在后悔里煎熬。所以我恳求你，陆宇宁，你就当我求求你，救救我吧，让我再重新试一次，我保证，我会学着聪明一点，用尽心思让你也一样快乐，我会放下我的狂妄自大，放下我的骄纵嫉妒，我会变成你喜欢的模样的。” 他姿态放得极低，可他觉得还不够低，他做错了太多事情，最不该的就是放手。 蜡烛烧出了一滩半凝固的蜡油，中间的引线燃得焦黑一团。明明都已经是狼狈不堪的形状，可起初它带来的光，仍旧是这黑暗里的明亮。 我们都不是对方的月亮和星星，尘世里原本就没有完美无暇的形状，我对你要得太多，你也把我描摹得太好，可是就算是肉体凡胎会老会死，我也希望，人生路途的每一步，都能有你的脚印走在一边。 我会爱你年轻美丽的容颜，也要爱你白发苍苍的皱纹，也请你欣赏完我朦胧的光晕，也怜悯我被撞击出的崎岖环形山。这个宇宙浩渺无边，这个时空也死寂冰冷，天空的星星轮转亿万年，只是因为地球上渺小短暂的你我互相看了一眼，才具有了永恒浪漫的生命。 陆宇宁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你不够好，是我不够好。 我胆小懦弱，我自卑消极，我脆弱忧惧，我什么都不敢说，我害怕你会瞧不起我，会厌弃我，一切的一起都是我搞砸的。 明明顾向年是个光芒四射的天骄，怎么能够卑微低下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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