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摇头,终于回过神来,“你是……权清?” 这下轮到权清愣住了,“您认识我?” “我听过你的名字,我哥哥叫张温峰,你可能不记得了。” 权清尴尬地点头。 “溪山温泉是我家的产业,贺睢之当晚找过我哥哥。” 权清这才知道其中关系,说:“原来是这样,多谢张先生帮忙。” 张小姐伸出手,笑着说:“还没介绍自己,我叫张温静。 “是贺睢之的未婚妻。” 权清愣住了,半晌才伸出手和她握了握。 “有空么?我们可以聊聊。” 张温婷看不出半点不快,温柔可亲,如同对待一个很好的朋友。 如果张温峰那天就在溪山温泉,不可能不知道他与贺睢之的关系。权清从未听过什么婚约,觉得并不可信,哪有婚约对象如此镇定自若。 两人找了间咖啡厅,木质的隔断分出一个个半开放的小空间。 权清不想弯弯绕,他与张温婷也没有什么交情,开门见山道:“你和贺睢之有婚约?” 张温婷放下咖啡杯,双手叠放在膝盖上:“对,但是你别误会,我对你和他的关系没有任何意见。” 权清震惊了,“我和他在恋爱,并没听说他有婚约。” 张温婷不置可否:“可能是怕你多想。” “我和他的婚约完全是利益交换,即便结婚了,我不会干涉他的感情生活,他也不能干涉我的。” “简而言之就是,各玩各的。当然,我没有说他和你只是玩玩而已的意思。” 张温婷抱歉地看着他,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你应该能理解这种婚姻模式吧?只是为了促成两家的合作,我并不爱他。” 她的态度挑不出任何错处,也没有敌意,仿佛只是单纯和他认识一下。 “我不能理解。” 张温婷耸了耸肩说:“我也觉得并不合适,但是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们享受了荣华富贵,就要承担自己的责任,即便成为筹码。” “包括婚姻?” “包括婚姻。” 张温婷说完,无奈地笑了笑,半开玩笑地说:“他和你在一起,我反倒更放心。” “为什么?” “因为不会有私生子,非婚生子才是让我头疼的事。这样分家产就变得很麻烦了。” 听到这里,权清手一抖,咖啡洒在了衬衫上,他连忙低头擦拭,慌乱地起身说:“张小姐,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先走。” 张温婷措手不及,站起身说:“这就走吗?” 权清快步离开咖啡厅,带着半块棕色的咖啡印如同离身游魂一样乱逛。 各玩各的,但是不希望有非婚生子来分家产,也就意味着会有婚生子。 权清停住脚步,脑袋里控制不住地想象贺睢之和张温婷站在一起的样子,心如刀割。 想要告知贺睢之的心顿时烟消云散,他想生下来,同样也不想让孩子卷进要被当作筹码的人生。 到底该怎么办?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门口,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权清整整一夜都没有睡着,睁着眼看到天亮。他垂头摸着还很平坦的小腹,如同提线木偶一样收拾东西。 他必须走,今晚贺睢之就会回来,到时候离开就会变得很难,尤其是当贺睢之陪着他时,贪恋温柔会让他变得懦弱。 权清用整整一个下午,才收拾好该带的东西。不是要带的东西太多,而是因为太难下定决心。每每看到有些共同回忆的东西,权清都会愣住很久,然后默默流泪。 权清想,一定是怀孕影响了激素水平,让他变得更爱哭。 他从收纳重要证件的小盒子里拿出了那张两千万的支票,放在了床头柜上。 看了许久才拉着行李箱离开了绿湖一号。 中途陈慎打来电话问他需不需要帮助,被权清拒绝了。即便他最终没有告诉贺睢之真相,也并不代表他就要和陈慎扯上关系。 权清一个人来到高铁站,坐上了去另一个城市的车。 当天晚上,贺睢之驾车返回,给权清发消息没有人回,以为权清在休息,于是没有打给他。 到家的时候,里面黑漆漆的,他换了鞋就往楼上走。没开灯,摸到了床边,被子平铺整齐,权清不在。 贺睢之打开灯,叫了一声:“权清?” 没人回应,他在家里转了两圈,确定权清并不在家,给他拨了电话,手机已关机。 贺睢之想起视频那天,权清奇怪的态度,不安的情绪骤然上升,他拨电话给高婷,没等对面说话就问:“权清今天去上班了吗?” 高婷愣了一下,连忙说道:“我跟秘书处确认一下。” 高婷没挂断电话,直接用另一部手机打到秘书处:“今天权清去上班了吗?” 那人说:“权秘书今天请假了,说是身体不舒服。” 贺睢之听到回复,立刻挂断电话。他焦急地来回踱步,突然间视线落在了床头柜那张纸上。 是那张支票。 一种不详的预感占据了他的大脑。
第31章 权清人呢 贺睢之一时间毫无头绪,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先通过副校长问到了辅导员的电话,又通过辅导员联系到了室友。 林晚睡梦中被叫醒,那头的声音听着有些熟悉,问他:“权清在宿舍吗?” 林晚揉揉眼睛:“不在啊,他搬出去住了,好久都没回来了。” 电话被挂断,贺睢之连夜报了警。但因为是成年人,并且具备完全行为能力,警察只登记了一下。 这么忙忙碌碌到了第二天,他又去了公司。高婷被昨晚的电话吓得一晚上没睡好,不是她过度担心,实在是最近干的事有点太咄咄逼人。 他跟在贺睢之身后进了办公室:“权清找到了吗?” 贺睢之揉了揉眉心,一整夜没睡,再加上刚出差回来,他也有点精神不济。 “没找到,你去联系一下和公安上的关系,看能不能当失踪快速处理。” “行,会不会是贺氏那边的股东干的?”高婷担心地问。 这才是贺睢之最害怕的事。人被逼急了确实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冷声道:“陈洪呢?叫他来。” 高婷出去做事,没一会陈洪就到了。 他刚一进门,贺睢之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摔了下去,玻璃杯碎片飞溅,他吼道:“我让你盯着的人呢!” 陈洪颤了两下,低头回道:“贺总,股东都没有异动。” 贺睢之胸膛急促起伏,半晌才说:“你确定?权清不见了。” 陈洪猛然抬头:“不见了?” “但是贺总,股东真的没有出问题,我们都是昼夜不停地盯着的。” 贺睢之冷静了点,喃喃自语道:“到底去哪儿了呢?” 陈洪领命去排查小区监控,高婷那边终于给了回复,“公安那边说……只能协助。” 贺睢之摆摆手,让她出去了。 整整一天,贺睢之犹如一朵雷云压在所有人头顶。整个秘书处都不敢大声说话,大家压低声音讨论这件事,一时间人心惶惶。 高婷“啪”得一声把文件放下,朗声道:“权秘书跟股东一事没关系,不许人云亦云!” 众人再不敢讨论,但权秘书失踪的事一旦和收购股份,侵吞贺氏的事挂上钩,就难免让底下做事的人害怕不已,生怕也惹上麻烦。 高婷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心里不安,再次踏进办公室。 她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冷峻,说:“贺总,现在是关键时刻,一旦士气大伤,损失难以估量。” 贺睢之手一顿,低声说道:“我知道了。” 当天贺总没再提过权清的事,中午就出了一个通知,权秘书学业繁忙,实习期提前结束,他手下的工作全部转交给高婷处理。 这才按下了公司里的流言,暂时稳住了局面。 傍晚,贺睢之提前离开了公司,去好久没光顾的mimosa找何况。 那地方仍旧群魔乱舞,气氛热烈,贺睢之却皱着眉一脸煞气地进了包间。 今天没有其他人,只有何况还有他的姐姐,何影。 “贺总。”何影起身跟他握了握手,何况看不下去似的拉两人坐下。 “私下聚会别搞商场那一套。” 贺睢之也不客套,问道:“权清联系过你吗?” 何况摇头,“没有,他不见了的事我听说了,你有怀疑的人?” 贺睢之想到张洪说的,“没有,张洪说董事会都挺安分的。” “那……就只能是他自己走的了。” 那张支票其实是最好的证据,权清是自己离开的,没有受胁迫,也没有被绑架。 男人颓然地抱着头,“我想不明白,我走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何况拍拍他的肩:“是不是瞒了你什么事?” 贺睢之突然站起身,一脸决然:“不行,我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到!” 何影喝了口酒,突然说道:“如果他有心躲你,找到了又有什么用?” “姐!”何况示意她别拱火。 何影不理,继续道:“你该做的,是找到原因,对症下药,别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贺睢之沉吟了一会,离开了。 何影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慨:“你这好兄弟,怎么感觉感情问题上有点呆?” 何况:…… 第二天,高婷到的时候,贺睢之已经在办公室了。邻市项目负责人、法务以及高婷,另外还有几名贺氏股东坐在沙发上抽烟。 因为事先已经商量好,整个股权变更的流程进展得很快,拿到股权转让合同后,贺氏几位股东在文件上签了字。 其中一位夹着烟笑道:“这下贺总相当于有了基本控制权啊。” 贺睢之笑了笑,和众人一一握手:“多亏了各位支持。” 接下来再把这些文件走一遍税务流程就可以了,高婷接过去和法务出去干活了。 寒暄了几句之后,贺睢之把几位股东送走。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张洪微弯着腰问:“接下来怎么做?” “他们迟早会知道,等税务流程结束,你跟我去一趟贺氏。” 有了这些转让股权,他不是相对控制,而是拥有贺氏67%的股份,绝对控制了贺氏,做决定不需要经过其他股权人同意,贺氏完全掌握在了他手里。 贺睢之长出一口气,筹划了好几年的事终于看到了结束的曙光。 这几天里,他还是没有放弃到处寻找权清,每晚都会等陈洪的那条短信,一连几天都是没有消息。 陈洪等人又去了权清的老家找,仍旧没有获得任何线索。 警察那边看到事态逐渐恶化,终于开始重视,动用了内部系统查到了权清所买的车票,目的地是八竿子打不着的C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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