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抖,菜全掉进了框里,权清连忙回过身,拿起自己的环保袋转身就走。 他心跳得快极了,如同死神倒数的读秒,咚咚直响,还没走出去几米,却被那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权清猝然红了眼眶。 贺睢之低声叫他:“阿清。” 如同情人低语,又像一句祈求。 权清伸手抹泪,另一只手下意识捂着肚子,背着身不看他,生怕自己一时心软。贺睢之却不给他机会,一把将人转了过来。 男人神色堪称痛楚,权清只看了一眼就心如刀绞。 贺睢之说:“我们去车上说,好么?” 权清使劲想抽回来自己的手,却换来更紧更用力的桎梏,贺睢之看他挣扎,突然气急,把人拽至身前,恶狠狠地说:“你别想再……再一声不吭地走了。” 可惜他强硬得不到位,声音泄露出一丝颤抖。 权清顿时心软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今他也不会轻易放自己走,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即便这样会让彼此难堪。 权清顺从地被他拉着走,坐进车的后座。 司机很有眼色地下车抽烟,留下两个人面对面沉默。 贺睢之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什么要走?” 权清一眨眼又是一串眼泪,贺睢之不可能视而不见,伸手怜惜地给他擦去。 方才的强硬就软了七八分,哑着嗓子控诉:“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我受伤了,你也不心疼我吗?都不来看我?” 权清一听顿时急了,忙问道:“受伤了?怎么会受伤呢?” 贺睢之委屈巴巴地凑上去,拉着他的手放在已经结痂脱落的伤口处,“这里,被人捅了一刀,很痛。” 权清又急又害怕,登时站起身两手并用地扒他的衣服,“让我看看!” 贺睢之顺势把人紧紧抱在怀里,脑袋靠在权清胸口轻蹭,“别看,已经好了。” 权清不依,贺睢之只好解开衬衫给他看。那道伤并不深,如今结了痂只剩下浅浅的痕迹。但是还是惹权清心疼不已。 贺睢之卖惨成功,继续攻心:“你到底为什么走?” “你是生病了吗?” 他问出了自己最害怕的那个问题。 权清垂着头不说话,半晌才在贺睢之的目光里,鼓足勇气缓缓开口:“我、我……怀孕了。” 他抬起头,目光直直看向贺睢之,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谁知贺睢之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呆滞地看着他,冒出一个单音节:“啊?” 权清心凉了半截,但已经说出口,反而不那么紧张恐惧了,他重复道:“我怀孕了。” “我知道你不想要孩子,所以我们就此断了吧,我以后不会用孩子来威胁你,你不用担心。”权清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 贺睢之只捕捉到一个有用信息:“你怀孕了?” “我的?” 权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以为贺睢之在怀疑孩子的血缘,扣动车门就要下车,却被贺睢之一把抱住。 男人手还在打颤,这会才反应过来,忙说道:“谁说我不想要了!” 权清愣住,想起那天自己问的话,说:“你自己说的,不想要孩子……” 骤然间得知权清不是因为生了重病,贺睢之高兴地恨不得飞起来,不停地啄吻权清的耳朵、颈后,说:“我那是觉得你生不了才哄你的,你傻不傻啊?” “我们的孩子,我当然要!” 权清捂着心口喘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但是眼泪却率先涌了出来,转过身去看向贺睢之,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别哭,一会眼睛该疼了。”贺睢之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 权清哭了一会突然想起来张小姐的话,内心又不安又生气,质问道:“张小姐还说你们有婚约,让我给你当二太太呢!” 二太太纯属权清瞎编,为了戳贺睢之的良心,很显然贺睢之确实被戳到了,冷不丁被扣上了一个不忠诚的帽子。 他很诚恳地问道:“张小姐是谁?” 权清擦着眼泪愣住了,“张温峰的妹妹,你的未婚妻。” “啊,你说那个。”贺睢之恍然大悟,有些哭笑不得,“那是贺风为了拉拢张家做项目,给的许诺。” “但是都什么年代了,我连贺风这个父亲都不认,怎么会理会一个婚约?” 权清听完松了口气,但是又有点担忧,“那别人会不会觉得你不讲信用?” 贺睢之满不在乎:“口头约定只对下位者有约束力,我就算毁约,张家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再说了,贺风订的,让他自己去结,我连那个张什么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和她结婚。” 贺睢之看向权清,这时才明白他在担心什么,顿时心里软成一片:“你就是担心这个?” 权清点头,手下意识放在小腹上:“我好害怕,我怕你会觉得我很奇怪。又听说你有婚约……” 贺睢之心疼地亲亲他红肿的眼睛:“怎么会觉得你奇怪呢?宝贝你还来不及。”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吗?你害怕得直哭,但那是我收到最美的一份礼物。” 贺睢之看着他,柔软地抚摸着他的脊背,把人拥进怀里,轻声说:“虽然突然告诉我要做父亲了,我会担忧害怕,但是我们会一起度过的,对吗?这就够了。” “以后什么都要跟我说,好吗?要更信任我一些,不要让我找不到你,我会害怕。” 这是贺睢之今天以来不知道说的第几次害怕,每一次都像一根针扎进权清的心里,他泣不成声,紧紧抱住贺睢之,摇头哽咽道:“不会,不会了。” 贺睢之摸摸他的头发,说:“走,回家。” 在邻市的一大堆事儿交给高婷去办,贺睢之带着权清回绿湖一号。 走了好多天,但是家里一点都没变。原先权清总觉得自己是客人,是暂住,但现在他却突然对这间别墅强烈的归属感,仿佛家的那个字突然具象化了。 权清哭了那么久,坐了车又吃了一餐饭,早就又累又困了,贺睢之今天也难得告了假,两个人窝在床上准备睡一会。 贺睢之抱着他,吻他的发顶:“睡吧乖乖。” 权清抱紧了人,呢喃道:“你不走吧?” “不走,今天陪你。” 怀里的人呼吸渐缓,贺睢之低声说:“我爱你,权清。” 在他怀里的人,偷偷弯了弯嘴角。 初夏的天气不热不燥,温柔的阳光落在房间里,仿佛以后一起度过的很多个初夏。 ===== 这是正文最后一章啦!接下来番外会生子(
第33章 番外一 我看不到 两人刚和好时,权清的肚子还不太明显,甚至都没有凸起,只是贺睢之摸着比原先多了些软软的肉,仿佛在给孩子营造一个“软着陆”的环境。 他趴在权清的腹部,耳朵抵着他的肚脐,侧耳细听,以为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动静。 权清摸着他的头发,笑道:“才多久,宝宝可能还是一个小细胞。” 贺睢之不听,非要趴着,没一会就听到权清肚子叫了,他笑得肩膀抖个不停,看向权清。 男人脸红红的,尴尬地说:“我饿了。” 贺睢之无不从,赶紧就去找阿姨做饭。 因为有阿姨,再加上贺睢之无微不至,简直过于细心的照顾,权清的孕初期没有太难熬,除了偶尔孕吐以外,其他都还正常。 贺睢之专门请了医生,又找了一家私人医院为权清孕检,整个过程高度保密,决不外传,权清也就少些担心害怕,更不会自弃。 医生看过报告单说一切正常,又开了些药给他吃,叮嘱了一些禁忌,贺睢之都用手机记下来了。 临走时,医生说:“前三个月不要同房。” 权清尴尬地转过脸,留贺睢之一人愣愣地点头。 出了医院,权清听见贺睢之嘀咕什么,凑近了才听到,贺睢之算着:“三月不能同房,现在已经两个月了,那就还有一个月……” 权清忍了又忍,终于笑出声来:“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贺睢之这才回神,闭上嘴喏喏地说:“很久……很久没有了嘛。” 揽着他腰的手骤然收紧,还上下摩挲了两下,让气氛突然黏稠了几分。 权清垂头,耳朵尖红了个透。 贺睢之凑到他耳朵亲了亲,“……你不想吗?”软软的吐息如同羽毛一样,权清背后瞬间麻了一片。 他怎么可能不想……但是权清推开他,正色道:“不想!”说完快步朝停车的地方走去,留贺睢之一个人在后面追。 这一个月可把贺睢之憋坏了,只能靠着繁忙的工作压制看得着吃不着的渴望。 为了照顾权清,贺睢之把所有工作都搬到了家里的书房。 电脑桌的对面放了一张又白又软的躺椅,搭着一条浅棕色毛茸茸的毯子。他在电脑桌后面办公,权清就躺在躺椅上看书,他本来就性子安静,房间里常常只有权清翻书的声音。 但是!贺睢之简直要疯了,这不是更难熬了吗? 怀了孕的权清怕冷,总是整个缩在毯子里面,像一个白色的团子,伸出几根手指翻书。贺睢之工作一会,就要盯着权清看一会,等他发现自己在走神,时间都过去二十分钟了。 根本无心工作,但是要让他把权清赶出去,他也舍不得。于是公司众人就发现,正开着线上会议,贺总突然盯着虚空中一点凝神细看,过了一会就离开画面。 贺睢之走到躺椅跟前,好像一只不知道自己已经长大的老虎,还缠着瘦弱的饲养员撒娇,抱着权清揉个不停。 “你……你做什么!”权清压低声音斥他,推他,不过是因为孕期太敏感,光是贺睢之额头轻蹭了两下他的乳尖,浑身上下都过电似的。 贺睢之抬头亲他:“还有几天?” 权清问道:“什么几天。” “产检,三个月的产检,还有几天?” 贺睢之眼睛都快饿绿了,期期艾艾地问。 权清笑了,捂着他的嘴,只露出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凑上去亲了亲:“一星期。” 当天晚上,权清洗过澡后,脱得一丝不挂钻进被子里,贺睢之关了平板,伸手去抱人,摸到一手滑腻腻的皮肤,惊讶道:“怎么不穿衣服?” 权清咬咬嘴唇,抱住他,刚洗完澡的皮肤还发着烫,贴着贺睢之的丝质睡衣被冰得打了个颤:“你不想要么?” 毫不夸张,贺睢之当场就起立升旗了,小兄弟精神地对权清say hi。权清惊讶地睁大眼睛,朝下瞄了一眼:“这么快?” 贺睢之咬牙切齿,抱紧了他说:“快什么快,不许说快!” 权清直笑,手掌心握住沉甸甸的性器,轻轻撸动,温热的吐息洒在他耳边说道:“我帮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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