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是不是很忙?你怎么不和我说。” 贺睢之蹭他的脸,像黏人的猫,“没关系的,你最重要。” 两个人接了一个绵长温柔的吻,贺睢之正色道:“股份拿到手了,加上我控股的公司,已经超过贺风。现在还不能声张,只等回去收网就好了。” 权清有些担心,害怕别人对他不利,面露忧色:“会有危险吗?” “不怕,不会的。”其实贺睢之也不知道,利益倾轧的时候,人疯狂的时候,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但是他不想让权清担心。 吃过早餐,贺睢之让权清穿得厚一点,两个人一起去了医院。 护工正在帮权建丰洗脸,病房里安静了几息后,权清说:“我去问问医生,如果可以今天就回去。你留在这儿。” 贺睢之点点头,目送他出去。护工擦完脸,扶权建丰去过卫生间,就出去买早饭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一直话少沉默的权建丰突然开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贺睢之收起手机,看向病床上的中年人。和权清有几分相似的脸,却是完全不同的神采,眉头紧皱着,眼睛里带着愤世嫉俗的恨意。 “朋友。” 贺睢之答道,他不想给权清添烦恼,反正也不需要家人同意。 权建丰突然笑起来,甚至有些癫狂,恨恨地咬着牙说:“朋友?你该不会是看上他那副畸形的身子了吧?不干不净的东西。” 贺睢之脸色冷了下来,怒视道:“我敬你是他父亲才和颜悦色,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权建丰似乎被刚才的一番话掏空了力气,躺在病床上胸膛急促起伏,不再言语。 贺睢之冷笑一声,讽刺道:“你看不起他,嫌弃他,那你怎么还躺在这里呢?你要是如此有骨气,怎么不立刻跳下床,和他永远断绝关系?” “你是舍不得他给你吃,给你穿,给你好的病房住,找人照顾你。一边吃他的喝他的,一边侮辱他。我是该说你有立场有原则,还是该说……你就是个窝囊废?” “我要是你,要么装下去,要么老死不相往来。端着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姿态可真是清新脱俗啊。” 权建丰脸都涨红了,只骂出个不要脸来,再不看贺睢之。 权清对此一无所知。他去问了医生,医生说暂时没发现异常,后面如果有其他情况可以再来医院检查。 在过道他又碰到了陈慎。 “要把你爸接回去了?” 权清看他多少有点不自在,也不知道昨晚陈慎有没有听到,强装镇定道:“嗯,贺睢之他公司那边有点忙。” 陈慎笑了笑:“那看来,又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了。” 权清放松了点,说道:“后面大概也不会经常回来了。毕竟……我家里的事你也知道。” 权清略有些不自在地看向别处,陈慎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发烧了?我今早看到他去买药。”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权清摸了摸额头说:“是有点,感觉浑身乏力的。” 陈慎担忧道:“要不去化验一下吧,最近支原体感染什么的也挺多的,化验一下心里安定点。” 权清本想说验血也太大张旗鼓了,但是想了想检查一下也算安个心,他最近确实容易累,还有些嗜睡。 因为陈慎这张脸当通行证,抽血的流程很快,抽完之后,权清用一根棉签按着手臂。 陈慎问:“今天不走吧?” 权清摇头:“明天走。” “好,出结果了我联系你。” 权清道过谢后就回病房了。 他进去时,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转。 贺睢之看他按着手臂,焦急地问道:“怎么回事?” 权清露出安抚的笑,“遇见陈慎了,说还是检查下比较安心,抽了个血。” 棉签移开,针眼已经不流血了。贺睢之心疼地看着那个泛着青色的小孔,垂头吹了吹。 权清紧张地看向权建丰,对上那人冷漠又讥诮的眼神,想收回的手突然平静下来。 为了根本不重要的人,去伤害重要的人,不值得。权清嘴角微弯,说:“小题大做,再不让你看见,都要愈合了。” 贺睢之笑起来,“抓紧时间疼你一下,不然没机会了。” 两人仿佛形成了一层透明的膜,把别人都阻隔在外,谁也插不进去。权建丰急火攻心,却无计可施,脑子里不断回响着贺睢之诛心的话。 医生说可以出院,护工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东西,贺睢之看他能干勤快,又话少,问他愿不愿意再照顾一段时间,护工欣然同意。 楼老旧也没有电梯,护工大哥一层层把人背上去。 权建丰看着权清打扫,给护工安排住在他房间,让他明天正式上班,嘴里断绝关系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已经老了,需要人照顾。这一次是摔骨折,下一次呢?要是得在医院住个十天半个月呢?谁来照顾他? 权建丰心里突然产生一种老无所养的恐慌,在权清再一次进来,帮他扫床时,他开口道:“辛苦你了。” 权清愣了一瞬,心里有点酸,没回应,扫完床就出去了。 他对权建丰有赡养的义务,但是这些莫须有的情绪价值,以前他没给自己,那么现在自己也不用非要给出去。 这一刻,权清感觉到自己肩头一轻,背上压着的大山突然卸下了。当他回头看时,才发现,那不过是一粒小小的灰尘。 下午无事可做,权清又困了,躺在床上睡了一下午,贺睢之就坐在一边陪他。等他醒来时,贺睢之捏住他的鼻子说:“你睡这么久,晚上还睡不睡了。” 权清伸了个懒腰,脑袋搁在他大腿上,闭着眼睛假寐。 翌日,吃过早饭之后,两个人就开车返程。临走时,贺睢之抱着那套高中校服不撒手,权清拽着衣服让他放下,贺睢之瘪着嘴看他死活不放,跟小孩要买东西似的,就差在地上表演兔子蹬鹰了。 “你要这个做什么!” 权清问了也白问,他想拿这个做什么简直不要太明显,最后还是妥协了:“好好好,拿着吧,拿着。” 到了A市,贺睢之无缝衔接工作,开启大忙人状态,权清则因为还在低烧回家休息了。 出去几天,办公桌上的文件堆积成山,他一直从早上忙到凌晨,中间只留个吃饭时间,秘书处的人被迫跟他忙得团团转。 权清一个人在绿湖一号呆着,又睡了一个下午。他醒来时外面都黑透了,他叹了口气揉揉睡得发沉的脑袋,喃喃自语:“怎么会这么困啊。” 他从家里翻出体温计,测了一下发现烧已经退了,算是唯一的好消息。打开手机一看,里面满满都是贺睢之忙里偷闲给他发的消息,仿佛把他当成心情储藏罐似的。 他一条条翻看。 好忙。食堂午饭难吃,把厨子开了。你不会又睡着了吧,午睡猪。下午又吃食堂/大哭。有个蠢货把文件订反了。等会就回来。 在大量的贺睢之中有一条来自陈慎的。 “没有什么问题,你很健康。烧退了吗?” 权清回复道:“退了,多谢你。”克制有礼不逾矩。 他翻了个身回复贺睢之,“怎么还不回来?” 贺睢之:“到楼下了。” 权清踩着拖鞋哒哒哒地跑出去,果然,大门咔哒合上,客厅的灯被打开,贺睢之站在玄关冲他笑,“乖乖,抱一下。” 权清突然觉得自己对贺睢之的依恋也越来越严重了,迫不及待地跑下楼,抱住带着春夜凉雾的人。 = 这个冷冷的季节看这章有点暖和哦
第29章 陈慎 隔天两人正常上班。权清到公司时,高婷拿出一个小蛋糕,欢迎权清回来。 权清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惊喜,接过蛋糕,新鲜地瞧着。旁边有人哀嚎道:“婷姐!你会做蛋糕,怎么一次都没给我们吃过!” 一时间附和者众,高婷被烦得不行,失笑道:“我最近才开始学的!蛋糕我已经送给权清了,想吃你们自己问他要。”说完,促狭地冲权清眨了眨眼。 权清顿时成了众人目光所汇之处,他知道高婷的用意,自从他到秘书处,和其他人都不太熟悉,只跟高婷走得近,再加上他和贺睢之的特殊关系,众人也不太亲近他,高婷则给了他一个机会。 权清深吸一口气,笑着说:“我切一切,大家一起吃,谢谢大家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众人欢呼一声,凑在权清的桌子跟前,眼巴巴地等着蛋糕。 这一等,就等出许多话题来。 “权秘书,你这件衬衫哪里买的,好适合你啊。” “哇,权秘书好白,没化妆吗?” “婷姐竟然这么心灵手巧!” 叽叽喳喳好一会,蛋糕终于分完了。权清得到最大的一块,他咬着叉子看向高婷,欲言又止,半天都没吃。 高婷都没看他,手指在键盘上上下翻飞,说:“去吧去吧,这会没你的事儿,待会贺总该忙起来了。” 权清不好意思地笑笑,端着蛋糕钻进了贺睢之的办公室。早晨出门时两人一块吃的早餐,这会他正在看新闻,看见权清手里的蛋糕,说:“犒劳我来了?” 权清点头,用叉子挖下一块送到他嘴边,体贴周到。 贺睢之摆起大爷架子,“我要吃有草莓的。” 权清垂头乖乖地又挖了一颗草莓。 贺睢之:“这颗草莓都是青的!” 权清一看还真是,草莓屁屁都是绿色的,正准备找个更好的给他,就听到贺睢之偷笑,这才反应过来。 权清挖下一大勺塞进自己嘴里,嘴角都沾着白色的奶油,忿忿地说:“不给你吃了,我自己吃。” 说罢转身就走,被贺睢之抓着手臂拉到怀里。贺睢之垂头,粉色的舌尖轻轻舔掉他嘴角的奶油,说:“不闹你了,喂我吃。” 两个人黏黏糊糊地分完一块草莓蛋糕,这才各自去工作。 贺睢之暗中运营的事正处于收尾阶段,同时那个项目也要开始运行了,出差接踵而至。 这次出席政府举办的活动、会议,再加上做演讲、采访,应酬场合太多,贺睢之只带了高婷和另一个会写材料的秘书随行。 要去一星期。刚开始权清还很适应,后面每天晚上都会半夜醒来,被空荡荡的床伤害到。 出差的第三天,晚上十点多,贺睢之给他打视频,一接通,权清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看,两人沉默了一会,权清问:“累不累啊?” 贺睢之摇头:“还好,就是想你。” 权清把脸埋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我也想你。” 贺睢之凑近了点,用气声问:“帮我问问,下面的小嘴想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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