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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迪反应过来：“他们献祭了塔克家的孩子？” 杰德认真地看着那双结冰的蓝眼睛：“他们进行了投票，关于牺牲信徒，还是牺牲后裔。这并不难选择，选择牺牲信徒，必将导致第二轮投票，每个人都有十分之一的概率成为祭品，而选择牺牲后裔……当年只有塔克家有两个孩子。” “塔克家的大儿子死了。”兰迪想起，“他被选中了吗？” 杰德摇头，“被献出的是当时年仅十岁的乔恩，这个决定当然是大错特错。” “为……为什么？” 露比看着陌生的哥哥，不由自主地发问，然后紧张地看向已经将刀刃抵在沃利斯校长脖子上的乔纳森。 对上女儿的视线，沃利斯忽然明白了什么：“你不是——你和他一样不是——” 乔纳森没有让他把话说完，他隔开校长的喉咙，同时把手插进胸膛，抓出死者的心脏。露比堵着耳朵尖叫起来，她朝兰迪警长大喊，让他击毙凶手。 “……不是亲生的。”杰德看着眼前的场景，上前一步，挡在露比身前，平静地继续往下说，“乔恩不是塔克先生的血脉，而是太太偷情所生。所以祭品出了问题，邪神没有回到地狱，他留在人间——这就是塔克惨案的起因。” “你是说这个人——他在十岁的时候杀光了全家？” 兰迪同样震惊，但还能够稳稳地端住枪，“然后在二十年后杀回故乡，向每一个决定献祭他的人复仇？” “这不能算是复仇……”杰德揉着太阳穴，“我也不知道那个失败的仪式把乔恩变成了什么，但他的行为——并不可控。看看那张名单吧，他的杀戮遵循的其实是信徒们自己的选择，罗宾逊的选择是献祭孩子，所以安德鲁是目标，马丁的选择是献祭信徒，所以他本人就是目标……” “道格拉斯选择献祭自己……”兰迪警长低声道，然后痛苦地咆哮了一声。 杰德看向沃利斯校长的尸体：“而这个人在二十年前参与了对乔纳森的谋杀，在二十年后试图杀害露比。” “哥哥。”露比轻声打断杰德的解释，“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事？你和那个人——那个杀人犯，你们认识吗？是你把他带到我家来的吗？” 杰德看着她：“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带你离开。” 露比哭了，她抬手擦眼泪，看见那条手链，哭得更凶了：“我不是沃利斯家的血脉？杰德，你知道吗？” “我知道。”杰德一直都知道，“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杰德曾经为露比杀过一个人。 乔纳森剖开沃利斯后，一直站在原地，听杰德陈述这些他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的事情。视线里的血红暂时褪去，但脑海中依然有个声音在催促：杀。杀了他。杀了他。 扭头听杰德说话的兰迪没有发现，杀手正在朝他逼近。 但杰德看见了，忍不住喊道：“乔恩，我们该走了！” 兰迪猛地回头，发现乔纳森的意图，连忙又朝他开了两枪，都正中胸膛。乔纳森闷哼一声，仰倒在地。 见兰迪大有补枪的架势，杰德立即举起身边的椅子，朝老警官后背砸去。警长踉跄几步，朝杰德怒吼：“你就是他的共犯！” 杰德眨了眨眼：“我是打电话的那个人。” 警长比较年纪大了。杰德趁其不备，扑上前去，在扭打中踢走了兰迪的手枪，然后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制服在地上。 “詹姆斯，我并不想伤害你，事实上，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杰德！放开兰迪警长！” 露比战战兢兢地握着枪，从沙发后站起来，她将枪口对准哥哥。 “露比？”杰德不敢相信这一幕。 “杰德，我再说一遍，放开兰迪警长。” 露比扣住扳机，板着脸道。那张脸上裂痕未干。 “我本来也没想对他做什么。” 杰德忽然笑了，他松开手，移开抵在兰迪胸口的膝盖。 警长当即要将他反制住，却听露比又开口了：“兰迪警长，离我哥哥远一点。” “沃利斯小姐？”兰迪更加不敢相信。 杰德的笑容越来越大，他朝妹妹伸出手：“露比，跟我走。” 露比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复又睁眼，坚定地摇头道：“不，杰德，你是我哥哥，更是个疯子，别想把我拖进你的生活里。” 她无视了杰德脸上逐渐消失的笑容，继续道：“你说你想要离开，很好，快走，离开赫若伍德，随便你去哪里，远远离开——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杰德看了她一会儿，才慢慢开口：“我的确想要离开，但我不会把你留在这里。这个镇子有毛病……” “你才有毛病！” 露比尖锐地指出，“杰德，你已经疯了！你是个杀手！” 杰德默默地看着她，许久，发出一声轻笑：“我真是这世上最糟糕的哥哥，对吧？” “你是疯子，戴维斯，还是杀人犯的同伙。”兰迪揉着受伤的肩膀道。 露比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还有那个杀人犯——他去哪儿了？” 三人一齐看向乔纳森原本倒地的位置，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第35章 杀戮（10）
第十章 他可能已经驾车离开赫若伍德几十公里了。杰德依然没有听到身后有警车鸣笛咬上来的声音，或许是露比帮他拖住了兰迪，也或许是赫若伍德的警力在这一晚严重受创，他不知道，他还在回忆露比将枪口对准自己的画面。 在过去的二十几天里，赫若伍德有一些惨案发生，杰德需要间接地对此负责，但他没有时间，因为他在忙着和凶手发生性关系。而露比对着他举起手枪，兰迪警长会丢掉一份养老工作。 仔细想想，这似乎就是杰德的日常：毁掉一些人的生活，把自己变得更糟糕，然后做爱。区别只是以往在性关系中一言不发抽身走人的是杰德，而这次是对方——甚至是在露比正拿枪对准杰德的时候！ 情绪失控中，杰德和他超速驾驶的车辆终于撞破路障，并冲下边坡。 前挡风玻璃破裂，碎片飞溅到脸上和手臂上，杰德对此毫无知觉，他从眩晕中回过神来，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用力将脸撞向方向盘。 干得好，杰德·戴维斯是个蠢货，终于搞丢了最后一个家人。露比再也不会想见到他，甚至会在二十年后烧掉来自“戴维斯舅舅”的圣诞贺卡——她真的有指责杰德是个杀人犯吗？ 沉浸在无边的悲痛中，杰德没有反应过来有一股巨力正将他拖出接近报废的车身，而当他看清那张脸，立即在愤怒的驱使下开始拳打脚踢。 “操蛋的叛徒！你怎么能就那样消失——就那样把我扔在那个场景中？！” 在内心深处，杰德知道自己称呼乔纳森为“叛徒”其实毫无道理，但这并不影响他将鞋印引在快递员的制服上。 乔纳森的脸依然是空白的，但眼中正克制着一些情绪，针对的不是来自年轻人无效的攻击，而是他发出的噪音。忍耐了大约五秒钟，乔纳森·塔克从腰后抽出一把厨刀，不假思索地扎进杰德的大腿。 杰德尖叫一声，然后将下唇咬破。 愤怒的黑眼睛与平静的蓝眼睛对视，片刻后，杰德握住乔纳森的手，将那把短刀从自己身上拔出，鲜血同时溅到两个人身上。 “我现在好像有点腿软，”杰德在疼痛中恢复了冷静，“或许你能把我扶到那辆车上去。” - 乔纳森用某种方法弄到了一辆车——这个方法涉及一把刀，和一具塞在后备箱里的尸体——然后打算离开赫若伍德，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留在这里毫无意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和黑发年轻人同样的逃跑方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允许他拖着一条血淋淋的腿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杰德是个疯子，是个罪犯，是个色情狂，乔纳森本应该让他死在那辆车里，或者死在这辆车上，后备箱很宽敞。 但到目前为止，杰德依然活得好好的，他正在用乔纳森那把刀割破自己的牛仔裤，并将它变成简陋的绷带缠住血流不止的伤口。这一工作完成后，他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盯着乔纳森的侧脸看。 “我们有具体的目的地吗？还是漫无目的的亡命天涯？” 不是我们，而是我。乔纳森想要指出谬误，但沉默的习性使他只是微微摇头，然后移动下巴，朝杰德指示座位之间的地图。 杰德打开地图册，兴致勃勃地翻动，“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制定旅游路线，第一站肯定是安科莫珀，然后我们可以一路向南，去纬度更低而风情更浓厚的地方，去海滨九城逛一圈！” 他饶有兴趣地朝乔纳森眨眼，“我们还能够组个队，就像克莱德和邦尼。‘乔恩和杰德’？太逊了。‘塔克和戴维斯’？但你其实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塔克。或许我们可以另外想一个代号，我不确定我们可以独占‘赫若伍德杀手’的名头……” 乔纳森一直目视前方，努力忽视年轻人越来越兴奋的声音，直到他发现杰德已经在地图上画完圈，正在看着路线图微笑。 那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笑容。 “你觉得我们能够顺利离开赫若伍德吗？” 乔纳森不解地朝他看了一眼，然后目视前方笔直的公路。 被忽视的年轻人没有太在意，他继续喋喋不休地谈论着关于合作和谋杀的话题，同时用发亮的眼睛看着面无表情的乔纳森。 当杀手终于准备将这个聒噪的家伙扔出去时，才发现他已经把内裤拉下来——在牛仔裤已经变成绷带的前提下，这一动作非常便捷——正在副驾驶座上自慰。 乔纳森几乎对年轻人猖獗的性欲感到震惊。他迅速扭过头，固执地看着路面，假装对杰德在旁边猛然挺腰时发出的呻吟充耳不闻。不幸的是，他的乘客有一把过分沙哑且性感的嗓子，而且开始喃喃地喊出杀手的名字。 “……闭嘴。” 杰德当然没有闭嘴，他发出得意的笑声，用最色情的方式舔湿自己干裂的嘴唇，“可怜的乔恩宝贝，他们在绿岸病院只教会了你这个单词吗？虽然你缄默的姿态很有魅力，但我确实听过一些更动听的声音。” 乔纳森怀疑杰德正在进行色情表演，而这只是增强了他将年轻人敲晕然后扔进后备箱的决心。 “嗯啊——乔恩！” 杰德草率地撸动着自己湿漉漉的性器，将头仰靠在座椅上喘着粗气。 被喊出名字的人制止了即将完成的性高潮。他用能够捏碎腕骨的力度紧紧掐住杰德握在阴茎上的那只手，将它拉开，然后投来严厉的眼神。 “喔，别那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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