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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比关掉电视，叹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这个塔克再次作案了，死者是彼得森一家三口。他们可能是无法再忍受镇上越来越紧张的氛围，收拾了行李准备去邻镇的亲戚家拜访，不料塔克在公路上截住了他们。 据说，彼得森先生在惊慌中将车冲出了悬崖，但他们没有当场死亡。塔克将卡在后座和挡风玻璃间的小彼得森拉出困境，亲手将他杀死后，扬长而去，伤心欲绝的彼得森夫妇在几个小时后才断气。 露比曾经给小彼得森当过家教，从兰迪警长口中听闻此事时，既觉得毛骨悚然，又感到愤怒，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 她回到卧室，坐在书桌前看一本浪漫小说时，脑子里还在想那些可怕的命案。突然，熟悉的敲击声从窗口传来。 扭头一看，果然是多日不见的杰德，他身边还带着一架梯子。一般情况下，露比是不敢让杰德爬窗户的，但最近她都被拘在家中不能出门，确实很想和别人说说话，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而且父亲现在应该在书房，没心思来查房。 杰德利落地跳进露比的卧室，然后两步走到门边，将门反锁上。 “露比，你跟不跟我走？” “走？去哪儿？” 露比看着哥哥，感觉他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当然他还是那个英俊的、狡猾的、不着调的杰德，但身上更多了一种危险的气息，让露比隐隐为之感到担忧。 “先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杰德微笑着看向妹妹，“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去海边玩，或许我们可以去一个海滨城市。” 露比退了一步，“为什么？杰德，为什么你要带我走？” “因为你是我妹妹。” 杰德眼中满是坚定：“你是我仅有的家人，如果说我要离开赫若伍德，绝不会把你留在这个鬼地方。” 露比惊愕地看着哥哥，突然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要带自己远走高飞：“杰德，你疯了吗？” 她拉住杰德的手，“我知道那个塔克正在镇上杀人，但兰迪警长承诺了会把他抓住，你不需要反应过度。而且——” 露比的话还没说完，杰德就将一块手帕蒙在了她脸上，女孩微弱地挣扎，最后还是倒在哥哥手臂上。
第34章 杀戮（9）
第九章 “詹姆斯，你的手下都埋伏好了吗？”沃利斯校长坐在书桌后，沉稳地询问身着便装的警长。 “当然，而且我特意安排了两个最靠谱的伙计紧盯沃利斯小姐的窗户。” 警长如是道。顿了一下，又缓缓开口，“虽然如此，我还是认为应该给年轻小姐提个醒，让她保持警惕。” “露比年纪还小，我不想把她吓坏。” 兰迪警长并不认同：“孩子们总是比我们想象中更坚强。” 但沃利斯校长才是女孩的父亲，兰迪警长也就没有多话。他走到窗边，向外张望，确认警员们都藏得很好。 “科恩，这件事结束后，我希望你能把塔克案的始末交代清楚……尤其是为什么你能预判道自己是乔纳森·塔克的下一个目标？” 沃利斯校长苦笑着揉太阳穴：“我根本不知道始末塔克案的内情，只是察觉到最近有人在跟踪露比而已。况且——乔纳森·塔克是个精神病人，不是吗？任何人都能成为他的目标。” 兰迪沉默地盯了校长一眼，重新看向窗外，喃喃道：“似乎太安静了……” 他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科恩，我建议还是让女孩和我们呆在一起。” “可是，露比就在她的房间，还有你的警员盯着……” 兰迪拉开书房的门：“让我们去看看。” 女孩的房门被反锁了。警长轻轻敲门，然后扭头示意沃利斯校长开口。 “露比，你还好吗？” 他反复问了几句，都没有得到回应。警长面沉似水，用通讯仪联络警员，得知一切如常后，愈发焦急，直接拉开沃利斯校长，抬腿踹开房门。 “詹姆斯！” 沃利斯校长又惊又怒。再看向房间里，墙壁和地板都干干净净，黑发女孩安稳地盖着被子躺在床上，“露比不是好好的……” 却见兰迪大步向前，掀开被子，从床上拖出一个带着假发的青年。 “戴维斯！你为什么在这里？！” 杰德正了正假发，对两个惊讶的中年人笑道：“当然是来给露比做替身。” - “你把沃利斯小姐藏在哪里？” 被当场抓获的杰德没有被戴上手铐，也没有被放走，兰迪和沃利斯都迫切地想从他口中问出露比的下落，但年轻人固执地拒绝，只说：“她现在很安全。” 兰迪知道杰德有几个窝点，但他不相信年轻人会把同母异父的妹妹随便藏在其中一个，于是问道：“你的朋友——录像店那个，他有插手吗？” 杰德坐在沙发上，把玩着那顶假发，微笑不语。 沃利斯校长对亡妻与前夫的这个儿子好感有限：“戴维斯，我会以绑架罪起诉你。” “露比是我妹妹。” “她姓沃利斯，不姓戴维斯。” “我不在乎这个。警长，我要怎么才能取得露比的监护权？” 兰迪对他们的争执不以为意。他还在思索小戴维斯能把女孩藏在哪里，警员们从傍晚开始监视这栋宅邸，而沃利斯小姐晚餐时分还出现在餐厅，年轻人没有太多时间…… 而杰德还在问：“警长，如果沃利斯先生涉嫌参与恶性案件，法官有可能剥夺他对露比的监护权吗？” 兰迪回过神来：“不太可能。而且，就算沃利斯先生出了什么意外，沃利斯小姐的监护权也不会落到你手中。” 杰德噢了一声，懒散地靠在一个抱枕上，仿佛不经意地开口：“即便他涉嫌谋杀？” 沃利斯和兰迪同时皱眉。警长更是严厉地瞪了他一眼：“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在指控科恩·沃利斯涉嫌谋杀。” 年轻人平静地道，“受害者有两名，分别是露比·沃利斯……和乔纳森·塔克。” 沃利斯脸上变色的同时，电灯闪了一下，随即同静音中的电视一同熄灭了。 “是塔克。”警长很快反应过来，从枪套中拔出手枪，大喊，“都躲到我身后。” 然后低声质问杰德，“你确定沃利斯小姐是安全的？” “啊，我很确定。”杰德回答警长的问题，眼睛却看向沃利斯，他正紧张地抓起一根高尔夫球杆，左右张望着，绕到兰迪的身后。 兰迪反复朝通讯仪喊话，俱没有得到回应，而且他注意到埋伏在宅邸周边的七八个警员都没有发出信号，他们可能是没有留意到塔克的接近，更大的可能是已经遇害了。 恐怖和愤怒同时冲进老警长的大脑，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朝另外两人道：“我们先出去，先回警局求援。戴维斯，你会在车上把话说清楚。” 杰德没有动，他继续紧盯着面如土色的沃利斯：“没必要这么麻烦，我觉得沃利斯先生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科恩？” 兰迪转过头，想分辨校长先生的表情，却发现他不仅满脸慌张，而且突然间脸色煞白，眼中写满恐惧。 警长读懂了他的讯息，快速持枪转身，之间面色苍白的杀手正站在楼梯下的阴影中，左手高举，染血的厨刀森白锋利。 他完全没有声音。 他根本不是人！ 兰迪一边大吼，一边朝塔克开枪，一颗子弹被躲开，一颗射中了他的小腹，但杀手只是身子晃了晃，就继续朝前走。 “操你！”兰迪咬牙怒吼，朝杰德大喊：“戴维斯，你给我闪开！” 沃利斯在看到黑暗中浮现的面孔时，被吓得一时失声，此时见连子弹都无法阻挡杀手的步伐，才终于喘着粗气举起球杆，没有朝敌人挥舞，而是挥向一旁的立式台灯，将它推倒在自己和杀手之间，然后转身朝正门方向逃去。 但杰德一直在注沃利斯，没让他跑到玄关处，就翻过沙发追了上去，并灵活地从外套内兜里掏出折叠刀，将刀身甩出来，贴在沃利斯脖颈侧面。 “戴维斯——你在做什么？！” 大吼的是一头雾水的兰迪警长。 杰德没有吭声，而是用膝盖压住沃利斯，然后抬头看向一步步走近的高大身影，看出蓝眼睛中的威胁意味后，才咧嘴笑道：“没有感谢吗？我这可是在帮忙呢。” 乔纳森面无表情地看着年轻人，示意他让开。 沃利斯在闻到近在咫尺的血腥味时崩溃了，结结巴巴地道：“但是，但是……不应该是我，我投过票……不应该是我……露比，露比在哪里？” “戴维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兰迪依然将枪口对准塔克，眼睛却看向杰德。他已经看出面前这场荒诞剧应有内情，现在特别想知道杰德·戴维斯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杰德转动着折叠刀，微微一笑，越过惊疑不定的警长，穿过客厅，打开壁炉旁一个橱柜，将已经被关在其中几个小时的露比放出来，割断她身上的绳子，再轻轻撕下她脸上的胶带。 “露比，你还好吗？” 露比其实不久前才苏醒，当时杰德等人已经在客厅说话，她记得杰德在她失去意识之前交待过，让她不要出声，所以没有发出动静。直到杰德突然对父亲发难……可是，为什么父亲会那样说？ 杰德扶着女孩站起来，将她按在沙发上坐好。 沃利斯满脸不敢置信，目光在杰德、露比和塔克之间转来转去。露比一时还说不出话，杰德朝他嗤笑了一声，然后平静地看向兰迪：“你知道他说的投票是什么意思吗？” 兰迪默默地端着枪，“不如你来告诉我。” “你可以先看看这个。” 杰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警长。兰迪伸手接过，发现那是一份名单，除第一行的塔克外，下面的几个姓氏都很眼熟：沃利斯、马丁、彼得森、卢米斯…… “这是被害者的名单？但看起来有些不对。” “这是一个秘密社团的名单。”杰德说，“二十年前，这些人因为对邪术的共同兴趣走到一起，其中塔克的年龄最长，大概是他们的领袖。” “等等——你说邪术？” 兰迪大声质疑，但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杀手身上飘。 “……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研究什么，但肯定是其中一人，无意间从书中看到一个召唤邪神的方法，便邀集众人尝试了一番——从这群邪教徒的大胆程度来看，他们对这种邪术也是半信半疑。” 视线落到乔纳森脸上，“但他们成功了，不应存在于世间的邪神被召唤出来，并向他们索要祭品。祭品应该是一名信徒……或者拥有信徒血脉的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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