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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后退几步靠在车旁：“低头。” 秦念安往前走一步，顺从地低下头。还是高了点，蒋闻又说道：“屈膝、弯腰。” 等到姿势调整到一个足够他居高临下的角度，蒋闻摸摸他的头发：“秦总故意的哦。” “故意不加油。” “车库有其他车故意不开。” 见秦念安仰着头看着自己闭嘴不说话，他忍不住伸手往前轻轻拍了拍那张心机的脸：“喜欢骗我？” “不喜欢。” “还骗吗？” “不敢了。” 听完眼前罪犯的承诺，蒋闻心情大好，他猛地倾身向前将人拉起。 许是蒋闻突然燃起一点良心，见秦念安蹲太久脚上使不上劲，他维持着双手拉着对方的姿势等到他缓过劲。 远远看去，倒像是在拥抱。 “那今晚，你要住在这里吗？”秦念安盯着他的嘴唇，两人离得极近，说话间一口热气喷到他脸上。 蒋闻只感到面上一热，脑子晕乎乎地脱口而出：“来都来了。” 秦念安点点头，走到门口按开指纹锁。蒋闻从氤氲热气中反应过来，他看着秦念安上前的背影，没来由地来了句：“以后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的。” 见他只是回头盯着自己发笑不说话，蒋闻不耐烦的感觉又往脑子里冒：“知道了吗？秦念安！” 一会儿话多，一会儿话少，一会儿闷葫芦，一会儿开瓢葫芦。 “知道了。” 得到回应，蒋闻心情好转，他跨步上前走向敞开的大门，秦念安突然拉住他的手，指着触碰屏：“录个指纹吧。” “没什么好录的。”蒋闻摆摆手，正想继续上前却发现那只手死死拉住自己。他刚想疾言厉色地小发雷霆： “你是不喜欢我家吗？” 秦念安睁着一双大眼睛直直望向蒋闻，依稀可见眼里泛着的泪光。 “如果是汪柔家的话，你就会录指纹了吧？” 蒋闻最是受不住他装可怜的样，以前真觉得心疼现在只有燥闷，他为了减轻心里的不适感，十分大方地说：“求我，我就录指纹。” 秦念安摇了摇他的手臂，带着满是祈求的意味开口：“求求你了，录一个吧。” 蒋闻一边惊叹他的幼稚，一边佩服自己的肚量，他随着秦念安的动作走到触碰屏前随着“已输入”的一声，指纹录入完毕，蒋闻顺势甩开那一直拉着自己的贼手。 秦念安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一时间空虚和狂喜双重矛盾直冲脑门。 “我不会录汪柔家指纹的。”蒋闻走进门，自顾自地说：“毕竟......她也是女生。” 秦念安反应过来，跟在他身后，像是客人被主人领着回家。 管家候在门外，见两人入门连忙拉开正大门。秦念安朝他侧头比个眼神，也就识相地退到一边。 知道蒋闻有进门换鞋的习惯，秦念安殷勤地几步上前，从鞋架中拿出那双两天前新买的棕色小熊毛绒拖鞋，恭敬地放在他脚边。 蒋闻只是犹豫了一秒，随后不加任何怨言地伸脚换鞋，。毫无心理负担，几步上前重重坐在松软的棉麻沙发上。 “要吃点什么吗？”秦念安伸手指了指冰箱的位置。 “刚吃过饭，我不想陪你演电视剧。” “算了，拿点水果。” 趁着秦念安躲在厨房忙忙碌碌的时间，蒋闻抬头环顾了一下这间别墅的装潢，比起外面那两个辣眼睛的DJ狮子头是要规矩得多了，多用黑白两色衔接装饰，订着木框，照着上下排列规律挂着几幅还算不错的画。 地砖的材质看起来滑滑亮亮的，看不出材质。餐桌倒是一眼认出来是红木雕刻的，而且跟自己家的那张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不过就是更大了几分。他抬起头看了眼头顶的灯，虽然知道通体珠玉肯定是玻璃伪造的制品，但的确是极其好看。 忽的好奇心猛然升起，蒋闻想知道这座大灯会不会多按几次就变换颜色。他直起身，踩着小熊拖鞋挪到门口。 啪——深沉的紫光从头顶洒下。 啪——怪异的红光从头顶倾泻。 啪——心颤的绿光从地府爬回人间。 ...... 蒋闻实在惊叹于秦念安的审美，他正想再按一下回到正常的世界，肩头被猛地拍了一下： “啊——”他惊恐地回头，吓得不轻，透过阴暗诡异的绿光认出对面是活着的秦念安，怒气占据大脑：“你干什么，走路都没有声音！” “这些颜色很好看对吧？”秦念安洗完葡萄见他在这一下又一下地按着灯光开关，以为是对自己的设计感兴趣，他抑制不住地笑着说：“不用按开关的，你直接喊一声就行。” “小陈，换成红灯。”随着一声机械的收到——怪异的红光再次从头顶倾泻。 秦念安顶着满脸工业红晕，醉醺醺一般对眼前透红的人说：“还可以五颜六色呢。” “小陈，换成炫彩模式。” 霎时间，本来安安静静放着单种光的大壁灯躁动起来。红绿紫黄蓝一时间交替轮转。 蒋闻往后靠一步，认命般靠在墙上，闪得眼睛发痛，头发晕。偏偏对面的迷彩人丝毫不受干扰，一直看着自己傻笑。 “小陈，播放林俊杰的‘江南’。” 这辈子，这整个世界上最不和谐，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居然就在自己眼前上演，蒋闻手捂着额头，本来的怒气被他这一通操作整得泄气，反倒是升起几分对他可悲审美的怜爱和心疼。他又伸出手摸摸了秦念安的脑袋：“你自己觉得合适吗？” “什么？”秦念安眨着眼睛，像是真的听不懂他说话，又像是真觉得现在这偌大的一楼的确是个人间天堂一样。 “没什么。”蒋闻已经对他不抱任何希望，他学着秦念安的语调格式对着天上开口：“小陈，换成正常光，然后关闭音乐。” 啪——屋子里颜色的躁动和音乐的跳动瞬间停止，恢复了正常的亮堂模样。 蒋闻看了眼秦念安，无视他疑惑的眼神，从他身前掠过，摇了摇头。随后忍不住立个规则：“以后我进门，只准开正常光。” 搞不懂，娱乐公司的总裁怎么审美这么低级，这不是完全自相矛盾吗！ “蒋闻，你很喜欢我家对吗？”秦念安靠在墙边，就在蒋闻刚刚靠过的位置，就连姿势都一模一样，对着沙发上吃葡萄的人开口。 闻言，蒋闻喉咙里咬碎的葡萄一梗，酸甜的汁液往鼻腔里钻，他咳嗽几声：“搞笑，怎么可能。” “你说什么疯话。” “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家？” “这又不是我家。” 看见那颗向上抬起看着大灯不看自己的脑袋，以及脱口而出的一大堆话，秦念安心里默默痴笑，他走上前故意用大劲坐到沙发上，又往蒋闻那一屁股一屁股地挪过去，紧紧贴着。 蒋闻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往边缘挪，实在是到了底无处可去。本来秦念安往下坐那巨大的冲击力差点没让他屁股跳起来，望着右边那一大块空座以及身边紧紧贴着的痴汉，他伸手狠狠推了身边一把： “秦念安，你挤死了！”
第二十章
被怒骂一声，秦念安心里也不烦闷，反倒越发觉得蒋闻可爱，那只贼手不受控制地抓住蒋闻的右手，十指交叉。 他低头正傻笑着看两人交叉的手指，头顶传来一声冷呵：“我说过的规则，你忘记了？” 秦念安一阵胆寒涌上心头，连忙放开手。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些许，他可不想真把蒋闻惹火后，这人又跑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他坐直身体，又不情不愿地龟速往外挪动。蒋闻瞧他毛毛虫似地在一旁足足扭动了五分钟，屁股间终于产生了两厘米左右的“银河”。 秦念安假意咳嗽了几声，随后慢慢开口道：“今晚，你要睡在哪呀？” 蒋闻突然回头，眼神疑惑了一瞬，马上露出一抹似是而非的淡笑，这笑意让秦念安心里止不住得发麻。 “睡沙发。”蒋闻淡淡地开口，平静地看着秦念安做贼心虚的模样。 “不好吧，我的卧室就在二楼......” “这么大的别墅没有客卧？” “......有的。” 蒋闻鼻子里出气，轻轻笑了几声，随后右手掌覆上他的脸颊，揉搓了一番后，靠近他耳边呼了几口气。眼神瞥见秦念安微微泛红的耳垂，停下了挑逗的动作，直起身面对着他说：“睡沙发，是秦总睡。” “第二条规则抄写100遍，明天交给我。” 说完，蒋闻自顾自地往上走，不用秦念安指挥，光看门也认得出哪间是主卧哪间是客卧。楼梯上到一半，他哒哒的脚步声突然停下。 秦念安只见得蒋闻站在楼梯中间突然向后转身，明亮的白色灯光打在他脸上，他站在高处，朝着坐在低处翠绿沙发上的自己笑着开口：“晚安，秦念安。” 他盯着蒋闻的背影在仔细观察主客卧后，纠结片刻随后还是走进了客卧门。他打了个电话，一分钟内，管家赶紧拿来了纸笔。 隔天一早，秦念安趁着天刚蒙蒙亮时，把住家阿姨的活都给顶了，自己在厨房里捣鼓半天。星星的火苗蹭地升起，他就着大火猛炒剩饭，学着电视里的样子莫名其妙地颠勺翻滚——然后糊透了。 跟焦黑的大米面面相觑好久，秦念安心在滴血般将这花费长达半小时的“珍馐”倒入垃圾桶。趁着时间还早，他下了个美食APP变着花样又想下个面条，结果发现家里没有挂面。 心里叹一口气，他也只好不情不愿地拉开冰箱，用最方便的机器烤最简单的面包。“滴——”地一声，烤面包机的指示灯泛起幽幽红光，秦念安盯着那小红光点犹豫了一会儿，低头看看手表，确定蒋闻肯定不会起这么早后，将烤好的面包放在机箱里保温。 又一转身迈步到冰箱前，他拿出冰牛奶看都没看就倒到锅里，等倒完一半才发现洁白的奶平面上泛起几圈油光...... 顺势看了眼牛奶盒子，蓝白交替的明治鲜奶包装上印着大大的“おいしい”，秦念安私底下学了好几年的日语，他此刻一点也不想当着这一锅油亮鲜奶的面回想起词意。 他不动声色地将这锅东西倒掉，小心地拧开水龙头仔细冲洗干净后，将仅剩的半瓶牛奶倒入洁净的锅内，烧热后转小火，锅里咕噜咕噜冒起小气球。 牛奶多煮会也没事，秦念安拿过另一旁的平底锅，开始煎起荷包蛋。结果不小心打散了，煎成一面泛黄未熟，一面焦黑，跟垃圾桶里倒掉的焦黑炒饭一起，刚好可以做个暗黑版蛋包饭。 约莫鼓捣了7、8个鸡蛋，在最后的一个鸡蛋的无退路加持下，秦念安终于按照自己脑子里想的那样，煎成了个完美荷包蛋。他趁着热气，将荷包蛋煎成心形，剩下的边角料放在自己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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