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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热的一锅牛奶，先给蒋闻倒了满满一杯，剩余一点刚好给自己剩了半杯。草莓果酱倒是有很多，他拿出热面包，仔细地涂抹满面。随后小心翼翼地将两份早餐端了出去，回头看了眼惨不忍睹的厨房，心里暗自决定每天抽点时间让阿姨教自己做饭，以前被控制着，连厨房都不让进。秦念安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明明也是女人却将所有的家务活都默认包揽到女人头上，丁点儿事都见不得自己干，偏说这不是男人该做的事。 听到楼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心里料定蒋闻一定起床了，秦念安正襟危坐等着他下楼，忽然看到沙发上自己昨晚抄的纸，他迈步拿过，悄悄压在蒋闻的餐盘下面，静等着蒋闻下楼。 房门一开，蒋闻正对上秦念安的视线，他微微一愣，随后若无其事般走下楼，坐在了预备好的位置上——秦念安正对面。 一低头，略过餐品，看到了压在下面的纸张一角，他将撕得整齐的这张纸抽出。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亲密行为，蒋闻不让我做，我不准主动。” 他捏着手里的纸张数量，不用过脑也能知道这远远多于一百遍。这人也真是的，自己只是随口一说，还真抄了，而且抄了这么多遍！ 秦念安见他沉默良久不说话，还以为他又生气了，刚想凑上前哄几句，蒋闻一扭头：“我可没让你抄这么多遍。” “嗯。我自愿的。” 秦念安吹了吹杯子里冒出的热气，饶有兴趣地盯着蒋闻发红的耳垂的沉思。 “先吃饭吧，吃完去上班。” “等会让司机来上班。” “他都快生疏了。” 他的目光从蒋闻脸上收回，打趣地笑着说道。 他盯着蒋闻一口一口吃着沾满果酱的面包样子，嘴里机械着咬着相同的面包，又在蒋闻喝牛奶时跟着他的步伐拿起杯子靠近嘴唇，眼里直勾勾的火焰紧贴着眼前那人。 可惜他只敢眼睛看看，脑子里想想，多的什么都不敢再做了。 吃到一半，住家阿姨提前买菜回来，她识相拎着菜站在远处，打算等两人结束再放到厨房。司机早早来到车库里待命，没一会儿，两人吃了个干净。 秦念安领着他往车库走，入了后座，汽车缓缓驶出大门，开了几分钟，秦念安盯着身边满眼望向窗外的蒋闻问道：“今晚有个宴会，要参加吗？” 车外林荫道上，日光满溢，虽是清早但却是六月底南方的早晨，已经有了很重的炎热之意。一群高中生三俩成群，穿着不认得的校服在马路边奔跑，他低头看了看手机，7点53分，推测道不远处该是有一座学校的，上课时间也应该是8点。 再一抬头，一阵凉风吹过，卷起稀稀疏疏的香樟树叶，几片叶子在他眼前滑落，耳边清楚传来“来不及了”，“再跑快点”等清脆嗓音，他一扭头，那群高中生汗流了满脸，喘着粗气往前面赶。 蒋闻把脸再往窗子上贴了贴，眼睛向后找着他们的踪迹，只可惜车速太快，人也早已跑远了，他看着侧边飞速而过的棵棵香樟树，一时间怔了怔神，仿佛自己都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秦念安见他张了张嘴，滑落一句清楚但低声的：“好。” 他点了点头，蒋闻出乎意料地答应得干脆，本来在心里预备的撒泼打滚求他跟自己一起去的话语这时候完全无处可说。跟苍蝇似的搓了搓手，心里知道蒋闻答应了那就一定会信守承诺，他又挠了挠头，双手双脚不知道怎么安放才算是合适。 “你身上很痒吗？” 蒋闻扭头看向他，这人跟有多动症一样一刻也不停歇，不是抖腿就是摸脸。 听了这话，“多动症患者”像被训斥的小学生般安静下来，坐直身体，朝着“老师”微笑。 “为什么你会想到自己创业？” “其实刚开始我想做明星的。” 秦念安朝身边抬了抬手，又停滞在半空中，最后又老实地将手收回。忽略蒋闻不可置信的目光，他自顾自地接着说：“当明星多有意思。” 感觉他在开玩笑，蒋闻顺着他的玩笑接着开下去：“那你去当男模啊，男模多赚钱。” 秦念安哈哈笑了一声，不动声色往蒋闻那靠了靠：“你觉得我这张脸，当男模一晚上能赚多少？” 看着突然闪现到自己面前的一张脸，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蒋闻忽然想到之前在动物世界上看到的猎豹追逐野兔的景象，穷追不舍。 秦念安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暴露在他眼前，一览无遗。借着车窗外微微洒进来的阳光，甚至可以看清楚每一根绒毛。微微张着的嘴里，连露出的牙齿都是洁白的。 蒋闻看着这双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甚至想不起来这人有没有眨过眼睛，他想回避这么强烈的侵略，却又在恍惚间被眉间那道小伤疤给吸引住了。愣了一会儿，他突然伸出手，轻轻按了那道伤疤：“这里还痛吗？” 秦念安弯眼笑了笑，将心里泛起的躁动按了下去 ，随后悄悄握住蒋闻的手，答非所问地应到：“一晚上我至少能赚20万。” “全都给你，每晚都给。” 一番话说得蒋闻面上发热，他轻轻甩开秦念安的手，撇过头去不想看他，又实在忍不住，坚持了一会儿又转过头来朝他脸上略微用力地捏了一把：“油嘴滑舌。” 突然反应过来现在车上还有第三个人，蒋闻捏完赶紧收手，一本正经地看向车窗外。见他这害羞样，秦念安不好继续折腾，安安静静坐在一边。 没过一会儿，多动症又犯了，他低着声音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当明星就能天天出现在电视上了。” 侧着脸想观察蒋闻的神情，却只能看见一颗毛茸茸不说话的后脑勺。
第二十一章
刚好八点半，因蒋闻强硬要求避嫌，秦念安只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躲在车里，掂量着时间再出门。 赶在9点前一分钟，秦念安才走上了6楼，他一抬眼，外接部的门果然紧闭。小楚已经候在门外，眼神示意着有人在办公室内，等着他进去。 还未走近，就听到赵华威从房间内传来的大嗓门：“怎么今天来这么晚！” 秦念安朝他点点头，就当是打过了招呼：“陪我男朋友。” “啧，酸臭味。”赵华威朝他笑骂道。 “好了，东西呢？”秦念安径直走向办公桌，低头翻看着报表，一边开口对他问道。 赵华威见他这沉默寡言样，知道他又是恢复一贯的常态了，赶紧从一旁桌上拿出礼盒，端送到他面前：“这里，做工还不错，拿得出手。” 秦念安从文件海中抬首，朝着这小黑盒子瞥了一眼，随便应了声：“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早就习惯了他一直以来都是这幅兴致缺缺的冷淡样，赵华威全当秦念安是个事业狂，丝毫不觉得冒犯，相处这么多年他自认还是摸得清一些老室友的本性，只不过冷淡冰山居然也有油菜花开的一天倒是让他惊讶得很。 他自觉没趣地摆摆手，转身就要出门，忽然又被秦念安叫住：“他晚上跟我一起去。” “所以呢？” 赵华威站在门口顿住脚，想不通晚上宴会顶头老板要跟谁一起参加这种事，跟自己这个人尽皆知的公司吉祥物有什么关系。 “我问他去不去，他说他去。”眼前格外反常的顶头老板继续自说自话：“跟我一起去。” 赵华威心里嘀咕几句，忽然有一点点灵感涌入脑海——处男的情窦初开，他笑着开口：“那你们玩得开心。” “嗯。”只见得顶头老板低头笑了一声，赵华威感到浓浓的酸臭味，他面上不敢发作，只能在心里偷偷骂几句，随后快速推开门跑路。 秦念安花一个多小时审视完文件，才终于正视眼前这个檀木黑盒子。打开一看，纯银白色的胸针，四周点缀了些许碎钻，最中央一颗巨大的钻石折射着窗外透进的暖阳，熠熠生辉。 定制个几十万的东西对他来说比指尖漏沙还要轻松，这种胸针在他眼里毫无意义，只是作为礼品赋上了几分价值。 脑子里回忆起外界对今晚宴会主角——励家小公子的风言风语，秦念安突然想知道，蒋闻是不是也跟他一样特别喜欢这些徒有其表的钻石首饰。 他猛地抄起小黑盒子，对小楚留下一句“记得定双份午餐”后，甩开门就冲向隔壁。 站在蒋闻办公室门前，这才略微清醒几分，沉静下来扯了扯领带，轻咳一声后郑重地敲了敲门。 门内安静片刻，远远传来一声“进”，秦念安忙不迭地推开门，几个箭步冲到蒋闻面前，将这个小黑盒子塞到他面前，献宝似地打开。 “好看吗？” 蒋闻低头看了看这胸针，他并不是特别喜欢钻石首饰，但一想到秦念安居然会给他送这么精美的礼物，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还挺好看的。” 他拿起胸针立起镜子正想戴在身上看看有多合适，秦念安从他毫无防备的手里轻轻一抓，迅速放回原位。 蒋：？ 秦：晚上送人就拿得出手了。 秦：毕竟你都觉得好看。 一番话将蒋闻脑袋吹了个清醒，想要强装镇定但还是没忍住，气鼓鼓地瞪了没眼色的秦念安一眼，随后扭过头去再也不想理他。 见他这样，秦念安有意抓弄，想看看小宝贝会因为这件事怄气多久。他看看蒋闻，又时不时低头看看手表，最长的那根针转了不知道多少圈，最短的那根几乎纹丝不动。但在秦念安心里好像经历了恐龙诞生随后猿猴进化那么久，他一边惊讶于蒋闻居然可以保持一个姿势这么长时间，一边又忍不住自己先破功搭话：“这个不够好。” 秦念安心里已经敲定：蒋闻也很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就像小乌鸦一样。要马上安排下去，再定制一款特别特别精致高端的钻石制品！不过设计个什么东西好呢？ 一改之前裁决果断的作风，秦念安在第一步就开始纠结，苦思冥想好久都毫无头绪。他的头低到桌上，甚至没有注意到蒋闻转头过来时，眼里闪过的一丝敏感怀疑。 “准备什么好呢？” “什么都不好，我不想要，你别送我。” 秦念安诧异地抬起头，没想到沉思之间居然将自己的心声给说了出来。对上蒋闻欲盖弥彰的双眼，他故意笑着说：“那不行，要准备的。” 他心情大好，忍不住地喋喋不休讲了一大堆大学以及公司里的趣事。蒋闻默默听着，偶尔抬头朝着他露出几分狐疑的神情，大部分时间都在低头看文件或者玩手机。 这幅场景换了念文里任何一个人在场都会对大总裁的态度感到惊恐万分，顶多赵华威会在心里骂几句酸臭后默默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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