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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先把你28分的数学提到及格吧！”汪柔笑着骂他，多愁善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人像个人只是偶尔不合群罢了。 “哎哟，你快别说了！” “你家到了，我走了再见！”蒋闻听到数学，小脸一皱，嘴角瞬间耷拉下来。 人可以学会一切，除了高中数学。 蒋闻走进卧室，正要洗澡换衣服，一摸口袋，一大把花花绿绿的零钱正原模原样地待在里面。他数了数不过900多点。路上光顾着记路线，买礼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他跨过大床，走到书桌旁边，翻开蓝色封面的笔记本，一边低声自言自语一边快速写下：“小区门口向右直走到第一个红绿灯右转，继续直走到第一个路口再左转，一直走到第一栋老小区，进去。右手边第三栋楼，二楼靠楼梯的右手边那家就是秦念安家。” 他躺到床上，盯着头顶的吊灯发呆。今天过得好快好像弹指一瞬间，但又过得特别慢，慢到脑子里塞满了各种事情： 早上差点摔下楼梯被秦念安拉住，中午吃饭遇到了方阳挑衅，下午秦念安跟方阳打架误认为他被退学。认识第一天就跑到别人家结果发现他家客厅居然有监控，不过还好，卧室没有。 蒋闻确信自己不完全是因为秦念安这张脸才故意接近他，要说好看，陈中维长得也不差，扔到人群中也是出挑得很。 他开始思考陈中维和秦念安的相同点和不同点，两人好像差不多高，都是185左右？陈中维数学很厉害但是秦念安语文很厉害。陈中维话不多但是秦念安好像更不爱说话...... 想到这里，蒋闻一个鲤鱼打滚猛地坐起身，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格外关注秦念安了。在楼梯上跟秦念安对视的一瞬间，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就涌到他脑海中；在互换名字的时候，秦念安回头眼神中露出那种特别的忧愁破碎感让他感到特别难受；在得知秦念安的身世加上在办公室门口看到他那不知所措的样子，这种难受感更甚。还有最后一点，蒋闻承认大概真的是秦念安长得特别特别好看吧。 回忆像一支摇篮曲，蒋闻脑海中如电影般播放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很快睡去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破天荒地第一个赶到教室。看着一个接一个的人走进教室，有的形单影只，有的两人同行，有的成群结队。 离早自习还有5分钟，6班却已经差不多座无虚席。汪柔转身刚想跟蒋闻谈论秦念安是不是要正式上课才转过来的事，王娴静从后门走进，拍了拍陈中维的肩膀，示意他出去。 不过一会儿，三人就看到陈中维和秦念安将桌子搬到蒋闻身后。王娴静想了想似乎觉得这就一张桌子形单影只的很是孤独，让蒋闻跟许贺洋去隔壁小房间再搬张桌子来配平。 “秦念安搬桌子过来干吗？”许贺洋走进小房间，站在一堆扫帚簸箕。各种杂物中间，转头对着蒋闻问。 “他要转班过来。”蒋闻走上前，挑了张看上去最干净最新的一张桌子。 许贺洋过来搭手，微微睁大了眼睛：“真的假的，第一次听说还有转班这个东西。” “当然是真的，他人都来了。”蒋闻抬起左边，示意他抬另一边。 “那太好了，更热闹了。” 蒋闻笑了笑，不应声。 等到两人回来时就看到秦念安正坐在后面读着英语单词，刚把桌子在他身边放下，许贺洋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以后我们就是一个班的同学了！” 秦念安没抬头，“嗯”了一声。 蒋闻回到座位，拿出英语书翻到单词表，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昨天晚上还好，今天早上一看到秦念安真的坐在他身后，他感觉心里麻麻的，刺刺的，有点紧张坐立难安但又不像是那么消极的情绪，说不上来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早自习刚过半，秦念安正打算默背一遍单词，前面突然跳出什么东西，“刷”地一声不偏不倚地正落在自己的文具盒上——是一个小纸团，他伸手打开： 早饭我们去哪个食堂吃？——jw 没过一会，蒋闻感觉到秦念安正在拿笔戳自己的背，他趁王娴静不注意，悄悄保持向前读书，手往后偷偷伸出的姿势，感觉到纸团落到掌心，他猛地握住，快速拿到身前，小心地放到书本上，一边观察着王娴静的动作一边打开： 小食堂——Qna 蒋闻会心一笑，转头笑着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一旁的陈中维拿右眼斜睨着，目睹了蒋闻偷感十足的全过程，眉心一皱，不出意外他要给自己写了。 蒋闻在纸上快速写完几个字，揉成球扔给了陈中维： 早饭和秦念安一起去小食堂吃，互相传阅——jw 陈中维看完，不情不愿地戳了戳许贺洋将纸团重新递给他。 只见许贺洋小心谨慎地看完点点头，将纸团又往右一扔，汪柔不动声色摊开，随后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然后将纸团往桌肚里一扔毁尸灭迹。 五人间的秘密情报传递一气呵成，天衣无缝。 早自习铃响，蒋闻拉着秦念安的手就冲出后门，对着另三人喊道：“我们先去占位置啦！” 秦念安看着蒋闻握住自己的手，一股暖流涌到心间。但一想到昨晚汪柔也是这么自然地拉着蒋闻的手就走，刚燃起的火焰慢慢熄灭。 蒋闻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跑着，嘴里还喃喃有词：“快快快，晚了就没位置了。” 秦念安微不自知地笑起来，又默默反手握住蒋闻拉着自己的那只手。 跑到食堂门口，蒋闻才舍得停下，他拉着胸前的T恤一扇一扇，轻微喘着粗气，他一回头发现秦念安弓着腰，弯着腿，手放在大腿上喘得厉害。 “怎么了？” “没事，有一点累。” 蒋闻看着秦念安一点汗都没有的额头，心想人跟人的构造真是奇怪，秦念安这么个大高个儿加上这么好的身材还以为体力很好很好呢，跑一会就累了，但是累了怎么不出汗？ 虽然疑惑但是他感到有点良心不安，毕竟是自己硬拉着他跑食堂马拉松。 “没事我稍微休息一下好多了，你别担心。” 闻言，蒋闻拉着秦念安去餐区排队。 两人各挑了两个肉包，蒋闻要了碗南瓜粥，秦念安点了碗皮蛋瘦肉粥。 两人刚点完坐下，三人差不多也到食堂点完餐。 “嘿兄弟，从此我们这个小团体就又多一个人了。”许贺洋自来熟地把手搭在秦念安肩上。秦念安拿筷子的手顿了顿，轻轻地把许贺洋手拨开。 许贺洋耸耸肩膀，陈中维也不让自己搭肩，搭搭怎么了！ 上午第一节课是数学，吃过早饭还剩10多分钟才上课。 蒋闻闲着没事干，假模假样地拿出数学试卷，极其自然地往后一转身，对着选择题随便挑了一道：“这道题我没听懂，你可以教我一下吗？” 秦念安抬眼一看，蒋闻抄的答案甚至是错的，他抄起草稿纸，一边在纸上写着过程一边教他。 “学会了吗？” “差不多会了。” “我刚才讲的过程全是顺着你抄的错误答案编出来的。” “？”蒋闻怒极反笑，他忽然觉得秦念安并不像他昨晚想象中那样可怜柔弱，就像这样居然会偷偷讽刺自己，他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了！ 秦念安自动忽略蒋闻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变化多端的神情，他拿着自己的试卷对比，确认只有这一题抄错答案，或许是老师吐字不清晰，不小心把b抄成d也说不准。 秦念安看着满张试卷上的红字以及大大的28分开始发愁，自己及格的水平真的有信心教会蒋闻吗？ 他认真起来，用极为耐心缓慢的语气一步步讲解着解题步骤和思路。一题讲完，蒋闻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摸到门道有一点听懂了。他顿感鼓舞，觉得自己的数学天赋即将大爆发马上会成为一颗数学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于是，他手一指，“这道题应该怎么做？”他指着大题最后一题的向量求值问。 秦念安：...... 他看着蒋闻那瞪大的无辜的双眼，实在不好意思说“老师没讲过，我也还不会”这般扫兴的话，他想了想决定鼓起勇气曲线救国。秦念安非常难为情但是手指在身上不得不戳了戳陈中维，说出自己进城高后第一次主动和人攀谈的话： “你好，这道题可以教我一下吗？”随后，他又转身对蒋闻快速说道：“等我一下。” 陈中维回头，眼神游离在两人之间，面色复杂。 就不可以两个人一起听我讲吗？有必要这么麻烦？莫名的，他的脑子突然想起一句——三角形具有坚不可摧的稳定性...... 陈中维开始解释做题思路，三下五除二地讲解完整个过程，他本打算微微放缓脚步一步一步来，但一看到自己没说一句话，秦念安就在草稿纸上比比划划露出了悟的神色，他不由得越讲越快。以至于到最后，就连他自己都疑惑地开口：“你听懂了吗？”速度这么快你真听懂了？ 只见秦念安坚定地点头：“听懂了谢谢你。” 然后他转过身对着蒋闻开始讲起这道题如何解决，陈中维不自觉地往旁边靠靠，他想知道秦念安嘴里的听懂了到底是哪种的程度的听懂，他怕秦念安浅尝辄止倒是拖累了蒋闻，虽然蒋闻的水平说是拖累也有点抬举他了。 这一听，陈中维在心里连连赞叹，秦念安的水平比他想象中要高的多，刚才自己常规的解题思路被完全复述了一遍不说，甚至秦念安还会举一反三，另辟蹊径想出了更加简单易懂的方法。就连蒋闻都像是听懂了一般连连点头。 这90分完全是秦念安刚转来不适应才考出的分数，下次期中考他很有可能考出极好的分数。 陈中维点点头感觉没有任何问题，悬着的心顺势落地。 一题讲罢，秦念安对着他说：“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问我。” 上课铃正好响起。大头哥走进教室让众人拿出试卷。他状似不经意地往秦念安那瞥了一眼，见秦念安状态还不错完全没有昨天下午打架的一身戾气，紧张的心情轻松下来。 只要学生能够学习得顺利，谁来教在哪个班上课他都支持。但他突然又为自己班上的方阳发愁，秦念安早已好转，他倒是状态越来越差早自习像患病的瘟鸡一样病恹恹的毫无血色。难道方阳也得换班？ 课间，蒋闻悄悄掏出英语试卷，装作不小心的样子把试卷扔在地上，他见秦念安没有抬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用食指将地上的试卷往秦念安那边一甩： “哎呀，我的试卷掉地上了。” 闻声，秦念安低头看了看，捡起掉在他脚旁的试卷，甩了甩灰递给了蒋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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