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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中维一听祸水往他那引了，他刚想张嘴拒绝，握拳的手已经松开五指朝上正要举手示意，王娴静的话立马如炮弹般飞速打出：“陈中维算一个，还差一个！” 他的手默默放下，想伸手拍一下汪柔又害怕动作太大被发现，只好右手握拳往许贺洋身上猛地招呼一拳，听到许贺洋发出闷哼一声，这才作罢。 蒋闻看着前面三人的小动作笑得合不拢嘴，可能是笑得太过大声，陈中维不满地用座椅后背往后撞了撞。 “至少还要一个人，有人主动吗？” “不好意思的话下周偷偷找我报名，没人我可要随机抓了。” “还有一分钟，提前放学，动作小点。” 将任务全部布置完毕，王娴静安心地回到办公室。 “你会什么才艺吗？”蒋闻拿手肘撞了撞秦念安的胳膊，放学的铃声适时响起，一向冰冷的声音这时居然更换成了抒情的情歌小前奏，看样子广播站的主持人暗藏私心。 蒋闻直直地盯着秦念安的脸，他发现在他提问时，秦念安故意偏过头，嘴里刚想说什么突然被铃声打断，几秒后，又转身和蒋闻互相对视。四周的欢呼声，座椅搬动声，汪柔疑惑的叫喊声不绝于耳。但他不想搭理，他清楚听到秦念安对着他小声说：“我会弹一点点吉他。” “什么？太吵了我听不清。” 秦念安那张脸突然凑到蒋闻面前，两人鼻子差点就撞出车祸，他们深深对视一眼，秦念安略微偏头，冲着他耳朵轻声说：“我说，我会弹吉他。” 有点麻，蒋闻想着。好像有蚂蚁在耳朵里爬，从耳道爬到脸上，把整张脸咬得通红，他轻轻推开秦念安，摸了摸鼻尖小声说：“会弹就会弹，贴这么近干什么。” 他伸手收拾桌面上的答题卷，不小心把唯一一支黑笔给碰落掉地，刚蹲下身把黑笔捡起来。红笔又被他起身的动作给撞掉了，他只好再次蹲身把这支笔也捡起来。随后拿着两支笔，一张试卷同手同脚地走到自己座位上，用手盖住自己发红的脸颊。随后让汪柔先回去，自己要再等会。 十多分钟后，偌大的教室又只剩下秦念安和蒋闻。 蒋闻感觉自己的脸稍微平静了几分，没那么红肿后他转身对秦念安说：“你不回家吗？” “你又不想搬过来了吗？” “什么？” “如果不想的话也没关系的，毕竟你跟陈中维从小认识，我们......” 秦念安闭嘴低头，蒋闻脑子里自动补上后半句话，他疑惑地哼唧几声，然后将桌肚里的东西全部往他旁边挪。秦念安同时起身，两人一前一后没一会就搬了个空。 “你不回家吗？”蒋闻又问出这个问题，脑子里自动浮现出秦念安妈妈的身影。 “没事，我会骗她说在学校写作业。” “你也会撒谎啊！” “当然，撒谎有时候很方便。”秦念安冲着他稍稍笑了一下。 蒋闻坐在椅子上，不安分地翘着腿，突然想到有个地方可以偷偷逛，他冲着秦念安喊：“我们去音乐教室吧？” “为什么？” “音乐教室有吉他可以弹的，你试试？” “我不是很会的。” “我想听嘛。” “那我试一下？” “你知道音乐教室在哪吗？” “不知道。” 蒋闻冲着他笑了笑，眼神里无声地在说“居然也有你不知道的东西呀”，他拉着秦念安的手，作势就要往外走：“走吧，哥带你去。” “你怎么知道你是我哥？”秦念安故意不为所动，微笑着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什么时候生日？”蒋闻顺着他的话问道。 “12月14，你呢？” “9月14！看吧，还是我大。” “还没说年份呢。” “00年，你呢” 秦念安闭嘴没说话，转头故意不搭理他。 蒋闻见状，莫名其妙开始龇着牙傻乐：“走啦走啦，大不了我以后我只叫你秦念安好咯。”秦念安扭头还是没说话，他拉着秦念安的手，一边快步走一边喋喋不休：“我有点路痴，可能会找错你可别怪我。” 嘴上说着自己路痴，脚步倒是快得很，除了时不时要突然停下来分辨一下左右。 “应该是这栋吧。”蒋闻抬脚要往左边走，他手一拽发现没拽动秦念安，“怎么了？” 秦念安故作思索地拿手指摸摸巴，随后指向右边那栋楼：“我感觉应该是这栋楼。” “你不是不知道吗？” “这栋是实验楼，应该没有音乐教室吧？” “我猜的，猜错了你不会怪我吧？” 蒋闻总觉得他最后那句话自己用另一种形式也说出来过，这是这语气让自己不自觉地泛起一身鸡皮疙瘩：“那就听你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秦念安是对的。 他继续拉着秦念安想往右边走，却发现还是没拽动，他忍无可忍地回头：“又怎么了？” “找错的话，你真的不会怪我吧？” 蒋闻无语。 “我们才认识几天，不像他们从小就跟你认识。” 蒋闻当然知道“他们”指谁，他继续无语沉默。 “你真不会怪我吧？”秦念安耷拉着脸，垂眼看他。 “不会不会，我们是好朋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蒋闻有点急火攻心，他突然感觉秦念安有点烦人，于是他一股脑地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可以走了吗。” “可以。” 肉眼可见的变高兴，肉耳可听地声音雀跃。蒋闻在16岁的高一年纪里感到自己成熟了几分。 一走到门口，蒋闻敏锐地感觉到还真是这栋楼，他拉着秦念安照着自己记忆里的路线一路往深处跑，时不时停下稍微思索几秒。 “果然是这里！”蒋闻指着音乐教室，转头对秦念安笑道：“你不会偷偷来过吧？” 走廊里有些暗，蒋闻不太能看清他的表情，只听到秦念安斩钉截铁地说：“没来过，我猜的。” 蒋闻推开门，打开灯，教室里瞬间亮堂很多。他正在思索吉他放在哪里，一回头发现秦念安居然抱着吉他站在他身后。 蒋闻：“你哪里找到的？” 秦念安：“就在门后，你一开灯我就看到了。” 蒋闻：“那你随便弹弹？” 闻声，秦念安走到蒋闻前面，转身坐在他正前方，他低头像是在试音一般轻轻拨了几下。随后，指尖流走。蒋闻只听得一阵吉他声像冰冰凉凉的流水般将他覆盖，静水流深，悄悄渗进心里。 非常淡雅的曲子，蒋闻叫不出名字，只觉得特好听，要让他形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又说不上来，满脑子只有好听好听好听。 但同时他又像是在湖水中游泳一般，感受到鲤鱼从耳边流过，鱼尾泛起波澜，这一丝波澜挠得他极为舒服。 他注意到秦念安一直严肃认真地低头拨弦，嘴里似乎念念有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少见地，只专注这一件事。 蒋闻突然觉得秦念安也许还能走艺术的路？ 一曲弹完，蒋闻抬头对上秦念安的视线，他察觉到秦念安好像在微微发抖： “你怎么在抖？” “还可以吗？” 两人同时向对方发问。 “有点冷。” “很好听。” 两人再次同时回答对方。 蒋闻疑惑地看向秦念安，自己只穿了件短袖都不觉得冷，秦念安还套了件厚外套，额头上明显覆了层薄汗，怎么会冷？但一想到他是个跑两圈都气喘吁吁的人，蒋闻突然觉得合理，毕竟秦念安身子虚弱，所以上帝回赠他耀眼的成绩和高超的技艺。 他见秦念安满眼不相信，耐心说道：“真的很好听，我很喜欢。” “陈中维的笛子和汪柔的钢琴，也很好听吗？” “一般吧，没你好听。”蒋闻实话实说，秦念安的吉他特对他胃口。 闻言，秦念安点了点头，他将吉他轻轻放下：“那我们先回去？” “秦念安，你不打算参加元旦晚会吗？”
第十三章
“你希望我参加？”秦念安停下出门的脚步，立住身，转头看向蒋闻。 “因为你去了，我就肯定不会被抓去讲相声啦。”蒋闻冲着他狡黠一笑，随后摆出严肃的表情：“到时候你肯定惊艳四座，所有人都要向你俯首称臣。” “什么呀，我又不是皇帝。”秦念安伴着笑意出声，他看着蒋闻黑亮的头发，刚抬起手想摸摸看，又撞见那泛着水光的瞳孔，默默将手放下。 “下周我会跟班主任说参加的。” “我们先回教室。” 秦念安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轻轻许下陈诺。 “我好像没你微信。”蒋闻看着秦念安那双手紧贴大腿，极其奇异的步伐，冷不丁地问了一嘴。 秦念安微微一愣，回归了正常的站姿，回头对他说：“那我们回去加。” 这一转头，蒋闻总觉得他的耳朵有点红，难道秦念安真的太过虚弱，被冷风一吹就发烧了？ 蒋闻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5点40分了，没想到这一弹吉他就是40分钟。回教室整理完作业，他又从桌肚里找出一袋板蓝根颗粒和两袋三九感冒灵，放到秦念安桌上，叮嘱他回去喝药，实在发烧了就去医院。 秦念安怔了一下，说了声谢谢就将3袋药全都塞进了包里。又突然叫住了他：“我们要一起回家吗？我家挺近的，离你家也很近。” 蒋闻仔细想了想，回忆起秦念安妈妈那不是很高兴的表情以及客厅里装的监控，心里泛起一阵不适，他摇手拒绝：“不了不了，等加了微信我们线上聊吧。” 他转身离开教室，左脚刚跨出去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句，声音低沉的“那好吧。” 一坐上车，蒋闻从副驾驶掏出手机，直接就给汪柔发了消息： “你知道什么牌子的吉他比较好吗？” 点击确认没几秒，他想了想又添了句：“性价比高一点，稍微没那么贵的。” 他有点担心，秦念安会弹吉他说明他应该也很懂吉他类型，要是买贵了估计他会拒绝。 不过一会，微信提示音响起。 旺旺旺柔：我也不是很懂吉他。 旺旺旺柔：我听说SAGA SF830挺好的，才一千多。 蒋闻回复个“好的”表情包，随后接着问：只能网上买吗？附近有没有专卖店？ 旺旺旺柔：你家小区往右拐几个街道就有一家，一直到晚上10点都营业的。 蒋闻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才6点03，他回复到：吃完饭陪我去。 旺旺旺柔：你神经啊？ 旺旺旺柔：什么时候学会弹吉他了？我有门禁的，9点前必须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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