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看在对方是容念朋友的份上,他委婉提醒:“噢,在我看来,你爸应该离窦家越远越好。” 话音落下,贺疏星神色明显一变! 这被陆岁京敏锐地捕捉到,暗自怔了怔。 难道贺疏星也知道父亲不该与窦家往来,甚至清楚更多信息? 会让窦家下死手的必然是大事,对赫赫有名的贺律师用出那种极端手段,严重性更是不用多说。 想到这一层,陆岁京觉得,自己摸索到了窦家致命把柄的一角。 他与窦家之间,有害死容念的旧日仇恨,当然是逮住机会就把窦家往死里整。 包括这次,也不会错过。 “不过单单远离貌似不太够,窦家那类人最擅长得寸进尺,你想放过他,他反而不放过你。”陆岁京道。 贺疏星稍挑眉梢:“不放过,他们能怎样?” 陆岁京道:“我有个哥哥领教过基本的家族斗争手段,不是我吹牛,窦家没比我家好到哪里去。” 众所周知,陆岁京素未谋面的哥哥没活到成年,死于一场诡异却找不出真凶的车祸。 贺疏星沉默半晌,又被不远处的贺博简喊了一声。 他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随即过去与父亲的朋友们敬酒。 这一忙就忙到了散场,贺疏星左顾右盼,神神叨叨的陆岁京已经没了踪影。 “你在找谁?”祁封问。 贺疏星道:“没什么。” 原先父亲告诉他,窦家老爷子的遗嘱曾被纂改,多数遗产本该属于祁封,贺疏星已经觉得煎熬。 理由无他,出于道德上的正义感,他不适合当沉默的帮凶。 而拒绝做同谋的成本堪称巨大,天知道撕开这个口,会造成什么危险后果。 现在和祁封面对面,他更是有些焦躁,算是明白了父亲为什么在给祁封做事后,看到新雇主会出乎意料地陷入不安。 再怎么说,毕竟是个活生生的被改写命运的人。 当祁封出现在面前,自己又有扭转局面的力量,意识到自身的重要性,要么戒备,要么不平。 父子俩再度站在了不同位置,贺博简属于前者,贺疏星属于后者。 贺疏星低下头,想起了陆岁京警告的三言两语,不过…… 有声音盖过了那些错综复杂的利弊权衡、博弈运筹。 ——“做自己就好了……” 少年眨着清亮的眼睛,居然说他勇敢又温柔。 贺疏星心想,不是这样,自己只是很固执很死板,性格和美好词汇沾不上边。 “祁先生。”他声线平平地说。 祁封一手插在西裤口袋,散漫道:“怎么?难道你找的是我?” 他们两人走到了电梯间里,贺疏星去负二楼的地库,祁封去一楼,大概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旋转门的前面。 视线上方的显示屏幕亮着“1F”,电梯门正要开启,又被贺疏星抬手摁了关门键。 贺疏星道:“就是找你。” · 这顿饭陆岁京吃得心不在焉,站在家楼下后知后觉,自己肚子没填饱。 他抬头望上去,自己家那层楼亮着光,不禁嘴角翘起。 一边翻着外卖APP一边进门,陆岁京换了鞋,就想问容念要不要跟着吃一点。 然后他看清楚屋内情景,惊讶地愣了下,把话咽回嗓子眼。 客厅里装点上两束漂亮鲜花,桌面铺起图案美丽的餐布,茶吧摆放了咖啡机和情侣水杯,以及沙发前多出一块软和的羊绒地毯。 许多新细节在无声地给房子增添烟火气。 “诶,你吃过了吗?”容念听到动静,从厨房探出脑袋。 陆岁京道:“为什么你这么晚才吃?” 容念道:“光顾着拆快递,再把它们都布置好,没想到忘了时间。” 说完叹了口气,他再笑起来:“正好试试刚买的拉面,快餐的热一下就行,你不用担心不好吃。” 陆岁京道:“是有点饿,感觉自己好像还在长身体的阶段。” 他踱步过去,从背后想抱住容念,被容念用胳膊肘往后顶。 容念故意装正经:“麻烦这位同学让一让,我不玩小男孩。” 陆岁京的回复还挺委屈:“随便说说的,长再大哥哥可能就不让我碰了。” 容念:“。” 怀疑你在开黄腔,顺便控诉最近的节制生活,但我没有确切证据。 容念揉了揉太阳穴,利落地多拆一袋拉面。 他又往里面加了点鸡蛋、青菜和肉末,一起煮到熟透再捞上来。 两个人吃完,研究了一会新的洗碗机怎么使用,之后陆岁京建议去试试淋浴器。 容念认为这种东西一个人检验就足够,然而陆岁京觉得不行。 他理直气壮地胡扯,既然两个人都会用到淋浴器,那当然要一起去感受,有什么意见还可以及时互相沟通。 将检验淋浴器具体落实的时候,陆岁京又是另外一套说法。 有谁和恋人一起洗澡,会关注喷头和水温呢? 晕头转向之际,容念腿脚发软地从立式淋浴房出来,还半推半就地去体验了下浴缸。 水随着动作洒在瓷砖上,有时候水波晃动的声音格外明显,令容念羞赦得浑身发粉,恨不得在这里融化。 灯光下根本分不清皮肤上是汗水还是清水,容念睁开湿漉漉的眼睫,感觉一个接一个的吻落在自己侧颈。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从水里被捞出来,用大浴巾裹着擦干,打横抱起放到了大床上。 他英俊又年轻的男友好似永远不知疲倦,明明数院的期末压力也很大,却对陆岁京没什么影响…… 容念心里有点纳闷,同时被陆岁京搂在怀里,感觉到有什么正在黑夜里再度发酵。 “今天不是很想试探床的承受范围。”容念率先表明态度,“陆岁京,你在浴室里太过火了。” 陆岁京亲了亲他精致的眉心,颇为满足地说:“宝贝,你也很热情。” 容念:“……” 如他所愿,今晚这张几乎床没有摇晃,非常适合好好休息。 可惜直到凌晨时分,两个人都还清醒着,只不过确实没有待在床上。 月色里,容念的身体白皙到似能透光,被陆岁京轻易地抱起。 他整个人无处遁逃,手脚因为没有力气而任由摆弄,如同心甘情愿栖息于牢笼中的雀鸟。 额头抵着微凉的落地窗玻璃,容念出于羞耻闭上了双眼,一时间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陆岁京偏偏要他出声,坏心眼地追问他体验如何,容念要是不吱声,便另外用办法让清亮的嗓音发出断断续续的音节。 “哥哥,听上去你很舒服啊。”陆岁京用指腹抹掉容念眼角的潮湿。 容念骂他“混蛋”,陆岁京恍若未闻,依赖地将容念抱得更紧。 他低声道:“你猜猜,这扇窗户被混蛋贴好单向膜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噫!
第85章 (修) 太阳光强烈得让人头晕目眩, 教学楼周围有苍翠的大树掩映,坐在考场放眼望出去时,不至于觉得景色刺眼。 在奋笔疾书的沙沙声中, 容念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笔放在桌上,揉了揉酸胀的手腕。 这门课难度适中,没有检查的必要,他开始撑着脑袋走神。 窗户外面栖息了一只白色蝴蝶,被容念注意到, 少年和昆虫两两沉默, 消磨了一刻钟时间。 待到收卷的铃声乍然响起, 随着同学如释重负的呼气声, 受了惊吓的蝴蝶振翅飞走。 “他好厉害啊, 每次都那么早写完!” “期末周时间本来就不够用,之前他还能抽空帮别人复习, 我在图书馆听到他给同学划重点了。嘿嘿, 我赚咯。” “空调很冷吗?他为什么穿着小高领的卫衣?” “学霸就是比较有个性,隔壁还有喜欢穿女装的呢……反正容念怎么穿都好看。” 同考场的几个学生窸窸窣窣,议论着容念之余, 不禁挂上惊羡的神色。 而被他们崇拜着的容念表情淡淡, 拿上笔袋和证件便往外面走,气质安静又秀气。 他穿了身浅色的假两件卫衣,领子略微松垮,恰好遮在喉结以下, 配着愈发精致的脸庞, 看着就是乖巧的好学生。 以及可能还有一点点怕冷。 这年头在教室里多批一件衬衫、穿得厚一点, 如何装扮都挺常见, 大家没有多去打量。 殊不知容念被衣服盖住的地方,敏感的皮肤上布了许多可疑红痕。 从脖颈到锁骨再到蝴蝶骨,斑斑点点,柔韧纤薄的腰际还有几枚指印。 留下这些暧昧颜色的人非常肆意妄为,容念的手腕和脚腕也有浅浅印记,无声证明着之前如何被人握在掌心。 最恶劣的是在腿根,容念走得缓慢,因为今天那里尚且有点犯疼。 而且不知道陆岁京怎么咬的,当时容念一点也没觉得疼,感官上刺激和迎合远大于抵触。 但腿根处的牙印迟迟没有消失,时至今日已经隔了半周,看着仍然凶狠。 身上纵i欲的痕迹这么明显,容念不好意思回寝室,这些天都是住到外面去。 陆岁京瞧着挺内疚,声称想要赔罪,实际自己黏人,跟着容念一起住。 好在考试期间没有早八课,每天校内外来回不怎么疲惫,路上耽搁的那一点时间也没影响到复习。 容念懒洋洋回到家楼下,正好陆岁京点的双人份外卖到了,便顺手拿进去。 “门口放了个快递,你买什么了?”容念好奇。 陆岁京解释:“维生素E。” 容念想了下这成分的功效,道:“唔,你护肤?” “虽然对颜值确实应该上心,毕竟哥哥的爱好之一就是看脸。”陆岁京道。 他坐在沙发上看题,放下了书望着容念:“但这是早上你说牙印褪不掉,所以我搜了下,医生讲涂它比较有用。” 容念申诉:“我怎么看脸啦?” 陆岁京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轻轻扬起嘴角,让容念莫名心头一跳。 陆岁京道:“每次阿念都喜欢面对面,一定要看着我,不然没多久就抗议要换姿势。” 说完,他倍感有理有据,道:“这样还不算吗?” 容念早该想到的,每当他们两个单独相处,这人嘴里没多少句正经话。 难以置信陆岁京被别人评价过形象禁欲,那些同学真的不懂这男人反差能有多大。 容念不禁弯起眼睫,语气有一丝无奈:“光天化日,陆岁京……你的脸皮在哪里?” 陆岁京道:“早上你还亲过呢。” 容念不吱声了,嫌太阳大,跑去床边拉遮光窗帘。 单向窗户前,些微透明的白色帘布被他扯住,继而缓慢地拉严实。 陆岁京将其收入眼里,忽地联想到某段香甜回忆,闷闷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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