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早在包厢落座,看到他们俩来了,冰山般的表情终于松动,朝他们点了点头权当打招呼。 “我看综艺了。”贺疏星道,“同事提醒的,她问我认不认识傅琢州。” 容念道:“诶,你和师兄最近联系吗?记得他去年因为一桩案子,和你来往得很频繁。” 贺疏星道:“当时都是公事公办,其实不怎么熟。” 陆岁京笑了下,欠揍道:“还以为单身汉都应该惺惺相惜呢,唉,是我完全不懂你们。” 容念见陆岁京嘚瑟,起了捉弄的心思。 他开玩笑:“小岁,你看起来很感兴趣啊,要不然作文正好省了,你加入他们体验下?” 陆岁京道:“我对结婚最有兴趣,赶紧订机票去盖戳吧。” “什么作文?”贺检察官敏锐道,“你们结婚难道还要写证言……不对,那个东西是不是该叫感言?” “喔,这个和结婚没关系。”容念笑着说,“都是综艺牵扯出来的事。” 贺疏星若有所思,随即意识到了什么。 “不会有的人早过七年之痒了,还照样和读大学一样爱吃醋吧?”他挑刺。 陆岁京道:“这叫始终如初,就跟你永远坚持打光棍同个道理。” “为什么我刚踏进门,就听到有人多年如一日地抓住所有机会,拐弯抹角炫耀自己可以暗恋成功。” 祁封迈入走进来,因为今天是他请客,他自然地坐在了主座上。 容念道:“在这件事上我也有错。” 陆岁京扭头去看容念,对方垂下眼睫,有些无奈地笑起来。 容念道:“怪我爱看他得意,根本不想拦着。” “再说下去我可就吃饱了啊。”祁封提醒。 他从来不看综艺,吃饭的时候,听闻了容念出镜的事情,以及惹出来的麻烦,有一些幸灾乐祸。 他身为年长者,实在是见多了大风大浪,和各式各样的幺蛾子。 得知陆岁京想出来的解决办法,他摇了摇头,道:“有点单纯,不会起太大效果。” 贺疏星发现雪上加霜的契机,迅速跟着泼冷水。 “他们会当热心群众,让容律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 陆岁京:“……” 容念身在事务所,见多了来这儿做委托,把律师声明当纸片撒的明星网红。 这年头没多少人爱看小作文了,效果确实不大好。 他若有所思地想着,过后发现不需要自己花力气解释,网友们已经得到了答案。 果然人长得英俊,就是有一些好处,比如能轻松证明恋人的择偶审美,至少一眼就可以辨别外貌上绝没问题。 有个燕大的同学透露出一段视频,表示这是压箱底的偷拍。容念和陆岁京在拍毕业合照,自己从不远处悄悄拍了他们一会。 陆岁京肩宽腿长,实在是很上相,站在容念身边,两个人非常赏心悦目。 合照拍完后,容念坐台阶上捶了捶腿,陆岁京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两个人低头耳语几句,容念摇了摇头,似是在抱怨今天走得太累,然后陆岁屿息京就俯身将容念背了起来。 容念笑得很欢快,小腿荡着晃了两下,然后给陆岁京指了个方向,嘴型像是在喊“出发”。 然后视频就结束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来着?”容念看完视频,一下子有点记不起来。 陆岁京道:“你说你要体验下这个高度俯视众生的感觉,然后让我跑了大半个燕大。” 容念弯起眼睫:“喔,那时候我这么任性呀。” “还好吧,不是很累。”陆岁京逮到了一个装逼的机会。 容念道:“真的?” 陆岁京道:“现在我也可以,你想多久就多久。” 以前是规规矩矩的背,现在是没脸没皮的抱。 家里,容念被抵在单向的玻璃窗前,双脚不着地,腿也合不起来,被稳当地正面抱着。 陆岁京的臂膀很有力,能给予足够多的安全感,但容念后来还是慌张。 他有点热,侧过脸呼出气,白雾凝结在窗上。 同时他浑身发软,可以笃定的是,如果这时候陆岁京把他放回地面,他肯定会细微颤栗着无法站直。 当然陆岁京没有这么做,最后他把容念抱回了床上。 容念眯着眼睛看了眼窗户,白雾已经消失了,无影无踪,正如他曾以为自己毫无痕迹地来世间一趟。 但兜兜转转走走停停,他留下许多有关于爱、也有关于陆岁京的蛛丝马迹。 旁人随机见证,自己尽情体验。 · 十周年在圣诞节之后,容念和陆岁京提前几天出发,赶在初雪的那天领到了结婚证。 他们做得低调,没有举办仪式,不过乘飞机之间特意到郊外墓地,和老院长说了半天话。 容念颇为正经地说:“您放心,小岁就交给我了!” 陆岁京笑道:“他把你当亲生小孩,我才是该做保证的那个人吧?” “那我是不是该换个说法?” 容念嘀咕完,清了清嗓子,道:“小岁就是我这一生认定的伴侣了,我如愿得到了很多来自于他的爱,也想把我的爱送给他,希望爷爷支持我们走下去。” 听容念说完,陆岁京难得流露出局促,抿起嘴紧张了一会,才非常认真地开口。 “谢谢您把小小的容念带了回去,愿意分给他糖果和温暖,而我得以幸运地与他相遇。” “我会永远珍惜这份幸运,把我的百分之百献给他。”他道。 证婚人是同在福利院生活过的小女孩,这些年和他们一直有联系。 宛彤如她当初向容念说的,努力考入了燕大,如今已经出落得自信独立,最近正好在英国做一个社学会课题。 她早已知道两人的关系,现在得知他们结婚,还是瞬间红了眼眶。 “你别这么瞪我,我不是你情敌,也没有舍不得小容哥哥。”她对陆岁京道,“我知道不管是你还是他,都不会对这个决定后悔的。” 如果历尽千帆,艰辛与不幸或许再难让人掉眼泪,但真情会触动到最柔软的心底。 她用纸巾擦了下眼睛,继而吸了吸鼻子:“太不容易啦,所以请一定要去当最幸福的人!” 与宛彤告别后,容念捧着证件,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明明恋爱了那么久,今天一下子盖了戳,却有些不习惯。 他反复将证件看了又看,似乎在不断确认,自己确确实实拥有这样东西。 而陆岁京一直望着他,觉得这样的容念很可爱,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下。 寒风里,容念没有戴围巾,脸颊被吹得有些冷,陆岁京却毫无感觉一般。 他甚至还嫌不够,亲昵地贴着蹭了蹭,直到对方面孔和耳根泛起淡色的红晕。 雪花落下来,洋洋洒洒铺了满路,远处传来悠远的钟声,飘荡在行人零落的街头。 又是一年冬天在依偎中缓慢度过。 容念姿态轻盈地勾住陆岁京的脖颈,微微扬起下巴,安静、长久地回了一个吻。 心脏跳动得很快,欢喜就快要满溢出来。 不过他此刻专心接吻,专心感受怀抱的温度,专心探索爱人的心意,不急着咬耳朵倾诉这份思绪。 毕竟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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