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陆岁京快速败下阵来,老老实实交代。 “上辈子在燕大,窦洋跟朋友在讨论你,被我正好撞见,然后我们打了一架……所以学工办那边的流程都熟了。” 陆岁京没有细说听到了什么,不过两人心知肚明,无非是些恶劣的轻佻言语,没必要再去理会。 他以为容念估计会追问一些细节,比如自己有没有嫉妒过窦洋。 再比如自己是不是卑微又矛盾,内心左右拉扯,忍不住了解容念的近况,却没敢深入周边事物,以至于不知道对方实际上在窦家过得很糟。 可是容念没有。 他的男朋友只是用一种柔软的表情,很安静地望着他,眉间微微地蹙起来,情绪却并不烦闷。 容念道:“疼吗?” 陆岁京愣了下,心里腾升起一种温暖又复杂的情绪。 众所周知窦洋是个病秧子,而陆岁京不管从哪方面去分析,全部比窦洋好得多。 更何况容念眼睁睁见过陆岁京把窦洋摁进花坛,陆岁京身手有多利落,他应该再清楚不过。 但容念还是会很认真地担心,怕陆岁京受伤。 陆岁京有些难以招架地挪开视线,看向虚空中的某处,含糊地说:“……有一点?” 容念闻言弯起眼睫,捧起陆岁京的手,啄了下指缝间的薄茧。 “这么疼?”他问。 陆岁京道:“你这样是痒。” 容念转而低下头,张嘴咬了咬带茧的手指。 之后他没有直接松开,慢吞吞地抬起眼,去看眼神暗下来的陆岁京。 陆岁京的指尖摁在容念温热滑软的舌面上,往下摁了摁,感觉到容念下意识地想把手指顶走。 但陆岁京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思,得寸进尺地捣乱。 “一点都不疼,你是不是舍不得?”陆岁京耍流氓道。 容念说不出话,脑袋抵着松软的枕头,幅度很小地摇动,可惜躲不开眼前恶劣的捉弄。 直到他牙齿发酸,终于用了点力气去咬作乱已久的手指,陆岁京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去。 经过这番胡闹,容念的睡意一扫而空,默默调整着呼吸,不怎么理会贴近了搂住自己的陆岁京。 紧接着,他意识到后腰被什么东西硌住,立即扬言要回学校。 陆岁京圈住了容念,一只大手不由分说地摁在单薄的小腹上。 他道:“让我检查一下,老婆昨晚被喂了那么多,能存住多少?” 容念故意不解风情:“你去浴室连通的下水沟里捞一捞,可能还剩下点。” 话音落下,他装作被压得难受,低低地哼了声。 陆岁京随即松开束缚,然后容念不假思索坐起身,站起来就要往卫生间奔去。 他貌似打算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洗漱穿好衣服,以免对方大白天拉着自己做些乱七八糟的事。 可惜脚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他不受控地膝盖一软,险些就地摔倒。 这无声证明着昨晚陆岁京实在太没分寸了,容念感觉酸软的腿尚在打颤,不禁咬了咬后槽牙,转头就要瞪向身后笑起来的人。 与此同时,他浑身一轻,被稳稳当当扛了起来。 容念猝不及防倒在陆岁京的身上,直接被抱进了卫生间,放在质地高档的洗手池台面上。 镜子里的两个人穿着同款家居睡衣,完全可以视作情侣服。 陆岁京帮忙挤好牙膏,给水杯里倒满温水,照顾得面面俱到,搞得容念误以为自己毫无自理能力。 容念声明:“我不至于那么弱……” 陆岁京瞧着容念握住牙刷柄的右手,关心地说:“真的吗?我以为阿念抬不动胳膊了。” 容念含着白色的牙膏沫,泛红的嘴角沾了水,口齿不清地说话。 “干嘛小瞧我……你站好了,待会我也把你扛一圈。” 他慢条斯理地漱完口,打开水龙头洗完杯子和牙刷,再利落地关上。 然后这只摁在水龙头上的手被牵住,摁到了其他地方。 容念没能尝试扛陆岁京,被换了种方式证明自己确实有力气。 证明方法似乎非常辛苦和艰难,后来两人去吃外卖送来的早饭,容念右手握筷子的姿态不太自然,端碗的胳膊也轻微摇晃,像是累得太久一时半会恢复不了。 他们点的是双人份粥点,配了三碟可口小菜,加了糯米的粥光是味道就十分美味。 陆岁京给容念夹了几次小菜,容念面无表情,把碗挪开了些,不太乐意离陆岁京太近。 陆岁京时不时地观察容念的神色,再语气明显佯装苦闷地开口,玩笑中夹杂着一丝小心翼翼、耿耿于怀的失落。 他道:“阿念是不是又要避着我了?就和大一刚开学那样,你和其他人处得很融洽,看到我却想逃。” 容念:“。” 少年深吸一口气,转移注意去夹菜,但由于筷尖颤得有些厉害,好几次没夹起来。 容念懊恼地抿住嘴,干脆放下了筷子。 他想,别人都有自己的右手,而你呢? 你特么自己有手还要用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失落的这个点小情侣会解释清楚滴! 陆岁京同学,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小容哥哥啊?(假惺惺谴责)
第93章 察觉容念的动作不利索, 陆岁京随即帮忙盛了他想吃的海带丝。 微微倾身过去的时候,趁着对方没注意,他还朝那张白皙姣好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容念感觉到面颊一热:“陆岁京……” 陆岁京偷吻成功, 得意地说:“现在不逃了,也不避着我,好乖啊阿念。” 被年纪没自己大的人夸乖,容念本应该感到别扭。 可对方是从小相伴、如今相守的陆岁京,那种不自在被羞赧冲淡,容念耳尖有点发红。 容念道:“我躲开有用吗?重逢那天晚上好像是我投怀送抱。” 他重生不久, 去酒吧参加梁云复的生日会, 阴差阳错地摔了跤, 在漫天彩带里跌入陆岁京的臂弯。 彼时他窘迫得恨不能找条缝钻进去, 如今再去回想, 却有种注定重逢的宿命感。 陆岁京道:“那天确实出了意外,但也好在我蓄谋已久。” 容念道:“喔, 你计划了些什么?” “本来想开学了再去逮你的, 听说你去酒吧这种脱单圣地,我怎么坐得住?”陆岁京道,“万一你和别人有艳遇呢?” 容念道:“你如果没来, 我就该和地板亲密拥抱, 这种艳遇给你你要不要?” 陆岁京道:“哎,那时候我很嫉妒梁云复,怎么他能大大咧咧和你嬉皮笑脸,而我稍微靠近一点, 你就警惕得快要炸毛。” “我又不是猫, 炸什么毛?而且我还在你边上睡着了!” “那是贺疏星他们唱歌太催眠吧?”陆岁京猜测。 容念哭笑不得地说:“当然不是, 那时候虽然清楚你变了很多, 但有你在的话,我总是情不自禁放松下来。” 他是集体中非常讨喜的那类人,这不止因为天生情商高,还有混乱成长环境磨炼出来的结果。 容念心思比同龄人成熟许多,为人处世八面玲珑,懂得怎样对待不同的人,如何摆出最有利于自己的样子。 这可以说是保护性的伪装,时间久了他越来越擅长,在复杂的情形中依旧能游刃有余,就与自身天性一般熟稔自然。 但假面具戴再长终究不是真皮相,只有在陆岁京面前,容念会肆意地做自己。 “毕竟我最狼狈的样子,你都见识过,没什么好装的。”容念道,“要讨厌的话早讨厌啦。” 陆岁京强调:“我是早就喜欢你了。” 容念并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语调软糯地“唔”了一声,把吃完的外卖盒收拾干净。 早饭吃得有点撑住,他揉了揉肚子,坐在沙发上没动。 过了会,陆岁京把他拉起来,离回校还早,这段时间可以去商场逛逛。 “家里不缺东西呀。”容念犯懒。 他的意思是这里生活用品齐全,柴米油盐统统有存货,冰箱里还放了几盒冰淇淋。 话语落在陆岁京耳朵里,又是另外一层意思。 陆岁京还挺兴奋:“我下次也可以不用?” 容念:“……” 好了,知道你不想戴那层玩意了。 大部分时候,容念总是矜持的那一方,但实际上,欲拒还迎对他来讲是手段,或者说做事风格,并非自身性格。 要剖开性格来讲的话,容念乐于游走在出格的边缘,甚至有很疯的一面。 通过最赤i裸的交缠,切切实实感受到对方的索求和炽热,对他而言完全不羞耻更不难堪,直视欲i望没有任何值得丢脸的地方。 甚至满足了他内心深处期待已久、被需要、被爱着的渴求。 “但特别不方便,我也很吃力。”容念道,“昨、今早我差点在浴缸里睡着。” 他的胳膊被陆岁京牢牢握住,于是顺势借着力道站起来,打败了内心的懒虫决定出门。 公寓附近有大型商超,两人开车停到那边的地库,手牵着手上去逛了一圈。 容念觉得谈恋爱真是一件神奇的事,独居时他每隔两个月才会去采购,而且租房空空如也,拖着小推车却感觉没东西可买。 现在完全反着来,家里明明东西齐全,但看着琳琅满目的货架,自己感觉什么都需要。 “巧克力是不是快吃完了?这个饼干我听同学推荐过,以后你熬夜写作业饿了可以啃两片。” 容念往推车里放零食,还提了一箱纯牛奶,又去挑选咖啡豆。 因为他身形颀长瘦削,脸又好看得出挑,即便现在顾客寥寥,依旧有人频频打量他。 路过卖烘焙点心的地方,做免费试吃的促销员热情招呼,差点把容念投喂得免去吃中饭。 “吐司还挺好吃的,买两包回去。”容念道,“给班长他们也尝尝。” 没能听到陆岁京的附和,他一扭头,发现男朋友不知不觉跑到了不远处。 陆岁京在散装糖果的柜子前徘徊,时不时研究一下品类,似乎对这些东西产生了浓厚了兴趣。 容念问:“你想吃芝麻酥?” 陆岁京捏着一粒红色包装的芝麻酥,认真道:“它是不是很适合做喜糖?” 容念:? 察觉到对方的思路从糖发散到了喜糖,又从喜糖联想到了婚礼,他低头笑了两声。 他道:“小陆同学,你现在的身体有到法定结婚年龄么?” 陆岁京理直气壮地说:“不妨碍我提前准备啊,哪天先把戒指买了,套在你的无名指上,省得别人再惦记。” 容念道:“谁惦记……” “试吃吃得饱不饱?”陆岁京忽地道。 容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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