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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元麒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看着暴跳如雷的小妈，他忍着让文祖献打了几下，待文祖献气鼓鼓地朝前走时，他急忙跑上前抓住文祖献的手腕：“小妈，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文祖献的委屈涌上心头，他知道没有人真正爱他，只有邵元麒还在对他好，可邵元麒的言语那样轻浮，几乎是瞧不起他！ 又不是他求着邵元麒来的，是邵元麒自己要缠着他！凭什么瞧不起他！ 文祖献甩开邵元麒的手，眼眶发红：“你滚吧！滚回你的平县去！我们这辈子都别见了！你这条件，何必来缠着我这不清白的人！” 邵元麒不肯放开文祖献，强硬地拉住文祖献，一边朝汽车走去，一边着急地解释：“小妈，我错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你没错！你的错就是跟我搞在一起，玷污了你的清白，赶紧离我远一点，省地我在污秽了你！” “小妈...你别这样，我说错了行了吧，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回家？那是我家，不是你家！你家在平县！赶紧滚回去吧你！” “我真的错了！你不要不讲道理啊！” 邵元麒老鹰抓小鸡般拦住文祖献，小妈什么都好，就是得理不饶人还记仇。 文祖献气地吹胡子瞪眼：“我不讲道理？” 邵元麒心道不妙，怀疑小妈即将发动第二波攻势，这回，邵元麒不等文祖献开口，扛起文祖献冲进汽车，不给文祖献在大街上骂他的机会。 文祖献被塞进汽车，掰扯过程中面红耳赤地挠了邵元麒两爪子。 邵元麒把文祖献挤到窗边，两只手抵住车门把文祖献困在怀里：“你别生气，我明天就要回平县了，你等我回来好不好。” 文祖献斜着眼不想看邵元麒。 邵元麒在文祖献的嘴边亲了一口：“我不会说话，要不你扇我两个嘴巴。” 文祖献抿住嘴依旧不说话。 “小妈，你心疼心疼我好不好，我怕是要上战场了，在我临走前，你给我个好脸色吧。”文祖献吃软不吃硬，邵元麒低声下气地哄着。 文祖献这才把眼神转向邵元麒：“是你跑来缠着我的，我一个人生活的好好的，我谁也不求，谁也不靠，谁看不起我，我就让谁滚到一边去。” “我没有看不起你，你不要让我滚好不好。” 文祖献声音里透着不忿和委屈：“当初你跑了留我一个人在你爹身边，你爹那人什么德行你知道的，我都没记恨你，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我真的没有看不起你，小妈，我真的错了。”邵元麒一而再再而三地哄着文祖献，跟文祖献道歉。 “哼，随便吧，我不在意。”文祖献故作洒脱，过了半晌，他低声说道：“打仗不是开玩笑，你自己注意安全，打完，你想回来就回来，腿长在你身上，我拿你没办法。” 邵元麒心中一动，赶忙说道:“嗯，小妈，我知道我管不了你，你照顾好自己，不要乱来，我想你长命百岁，等我回来，我们俩还是好好过日子。” 文祖献垂下眸，不确定地问：“你还想和我好？” 邵元麒微微顿住，然后斩钉截铁地点点头：“想，一直都想，我知道那事在你心里是个疙瘩，我以前没能力没本事，不能带你一起走，也没办法留下来和你一起面对父亲，以后不会了，以后我是你的靠山，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 文祖献抬起头看向邵元麒的眼睛：“这事不是靠嘴巴说的，你知道么？” “那你往后看吧，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邵元麒说道。
第十一章 全文完 小羊的头几乎被文祖献砸开了花，头上包着纱布缝了十几针，一头漂亮的小卷毛剃了个干干净净。 但好在，命保住了。 前些日子小羊一直昏迷，陆清禾每天都会来看看小羊，一个星期后，小羊终于醒了。 陆清禾直到现在都不相信小羊会给文祖献注射吗啡，他觉得其中一定有误会，他想问清楚，他希望小羊和文祖献能化解误会，重归于好。 可他到底没问出结果来，倒不是小羊不肯说，而是小羊的脑子被砸坏了！他竟然被文祖献砸失忆了！ 陆清禾比小羊大了十多岁，一直把小羊当小孩看，见小羊顶着个破脑袋，可怜兮兮地无处可去，便好心地把小羊接回自己租住的公寓。 不论小羊的品性，单说伺候人，那真是贤惠能干，所有家务琐事都能事无巨细地照顾到。 小羊觉得自己在陆清禾家里白吃白住，主动揽下了家务事，连早饭晚饭都一并包揽。 陆清禾没来由觉得心疼，感觉小羊小小年纪在文祖献那儿没少受苦，不然怎么连失忆了，都能如此手到擒来地将家里收拾的干净整洁。 陆清禾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的表弟太娇纵了，小羊乖巧懂事地照顾他，结果被他脑袋开瓢赶了出来。 陆清禾这忙着照看小羊，一时间竟是把自己的亲表弟给忽略了。 这日 ，陆清禾疲惫地回到家中，小羊已经准备好香喷喷的饭菜。 听到陆清禾回来的开门声，小羊急忙跑了出来，不满又担心地质问：“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陆清禾一边脱鞋一边抱歉地说道：“有个客户在，耽误了点时间。” 小羊听后没了脾气，温驯地说：“哦...饭菜都热了两遍了，再热就不好吃了。”他拉住陆清禾的袖子走到餐桌旁：“清禾哥，你坐，我去给你端饭。” 陆清禾看着热腾腾的饭菜，眼眶红了，心中涌出一股暖流，说起来，他那两个亲弟弟，一个27，一个21，都比小羊大，可没一个是让人省心的。 他原以为表弟文祖献，是最明事理，最好的弟弟...没想到，他还会遇到一个更好的小羊。 陆清禾拿起筷子：“你还没吃么？” 小羊在陆清禾对面坐下：“还没，我等你回来一起吃。” 陆清禾心里更暖了，除了母亲，他全家上下包括他那表弟，都没有什么家庭概念，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特意等他吃饭。 “清禾哥，你以后早点回来好不好，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很害怕，可不可以不要像今天这样，让我等这么久。”小羊可怜巴巴地说道，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像小狗一样。 陆清禾顶不住小羊期盼的眼神，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我今天没注意时间，我以后尽量准时回来，要是不能准时回家，我也一定记得给你打电话。” 小羊满意地笑了笑：“好。” .... 1930年5月，民国史上最大的军阀混战——中原大战拉开序幕。 而这些日子，文祖献失去了小羊这位得力的小管家，又因邵元麒的离开，养好身体的文祖献不得已的亲自操管家中琐事。 文公馆只有文祖献和邵元棠一大一小两位主人，开销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水电煤，佣人，汽车，衣着伙食都包含在内。文祖献许多年不管这样的琐事，一笔笔算下来头都大了。 前些年，家中没有一点乱套，不得不说全得归功于小羊，文祖献不禁感叹，小羊为了他的家产还真是做戏做足了全套。也是，要不是小羊惦记着他的家产，怎么会一点怨言都没有呢？ 待总算理清家中琐事之后，文祖献想起自己的亲表哥。 恢复元气的文祖献十分精美地将自己打扮一番，花枝招展地前往银行。 ... 陆清禾把文祖献领进办公室：“你来的正好，这是上个月的款子，你看看。” 文祖献接过单子拿在手中看：“哥，你最近怎么都没去找我啊。” 陆清禾心虚地挠挠头：“年后有点忙，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的。哥，待会你下班了跟我去接小棠呗，接完我们带他去吃饭，邵元麒和小羊走了后，他天天拉个脸，我一看就闹心，我这两天算账算得烦的很，有时候看到他真恨不得抽他一顿。”文祖献翘起二郎腿抱怨道。 陆清禾更心虚了，眼神飘忽地说道：“待会还要招待个客户，可能赶不上小棠放学的时间，你自己去接他吧，其实你一个人去接他，他也很开心的。” 陆清禾有事，文祖献只好一个人去接邵元棠，大概是只剩儿子还陪在身边，文祖献良心发现，带邵元棠看了电影，吃了西餐。 小孩子很好哄，看完电影，吃完西餐，邵元棠觉得爸爸一点都不讨人厌了。 父子俩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晚。 ... 宋来宝听到汽车声音，欢欢喜喜从保安室里跑了出来，他手脚并用地扒拉在车窗上：“文先生！你终于回来了？” 文祖献让汽车夫停下车，惊喜地拉下车窗：“你怎么来了？” “师座让我来给你报个平安，我还带了电台和发报员，你有什么想联系师座的，可以直接给他发电报！”宋来宝第一次来上海，此刻十分兴奋，说起话来眉开眼笑的快要龇牙咧嘴。 邵元麒知道文祖献身边冷清，见那几日文祖献和宋来宝待在一起挺开心的，便把宋来宝发配到了上海，宋来宝是乐天派，可以给文祖献解解闷。 文祖献其实很关心邵元麒，面上还要故作平静，于是神情话语都变得格外扭捏做作：“我又不在意他。” “文先生，我是不是可以进去了，你家护卫说你不在，就是不肯让我进去。”宋来宝高兴地说道。 文祖献把宋来宝和发报员带进家中，让佣人在底楼收拾出一间干净屋子给二人住。 宋来宝从来没有住过这样摩登漂亮的小洋房，他坐在沙发上，一脸喜滋滋的眉开眼笑，文祖献不由心想：人跟人真是不能比，来宝和小羊一样大，小羊跟人精一样，来宝却跟蠢猪一样。 文祖献问道：“吃饭了么？没吃我让佣人给你做点。” “吃了，吃了两个烧饼。”宋来宝笑地贱兮兮的：“不过我还能吃。” 文祖献知道这小子嘴馋了，嘱咐佣人弄些硬菜。 宋来宝和发报员坐在餐桌上吃饭，邵元棠见到陌生人很高兴，扑腾地坐到宋来宝对面的椅子上：“哥哥，你是大哥哥的小兵啊？” 宋来宝一边吃一边点头：“对！” “啊，那你打过仗么？” 宋来宝坦诚且没皮没脸地笑道：“那没有，我是勤务兵，打仗多恐怖啊，我一般不往前线凑，嘻嘻。” 邵元棠觉得上阵杀敌的士兵很威武，听到宋来宝的话，没来由地有点失望。 “那大哥哥这次去打仗会有危险嘛？”邵元棠又问，他很喜欢邵元麒，他不想邵元麒有危险，他希望战争可以早点结束，邵元麒可以早点回家。 文祖献表面不在意，心里也是同样担心，所以在邵元棠天真地与宋来宝聊天之时，他端来水果默默坐到邵元棠身边，期盼着从宋来宝口中了解邵元麒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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