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说完后他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看喻兼而的反应。 如果喻兼而露出难过的表情,这件事就算了,他就把事实告诉喻兼而,哪怕喻兼而只是为了自己话说得难听才难过,也算了,就那么大点的年纪,等下万一哭起来了可怎么办,他嫌烦,懒得哄,所以就算了算了。 可是喻兼而只是抿了抿嘴,看起来有点局促和尴尬却并不难过,说:“哦,这个意思啊,那我就放心了。我也觉得Aiden很优秀,但看起来不像是能忍受傅哥你同时还有其他情人的性格,那万一……这样我就放心了。” 他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我好像真的是小丑。傅椎祁这么想着,心中既汹涌又沉寂,冷眼看了他一会儿,忽的走回去到他面前,猛然扬起手。 喻兼而急忙闭上眼睛低了低头。 “……” 傅椎祁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并没有真的打算打喻兼而,到哪一步他都不可能会动这种手。他只是试一下,现在他试出来了。 “为什么不躲?”他定定地看着喻兼而问,“你不是马伽术E2吗?你甚至可以还手,为什么不还手?” 喻兼而迟迟没挨到他的巴掌,慢慢睁开眼睛,抬眼看他,无辜而又残忍地说:“我怎么可能还手,傅哥你对我那么好。” 他说的是:傅哥你对我那么好。而不是:我舍不得对你动手。 其实甚至不是因为他对喻兼而好,而只是喻兼而还对他有所求而已。 傅椎祁突然笑了起来,笑喻兼而,也笑自己。主要是笑自己,但喻兼而也可笑。
第54章 傅椎祁笑着问:“怕我再不会帮喻利知了啊?” 喻兼而露出怯怯的模样, 问:“傅哥你生气了吗?” “没,我干嘛生气,你这样很好, 很正常。”傅椎祁耸了耸肩,摊了下手,然后伸手来轻佻地捏了下喻兼而的脸颊,还摸了摸,接着把他一把拉到自己怀里,“你这才有认得清自己位置身份的觉悟嘛,不跟黎川似的,是吧。他其实跟你没什么两样, 还心比天高, 你就乖了, 不枉我白疼你。” 他低头亲吻着喻兼而的耳朵, 像最亲密缠绵的情人, 却用低哑性感的嗓音说出了喻兼而很不想听到的话:“今天在窗户边做。你不是喜欢看海吗,让你看个够,好不好?” 喻兼而背脊一凉, 脸苍白起来,推了推傅椎祁:“傅哥, 我不想,别人会看见的。” “看不见。”傅椎祁不由分说地把他拉到落地窗前,一把扯开窗帘,把他压在上面亲。 喻兼而身体微微颤抖, 使出了力气推傅椎祁, 躲闪着他的亲吻:“傅哥……我不想!真的会被看到,你也会被看到……” 傅椎祁使劲按住他, 说:“乖,说了不会看到,没骗你,客房的玻璃都是单向的,这酒店是Aiden家的,他跟我说的,他面子可比你的重要多了,我和他这几天都这么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等明天白天我没事,咱俩再做一回,落日的时候也做一回,我都跟Aiden试过了,各有各的风味……” 喻兼而的胸膛剧烈地起伏,手指蜷缩,最终握紧成了拳头,用力到颤抖。 他想一拳揍在傅椎祁的脸上,他可以一拳把这个家伙打翻在地,而不是软弱地哭泣。可事实却是他就是软弱地流下了眼泪。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傅椎祁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随即他冷笑出声:“哭什么?刚还夸你有自知之明呢,现在就矫情上了。你有什么资格矫情?我睡过最贵的就是你,其他人一杠子买卖,最多送个车送套房,有的随便送个包就够了,就你他妈无底洞似的,填都填不完。你还哭?还哭我再也不帮喻利知了,我看你还能卖给谁,陆承焱?你那白月光?你都被我睡这么久了,他要二手货吗?你——” “你混蛋!” 喻兼而猛地用力一推,把傅椎祁推得朝后踉跄着退了好几步,幸好身后有沙发挡了下,不然就直接摔倒了。 傅椎祁靠着沙发站稳了,看着满脸泪痕发着抖却看都不敢看他的喻兼而,得意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喻兼而低着头绕过他就要离开这个房间,这回轮到他叫住对方了。 “喻兼而。” 喻兼而却不像他一样停下,仍旧去开门。 傅椎祁靠着沙发,没再笑,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落地玻璃上倒映出来的喻兼而的人影动作,不急不缓地说:“你今晚走出这个房间一步,我就可以保证明天喻利知把你的电话打爆,所有他吃下肚子去的东西,我都会让他连本带利地吐出来,你信就信,不信就试试。” “……” 喻兼而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他用力,指尖在冰冷的金属上泛着白。 十来秒后,他咬着牙说:“那些是我以前陪你换来的,你不能那么做。” “对,按道理来说我不应该,但你都被我睡这么久了,你觉得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吗?”傅椎祁反问。 “你是!”喻兼而嚷道。 “那你可真是白被我睡了,因为很显然我不是。”傅椎祁笑了一声,“过来宝贝,别让我等太久,我这人没什么耐心,这点你总知道吧。” 说着,他掏出了手机,打给了某个人,并且开了公放。 对方很快就接了:“二少?这么晚了什么——” 傅椎祁没等他说完就开口了:“上回我搭线那个给喻利知的地标工程怎么样了?” 对方虽然不知道傅二少大半夜打个电话问这个干嘛,但还是照实说:“挺顺利……” “顺利?”傅椎祁再度打断对方的话,“你确定?” 对方一下子不确定了,主要是不确定傅二少发什么癫,支支吾吾地试探:“您是指什么……” 傅椎祁直接说了:“你总找得到不顺利的地方吧?” “啊?” “我的意思是——” 傅椎祁看着来到自己面前委屈又怨恨地瞪着自己的人,笑了笑,没握手机的那只手抬起来擦了擦对方脸上未干的泪痕,收回来,舔了下沾着眼泪的拇指,手再度伸出去,亲昵地捏了捏那脸颊,温柔地低声道,“早这么乖不就好了,非让我打个电话,都这么晚了,耽误人家休息。” “二少?”手机那头的人一脑袋雾水。 “没事,就是问问进程。我不是跟喻利知他弟处对象呢吗,关心下我大舅哥的项目,小孩儿老说我不够关心他家里人,搁我这闹。”傅椎祁说。 “啊?哦……哈哈哈哈哈……”神经病啊大半夜把人吵醒秀恩爱? “好了不打扰你了,改天请你吃饭。”说完傅椎祁不管对方就直接挂断了,看着羞愤得满脸通红的喻兼而。 “我跟别人说在跟你处对象,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给你面子,其实主要是给你哥面子,你别就当回事儿了,觉得能拿捏我了,懂吗?你听说过人贵有自知之明这句话吗?”傅椎祁问他。 喻兼而竭力憋着眼泪问:“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变成哪样?”傅椎祁皮笑肉不笑,“我一直都是这样。”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喻兼而盯着他,带着哭腔说。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很难过,很真诚,也很委屈。 傅椎祁怔了下,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了一下,但很快就过去了,就消失了,他没有抓住。 “……我一直都是这样。”他只是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披着文明的外衣,实则只有科技文明在发展,内核和蛮荒时代没有太大差别。 狼和秃鹫,无数嗜血残暴的野兽环伺在他周围流着恶臭的口水觊觎着,他只能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他不能成为这条食物链的下位。 他只有融入这个世界的规则之中,才能生存,才生存了下来。否则,他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了。 …… 喻兼而对背着傅椎祁,双手抱着屈起的膝盖,身体蜷缩着。 他确实睡着了,可在睡梦中时不时就会身体惊悸般抖几下,不安地小声嘟囔着什么。 傅椎祁试图听清,可未能如愿,只能继续睁着眼睛憋气。 他也背对着对方,却没有睡着。 刚刚他和喻兼而玩了些刺激的,但心理快感接近于零。 喻兼而平时总会哭哭啼啼地娇声娇气地求他,今天却特别有骨气,明明眼眶都憋红了,眼泪一直哗啦啦地流,就是不肯出声,怎么都不出声。 他恼羞成怒、变本加厉,逼着喻兼而出声,最后他直说了,只要喻兼而出声,今晚的一切都可以结束,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喻兼而依旧不出声,垂眸不看他,脸上的泪痕新新旧旧的都挂着,表情倒是越来越倔强。 这把他给架上了,他找不到台阶下,甚至该死的手机今晚居然都没给他响一下,平时找他干这干那刷存在感的都不找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终于,喻兼而受不住,晕了过去。 傅椎祁觉得同时解脱的还有自己。 不,其实没有解脱。 他意识到,自己永远都不能解脱。没有人拯救他,他也无法拯救自己。这个世界创造他,就是为了拿他取乐,所以让别人伤害他,又让他去伤害别人。 “……” 喻兼而又受惊般的抖动起来,傅椎祁能感受得到。 他犹豫再三,小心翼翼地翻过身,对着喻兼而的后脑勺欲言又止,最终翻回去,闭上眼睛逼自己睡觉。过了一会儿喻兼而就不抖了。 真希望明早上喻兼而就忘记今晚这糟糕的一切。 翌日清晨,喻兼而醒得很早,但傅椎祁比他更早,他醒来的时候傅椎祁已经离开了,屋子里被收拾过了,看起来就像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从未真实发生过。 喻兼而倒是希望真没发生过,但他无法自欺欺人。 傅椎祁不太可能纡尊降贵自己收拾吧?那就是叫了酒店保洁员来。保洁员必然能从满屋子狼藉里看出什么来,也许见多了不会特别在意,可对于当事人而言终究是丢人现眼的一件事。 喻兼而没办法做到心如止水,他想马上离开这个酒店,甚至是离开港岛。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他只能认真地洗澡,掩盖自己满身的晦气,穿戴整齐,拿好公事包去和黎总会合。 关于昨天他和傅椎祁的事,黎总什么都没问,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依旧公事公办的态度。 喻兼而其实希望黎总提一下,他有时候挺想和黎总交流一下的,毕竟黎总和一个坏蛋在一起,他也是。但黎总看起来对此毫无兴趣,他就只能作罢。 也许他和黎总这么专一的人,就是会被老天配给到一个花心的人,属于某种意义上的能量守恒。他这么胡乱想着。
第55章 参加会议挺顺利, 就是会议中途,中午的时候他和黎总被别人邀请去会场附近的饭店用餐,又遇到了傅椎祁和Aiden, 和那两人一起的还有几个陌生人,不过他俩的亲密十分突出,一看就关系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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