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刺激于清溏的味蕾,“台里发面包的。” “这个比面包好吃。”徐柏樟把饭盒递给他,“里面放了加热包,凉记得热。” “怎么这么多?”摞成好几层的饭盒,哪里是早餐,根本就是三餐。 “你们野营,周边没有饭店,应该不是烧烤就是野炊,怕你吃不惯。”徐柏樟说:“我多准备了些,你同事想吃两口也够。” 于清溏抱住饭盒,幸福得不想走了。 和徐柏樟告别,专车接上所有同事,前往当天要去的草原。 车只开到通往草原最近的路口,后面的路他们自己走。 一行人背着行李,一路上聊着天,感受大自然的气息。 新闻部成员的体力呈现两极分化,外派记者和摄像师有明显优势,后勤和主播劣势突出。 三十多人,走着走着就变成了两个梯队。于清溏有幸成为了第一梯队。 到达目的地,众人分担工作。一部分搭帐篷,另一部分负责午饭。 于清溏对自己的厨艺有正确认知,自动归为搭帐篷行列。 帐篷弄得热闹忙碌,灶火也搞得热火朝天。 于清溏把东西收拾好,给徐柏樟发微信。 「【图】帐篷收拾好了,还挺宽敞的。」 柏樟:「两个枕头?」 于清溏:“……” 这大醋坛子,不会又要砸翻吧。 「这么大的帐篷,我一个人睡太浪费了。和我同睡的是杨老师,人家孩子都读大学了。」 本次出行年轻人居多,于清溏特意跟军事频道的杨老师一起,也是看中杨老师养生,早睡早起,他实在熬不过小年轻。 柏樟:「我还没和你睡过一个帐篷。/委屈」 「下次和你睡,咱们钻一个睡袋,行不行?」 徐柏樟:「行。/可爱」 于清溏的笑止不住,他也就会在手机里装可爱。在家都不和我睡一个房间,还敢和我挤一个睡袋? 帐篷外传来声音,“于老师,开饭啦!” “好,来了。” 于清溏回消息。 「等下聊,准备开饭了。」 柏樟:「好。记得吃我做的。/委屈」 「嗯。/玫瑰」 于清溏坐在桌前,万般庆幸徐柏樟给他准备了饭。看来新闻人确实很忙,忙到无暇顾及厨艺。 满桌的“乱七八糟”不是味道不好的问题,是看着就不太能吃,像动画片里的黑暗料理,风斜着吹,糊味还逆风而来。 为了让大家吃饱,于清溏把自己的午饭和晚饭都贡献了出来。 徐柏樟用保温箱装的,一上午下来,饭菜还热着。众人对徐柏樟的厨艺赞不绝口,餐盒即将见底。 同事不禁问:“于老师,今天怎么没把您家徐医生叫过来啊。” 野营可以带家属,很多同事拖家带口。 “就是,徐医生要是来了,咱的午饭也不至于这么惨烈。” 于清溏说:“他要上班。” “幸亏人家徐医生没来,这么多人都得靠人家,说不过去了。” “你们两口子,一个干新闻,一个当医生,都是忙到死的工作。” “徐医生真不错,上班还给你准备饭,绝顶好男人。” “岂止好,我上次见过本人,帅得要命,跟电影演员似的。” “我也见过,大高个身材特好。” “医术还好呢,人家可是名医。” 于清溏沉迷旁人的夸赞,低头默默吃徐柏樟炒给他的菜。 “于老师脸都红了!” “嗐,真幸福呀!” “于老师,改天问问你家徐医生,他们省院有没有像他这么优质的男人,给我也介绍一个。” 于清溏说:“好啊,我问问他。” “来咯!上乘的野生蘑菇汤到了,快来尝尝,不好喝算我输。” 李老师端着个盆,摆到桌上。 其他人吸鼻子。 “哇,好香啊!” “给我来一碗。” “这是除了徐医生的最佳。” 于清溏盛了勺汤底,“这个蘑菇,是你们带过来的?” “现摘的,就在后面的小林子。” 于清溏:“野生菌不要随便吃了吧。” 实习生说:“放心吧于老师,这个没问题,能吃。” “小宏是云南人,从小吃菌子长大,有毒的他都捡出来了。” “我煮了好久,早熟了,放心没问题。” 有人盛了一碗,递到于清溏面前,“于老师尝尝,真的巨巨巨好喝,野生菌和菜市场的完全不同。” * 下午两点开始,急诊科就没闲下来过。 时桉在心里骂了自己八百遍傻逼,今天就不该换什么破班,本该睡大觉的好天气,现在忙成狗。 听外面的鬼哭狼嚎,时桉怀疑,电视台到底多少人,他们到底吃了多少毒蘑菇? 小张过来拿医用棉棒,“今天真就跟看集体节目似的,这些主持人全来了,电影频道,法制频道,军事频道,少儿频道。” 小张瞅了两眼,“诶我去,晚间新闻那个也在呢。” “他们太逗了,一半在电视上播节目,另一半都来咱们这儿躺着了。” 时桉顺他的目光瞧过去,坐在角落床位的男人握着手机,在日喀则他就见过本人。 于清溏不像其他中毒患者,面目狰狞、神志不清,或呕吐不止、痛苦挣扎。他就那么坐在床边,低头看手机,丝毫不在意外界影响,像个谦谦君子。 “小时,小张,你俩干嘛呢?还不赶紧干活。” “噢,来了王主任。”小张把无菌托盘递给时桉,“主持人交给你了昂。” 时桉:“……那个床位归你管。” “时哥,行行好,我妈是他粉丝,我从小对他有滤镜。甭管是他背对着我让我打针,还是侧躺着让我打,我都下不去手。你知道的吧,女神是不拉屎的,同理,主持人是不能被打针的。” 时桉瞥他,“你踏马有病吧!” “时哥,帮个忙嘛,见到名人我真紧张,万一打不好了我妈能把我打死。”小张说:“你难道就不想欣赏一下,著名主持人的腰臀肌肉群吗?” “自己去,我不管。”时桉还有俩洗胃没搞呢。 “别啊时哥,今晚火锅,我请!” * 于清溏反省,他该意志坚定点,不该尝那碗汤,哪怕只有一口。 他捧着手机,轻微中毒让他头脑和视线不清,按了半天才找到徐柏樟的号码。 他拍了张急诊科室的照片,打短信过去。 「毒蘑菇害人,不幸中招,人无大碍,不用担心,正在等待打针。」 消息刚发过去,一位年轻医生走过来。 黄色头发扎眼特别,配上白大褂,相当引人注目。 于清溏在日喀则见过他,是同去的志愿者。 年轻医生把无菌托盘放在床边,递了张付款单给他,“没太严重的症状话,先给您打个消炎针,打完把费用付了。” 于清溏.:“好的,谢谢。” “咱们这针得肌肉注射,您是在床上侧着身打,还是下来站着。” 于清溏脑袋一斜,看他身后,“我家属来了。” “那正好。”付费单还在时桉手上,“让家属把费用先付了。” 前两天时桉值班就碰到个事,大半夜给个患者包扎,啥都弄完了,结果钱没付人走了,时桉被狠狠批评了一顿。 急诊科不同于其他科室,秉承治疗优先,但非急症,仍建议先付费再治疗。 时桉转头,对上了徐柏樟的目光。 他脖子缩了一下,这三巨头,别管谁都吓人。 时桉颔首,叫了声,“徐主任”,他半点不敢怠慢,伸着脖子左顾右盼,“于先生的家属哪位?先把费付了。” 徐柏樟:“给我。” 时桉:“不用徐主任,就一个付费单,让家属来就行。” 徐柏樟臭着脸:“我就是家属。”
第35章 晕晕 时桉腰板挺得跟灯杆似的, 头顶有电钻突突往里钻,脖子硬邦邦转向另一边。 于清溏脸上挂笑, 对他耸了肩。 时桉:“……” 造孽! 徐柏樟接过缴费单。 时桉脸色刷白,几秒内想了上百种惨死方式,“徐主任,我、那啥,我不是我……” 徐柏樟从他手上取下针管,“去忙别的。” 时桉脑袋上了锁,愣愣反应不过来。 “没听到?”见他不动,徐柏樟阴沉着脸, “还是……你想打?” “没有!不敢!我不敢!” 人不见了,还能听到嚎叫。 “卧槽卧槽卧槽!为什么没人跟我说他是徐主任的家属!卧槽,张宇辰, 我踏马就知道,果然还有这一出!” “卧槽,我也不知道啊!” “我会不会被徐主任搞死?” “时哥, 对不住了! “死了死了!徐主任不搞死我,钟主任也得把我玩死!” “张宇辰, 老子跟你拼了!” 于清溏笑得停不下来,“徐主任, 你会不会搞死那位小医生?” “不至于。”徐柏樟把隔帘拉紧, 让他躺平,指尖按在脉搏上。 “但你脸色好臭,像有人欠你钱。” 出门前还好好的人,现在却躺在病床上, 徐柏樟怎么都无法开心。 于清溏:“有没有打扰你工作?” “不打扰。”徐柏樟今天不出诊,“具体怎么回事?” 于清溏讲述了被怂恿喝蘑菇汤的全过程。 本该危险的故事, 通过有趣方式描述成了笑话,但徐柏樟始终后怕,“不要再有下次。” 于清溏侧着脑袋,直勾勾看他,“要是有了呢?” 徐柏樟拨开他的下眼睑,“会罚。” “怎么罚?”于清溏的瞳孔包裹住他,“为什么好期待。” 徐柏樟掀了眼皮,和他对视。 连焦都距不上,和中毒病人讲道理,显然是不明智的选择。 徐柏樟给他做了简单的检查,幸亏喝得少,情况不严重,打了消炎针,休息几个小时等待排毒。 徐柏樟准备注射工具,有眼神灼在他身上,“你看半天了。” 于清溏全程盯他,分毫不挪眼。 “我看我先生,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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