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柏樟本就说不过他。 “第一次见你穿白大褂。”于清溏半合着眼皮,像在烈日下欣赏美景,“迷死人了,想留一件放家里,专门穿给我看。” 徐柏樟在听,也默默记。 于清溏捻着徐柏樟的袖口,“我喜欢里面没衣服的那种穿,行吗?” 徐柏樟手在抖,麻得撕不开注射器包装,“看来蘑菇毒性很大。” “是啊,我都忍不住现在让你脱了。”于清溏揉揉太阳穴,“当我的面,一件一件地脱。” 有人当没听到,有人还要说:“但内裤不要脱,我要亲自来。” “顺便,摸个腹肌。” “胸肌没见过,不知道好不好摸。” 徐柏樟耳膜充血,世界上只剩两种声音,于清溏和心跳。 噗通噗通,又扑通扑通。 心被丢进火里烤, 于清溏还在继续。 一句话里带十八道勾,每个字都能把他牵走,“柏樟,你今天的内裤是什么颜色的?” 针管掉到地上,徐柏樟把手消毒,又去拆新的,“侧过身,打针。” 于清溏丝毫没动,平躺着看他,“你亲我一口。” 徐柏樟握着针头,试图帮他翻转。 下一秒。 “……清溏你!” 猝不及防,衣领被人硬拽,身体弯折,压在于清溏身上。 徐柏樟怀疑他误食的不是毒蘑菇,而是大力水手的能量菠菜。 于清溏眼神迷离,歪着头,呼吸就在他嘴边,“你亲我一口。” 徐柏樟全身充满可燃性气体,又丢进纯氧的环境中,一粒火星就能炸。 “清溏,这里是医院。” “你帘子都拉了,怕什么?” 被蓝色帘子隔开的空间,只能看到头顶苍白的天花板。 徐柏樟左手撑在于清溏身边,右手的针管举得远。他环顾四周,笑着叹气,低了头,吻下去。 只是啄吻,可分开的时候,徐柏樟嘴唇是湿的。 好在得到满足的人还算听话,主动背过身,乖乖等着他打。 但也只是背过身。 徐柏樟放下针管,从于清溏背后伸过来,撩起腰前的衣摆,解开腰带扣,把裤子往下掀。 后腰皮肤极少暴露在阳光下,白花花的,像是刚出锅的牛奶饭团,等着人上去咬。 徐柏樟喉咙干痒,过来得太急,保温杯没拿下来。他拇指按在臀肌,打圈揉了两下。 于清溏身体抖,“不是打针吗?” 为什么上来的却是手。 徐柏樟:“揉一揉,放松肌肉。” “徐医生给别人打针也这样?” “没有。”实际上,他根本不需要给别人打针。 于清溏的声音黏糊糊的,“徐医生是打着按摩的名义,占我便宜?” 徐柏樟本意真的是放松肌肉,但被这样问,他自己都开始怀疑。 于清溏闭着眼,喉咙里发出舒适的回馈,“嗯...嗯,因为蘑菇,给你的惊喜都泡汤了。” 徐柏樟还在低头揉,“什么惊喜?” “我把午饭晚饭都贡献给大家了。” “这算什么惊喜?”他只想给于清溏做饭,也只在乎他有没有饿肚子。 “非要我说明白,过分。”于清溏背对着他,“晚饭没了,当然要在晚饭之前回家。” 徐柏樟的手不听话,又开始发麻,“不是要住帐篷?” “次要原因,怕我先生想我。”于清溏又说:“主要理由,我想你。” 徐柏樟整个手掌按在后臀,用力揉了一把。 “嗯啊!”于清溏腰部挺直,又缩了回去,“但是,我都没住上帐篷。” “下次我陪你去。” “说话算数。” “嗯。”徐柏樟强行收回手,用棉棒蘸了酒精,在上面涂了一圈。 于清溏后腰在抖,喘.息是滚出来的。 全滚在徐柏樟喉咙上,“怎么了?” “有点凉,吓一跳。” “抱歉,马上好。” “没怨你。” 于清溏声音很小,像在说私密话,气音是融化的软糖,往徐柏樟心口浇,“徐医生,疼不疼?” “不疼。” “可我怕疼。”于清溏懒得像楼下晒太阳的猫,“麻烦徐医生轻一点。被你弄肿了,走路好麻烦,我还要上班。” 棉棒又在于清溏腰上滚了两圈,于清溏后臀一收,磨人的语调压出来,“嗯嗯啊,徐医生,你好用力。” 徐柏樟深呼吸,又拆了跟针管,“清溏,不要再说话了,好吗?” “嫌我烦了吗?”慵懒的猫受了委屈,蹭着身体不给他摸,“你以前不这样的。” 徐柏樟从没想过,蘑菇的毒性会这么“恼人”,“不烦,但是你这样,我脑子清醒不了。” “好吧,我不说了。” 徐柏樟闭上眼,呼吸几个来回,嘲笑自己。拿手术刀开胸的手,此刻连针管都要握不住。 他睁眼,握紧注射器。 尖针刺入皮肤,之后拔出,皮肤上有招摇的血珠。 徐柏樟按住棉棒,足足压了五分钟。 等到于清溏催,徐柏樟才拿开手,“好了。” “徐医生,你还是弄疼我了。” 徐柏樟捏着带血的棉棒,“抱歉。” 这是他这辈子最失败的注射经历,仿佛丧失了这项能力。 “没怪你。”于清溏对着他,后臀却在招引,“以后要轻一点。” “嗯。”徐柏樟把棉棒塞进衣兜,帮他穿好裤子,想问是什么样的以后。 于清溏平躺回来,打了个哈欠,“好困。” “药里有安定成分。” 但理论上不至于这么快。 “我可以在这里休息会儿吗?” 徐柏樟:“跟我走。” 于清溏:“回家吗?” “还没下班。” “会不会打扰你?” “不会。”徐柏樟站过来。 于清溏大脑过电,压他的手臂,“你干什么?” “抱你去我那睡。” 于清溏推他,“外面那么多人。” 徐柏樟当着他的面脱白大褂。 于清溏脑里灌了水,哗啦哗啦的声音,呛得说不出话。 随后,徐柏樟用白大褂遮住人,又要去抱他。 于清溏:“……” 这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下雪那次,徐柏樟抱他的画面历历在目。他不敢想,徐柏樟拿白大褂裹着他,自己却暴露在医院走廊里,会是怎样的壮观景象。 于清溏主动下床,“我没事,我可以。” 中医科在四楼,下午三点的省医院人来人往。 或许是心虚或是避嫌,于清溏全程不和徐柏樟交流,一前一后走着。 偶尔有同事路过,恭恭敬敬叫一声“徐老师”或是“徐主任”,当事人也只是简单点头回应。 相比起来,于清溏那边更热情。轻微中毒,让人莫名兴奋,心情都变好。不仅和人打招呼,还能接受合影要求。 徐柏樟站在于清溏身后,他手揣进兜里,捏紧那根棉棒,看他和人交流和人笑,看他晕晕乎乎说“你好”。 当听到角落的护士偷偷说,好想找这样的老公时,徐柏樟快走两步,抓住了于清溏的手,十指相扣,用力按在掌心。 于清溏和他牵着,在拥挤的人潮里并排前进,“怎么突然拉上了?” 男人绷着脸,又臭巴巴的,只说了四个字,“证明身份。” 于清溏被带到休息室,屋子是单间,面积不大,一张床,一张办公桌,小型衣柜,摆放着徐柏樟的私人用品,应该是个人休息室。 于清溏坐在床边,接下徐柏樟递来的保温杯,温水里掺杂了中药味,“好苦。” 徐柏樟:“我给你拿一次性杯子。” “不用。”于清溏又喝了几大口,“我喜欢你的味道。” 徐柏樟把人放倒,帮他盖好被子,“睡会儿吧。” “你呢?” 徐柏樟扫了眼办公桌,“我就在那边。” 于清溏的手伸过来,往他衣兜里塞,指尖到处划拉,“柏樟,你真的不考虑在家穿给我吗?” “好,穿给你。” “脱不脱?” 除了顺从,徐柏樟别无他法,“脱。” 于清溏很满意,翻了身,背对他,“睡醒见。” 药物外加菌类的混合作用,于清溏很快闭上了眼。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从床上坐起,全身是汗。 徐柏樟走过来,用纱布帮他擦额头,“好点没有?” 于清溏口干舌燥,“好热。” “热就对了,正常排毒。”徐柏樟检查了身体情况,脉搏趋于平稳,眼神也不再涣散,好得差不多了。 “感觉睡不醒似的。”于清溏打了个哈欠,拽了拽湿透的衬衫。 “没事,正常现象。” 徐柏樟递来件一次性浴袍,“那边有浴室,洗个澡会好一点。” 于清溏接下衣服,他确实想洗个澡了。 徐柏樟:“水温不要太凉。” 原来医院不仅有单人休息室,还有洗澡间,身为家属,也算占便宜了。 洗完澡出来,徐柏樟不在房间,被子已经叠好,床边摆着换洗衣服。 从里到外都全了。 内裤是一次性的,还没拆包装,贴着省医院的logo,长裤和上衣是徐柏樟的尺码,凑近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旁边还留着张纸条,是医生开处方的单薄纸。 【我去给你拿药,换好衣服给我打电话。柏樟】 于清溏把衣服抱进怀里。 他到底是想拿药,还是不敢看我换衣服。 于清溏转向左边,窗帘都提前拉上了,想得还真“周到”。 占有欲旺盛的小气鬼。 脱衣服的都不计较,看穿衣服的有什么好“计较”的。 于清溏抽掉浴袍带,衣领从肩膀滑落下来,他光着身子,拆掉内裤包装。 * 从西药房回来,徐柏樟又去中药房。 窗口的同事把中药包递过来,“徐主任,您最近喝得有点勤啊。” “初春天干易燥,容易上火。” “那这量也不少,得悠着点。”同事挠挠头,“嗐,我跟您说这干嘛,您比我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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