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柏樟笑笑,和同事告别离开,恰好收到消息。 清溏:「我换完了,等你。」 「嗯,马上回去。」 徐柏樟快步往回走,在心里算着,最近量确实多了,得稍微减点。 于清溏来这里之前,没有任何人进过他的休息室。出于肌肉记忆,徐柏樟没敲门,从外推开。 窗台的风膨起来又泼出去,吹偏了蓝色窗帘,也划走了刘海。 于清溏穿着大一码的圆领棉衫,发尾的水滴在脖子上。他偏斜着肩膀,能看到白色皮肤和锁骨。 袖口偏长,堆在手背上。他捧着黑色保温杯,露出来的指头圆润饱满,戒指分外亮。 保温杯里是滚烫的水,热气喷红他的鼻尖。 于清溏吸吸鼻子,熏湿了眼睛,“怎么才回来,等你好久。”
第36章 礼物 徐柏樟关上窗户, 拿毛巾盖在他脑袋上,“谁让你开窗的?” “热。”于清溏的脑袋随擦拭的幅度摇晃。 “热也不能这么开。”徐柏樟往上拽衣领, 遮住露出来的肩膀,“头发也不擦,想感冒?” “这次记住了。”于清溏还捧着保温杯,让热热的蒸汽熏着自己。 他本不喝热水,但结婚以后,就爱上了。 衣服的领口非常大,垂眼就看到脖子和锁骨。如果徐柏樟愿意,站在高位, 能顺着褶皱看进身体里。 “累,还是好困。”于清溏合着眼睛,肩膀往徐柏樟那边贴。 徐柏樟拿来大衣把人裹上, 拉链卡在最上面,“回去了再睡会儿。” 误食有毒菌类,容易嗜睡是正常情况。 于清溏这一睡, 就睡到了第二天上午,身体彻底恢复, 感觉一身轻松。 他起床喝水,发现徐柏樟还在, “今天不出诊吗?” “嗯, 昨晚接到的通知,明天去新加坡的合资医院交流学习。” 于清溏在外留宿没成功,徐柏樟却真的要走。 于清溏:“去多久?” 徐柏樟:“一周。” 这种感觉挺奇怪,平时也不同睡的两个人, 听说他要出差,心里竟有点不是滋味。 徐柏樟:“记得好好吃饭。” “嗯, 我知道。” 徐柏樟:“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于清溏说:“你也注意安全。” “嗯,到了联系你。” 新加坡和国内没有时差,徐柏樟抵达当地后给于清溏报了平安,之后的一整天,彼此再无联系。 各有各的忙,谁也没打扰。 晚上,于清溏正在泡澡,接到了电话。 徐柏樟:“睡了么?” “还没。”于清溏靠在浴缸壁,“忙完了?” “嗯,刚回酒店。” “辛苦了。” 徐柏樟:“不辛苦。” 彼此没了话,却谁也没说挂。 于清溏沉浸在温水里,只是通电话,但不明原因的,他心跳越来越快,身体软的要往下滑。 听过几轮呼吸,徐柏樟开了口,“清溏,我想见你。” 于清溏笑了,“四千多公里,怎么见?” “视频,可以吗?” “徐医生,你故意的?”于清溏把腿伸出水面,架在浴缸外援,“我在洗澡。” “抱歉,我不知道,洗完再打给你。” 那边电话挂得快,于清溏把手机摆在架子上。屏幕还停留在通话记录界面,有徐柏樟的名字,就好像长了眼睛一般。 于清溏穿上浴袍,同时接到消息。 柏樟:「洗完了吗?」 「嗯。」 视频邀请几乎同时弹出。 于清溏收了衣领,把湿发缕上去。 徐柏樟还穿着西装,正襟危坐。 于清溏:“怎么没换衣服?” 徐柏樟:“在等你,怕来不及。” 于清溏:“……” 这人到底在急什么。 对面的背景是酒店房间,于清溏顺便问:“那边环境怎么样?” “还不错。”徐柏樟调转后置摄像头,给他扫了一圈。 标准的双人房间,一张床头放着徐柏樟的物品,另一张很干净。 于清溏:“你自己睡?” “嗯,习惯了。”徐柏樟把镜头调回前置,“头发又不擦?” “也许该问问某位医生,怎么那么着急。”头发来不及擦,微信不断地打。 “放下手机,先擦头发。” “不用,等会儿擦也来得及。阳城这两天好热,二十七八度。” “嗯,必须擦干再睡觉。” “知道了,要不身体湿气大,对健康不好嘛。” 受到徐柏樟的影响,于清溏也算是个半路出家的民间中医了。 他五指插进发丝,按住头皮,按照徐柏樟的养生方法,慢慢向后捋着,“放心吧,肯定擦。” 大幅度的动作改变了衣领的方向,浴袍本就扎得松,胸膛皮肤清晰可见。 徐柏樟目光定在某处,“家里有蚊子?” “嗯?”于清溏低头,胸前有发红的一小片,他收住领口,“不是,今天不小心划的。” 这么一说,于清溏觉得有点疼。 “别遮。”徐柏樟的口气像问诊,“给我看看。” 于清溏下移摄像头,靠在床头,把衣服撩开。 伤口大概一指长,很浅的划痕,轻微渗血。本来不是大事,但于清溏泡了澡,皮肤充血似的肿了起来。 徐柏樟:“你泡澡了?” 于清溏:“就半个小时。” “受伤还泡澡?” “下次注意。”于清溏玩笑道:“还请徐医生原谅。” “储物柜第二层有消毒水,你用点双氧水沾一沾。” 于清溏懒得过去了,他举着手机拉床头柜,“碘伏可以吗?手边刚好有。” “容易色素沉积,不要用那个。” 于清溏好像突然明白,徐柏樟从不给他用碘伏的原因了。 “但过去拿好麻烦。” “如果我在,可以帮你消毒。” 于清溏偏了下脖子,扫了眼胸口,“柏樟,你知道我伤的是什么部位吗?” 他当然知道,于清溏拿碘伏的时候,早已露了光。受伤的区域,与左胸那颗粉红小奶豆只差一厘米。 想含进嘴,想咬上去。 徐柏樟默了声,什么都没说。 于清溏:“徐医生,你现在的状态,让我想到一个成语。” “什么?”徐柏樟问他。 于清溏拉长了尾音,慢慢说:“如饥似渴。” 徐柏樟不再看他,转头去拿保温杯。 于清溏还要挑拨,“如果你现在回来,我会把你留在房间,不想让你走。” 徐柏樟的身体像硬撑到极限的气球,“那我就不走。” 于清溏喉咙干哑,像被撒了盐和芝麻。这人怎么突然接话了。 “不早了,去睡吧。”徐柏樟拧开保温杯盖,连喝了三四口,“睡前擦头发,伤口消毒。” “喂,就这么挂了?” 徐柏樟:“还想听什么?” 想说的不敢说,想做的没法做。 于清溏:“看你的诚意。” 徐柏樟握紧保温杯,“清溏,你今晚能不能梦到我?” 于清溏笑了,这人也太坏了,睡个觉还想占据我的空间,“那你呢?会梦到我吗?” “会。” 身在外地,熬药不便,徐柏樟带了七天的量,奈何当晚上就喝光了三天的存货。 长夜难眠,眼里、心里、身体里全是思念。他恨不得买张机票,在天亮之前飞回家,亲自帮他伤口消毒。 也不仅仅消毒。 * 受邀参加学术交流会的医生,都是各个科室的领头人。除了徐柏樟,钟严和梁颂晟也在名单中。 交流会安排得松闲,上午学习交流,下午自由活动,可以到处转转。 当晚闲来无事,在钟严的提议下,来到附近酒吧。 三个男人围坐在昏暗卡间。 钟严把酒递到两个人面前,“好不容易聚一次,你俩一个不能喝茶,一个不准灌药,都得陪我喝酒。” 这里是家清吧,人不多,很安静。圆形舞台上,驻唱拨着琴弦,唱着抒情的英文歌。 从酒吧出来,时间还早,三个人沿着民俗街往里走。 半小时前下过雨,夜里难得清爽,沿街繁华热闹。 梁颂晟和他的小爱人虽办了订婚宴,但维护感情上似乎总差了些。一路上,钟严全程帮他出谋划策,探讨哄人开心的方式。 徐柏樟并不擅长这些,没参与聊天,默默地听,三个人走进礼品店。 另外两个人在挑礼物,徐柏樟漫无目的。期间接到了于清溏的电话,“回酒店了吗?” 徐柏樟:“还没,在给你选礼物。” “选了什么,我能提前知道吗?” “这里似乎都是送小孩子的。”徐柏樟看着琳琅满目的主题玩具,“感觉没有你喜欢的。” 于清溏:“怎么去那里了。” 徐柏樟:“钟严和颂晟要来。” “那他们选了什么?” 徐柏樟偏头,往梁颂晟那里看,他皱眉,”好像是……卡通内裤?” “给念念选的?” 徐柏樟反应了下这个称呼,“应该是。” 于清溏:“你也要送我内裤吗?” “你喜欢吗?”徐柏樟说:“喜欢的话,我买给你。” 电话那头能听到于清溏的笑声,“柏樟,你知道我的尺码么?” 这个问题真把他难住了,他不仅不知道不知道尺码,甚至没敢仔细看风格。 只记得是浅色,但不敢研究是哪种面料,有没有花纹,是三角还是平角,是宽松还是紧身。 “可以告诉我吗?”徐柏樟问得坦诚。 于清溏说:“你回来自己看吧。” “老徐,你挑好没有?该走了。” 于清溏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你挑吧,没有礼物也可以,等你回来。” 从礼品店出来,顺着长街往里转,在一家玉石店,梁颂晟停下了脚。 梁颂晟对向来对古董玉石感兴趣。 另外两人随进去。 店里挂着各种首饰,有带玉石的、带水晶的、还有带玛瑙的,均为手工制作。 店面积不大,老板身穿藏蓝色对襟衫,满脸褶皱,看着八十有余。 老板低头捻着根红绳,说了汉语,“三位老板随便看,有需要我可以推荐。” 梁颂晟捏起墙上的玉石,尺寸很小,都是下脚料,但成色不错,形状打磨的也很有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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