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子期带着茉莉回来的时候,愁霜正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 “洗好澡了?”张子期问。 愁霜点点头,无比自然。然后夏征雁跟着后面也出来了,头发还湿的。 张子期一颗直男的心遭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张着嘴接不上话了。 茉莉更奇怪,最近几天怎么老是见两个哥哥一起从卫生间出来啊。 张子期捂住茉莉的眼睛,往房间里推,“少儿不宜。” 愁霜看着夏征雁,这人挺不好意思,再也不是刚才吻着自己说“帮你”的时候了。 第二天聚餐,所有人都说喝趴下为止,结果只有徐念这个傻子喝多了,也没人劝他,他自己就喝。 徐念红着脸,眼都对不上焦,从自己位子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一个没稳,歪倒在愁霜身上。愁霜一脸无奈,给人扶起来了。 徐念傻呵呵笑了下,“谢谢啊。” 饭局已经进行到了最后阶段,大家都停了筷子,三三两两小声聊天。 袁圆问愁霜:“愁霜,你们学校什么时候报道啊?” “大后天。” 袁圆笑了笑,圆圆的脸透着热情跟可爱,“我们要九月中旬呢。……我们学校太远了,一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一趟。” 张菲菲安慰她:“我们有空去看你嘛,听说你们学校冬天可好看了。” 袁圆没见过北方的冬天到底是什么样,也充满期待,“嗯,到时候你们来,我招待你们!”她再次发挥了班长的操心性格,点了下班里的“边缘人员”,“愁霜,你也要来啊!” 愁霜还没回答,边上有人不干了,“嚯”一下站起来,把椅子都带倒了,有地毯,没发出大的声音,但是吸引注意力倒是足足的了。 醉鬼徐念瞪着眼,站都站不稳,扶着桌子,突然吼:“你就知道李愁霜!” 一瞬间所有人都盯着徐念看。 愁霜:“……” 他这句话没有指明是对谁说的,但是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又转向了袁圆。 徐念眨了眨眼,放低了声音,有点委屈说:“你能不能关心关心我……我,我……” 袁圆算见惯了大场面,多少次演讲辩论,帮老师露头的事,都是她做,次次游刃有余。但此刻,却涨红了脸,全然没了杀伐决断,一双杏眼看着徐念,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我…………” “嘭”。 徐念彻底歇菜了,倒在软绵绵的地毯上。在场的人都吓坏了,纷纷凑过去看他。却发现这人都开始打起小呼噜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袁圆一张脸由红到白,这会看他没事,终于正常了,脚软,往地上一坐,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徐念的胳膊。 几个同学似笑非笑地互相看看。 张菲菲拉袁圆起来,调笑说:“他到底想说什么啊……” 袁圆急了,“我,我怎么知道?” 张菲菲:“他想说,我喜欢你?” 袁圆推她,瞪着眼睛,可是没有一点气势,“谁知道他!” 夏征雁开车来接,就等在餐厅门口,愁霜在信息里说马上出来,结果先看到了两个男生驾着一个人出来了,夏征雁辨认了下,这不是徐念是谁。 喝这么猛? 夏征雁下了车,问他们:“没事吧?” 那两个男生不认识夏征雁,正好愁霜从后面过来了,拎着自己的线衫,叫了声:“哥。” 男生们立刻非常自来熟地说:“大哥好!” “啀,好,你们好。”夏征雁应着,又问:“徐念没事吧?” “害,没事!我们送他回去了啊。”男生说,“大哥再见。愁霜,拜拜!” 愁霜跟他们挥挥手,看他们把徐念架上了出租车。 夏征雁摸了摸愁霜的脸:“你没多?” 愁霜:“就两杯。” 夏征雁笑了,“我家小孩怎么这么乖啊……” 袁圆跟其他几个人也都出来了,她还认识夏征雁,连忙问好,其他人才知道这是愁霜的哥哥。 张菲菲忍不住拉袁圆的袖子,小声说:“我的妈呀,这是什么人间大帅哥。” 夏征雁听到了,只抿唇笑了笑,跟他们打了招呼后就把自己家小孩带走了。 在车上,愁霜是非常放松的状态,跟夏征雁说了徐念今天的事。 夏征雁挺惊讶,“他暗恋人家啊?” “估计不是暗恋了。”袁圆应该也挺有意思。 “你们一点没看出来?” 愁霜想了想徐念平时的样子,摇了摇头说:“我没看出来。”这货平时咋咋唬唬的,也没见对袁圆有什么特别的,他顿了下,“经常惹袁圆生气算吗?” 夏征雁笑着摇摇头,怎么什么年代的小男孩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儿都是这招式。 又生涩又张扬,以那样笨拙的方式吸引着她的注意。 车里很安静,夏征雁在边上,愁霜很快就睡了。夏征雁没再说话,把窗户关上了,一路到家。 九月才出头,愁霜开学了。报道那天阳光特别好,干净透彻。夏征雁拉着茉莉,陪愁霜去办入学手续。愁霜就是去走个过场,几公里的路程,哪里就需要陪,但是他想让哥出来走动走动,就没拒绝。 愁霜个子高,黑黝黝的皮肤,五官却出挑。夏征雁穿着蓝色的风衣,在阳光下面头发丝都点缀着光辉。两个人边上还跟着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小姑娘,很活泼,手里抓着一只猪猪气球,叽叽喳喳的,走在绿荫道上,气球随着一点风轻轻的晃荡着。 今天开学,江大挤满了人,大家对这养眼的一家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夏征雁怕茉莉抓不稳气球的绳子,就给她系在了手腕上。 “别飞了。” 茉莉可开心了,笑嘻嘻答应:“嗯!” 一个戴着志愿者袖章的女孩子过来问:“是今年的新生吗?” 三个人停住脚步,夏征雁愣愣的,盯着那个笑盈盈的女孩子问:“问我啊?” 女孩子眨了眨眼,说:“问你们两个……” 愁霜还没回答,夏征雁先笑了起来,“姑娘,我毕业都十几年了。” 女孩子一点没局促,笑了笑说:“看着跟新生一样。” 愁霜在边上说:“我是。” 女孩子很热心地说:“就知道,还以为两个都猜错了呢。我带你们去报到啊。” 夏征雁:“谢谢。” 大学是个充满朝气与可能的时期,也是个没来由就会有认同感的阶段。一个学校的,一个专业的,一个班的……这些都能没什么理由的拉近一点距离。 “我是农学院的,你是哪个专业的啊?”女孩子带着他们往前走,闲聊着。 “医学院。” 女孩子眼睛亮了亮,“我男朋友也是!”她立刻自我介绍起来,“我叫倪丹!今年大二。” 在愁霜仅有的19年人生里,没见过这样热情又自来熟的女孩子,一时都愣住了,半天才说:“李愁霜。” 倪丹很有义气:“以后有事找学姐!” 农学院跟医学院都不在一个校区,只是因为所有的新生都在玉枫校区报道,所以才能遇到,以后能有什么事。但愁霜想了想,还是说:“好的,谢谢。” “姐姐,农学院是做什么的呀?”茉莉好奇地问。 倪丹想了想,给了个答案,“研究怎么种菜种水果还有种粮食的吧。” 茉莉小小的脑瓜里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工作,一瞬间只想得到在泥巴地里打滚儿,立马喊:“愁霜哥哥,我也要种菜!” 愁霜无奈,单手按住小姑娘的头,不让她蹦来蹦去,“你先把菜吃明白再说。” 倪丹哈哈大笑。 玉枫校区可能是为了称这个名字,满校园种枫树。年年一叶知秋,青绿开春。而盛夏进入尾声,正是郁郁葱葱的时候,学校里那样多的笑声话声,一阵风吹过来,竟还能听到树叶沙沙。 倪丹带着他们到了1教的楼下,“医学院在二楼报道,四楼领东西。”说完之后热情地挥挥手,“那我先走啦。” 几个人都跟她说了谢谢,她跑开了,迅速淹没在人来人往的人群里。 愁霜让夏征雁跟茉莉在楼下等,自己上楼去快速办手续。愁霜上了楼没一会,发消息说:“要排队,你们俩找个地方坐下来,我等会去找你们。” 夏征雁回了个“好的,不急。” “你愁霜哥哥要一会呢,咱两去逛逛?” 茉莉最喜欢到处跑了,顿时开心地原地蹦了两下,小猪气球也跟着上下挣巴。 夏征雁摸摸她的头,带着她随意走走。 近几年大学扩招,校区都在扩建。江大趁着这东风,建了一个新的榕子岛校区,也把原有的几个校区扩建了,玉枫校区跟夏征雁念书那会儿比起来,已经大了快一半多了,他读书时几乎不怎么来这里,现在真的完全不认得路了。所以也不走远,就顺着大路看看,拍了几张照片。 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愁霜就打电话来了,问在哪。 夏征雁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紧紧拉住茉莉,两个人简直是淹没在了人海里。 江大所有的社团都在开学这天摆出了摊位,要招新。 都说大学社团招新是“百团大战”,其他学校可能是夸张修辞,但是江大的社团说是“百团”都是谦虚,他们一百个都不止。 诺大的操场上,各种颜色各种想法。他们年轻,有智慧,乐观且不惧失败。在这小小的舞台上,他们歌唱着,极尽心力把自己热爱的领域介绍给不认识的每个人。 “操场上!愁霜,我们在操场上。”这里人多,夏征雁说话的声音不由大了点。 愁霜明白了,在手机那头说马上就来。 “啀!真是你们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夏征雁跟茉莉回头一看,那人把草帽摘下来,露出一张笑脸来。 “是你啊。”夏征雁终于认清了。 倪丹见到了熟人,开心地笑:“没想到又见到了啊!真有缘份!”她拽拽小猪气球的绳子,“看到这只猪认出来的。” 茉莉拴着气球的那只手上下挥舞了下,充满气的小猪来回蹦哒,看着好像挺开心。 “你们来吃草莓吧!”倪丹邀请他们。夏征雁跟茉莉随她走,没几步,就到地方了。几个穿白T,戴草帽的少年在忙活,来来往往驻足的人很多。摊位前横着一张木头桌子,上面有几大筐簸箕,码着满满当当的草莓。 夏征雁仔细一看,这木头桌子还是拿两张课桌拼的。失笑片刻,他感慨,这不像社团,像卖草莓的水果摊。 “你们什么社团啊,种草莓的?”夏征雁问。 倪丹去拿了几个,用小盘装着,“我们不是社团的,到这来蹭人流量做测评的,这个你们尝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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